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入v三合一
作者有話要說: v後周一到周五下午五點日更3000+,周末休息。
希望小天使們盡量看正版文,現在審核、做游戲都可以獲得晉江幣噠~九十度鞠躬。
這場冷戰一直持續着, 仿佛沒有盡頭。
直到晚間華燈初上,小黃雞都沒有見到秦牽的人影。高輝因為在醫館裏照顧大包兩兄妹,并沒有回來。偌大的房間裏,只有小黃雞一人獨自趴在外廳的軟塌上看着窗外的夜空。
秦牽生氣, 他也很難受。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難受。上一世, 他在人情世故上吃盡了苦頭。被人騙,被人利用, 為人背鍋,早已讓他對所謂的人性失去了信心, 他也不敢在輕易相信任何人。除了為他而死的大包以外,他再也沒遇到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
這一世重生,遇到的秦牽也是。他也是為了自己的目的才将他帶在身邊。對他的好, 對他的溫柔,不過是心情好時的偶爾施舍。而且他還強迫自己簽訂契約,帶着他卷入往日紛争, 逼迫他快速提升實力,還各種耍着他玩兒。這樣的秦牽, 他應該很讨厭才對。
可是從什麽時候起, 兩人之間的關系發生了轉變。他開始在意秦牽對他的看法, 看到秦牽對別人溫柔就會生氣。甚至現在秦牽讨厭他, 也讓他覺得無法忍受。他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小黃雞趴在軟塌上,煩亂地揮着翅膀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可是只要一想起白日裏秦牽冷漠如冰的眼神,他就難受得厲害。
他果然……是瘋了吧。
漫長的夜裏, 一人一雞皆無眠。
第二日一大清早,小黃雞沒精神地化為人形,打算去醫館看看大包他們。他默默出了房門走到秦牽房間前,想要跟秦牽打個招呼。然而手擡起,僵在空中半晌,終究沒有敲下去。他無力地放下右手,轉身下了樓。
屋內,秦牽盤腿坐在床上,察覺到門外動靜,緩緩睜開了眼。黑眸中暗淡無光,猶如一潭死水,寂靜無聲中透着一股無力感。
同伴之死對他的打擊,比他想象中要嚴重得多。不僅是對于同伴灰飛煙滅的憤恨和難過,還有一直以來支撐着他與天道抗衡下去的信念産生了動搖。
自從在第三次輪回中恢複記憶後,他就開始不斷修煉。哪怕是在靈力稀薄的人界,在受到天道和命格的各種制約下,他都不曾放棄過。因為他相信人定勝天!只要他想,就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可是現在,這個信念有些動搖了。他以為他能救回的人,現在卻死了。未來還有無數的未知在等着他,如何逃離這個世界,在逃離後又該如何自保,如何保護好剩下的同伴。有太多太多的問題在等着他去解決。
然而,他真的能夠戰勝一切,得到自己想要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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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牽下了床,走到窗邊,望着不遠處的街道。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暖洋洋的。他卻感覺不到半分溫暖,只覺得莫名的心寒。體內濁氣因為他心性不定的緣故,翻滾得厲害。
他強制壓下.體內濁氣,離開了房間。
大街上,道路兩邊的妖獸小販大聲吆喝着吸引來往客人。
“客官,上好的松李果子要不要看看?”
“上好的法器,不好不要錢咯!”
秦牽沉着臉,穿過嘈雜人群,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似乎在想着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有想。
走了一會兒,路邊一容貌秀麗,穿着幹淨的小男孩突然跳出來,攔在秦牽面前道:“這位公子,請留步。”
秦牽心情正不好,看都沒看小男孩一眼,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小男孩也不惱,“蹬蹬蹬”地小跑着追了上去,再一次攔在秦牽面前。
秦牽皺起眉頭,黑眸中殺氣湧現:“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遠點。”
小男孩被秦牽身上凜冽的殺氣給吓得後退了一步,可是一想到那人吩咐自己的事和答應事成之後給他的賞錢,膽子又大了起來:“公子,我見你心情不好,似乎有心事。我家主人在西街盡頭開了個琴坊,你若無事可以去聽聽琴音,興許心情就能變好呢!”
