第42章 敗露
秦牽笑道：“他們并非普通妖獸。你沒發現自己幾乎感覺不到他們的妖氣麽？”
此話一出, 小黃雞這才驚覺。确實如此！妖界中的妖獸若修為較低，則妖氣并不明顯。而高階妖獸因為額頭有妖紋無法僞裝，且妖力澎湃，所以很難隐藏。即使是十級大妖, 也難做到将妖力隐藏到讓人無法察覺的地步。
飛白兩兄弟的妖紋很淡, 又被額頭劉海遮掩，加上身上妖力波動十分微弱, 所以極易給人造成很弱的錯覺。但是，能有妖紋的妖獸又能弱到哪裏去？
小黃雞悚然一驚：“分明是有妖紋的大妖, 卻有如此強的隐匿能力，莫非他們是刺客？！”
秦牽點頭道：“不錯，他們的名字, 你應該聽說過。就是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刺影。”
“什麽？他們是刺影？！”小黃雞眨巴了下小眼睛，有些懵，“刺影不是一個人麽？”
他上一世雖然叱咤妖界, 但這刺影還真沒見過。只知道是妖界刺客排行榜排名第一的刺客，沒想到竟然是二皇子的手下。難怪上一世, 二皇子炎昊君暴斃後, 就鮮少聽到刺影的消息了。沒想到, 兩者間竟還有這一層關系。
秦牽望着夜幕中露出一角的明月, 一語雙關道：“刺影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妖界第一刺客可不是鬧着玩的，我對他們有信心。”
聽到秦牽這麽說，小黃雞的心總算安定下來。它放松了身子，靠在秦牽懷中, 和他一起看着夜空。
月影橫斜，清風陣陣，庭院內一片祥和。
城主府另一處院子裏，此時卻是熱鬧非凡。
裂空緊緊追着眼前的黑影不放，大喝道：“何方宵小，竟敢在城主府內撒野！”
黑影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身如閃電般穿梭在半空中。還不時挑釁地在空中停下等着裂空追上，在迅速閃開，似乎在逗着裂空玩兒。
身為鳳凰城城主手下猛将，唐唐八級大妖的裂空何時受過這種挑釁，胸腔裏頓時湧起一股邪火。渾身威壓釋放，同時祭出法器向黑影擲去！奈何黑影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在他祭出法器的瞬間，早沒了蹤影。抛出的紫色長.槍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又飛回到裂空手中。
“該死！”裂空臉色猙獰，提速跟了上去。
月下，樹影幢幢，一座座院落從腳下急速掠過。那黑影似乎對城主府的布局十分熟悉，專挑守衛少的地方跑，即使偶爾走上大道。也恰好趕在兩班護衛交接的空缺，一閃而過。裂空越追越是心驚，來者到底是何人，引他至此到底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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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瞬息，裂空已跟着黑影來到自家本家的嫡系孫子輩的院中。紅色衣袍驀地從眼前閃過，裂空唯恐歹人會傷到他家子孫，手中長.槍再次抛了出去。紫色妖光大綻，瞬間照亮了黑影的背影。
看那身影，竟是位年紀輕輕的紅衣少年。
“站住！”裂空一聲大吼。手捏法訣，紫色長.槍迅疾如風，向紅衣少年背後襲去！眼看就要将少年釘死在空中。少年的身影突然憑空消失，強大殺氣忽地從裂空斜後方傳來。
好快的瞬移速度！裂空來不及思考，轉身向斜後方拍去。身後卻是空無一人，一掌竟拍了個空！
正當他謹慎地用神識四處搜索少年蹤跡時，沒了主人控制的紫色長.槍直直向庭院中的一處屋子大門射去，“砰——”地将大門給射出了一個大洞。
裂空見狀，心頭跳了一下，忙向那被破了門的屋子閃去。屋內燈火通明，透過白色紙糊的木窗，可以清晰地看到屋內人投射到窗子上的剪影。怕誤傷到屋內人，裂空幾乎在長.槍破門而入的瞬間就已飛到屋內，将失控的法器收回手中。
“你們可有……”裂空急切轉身，雙目霎時瞪大，口中還未說出的話生生憋了回去。随之而來的是熊熊怒火。“你……你們？！”
眼前，自家最看好，天賦過人的孫子舒千塵竟然姿态親密地抱着一個婢女！那婢女躲在舒千塵懷中瑟瑟發抖，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舒千塵亦被突然現身的裂空給吓了一跳，臉色蒼白。見裂空怒目圓睜，下意識地收緊了手，側身将渺渺護在懷中。
