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有李卓在的這些天,沈宴到是沒太想着出去,因為他身邊只要有個人就不會覺得無聊。

這天秦宅的人都出去了,李卓去了秦家老爺子那,這屬于他第一次正式與秦家的太上皇見面,臨走前他還像囑咐兒子那般,叫他放松,不要太緊張。

操碎了老父親的心。

今天也算自己難得的放松時間,手指雖還帶着支架,但已經好多了。

沈宴拿着自己的小提琴去了秦家後院,好久沒看到那兩只孔雀,怪想念的。

外面剛下過一場雨,空氣十分清晰,沈宴沿着灌木順着記憶中的路線一直走。

走了片刻,便看到了那個鳥籠,此時周圍的月季花已經完全綻放,粉紅點綴着翠綠,頓時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陽光挺足,有些刺目與灼熱,沈宴看着地方特別有感覺,就去找了上回碰到的大嬸。

大嬸皺眉看他,“你是誰啊,怎麽看着這麽眼熟。”

沈宴一笑,“孔雀開屏,記得吧。”

“哦,哈哈哈。”大嬸一想到就爽朗的笑了起來,随後又貼近了沈宴的臉來回瞅了瞅,“怎麽變樣了。”

當然了,他今天沒化妝,出來曬陽光當然是去掉那些化妝品比較舒服了,再說他是真的化膩煩了,今天難得人都不在。

“之前化了妝的。”

“大小夥子化什麽妝,這瞅着多俊!”

他也不想啊,但不化妝也要有個循循漸進的過程,本來他的性格就與原主相差甚遠,他還不太擅長僞裝,這轉變已經夠讓人疑惑了,在一下子全變了,那轉變就太大了。

“大嬸說的對,聽你的。”

大嬸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

他找大嬸,是想讓他幫忙找太陽傘和桌椅,他被陳叔收養後,到是培養了他有一定的情操。

在住進陳叔家後就時常去天臺拉琴,也會在那曬曬太陽。

不管平時有多不修篇幅,自己獨處時還是願意拿點小資小調,畢竟他是搞藝術的。

“大嬸你放那,我來。”沈宴搬起桌子,對熱情的大嬸說道。

“哎呦,這點東西又不沉,真是小看我老婆子。”說着,大嬸一手扛起太陽傘一手抓起椅子。

沈宴:“.....”

一切擺放好之後,沈宴回去取了熱水壺和速溶咖啡,雖說他有時候喜歡小資小調,但也是半吊子,現磨咖啡費時間,并且還要調甜度太麻煩,速溶的省事,他喝着還挺好喝。

關鍵不在于喝什麽,而在于意境。

他把李嬸安排在傘下的座位上,給他沖了杯咖啡,李嬸被他伺候的樂呵呵的。

“李嬸,我給你拉段小提琴。”

說着沈宴将放在一旁的小提琴拿了過來,擺好姿勢,對着籠子裏的兩只孔雀,側身又沖着她唯一的看客鞠個躬。

小指上的傷已經不受什麽影響,沈宴拉動弓杆,優美的音符便傳了出來。

心中有些激動,因為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這麽長時間沒有碰小提琴。

記得第一次拉琴是被舅媽打了之後,他在樓道裏凍的瑟瑟發抖,然後對門的大叔打開了房門,讓他進去取暖。

這位大叔從不跟鄰居來往,脾氣透着一絲古怪,這就是後來收養他的陳叔。

他進去後發現滿地的曲譜,也是那一次,他展示出了他的小提琴天賦,他到現在還記得,當時陳叔看他的眼神在發光。

自那天起,他就每天都會去陳叔家學小提琴,陳叔也非常願意教他,雖然期間時常遭到舅舅一家人的不滿,鄰居也閑言閑語的,但那段日子算是他童年最快樂的時光。

後來,舅舅一家人搬走了,他被抛下了.....

