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直播間根據權重排列的在線用戶列表裏，“大哥的寶貝”帶着他那特效浮誇的守護團超SVIP皇冠标識，耀眼地閃爍在了第一位。
“這波人氣又是他帶來的。”顧循舟實事求是，“畢竟你們恢複聯系前，我直播間在線人數的峰值最多也就兩萬。現在兩百萬，我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我們沒有恢複聯系。”林折雪立刻辟謠以正視聽，“你別瞎說。”
“啥大哥的寶貝，他寶貝不了一點。”顧循舟對林折雪說，“不用顧忌，想罵他的話直接開麥。”
“你的信譽分，不要了？”
“不要了，我看不得渣男嚣張。大不了我接受一個語言過激的小警告，再大不了被封十分鐘，沒事。”
林折雪搖頭，語氣無謂：“有什麽好說的。不值得。”
他想了想，問顧循舟：“你本人或者房管能把榜一踢出去嗎？”
“我和房管不能。平臺對于守護榜第一位的用戶有保護機制。”顧循舟收起有些不經意的輕松調侃表情，認真解釋道，“何況有什麽好踢的。他有權進入任何一個他感興趣的直播間。而我大大方方直播，你大大方方來我直播間做客，平臺開在這裏，誰來誰走不都自由。”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
顧循舟語重心長：“我一直想跟你說來着，以後再有什麽說你蹭熱度的你也別理。什麽叫蹭？現在是人家來貼着你不放，誰蹭？更何況你本來就是當事人之一，你再不想要這個熱度這些關注，事實上可行嗎？但凡有人提就必然關聯你，你躲都沒處躲。”
“我知道。”林折雪說，“沒法切割，所以我煩。”
顧循舟說得不無道理，但是從秦遠瀾再度出現以來，林折雪一直都想盡量冷處理，自己這邊能少沾一分都好。
只是剛剛播出了先導片，正片都還沒上呢，即使陳卓宇發過來的各項指數的變動他根本沒打開看，但僅僅從顧循舟的直播間這指數級暴漲的人氣來看，秦遠瀾能帶動的熱度也真的超過了他的預估。
這一年，秦遠瀾是真的沒虛度。他現在擁有的，是很多人用盡所有努力都達不到的高度，也是會有人真的願意拿出一切去交換的高度。
所以，秦遠瀾是真的沒有考慮過像這樣自顧自推了重要的工作，賠償違約金，加入《再遇》這種網綜，同時毫無顧忌地在公衆面前直播表态感情，是有很大可能摧毀他所擁有的當下的位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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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秦遠瀾确實認真考慮過，但還是在不确定他會給什麽樣的回應的情況下，甚至即使他現在給的回應是最秦遠瀾預想中最惡劣的一種的情況下，也依然決意這麽做？
陳卓宇發來的消息裏的視頻鏈接打斷了林折雪不自知的思緒。
視頻來自于微博分享，标題：《秦遠瀾直播告白回放》。
陳卓宇：[哥，這個你要看看嗎？]
顧循舟不打擾林折雪，對直播間的觀衆說：“林林說得對，我們是音樂直播間，其他的不提了，我給大家聽個歌。”
他播放出音樂。
公屏還沒反應過來，林折雪按熄了手機，有點意外地問顧循舟：“大哥，你放我錄着玩的歌幹什麽啊？”
“我們就快要發合唱了，不得先預個熱嗎？讓大家知道你唱歌多好聽，才會對我們的第一次合作充滿期待感。”顧循舟理直氣壯。
他屈起手指，用關節處點了點直播軟件後臺的實時數據：“不管怎麽說，今天直播間可是六位數的觀衆，宣傳效果不要太好喲。”
林折雪看了眼仍然在快速增長的實時數據，搖搖頭：“你是真不怕被人嘴啊。”
“人生在世，誰不被人說三道四幾句。我不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但是至少要讓喜歡我的人值回票價。”顧循舟不甚在乎，“你有熱度，我作為你最重要的朋友蹭到了，怎麽了？不喜歡的人點擊關閉直播間就好啦。”
雖然顧循舟閉了麥在放歌，但直播間還在源源不斷地進人。公屏刷得熱鬧：
【來了，抓住窺屏的榜一大哥】
【蕪湖，降落！沒錯過什麽吧】
【榜一大哥怎麽這麽安靜？】
【來晚了嗎來晚了嗎？現在到什麽環節了？】
房管快速一鍵清屏，然後置頂：
【專注聽歌，專注音樂，專注主播】
【請勿在直播間評論其他公衆人物】
公屏不知道林折雪和顧循舟之間聊的內容，只聽着歌，房管正了樓，大家便開啓了實時誇誇模式：
【林林唱歌這麽好聽啊】
【小雪球，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們不知道的？】
【摩多摩多】
【快發合唱！】
【一人血書求林林發個人原創】
【+1，小顧同學給林林寫，現在就寫】
【舟舟一直捂着林林的歌不給我們展示，好過分哦】
【小顧同學是不是沒把我們當成自己人！】