琴坊?秦牽忽然想起那日在醫館附近彈琴的鬼聖,便來了幾分興致。薄唇微啓:“帶路。”
小男孩見秦牽答應,歡喜地側身道:“好的,請随我來。”
秦牽跟着那小男孩拐了幾個彎,在一處小巷盡頭停下。那是一間看起來很是破舊的小屋,門口處連個門牌都沒有。
秦牽垂眸看向小男孩:“就是這裏?”
小男孩笑道:“是的,就是這兒,你別看外面寒酸。裏面布置的還是挺幽雅的。而且我家主人的琴技特別好,保管您聽了,什麽煩惱都沒有了。”
小男孩使盡了渾身解數讓秦牽相信自己的話,畢竟這兒确實偏僻了點,而且外面看着又破,實在惹人生疑。不過想起那位拜托自己此事的公子,又覺着,長得如此俊美溫柔的公子,應當不是什麽騙子吧。
當下更是将自己所謂的“主人”給吹得天花亂墜。
秦牽聽得不耐煩,打斷道:“好了,我知道了。”
小男孩見此,不再多嘴:“行,那您先進去吧。我在此處候着。”
“嗯。”秦牽面無表情地走進院子,倒不懷疑此處是暗晔或者其他人設下的陷阱。他在進入巷子前就已用神識查探了四周,發現院落裏只有一人。那人周身氣質寧靜溫和,并無殺意,約摸着就是這小男孩口中的琴師主人。
唯一讓他心驚的是,他竟無法破除那人的結界,看穿他的面貌。
穿過荒涼破敗的院子,走向唯一的一間小屋。
推開木門,門後果然讓人眼前一亮,布置得別有一番韻味。如果說外面是市井小妖的小破屋,那麽內裏便是隐世高人的清幽雅閣,實在讓人無法想象竟會出現在一處。
只見屋內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地上鋪着厚厚的軟墊,屋內四個角落裏皆放着一鼎金角香爐,燃着提神的淡淡熏香。白色輕煙缭繞,緩緩在室內暈染開來。屋子中央從屋梁上墜下一排竹簾,将屋子分為兩地。透過竹簾的縫隙,可以依稀看到竹簾後坐着一位藍衣公子。
藍衣公子盤腿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方矮幾。矮幾上則擺着一把古琴和文房四寶及空白畫卷若幹。
見秦牽進來,藍衣公子開口道:“公子,請坐。”
秦牽盯着竹簾,眸中閃過玩味。連他的神識都無法穿透,看來簾後之人的修為早已達到這個世界的巅峰水平,就不知到底是何人了。
他撩袍,随意坐在地上擺放着的蒲團上:“先生讓那小妖引我前來,就是為了聽先生彈一首曲子?”
藍衣公子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古琴上撩撥了幾下,試了下音。唇邊綻開柔和笑容:“是,我請公子來,不為別的,只想讓公子聽聽在下的琴音。”
“哦?會有這等好事?難道連白石都不收?”秦牽眉梢微動。
“白石就不必了。不過,若是公子覺得在下彈得還不錯,那麽作為交換,希望公子能讓在下為公子畫一幅畫。”藍衣公子悅耳輕柔的聲音從簾後傳來。
“當然可以。這麽說來,倒是我占了先生的便宜。”秦牽笑道,心中的郁結似乎随着藍衣公子的一番話消散了不少。
藍衣公子隔着竹簾縫隙,望着秦牽,眸底似有漣漪散開:“那在下便獻醜了。”
悠揚空靈的琴音,緩緩響起。猶如一陣微風吹過,瞬間讓人沉浸在琴音中,忘了世俗。眼前光景一轉,不在是一間雅室,而是浩渺星辰,銀河深處。一白衣少女坐在銀河邊,蕩着雙足哼着歌曲。見秦牽現身,忙揮舞着胳膊道:“老大,你快看,今天的銀河好美哦,還有流星!”
