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02.朝堂與江湖
安辰回到宅子後,飛快地寫下一封字條,吩咐管家去辦。
他在房內負手而立,面朝書架,暗自思索着下一步的走向。
此次武林大會由佛仙谷谷主司徒佾雲發起,司徒佾雲尚武的同時也崇文,邀請了各大門派的武士和世間有名的大儒,稱為武林大會倒有些不對味了,因此世人稱此次大會為佛仙谷盛會。
大會一共舉行七日,按行程來說,第五日是各大儒展示文采的時刻。這對一群崇尚武藝潛心修煉的武士來說沒什麽意思,那天有不少人都沒有出場。也許正是瞄準了這一點,魔教教徒在第五日大肆進攻佛仙谷,雖然很快就被衆位高手擊退。
魔教來襲時,沐泠月恰巧在現場看大儒作詞,她雖是公主,但跟随兄弟練了一些簡單的武功,自保已經足夠。不巧的是,她身邊站着一位昆侖山莊的新人,武藝和經驗都不足,很快就被擄走,在場的人又忙着保護大儒,一時間竟沒人注意到他。沐泠月與那魔教戰了幾個回合,自知身手不夠,只得退下。而夏應蒼和柳玥便在此時一同出手,将小孩救下,柳玥的女兒身也被戳破。夏應蒼從此被沐泠月記在心中,柳玥卻被夏應蒼記住,第二天沐泠月被匆匆送回皇宮時,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幾乎到了交換信物互訴情腸的地步了。
這事也為後來夏應蒼迎娶沐泠月埋下了伏筆,夏應蒼是何等心性的人物,怎會看不出沐泠月對自己的傾慕。為了保護心愛的女子,他派人到唐國求親,将沐泠月當成一個輕易擺布的棋子。只是沒想到,最後自己也會迷上這顆本不屑一顧的棋子。
安辰需要做的就是不讓沐泠月愛上夏應蒼,這對他而言實在是太容易了。有了夏懷瑾珠玉在前,她怎麽會被表面光彩無比實則早已腐化蛀空的夏應蒼吸引。
唯一的問題就是,要如何讓甚少露面的夏懷瑾出現在佛仙谷盛會中。
安辰派人在暗處散播假消息,歸隐山林多年的一代書聖石白老人被司徒佾雲邀請,将會出席佛仙谷盛會,而且這消息散布地極為巧妙,未在市井集市傳播,而是在文人學士之中隐蔽的傳播,恰巧能讓夏懷瑾得知而不引起廣泛關注。石白老人是當今世上文人最敬佩的大師,也是夏懷瑾敬重的長者,有他的名號,安辰不怕夏懷瑾不來。
等夏懷瑾來了,就算發現是個騙局,安辰也有辦法讓他不離開這裏。
屆時,夏懷瑾和沐泠月提前見面,不論是命運使然還是魅力相吸,兩人都有很大可能走到一起,夏應蒼就是做再大努力也無法奪走沐泠月芳心,劇情将完全被傾覆。
如果沐泠月有眼無珠,沒和夏懷瑾在一起,也怪不了安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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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該出發的日子。京城離佛仙谷較遠,安辰選擇了提前三日出發,路中就要走上兩日,更別提他們一路上還需要吃飯休息了。
沐澤瑞早早就起床了,好不容易挨到辰時,才等到沐泠月出現。他二話不說帶着皇姐就往沈天佑的宅子跑,誰知到了那兒卻被管家告知,還需等待半個時辰才可出發。
沐澤瑞心急如焚,生怕出發遲了就趕不及大會,沒過一會兒就讓管家去催。沐泠月倒是無所謂,安心的喝起管家為自己準備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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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澤瑞急的不行,安辰則淡定無比,慢悠悠走到大堂與兩人會面。沐澤瑞急哄哄地撲上去握住安辰雙手,催促他趕緊動身,急切的心情卻在見到安辰身後的人時化為烏有。
“大、大大大大大哥,你怎麽來了……餘青你也真是,居然不告訴我大哥在你府上。啊哈哈哈,真是太巧了,哈哈。”見沐庭舒冷淡的眼神落在他和安辰交握的手上,沐澤瑞趕緊松開,摸着頭幹笑幾聲。同時在內心叫苦,大哥出現在這裏,該不會已經知道沈天佑答應帶他前往佛仙谷盛會了吧?
沐泠月沒有沐澤瑞那麽天真,沐庭舒既然已經在這裏,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可他并沒有露出制止的表情,而且看沐庭舒那身簡單的白色長衫,難道說……?
“二公子不必擔憂。”安辰拱手笑道,“大公子将與我們同去佛仙谷,參與大會。”
沐庭舒也适時露出困擾的表情:“阿澤,你難道不樂意我和你一路嗎?”
“不不不不不,當然不會。大哥您說笑了,弟弟和大哥許久未見,正好交流兄弟之情。”沐澤瑞将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開玩笑,誰敢嫌棄自家大哥啊,嫌棄的人都被沉屍護城河了好嗎!