慶幸的是,陳叔收留了他。

當時他是這麽想的,可當進入陳叔家之後,陳叔的态度一下子變了。

他對待小提琴的态度已經到了偏執病态的地步,身上的傷就沒斷過,他想将未完成的夢想加與到他身上,像是他打造出來的機器。

這就成了他痛恨小提琴,卻又離不開它的原因。

沈宴睫毛微顫,眼睛緩緩睜開,看清了眼前的是美麗孔雀,身側是一個可愛的老人,釋然的笑了笑。

在這個全新的世界,他從前所有複雜的情感,應該随着嶄新的開始釋懷了。

大嬸鼓掌叫好,“哎喲,小夥子了不得啊,大嬸雖不懂,但你剛才拉琴的樣子別提有多俊了。”

“大嬸有眼光啊。”沈宴上前将小提琴放到椅子旁,又給大嬸倒了點咖啡。

“不喝了,這東西苦不溜丢的,我老婆子喝不慣。”說着大嬸站了起來,“我那邊還有活,你自己在這呆着吧。”

“好嘞。”

沈宴送走大嬸,自己便悠哉悠哉的坐在了椅子上,沖了杯咖啡,欣賞着周圍美景。

忽的,晴天白日,又下起雨,豆大的雨點,敲得傘頂啪啪作響,花枝搖曳,寬大的芭蕉葉在雨水的沖刷下更加的翠綠。

沈宴也不擔心雨水淋着自己,晴天下雨,也就一陣,他翻看曲譜,不受雨水的影響。

秦峰剛從外面回來,發現家裏一個人沒有,以往兩個招人嫌的存在天天在他眼前晃蕩,突然看不見到有些不習慣。

閑來無聊便去後院遛狗。

兩只卡斯羅是他新買回來的寶貝,他牽着兩條狗鏈悠哉悠哉的閑逛。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孔雀籠附近,有人居然在這支起了遮陽傘,這麽會享受。

秦峰靠近,這才發現是沈宴。

他整個身體以最舒服的姿态靠在椅子上,長腿自然的伸展,讓旁觀者都感覺懶洋洋的。

桌上是速溶咖啡的包裝帶和未喝完的咖啡,椅子旁立着把小提琴,而享受這一切的主人臉上蓋着曲譜,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顯然是睡着了。

秦峰看着這一切,眯了眯眼。

裝模作樣。

沈宴原本睡的香甜,忽然感覺手上濕答答的,身上有重物壓着他。

不得已被擾醒,帶着點煩躁将臉上的曲譜拿下。

啊——

曲譜剛被拿下,映日眼簾的就是兩只趴在他身上長相兇悍的大黑狗。

沈宴立即跳起來尖叫連連。

見到沈宴的反應,秦峰笑的前仰後合,“沒想到你這麽怕狗.......”

話還沒說完,他就愣住了。

沈宴聽到笑聲,惡狠狠的瞪過去,“你他.媽的秦峰你給我等着!老子繞不了你!”

“媽的!你個大傻.逼!”

沈宴邊說邊跑,用手指着他,說最狠的話,用最慫的方式逃跑。

秦峰回過神來,看着逃跑的人又勾唇笑了起來,他上前跺了兩步腳,“嘿!”狗鏈往前一送,似要去追,一下子吓得沈宴跑的更快,狠話都顧不得說了。

看着那狼狽的身影,逐漸消失不見。

他發了會呆才牽着兩只狗離開。

沈宴回到房間點了只煙讓自己冷靜冷靜,夾着煙的手還有些顫抖,那兩只大狗離得他太近了,童年陰影給他帶來的影響悠遠,導致他現在還不能擺脫。

一支煙抽完。沈宴将煙蒂按在煙灰缸裏熄滅,随即又點着一顆。

媽.的,秦峰必須揍。

李卓回來時見客廳沒人,便直接噔噔噔上了二樓,敲響了沈宴的房門。

門打開,李卓一愣,随即臉色有些發紅。

沈宴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回來了。”

“嗯。”

“先進來。”

李卓看着沈宴的目光有些閃躲,但又忍不住去看,房間中有股淡淡的煙味,忍不住想他抽煙麽?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沈宴的房間,他看到了.....好多化妝品。

??

“樓下李嬸做飯呢,等會下去吃飯。”李卓說。

沈宴剛睡醒,有些迷糊,點了點頭就坐到了化妝鏡前往臉上拍拍打打。

“你在幹嘛?”李卓呆愣的問。

“化妝啊。”

李卓看着沈宴,有些欲言又止,“你還是不化妝好看...”

“你不懂。”說着,沈宴忽然回頭看向李卓,露出些惡趣味的笑,“來,你過來。”

李卓渾身一顫,感覺不是什麽好事,但還是聽話的靠近,“幹嘛....”