秦牽微微愣住,這不是……千萬年前,他們三魔神尚未被打入凡間時的光景麽?
白衣少女見秦牽站在原地不動,嘟着嘴對着一旁的黑衣男子道:“喂,呆瓜,快去把老大拉過來!”
被叫做呆瓜的黑衣男子冷冷看了白衣少女一眼,沖着秦牽微微颔首:“尊上。”
白衣少女和黑衣男子正是同秦牽本源一體的另外兩位魔神,雲蘅和星辰。雲蘅已被他從輪回中救回,可是星辰卻不在了……
秦牽望着黑衣男子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複雜。
星辰見秦牽望着他不說話,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道:“尊上?”
秦牽回過神,笑道:“既然阿蘅想看銀河,我們便陪她一起看吧。”
星辰見秦牽都發話了,縱使萬般不願,也只得黑着一張臉站到了雲蘅身邊。
雲蘅笑眯眯道:“老大,我就知道你最好啦!!!哈哈哈!快看快看,天界的流星雨可是萬年難遇!據說對着流星雨許願,願望還能成真!”
星辰鄙夷地斜眼看着她道:“你身為魔神竟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真是無可救藥!”
雲蘅立刻反駁:“那又如何,魔神還不是歸天道管,難得看到流星雨,不如我們一起許個願,怎麽樣?”她眨巴着大眼,忽然望向秦牽,“對吧,老大,你也贊同我吧?”
星辰忍無可忍地往旁邊挪了挪,生怕離得雲蘅近了也會變成白癡。正當他以為秦牽會和往常一樣,直接賞雲蘅一個爆栗,讓她不要犯蠢時,就聽秦牽笑道:“這個提議不錯,不如我們一起許願,看看願望能否實現?”
“尊上?!”星辰不可置信地瞪着秦牽,完全呆住。
秦牽笑着走上前,拍了拍星辰的肩膀道:“偶爾犯犯蠢,倒也不錯。”
“尊上你怎麽也……”星辰一臉不贊同,轉頭看到雲蘅一臉期待的表情,總算敗下陣來,松口道,“好吧,既然尊上都開口了,我就不掃大家的興了。”
“這才對嘛!來來我們一起許願!”雲蘅說着,立馬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閉上了眼。過了一會兒,她睜開眼道,“你們許了什麽願?”
願望麽?秦牽眸光暗沉,緘默不言。
另一旁的星辰道:“希望你腦子能夠變聰明點。”
“喂喂,我哪裏笨了!你才笨,你這個呆瓜!”
“你若不笨,也不會三番兩次被元始天尊那個老家夥給坑了!”
“我哪有,我那是尊老愛幼!你懂不懂啊!”
秦牽望着面前鬥嘴的兩人,唇邊泛起清淺笑容。
泠泠琴音漸入尾聲,面前的場景越來越模糊,就連鬥嘴聲也變得遙遠起來。萬千星辰重新化為雅致小屋。
室內,白煙渺渺,秦牽從幻境中醒來,久久無言。
半晌,藍衣公子才出聲,打破了一室靜谧:“公子,在下的琴音可讓你滿意?”
低沉柔和的聲音讓秦牽恍惚了一瞬,他定了定神,笑道:“琴音入幻,由音引情,此等琴技已臻化境,在下自然滿意。”
經此一曲,他發現心中郁結之氣竟已消散大半。此人到底是何人,為何要出手幫他?他不由地又想起了那天在街上彈奏琴曲替他治好神魂的鬼聖。莫非,又是他?
一念及此,黑眸微凝,妄圖透過竹簾看清那人面目。
藍衣公子聞言笑道:“如此便好。那在下是否可以為公子作畫了?”