顧循舟開了麥，一臉哀泣看攝像頭，帥氣臉上滿是做作的落寞：“你們啊，這麽容易就移情別戀，抛棄我轉投林林的懷抱了？能不能學學榜一大哥的專注？”
印着他的臉的人形抱枕被林折雪直接砸到了他身上。
顧循舟順勢抱住自己形象的人形抱枕，又端詳一陣，搖頭：“這臉，确實沒有本人帥。”
林折雪揉了揉人形抱枕的臉，笑道：“這就是你今年的生日禮物了。不謝。”
“就這？”顧循舟搖頭，“拒絕。我不管，怎麽着也得再追加個你的人形抱枕，然後擱我家門口，一邊擺一個，保我出入平安。”
“想什麽呢？”林折雪瞪他，“你貼對門神不更經濟實惠？”
【神TM門神組合】
【林林和舟舟扯頭花啦】
【這不比剪輯過的綜藝好看？】
【啊啊，想去舟舟家偷門神】
【組團嗎姐妹？我要林林，舟舟分你】
【求開團！】
林折雪喊了聲“停”，軟着聲勸：“別鬧了，好好聽小顧同學唱歌了，乖啊。”
【啊啊啊這聲乖，我人沒了】
【怎麽辦，想天天有林林在我耳邊說乖乖】
【林甜甜林甜甜林甜甜】
【難怪某人追着不舍得放呢！】
【別提某人，晦氣】
【換我我也舍不下，我也猛猛追，林林看我！】
【沒人說？那我來咯：你好，林林寶寶，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大膽！林林怎麽可能是你老婆！他是我老婆】
【公平一點，大家的老婆！】
一行由榜一發出的綴着金邊的特效字體彈幕在公屏置了頂：【你們，能別叫他老婆嗎】
看到置頂的那行酸味四溢的金邊彈幕，顧循舟直接笑出了聲：“榜一的這位，本着人道主義精神，我勸你把刷禮物的錢拿去買點吃的，比擱這畫餅充饑實在。”
顧循舟的話剛落下，“大哥的寶貝”發出了二十個各一萬豆的特效禮物口令紅包。
紅包口令：【他才不是你們老婆】
然後默默地離開了直播間。
“這是在玩什麽故弄玄虛？”顧循舟看着後臺彈出的“守護榜一用戶【大哥的寶貝】已離開直播間”的提示，側頭對攝像頭可可愛愛地揮揮手，“歡送榜一大哥，最好別回來了。”
公屏嘻嘻哈哈調侃顧循舟的損，同時步調一致地刷起了【別回來了】。
兩分鐘後，一個“秦念念”的ID連刷二十個禮物裏最高等級的“雲霄寶殿”，躍然而成了主播守護榜的第一位。
林折雪只覺這個ID一看就沒安好心。
公屏被直上雲霄繼而展開成一片華貴宮殿的禮物特效動畫占據。
這還真是顧循舟直播間第一次出現這個特效。
但砸錢是砸錢，顧循舟還是開了嘲諷。
特效還沒全部結束，他就譏諷道：“怎麽？以為穿上馬甲就認不出來了？這是粘上了？上我這來蹭着不走了？”
“秦念念”鑲着金邊的彈幕閃了出來：【我需要蹭你？】
公屏一片熱鬧：
【是他！】
【他認了！】
【srds，他好像也沒打算藏】
【不管怎麽說，這個ID比大哥的寶貝正經多了】
【正經？你認真的？】
【所以這個ID……啧啧，某人其實很會嘛】
【林甜甜，秦念念，該說不說，還挺工整】
顧循舟得意一笑：“不好意思，你得到我直播間才能見到見不到的人，這不是蹭？”
鑲着金邊的置頂彈幕和林折雪脫口而出的話同一時間出現：“亂說話就舉報你！”
顧循舟安撫地拍林折雪的肩膀，低聲說“好我知道了我收斂點”，然後對着攝像頭，毫不收斂地拽出了耀武揚威的氣勢：“你去呀你去舉報啊！你擡了我直播間呀！擡了你可就見不到你念念的人了！快點，是男人就快去舉報，我掐着表在這等着，做不到，我去告你哦！”
林折雪用力一拍顧循舟的腿：“你夠了，幼稚不幼稚。”
顧循舟苦着臉叫了聲疼，又苦着臉賣慘：“我剛剛，是不是把我的茶都暴露了？”
林折雪一點不留情：“豈止，還很娘。”
“天哪，為了你，我都變娘了！”顧循舟把慘賣得更純熟了。
林折雪瞪他，多少帶了點咬牙切齒：“姓顧的，你給我正經點！”
【舟舟可真是天賦型茶味選手】
【舟舟茶起來很可愛！】
【舟舟我愛看！以後多茶點】
【舟舟和林林的互動好自然啊，kdlkdl】
【江雪同歸SZD】
【新榜一大哥此刻的BE感應該到達了頂峰，讓我們恭喜他】
【《我相信舟舟不是故意的》】
【大家都這麽喜歡林甜甜，這讓新榜一可咋辦呀哈哈哈哈】
公屏一片哈哈哈哈哈中，顧循舟的直播後臺彈出了來自“秦念念”的連麥申請。
顧循舟沒有點擊接受。
但連麥還是在主播主動響應時間倒數過去後，根據平臺的規則自行接通了。
秦遠瀾的聲音傳出來：“你承認你的定位是閨蜜，我可以認你一個好人牌。”
顧循舟直接回了句：“你憑什麽？”
秦遠瀾：“憑我锲而不舍。”
顧循舟：“我呸。”
林折雪一推電腦桌，坐着的電腦椅順着力道向後滑動，直接退出了攝像頭的範圍。
【這兩個人，是戲精吧】
【閨蜜，啧啧】
【秦先生是懂同化的】
【某人的司馬昭之心喲，隔着屏幕都溢出來了】
【閨蜜CP，還挺好嗑的诶】
林折雪人不在鏡頭內了，但放輕了的聲音還是被麥克風捕捉到，傳到了直播間裏：“你不能踢，房管不能踢，榜一呢？榜一有沒有資格踢人出直播間？”
顧循舟一怔：“你想幹什麽？”
林折雪：“我如果是榜一，能不能把榜二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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