裂空被他的舉動氣紅了眼，瞬間顧不上什麽黑影了，顫抖着手指指着舒千塵道：“你……你真是要氣死我了！你可是本家嫡孫，怎可同這種下賤的婢女厮混到一起！你讓我怎麽和李長老交代！”
在妖界，雖然可以一夫多妻，但在那種世家大族中還是秉持着一夫一妻的規矩，尤其像舒家這種傳承幾十萬年的世家貴族，更是家規森嚴。像舒千塵這種已經同其他世家嫡女定親的妖獸，是不允許和其他妖獸有私情的，一旦被發現，後果很嚴重。
舒千塵松開渺渺，擋在她身前，哀求道：“爺爺，我真的很喜歡渺渺，同李長老家的聯姻我從一開始就是反對的，我根本不想娶一個連見都沒見過的女妖！求求你，放過孫兒吧！我同渺渺是真心相愛的，求爺爺成全！”
他倏地跪倒在地，沖着裂空磕了三個響頭。渺渺見狀，也跟着一同跪下，對着裂空磕頭道：“求長老成全！”
門外一大群被動靜吸引來的本家護衛總算趕到。見到屋內情況，一時傻了眼，各個拿着祭出的法器站在門口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裂空被舒千塵氣得肺都要炸了，對着門口的衆護衛吼道：“幹站着做什麽，立刻封鎖本院的各個出入口，不準任何人進出，遇到可疑人士一律捉拿。還有，今晚的事老夫若在本院外聽到一點風聲，小心你們的狗命！”
“是！！！”一幹護衛吓得又匆匆離開，只留了三名護衛守在舒千塵所在的院子入口，禁止其他人入內。
裂空深吸了口氣，一字一句道：“千塵，你年紀還小，難免會受到外界的誘惑，無妨。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此女我是斷斷不會讓她繼續留在你身邊，你也最好将她忘記，乖乖去和李家小姐成親。”
裂空說着，狠狠瞪着渺渺，眼中殺意畢露！
舒千塵吓得立刻膝行着上前，抱住裂空的大腿道：“渺渺是無辜的，求求你不要傷害她！”他嘶喊着，眸中忽然流下清淚，語帶哽咽，“我娶，我娶李家小姐就是了！求爺爺放過渺渺！”
渺渺不可置信地擡起頭，望向舒千塵！千塵竟這麽快就反口了？！雖然知道他是為了保護自己，然而胸口處仍是湧起一股劇痛。他難道不明白，若不能和他在一起，看着他娶別的女人，她寧願死掉嗎？！
裂空一腳将舒千塵踹開，眼中是濃濃的失望：“到了此時，你竟然還想為這賤婢求情！？你太讓老夫失望了。既然你對她如此上心，我更加不可能留下這個禍害了！”
他大步走至渺渺面前，擡手直接向渺渺天靈蓋劈去。這一掌下去，渺渺必死無疑。
秦牽的院子裏。
屋內，秦牽半躺在床，手上端着一盤子糕點吃得津津有味。小黃雞坐在他懷中，卻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前的巨大光幕。光幕上放着的正是舒千塵房裏正在發生的影像。
小黃雞見裂空走向渺渺，驚得瞬間跳了起來：“不對！你不是說渺渺會被下人拖下去打麽，怎麽現在裂空親自動手了？！他若出手，渺渺不是死定了！？”
秦牽悠哉地又捏了一塊軟糕遞到唇邊，平靜道：“不急，我們慢慢看戲就好。”
小黃雞見秦牽如此，知道他必有後招，心漸漸放下。繼續盯着面前的光幕。
光幕上，眼看着裂空的手就要劈下，被他踹到一邊的舒千塵忽然閃身擋在渺渺面前，替她生生挨了一掌。
那一掌含着裂空十成的妖力，舒千塵才六級修為，根本無法抗下這一擊。霎時被打得五髒六腑幾乎錯了位，同身後的渺渺一起往後倒飛着，狠狠撞到牆壁上才堪堪停下。
雖然舒千塵擋下了大部分攻擊，但渺渺才二級修為，被這一撞，也是夠嗆。當下渾身骨頭挫裂，軟倒在地，幾乎痛得昏死過去。即使沒死，也去了半條命。
受了重傷的舒千塵顫巍巍地半跪着，擋在渺渺身前：“爺爺，求……求你，放過渺渺吧。”
猩紅的血順着他的嘴角流下，襯得舒千塵的臉色更加慘白。
裂空冷聲道：“若留下她，你又怎會心死！？爺爺也是為你好，千塵，要怪，就怪她為何沒投身在世家大族中吧。”
他又是一腳将舒千塵踹開。舒千塵本就受了重傷，哪裏受得住這一踹？被大力給掃到一邊的牆壁上猛地一撞，暈了過去。
另一邊，躺在床上看戲的秦牽見到此景，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詭異笑容。總算可以出手了。他指尖微動，躺在地上暈過去的舒千塵猛地睜開了眼，眸中泛着冷光，飄散着絲絲黑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