秦牽笑道:“當然。”
竹簾後,藍衣公子唇角勾起,轉而低頭拿起毛筆沾着墨汁在一早準備好的畫卷上勾勒起來。空着的左手長袖一揮,一盞冒着熱氣的香茶頓時出現在秦牽面前:“公子若無事,可以喝杯茶靜靜心。”
秦牽笑了笑,拿起茶盞,品了一口。微燙的茶水入口,有股淡淡的苦澀。苦澀過後卻是唇齒留香,讓人回味無窮。他不由贊道:“好茶!”
“公子喜歡就好。”藍衣公子唇邊綻開一抹醉人笑意,手下不停,雙眸專注地望着秦牽,将他的姿态神.韻牢牢刻在心間。
秦牽放下茶盞,試探道:“先生對音律如此精通,不知對陣法可有研究?”
藍衣公子笑道:“不敢說精通,只是略知一二。”
秦牽雙眸一亮,從乾坤袋裏掏出雲疏劍道:“在下偶然得了一把劍,只可惜此劍被人下了封印,無法締約。”他嘆氣撫摸着手中劍,裝作愁眉不展的樣子。
毛筆在畫卷上勾勒出秦牽似笑非笑的嘴唇,略微停頓了一下:“不如待在下畫完這副畫後,再來幫公子看看是否有其他的解印之法,如何?”
秦牽道:“好,如此便多謝了。”
“能為公子作畫,已是在下的福氣,不必言謝。”藍衣公子眼睫微顫,手中畫筆向上一勾,畫中秦牽深邃的眼眸霎時躍然紙上。
秦牽望着簾後隐約的藍色身影,若有所思。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原書中的鬼聖便是一個畫癡,且最愛畫人像。
最後一筆收尾,擡手将毛筆放在一旁的筆架上。藍衣公子伸出手,輕輕撫摸着畫中人,黑眸中閃過一絲柔情:“公子,将劍遞過來吧。”
藍衣公子話音剛落,擋在兩人之間的竹簾便自動卷了起來。待露出一條可供長劍穿過的縫隙後,又凝住不動。
秦牽起身,将雲疏劍從竹簾底下遞了過去:“麻煩先生了。”
瑩白如玉的手從竹簾下方伸出接過雲疏劍,帶着笑意的聲音從簾後傳來:“無事,公子請稍等片刻。”
說完,藍衣公子将劍放在膝蓋上,将掌心對準劍柄處,一道幽藍色的光芒瞬間沒入其間,不過瞬息,就見劍柄發出“嗡”地一聲尖銳叫聲,滔天劍意瞬間釋放而出。
秦牽霍然起身,望向藍衣公子道:“果然是你,鬼聖!”
藍衣公子,或者說鬼聖一揮手,雲疏劍便從竹簾下朝着秦牽急飛而去。秦牽單手接過,在擡頭,簾後人已化為光點不見蹤影,只留下一盞古琴和一方矮幾。
和鬼聖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副剛剛畫好的秦牽畫像。
“秦公子,後會有期。”空中飄蕩着鬼聖清雅淡然的聲音,“你所在意之人,尚有生機。”
“什麽意思?!”秦牽皺眉道。
周圍卻沒了聲音。
秦牽站在空蕩蕩的雅室內,望着手中恢複神劍氣息的雲疏,神色莫測。這鬼聖為何三番兩次幫他,卻不敢在他面前露面?還有他最後那句話又是何意?星辰分明已魂飛魄散,怎麽可能會有生機!
此念頭剛閃過,他胸口處驀地傳來一股強烈的悸動。那是——神魂重聚之兆!秦牽震驚地捂着胸口,怎麽可能?難道是其他人救回了星辰?
彼時,外二城的市集附近。
天元扶着大包,同小包、高輝一同走出了醫館。
大包感激涕零地對着天元道:“小的欠前輩的債,怕是一輩子都還不了了!”