沈宴起身按着李卓坐下,“讓你更帥點。”

說着就擡起了李卓的下颚,仔細端詳,李卓的相貌絕對是俊美的,俊秀又不失硬朗。

沈宴深吸了口氣,真是單身久了,看個小屁孩都會心跳加速。

沈宴心中默念,自己拿他當兒子啊,切勿産生邪念。

冰冰涼涼的東西就朝李卓幹淨白皙的臉上撲去了,李卓有些躲避,奈何臉上的手好柔軟,很舒服。

此時沈宴的臉還未上妝,帶着一種淩厲的美,冷不丁一看,心尖一顫,李卓目光有些閃躲,最終從那色澤紅潤的唇上移開。

發熱的呼吸彼此交錯,心慌意亂。

“好了。”沈宴滿意的看着鏡中的成品。

李卓擡頭,看着鏡中的兩人,沈宴面上滿是成就感,鮮活又明媚,這個人仿佛從未有愁事。

臉上的妝還是挺顯眼的,李卓有些不自在,擡手去擦,沈宴立即抓着他的手阻止,“別動,好不容易化的呢。”

李卓嘆了口氣,低眉順眼的,也就不管臉上的妝了。

李卓擡頭看他,“你怎麽也不問我去見祖父怎麽樣呢。”

“喲,這是等着我問呢。”沈宴嘻笑,這小子變得越來越願意說話了,“說吧。”

李卓似有些置氣的低下頭,但也乖乖的說起來,嘟囔着,“那邊人特別多,剛開始都看着我交頭接耳的,弄得我很緊張,”李卓又忍不住擡頭對着沈宴笑起來,“還好祖父來了讓他們都走了,祖父雖然長得兇,但感覺還挺慈祥的,問了我很多問題,關心我這些年過的怎麽樣。”

沈宴看着面容滿足的人,有些恨鐵不成鋼,這傻小子,人家只不過關心你幾句,你就已經對人家感恩戴德了??

以秦家的人脈找一個私生子用得着找十幾年?并且是在剛好知道正宮的兒子不是秦家血脈這種時候。

怪不得小說後期描寫李卓對秦家有種冰冷的麻木感,想必是天真與期待被擊的粉碎。

這些話沈宴沒說,他揉了揉李卓的腦袋,“秦家的血脈很多,秦老太爺年紀也大了,顧慮不及一大家子的人的,到時候受了冷落就來找你沈哥解悶。”沈宴将揉亂的頭發又順平,“你要利用好資源,打造自己,做小輩中最出色的。”

“恩恩!”李卓乖巧點頭,“祖父還請大師給我取名字呢,過段時間我就要換名字了。”

沈宴看着欣喜的李卓,沖他笑了笑。

我知道的,你會叫秦思筠。

夜晚,沈宴翻來覆去睡不着,白天睡多了,導致現在沒什麽困意。

昏昏沉沉間,就聽到了輕微的開門聲。

他的門即便上了鎖,只要這個豪宅的主人也就是秦簡将手放在門把上,門就會開。

沈宴刷的睜開了眼,漆黑一片,唯有門口擠進了點光,随即又隔絕恢複黑暗,他又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秦簡又失眠了。

但心中又難免掀起了小小的激動與緊張。

腦中也在思考,小說中秦簡與替身到底有沒有那啥呢。

關于替身與金主之間最後到底到什麽程度,小說中寫的是頗為模糊的,他看評論,好多讀者也在糾結這個問題。

因為網站比較流行雙潔,但為了符合邏輯,作者故意模糊。

所以在替身的回憶中,那一夜.....

三個字幾個點,雖然也不知道是哪一夜。

但沈宴感覺,已經能看出很多事情了.....

忽的感覺,身後溫暖的胸膛靠過來,将他摟住。

沈宴身體一僵,記憶中有人這樣抱他還是在剛記事的時候父母的懷抱,如今已經模糊成一團。

他的身體向後蹭了蹭,很貪戀這樣的懷抱。

“別動。”

身後的人握住他的腰,聲音中帶着性感的微沙。

也是,都不小的年紀了,一直當着苦行僧,可不就碰着點都會有感覺麽。

咳,沈宴表面矜持不動,內心:

秦金主,請來點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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