天元神思恍惚地回過神:“……無事,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何況這次救下你的并非我,而是……”“秦牽”兩個字在嘴中盤旋半晌,最後化為無聲。
機敏如高輝早看出了天元的不對勁,在加上向來和天元不離身的秦牽竟沒有一同前來,就知道兩人之間必定發生了什麽事。忙接口道:“大包兄何必如此,天元公子又不是那種計較之人,何況他一直将你視作好友,若你一直這樣,豈不是顯得太見外了。”
天元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道:“是啊。我當你是朋友才會如此,你若在這麽說,我可不高興了。”
大包心頭一暖,道:“好好,不說了。不過,怎麽沒見到秦公子,他怎麽沒和前輩一塊過來?”
“是啊,秦公子呢?”在大包身邊,半天沒說話的小包突然問道。在醫館裏養傷的這些日子,都是高輝在照顧他們兄妹倆,不曾見過秦牽。聽說秦牽曾來過一次,之後就去了城主府。這次見天元來了,還以為能見到秦牽。誰知他卻沒有過來。小包不由地有些失落。
天元臉上笑容僵住,眼神霎時暗淡下來:“……他在客棧裏歇息。不說他了,我先送你們回客棧……”
話未說完,就見小包驚叫出聲,喜笑顏開地撒着小短腿向前沖了過去:“秦公子!!!”
天元怔然轉身,只見幾米外秦牽面帶笑容地望着小包,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道:“小包,身體好些了麽?”
小包紅着臉道:“好多了,本來就沒什麽大礙,又有大夫和高大哥照顧着,很快就好了。就我哥傷得重了點,還要在床上躺上三個月。”
“那就好。”秦牽和小包走向天元三人。
高輝見秦牽來了,臉上也露出一抹笑容:“秦兄,你也來接我們麽?”
大包道:“哎?秦公子為啥不跟前輩一塊來?”
秦牽望向天元,天元忙低頭躲過他的眼神,別過頭不說話。他收回目光,笑道:“在下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讓主人先行一步。”
“秦公子,你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館看看?”小包一聽秦牽這樣說,有些緊張道。
“無事,現在已經好多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早些回客棧用膳吧。”
“咕嚕嚕——”大包的肚子忽然叫出聲。見大家同時望了過來,他幹笑着摸着後腦勺道:“咳咳,那個……早上似乎沒吃飽,嘿嘿。”
秦牽笑道:“看來在不快點,我們的大包兄就要餓死了。走吧!”
陽光下,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向樓中樓走去。
天元走在一側,用眼角偷偷打量秦牽,見他眉眼含笑,全無昨日那般冷漠肅殺,心頭不由一松。只是不知他是否還在生自己的氣。一想到秦牽說過不想見到他的話,一顆心又沉了下去。
不一會兒,衆人就回到了樓中樓。飽餐一頓後,大包兄妹倆和高輝便回了各自的房間。
天元見其他人都進了房,才轉身小聲道:“我再去定間房。”
“不必了,重新訂房豈不惹人懷疑?”秦牽看了他一眼,轉身推門進了屋。
天元呆愣愣地站在門口,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回味過秦牽的話中含義後,沉悶的心情瞬間變得明朗,猶如陽光透過烏雲,驅散了陰霾。
難道,他不生他氣了?!
他按捺住喜意,磨磨蹭蹭地走進屋內。正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空中破空聲響起,一樣東西向他飛了過來。天元下意識地接過一看,原來是雲疏劍。
秦牽坐在桌邊悠哉地喝着茶道:“神劍已經解封,可以締約了。”
“啊?”天元驚住,“你什麽時候找的鬼聖?!”
秦牽眼簾低垂遮住了眸底幽光,沒有接天元的話茬:“總之解封了便是,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哦。”天元抑制住心中疑惑,轉身将房門關上,走到一邊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了劍柄上。破舊的劍柄頓時煥發出強烈的紅色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劍柄頂端開始,一寸寸地蛻變。破舊劍柄變得嶄新,原本沒有任何點綴的劍身上,突然浮現出一條細長的金色符紋,一直從劍柄處蔓延至劍尖頂端,釋放出驚人的劍意和靈氣。
劍身大震,嗡嗡作響,依稀可聽到鳳凰的啼叫。
待血珠完全被劍柄吸收後,劍身驀地自動懸空而起,圍着天元打了幾個轉兒,發出歡快的鳴叫聲。
躲在秦牽乾坤袋裏睡大覺的羅網被叫聲給驚醒,也從袋中飛出。見到空中飛着的長劍,頓了頓,立刻化為一張大網朝雲疏劍罩了過去。顯然想同雲疏劍一争高下。
雲疏劍見狀,擡起劍身,毫不客氣地對着羅網就是一劈。眼看就要劈中,秦牽閃身上前,一把将羅網從空中扯下,堪堪躲過了雲疏的雷霆一擊。
“找死麽?你可不是雲疏的對手。”秦牽抓着手中不斷掙紮的羅網笑罵道。
天元亦連忙将雲疏劍召回手中,将它放回劍鞘。室內,紅光頓消。
羅網在秦牽手中不甘心地掙紮了一下,最後老實下來,化為小手帕趴在秦牽肩膀上,綠光一閃閃的,似乎仍想和天元手中的雲疏劍較量一番。
秦牽不理會它,将它從肩上抓下扔進乾坤袋裏,頭也不擡道:“這次的內定名額大賽中,舒從恒和二皇子會同時力薦你,到時你要好好表現,一定要奪得魁首之位。”
天元疑惑道:“舒從恒會這麽好說話?”雖然之前二皇子和秦牽交談時,他便隐約猜到了這點,不過仍是感到奇怪。以他對自己這位挂名兄長的了解,就算舒千塵不見了,他也只會在舒家本家中另外再挑一個人作為替代品,而非選擇支持外人。
秦牽淡淡笑道:“他當然不好說話,不過這可由不得他。如今另外兩大妖城城主已分別和大皇子和三皇子結成同盟,而他向來同另外兩個城主不對付,自然不會跟他們同流合污。所以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二皇子。否則以他一人之力,絕不是另外兩方勢力的對手。他不會蠢到放過這次的結盟機會。”
“既然選擇和二皇子聯盟,手下又沒什麽得力後輩去替他在這次大賽中掙得臉面,不如做個順手人情,和二皇子一起主推二皇子的手下。這對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秦牽緩緩道來。
“原來如此。”天元頓時明了其間的利害關系。
秦牽放下茶盞,擡眸看向天元,臉色嚴肅:“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三個月後就是內定名額争奪賽。而你的靈力還不穩定,随時會變回原形。所以這段時間,我會好好訓練你對靈力的掌控。”天元會變回原形,實際上是因為奚天元的神魂還未完全吸收靈雪草的藥力。所以,他只得兵行險招,在天元識海內将奚天元的神魂喚醒,逼迫他盡快吸收藥力。
在對方識海內,脅迫對方的神魂進行修煉,無疑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稍不留意,就容易被彈出體外,神魂受損。上次受傷是偶然得了鬼聖相助,才能康複。這次若再受傷,可沒誰幫得了他。不過為了名額争奪賽的魁首之位,他也只能賭這一把了。
天元被秦牽深不見底的黑眸,看得心裏一陣慌亂。他尴尬地望向別處道:“你打算怎麽訓練?”
秦牽拉住天元的胳膊往懷中一帶,摟住他的腰笑道:“自然是神魂相交,我的神魂太過霸道,到時進入你識海後,你可能會昏迷一段時間。不過撐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神……神魂相交?”天元霎時擡頭,白皙的臉上泛起瑩潤粉色,一時間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妖界和人界的雙修之法有兩種,一種是雙方赤身裸體進行交合,在歡好中修煉。另一種便是神魂相交。對于妖獸來說,神魂相交的修煉方式要比第一種來得更加親密。通常只有夫妻間才會選擇這種方式修煉。
秦牽望着天元羞紅的臉,戲谑道:“之前又不是沒做過,怎麽現在倒害起羞來?”
天元這才想起之前他在識海內被秦牽挑撥着到達欲望頂端的窘事。臉上更加火辣,連耳根,脖頸處都變得紅通通的。他腦子一亂,脫口而出道:“可你之前不是說,不想見到我麽?”
此話一出,空氣中的溫度瞬間低了下來。
秦牽臉色微變,摟着天元腰畔的胳膊也變得僵硬起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天元忙看向秦牽,小心翼翼道:“咳咳……我只是随口一說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秦牽神色莫測地看了他一眼:“無妨,我們之間确實有筆賬要算。不過賬太多了,得慢慢算。這次神魂相交,正好可以先算上一筆。”
他冷笑着,一把将天元抱了起來,向大床走去。
天元看着他面帶殺意的笑容,心裏一抖,有種不祥的預感。他這話到底什麽意思?什麽叫這次神魂相交,正好可以先算上一筆?!
等他回過神時,已被秦牽扒掉了上衣,壓在身下。
天元望着秦牽陡然間近在咫尺的俊臉,熟悉的心悸感再次襲來,一時忘了反抗。
秦牽俯下身,同天元兩人額頭貼着額頭,一股乳白色的光芒瞬間在相交處綻放開來。秦牽低聲道:“身體放松點,等下會有點痛。”
天元下意識地閉上眼,雙手抵住秦牽的胸口,別扭道:“知道了,你……快點。”
秦牽笑着捏住天元的下颌調侃:“才一日不見,性子倒變乖順了不少,莫非又偷偷喝了酒?”
不等天元回答,秦牽的神魂霎時出體沒入天元識海內。被異物侵入神魂的疼痛感,讓天元忍不住悶哼出聲。下一瞬,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識海內,金光浮動。
一身白衣的奚天元神魂仍盤腿懸浮在識海中央,雙目緊閉。秦牽飛身過去,将他從半空中抱了下來。被天道封印得完全失去意識的奚天元柔順地軟倒在秦牽懷中,額間的天君神印隐約泛着柔和的白光。白光下依稀可見同秦牽締約而形成的暗紅色火焰标記。
秦牽望着懷中的奚天元,皺眉沉思。天道将奚天元的神魂壓制得太厲害,如何喚醒他成了眼前必須要解決的一大難題。他記得,上次将自己體內濁氣灌入奚天元體內時,引發反彈,從而導致了奚天元的短暫覺醒。也許他可以再試試。
想清對策,秦牽将奚天元放在地上,在離奚天元大概有十幾米遠的地方站好,将一小縷濁氣打向奚天元眉心處。黑色氣團一進入奚天元體內,他的身體頓時激烈地顫抖起來,發出陣陣壓抑痛苦的呻.吟聲。
秦牽見狀連忙收回濁氣,片刻後,奚天元逐漸安定下來。又過了一會兒,眼睫顫抖,奚天元緩緩睜開了眼。見到不遠處的秦牽,眸光倏地變冷:“魔尊!?”
聽到熟悉的稱呼,秦牽便知道自己成功了。想起奚天元蘇醒的時間很短,秦牽也不廢話,笑眯眯地變出一條黑色皮鞭,走近奚天元道:“時間有限,在下沒空和你解釋。現在,秦某只希望天君大人能乖乖聽秦某的話,好好調息吸收體內靈力,否則……”
他靠近奚天元,用皮鞭頂端挑起奚天元的下巴,邪笑道:“在下不介意同天君重溫那日之事。”他說着,意有所指地用鞭子末梢蹭了蹭奚天元的下面。
奚天元登時爆怒,奈何因為契約之力,壓根無法動彈:“你到底要幹什麽?還有,你對本尊做了什麽?!”自從阻止秦牽成神後,他便常年處于昏睡中,根本無法蘇醒。而每每醒來,都能看到秦牽。只怕,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