沐泠月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興趣。看樣子,沈天佑和庭舒達成了什麽協議,庭舒才會答應他帶澤瑞去參加佛仙谷盛會。而且,庭舒看沈二公子的眼神,可是有趣的很吶。
或許不久之後,父皇該為庭舒的婚事擔憂了呢。庭舒年已二十,府中卻沒有任何女子入駐,連小妾都沒有,父皇為他安排的親事也都被他一力回絕,仿佛任何姑娘都入不了他的眼。現在想來,原來是心中早有所屬了呀。
長公主捂着嘴輕輕一笑,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十九歲仍沒有嫁人的事情已經讓唐皇愁白了頭。
安辰對沐家三人的心思毫不所知,見沐澤瑞如此上道,滿意的點一點頭,讓管家牽來馬車,稍作準備便出發了。
考慮到沐泠月一介女子,就算隐瞞了真實身份,與男子同車終究對她的名聲不好,安辰準備了三輛馬車,其中一輛擺放了更多的軟墊和被褥,顯然照顧到沐泠月不像其餘三人一樣身子硬朗。
安辰原意是讓沐庭舒和沐澤瑞同一馬車,沒想到沐庭舒一掀簾子,直接坐進他的馬車內。安辰愣了幾秒,扭頭看向沐澤瑞松一口氣的表情和苦苦哀求的眼神,無奈地走進馬車。
馬車雖然很大,但容納了他和沐庭舒兩位出色至極的男子,一時間也顯得有些擁擠。
安辰在一側坐下,謹慎地打量幾番沐庭舒,見他從上馬車起就捧着一本古經讀得起勁,沒有別的意思,只得暫時放下禁戒,靠着牆閉目養神起來。
就在安辰閉上眼睛的一瞬間,沐庭舒翻過一頁書,眯眼微笑,那笑容無比地溫柔。
仿佛從書中看到了顏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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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的行車速度不算快,但畢竟盛會三天後才開始,只要路上不耽擱就趕得上。很快,沐澤瑞也放下心裏那點小激動,安心地欣賞起路邊的風景。
自幼就待在皇宮,鮮少外出的沐澤瑞對都城外的景色向往已久,真正見識到郊外美景後,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喜不已。如果不是沐庭舒的眼神太可怕,他早就把安辰拉到自己馬車上一起了,一個人獨樂到底有些無聊。
安辰掀開簾子往外看,天色已經不早,便決定在附近的長河鎮住下,休息一晚。于是四人尋了個客棧下榻。
“餘青,你說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佛仙谷啊?”
吃了幾口樸素的飯菜,還來不及解決了溫飽問題,沐澤瑞就迫不及待地詢問起來。
“三公子不必擔憂,如果路上沒有耽誤的話,明天酉時之前就可以到達。”安辰老神在在地扒着飯。
出門在外,沐庭舒沒有把自己的真名暴露出來的喜好,沐泠月也認為用個普通身份會安全得多。三人便自稱許氏兄妹,來自江南一家商戶,根據年齡排序,沐澤瑞是許家小三。
旁邊一桌的人聽到兩人的對話,均是一愣。一個穿着純白金邊裘衣的貴氣男人朝安辰走來,拱手笑道:“這位可是餘青公子?”
麻煩來了。安辰在心裏暗嘆一聲,面上笑容可掬,回禮道:“正是。閣下可是西北昆侖山莊的慕容莊主?”
“正是在下。餘青公子好眼力,哈哈!”慕容昂朗聲笑道,“不知三位小友怎麽稱呼?”他将目光移到沐家三人身上。
沐庭舒淡然微笑:“在下許葉心,是餘青的朋友。這二位分別是一諾、承言,見過慕容莊主。”
慕容昂點一點頭,沒有多在意,很快就把注意力轉回到安辰身上,比起名不見經傳的許家三子,還是沈天佑的名聲更為顯赫,也更值得交結:“原來是餘青公子的朋友。能在此處遇見你們,也是你我的緣分。不知,餘青公子此行要前往何處?”
“慕容莊主何必問呢?現今江湖上最出名的,不就是那佛仙谷嗎?”安辰淺笑,他可不信堂堂慕容昂會聽不見沐澤瑞說的話,現在說的,不過是俠客間的客套話罷了。
“說的也是。”話被戳破,慕容昂毫不尴尬,順着安辰的話說了下去,“司徒谷主此次可是宴請了天下豪傑,連世間衆多大儒都被請來了。這場大會,恐怕會很熱鬧。”
安辰心念一動:“慕容莊主的意思是……?”
慕容昂一揮袖回到座位,豪爽笑道:“餘青公子明白就好。畢竟,沒個準頭兒的事,誰說的準呢。”
“多謝莊主提醒。”安辰舉起酒杯,虛敬了慕容昂一杯。
沐澤瑞聽得一臉懵逼。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安辰,又看看自家俊美如谪仙的大哥和一臉無所謂的二姐,詢問道:“那慕容莊主……是什麽意思?佛仙谷盛會,難道會讓大儒和那些武士們打鬥?”
“噗。”安辰差點被嗆到,輕咳幾聲,逼下眼中氤氲的水汽,“顯而易見,慕容莊主并不是這個意思。”或者說,只要腦子還在的人就不會做出這種失心瘋一般的安排。
“三弟!”沐泠月用力一敲沐澤瑞的腦袋,“平日叫你多讀些書,你都讀到哪兒去了。”見自家弟弟捂着腦袋委屈地看着自己,沐泠月無奈極了:“慕容莊主分明是在提醒我們,謹慎行事。此次大會可能有危險。”
“啊?”沐澤瑞歪了歪腦袋,很是不解。
“你想,司徒谷主邀請的不只有天下豪傑,還有衆多以書為食的大儒先生,雖然吸引了更多的讀書人參與,卻也容易引來有不軌之心的人。特別是當衆位大儒比賽之際。”沐泠月分析道,“這幾日,需要小心了。”
聽到沐泠月條理分明的解釋,慕容昂頗為意外地多看了沐泠月幾眼,沒想到,這許二小姐頭腦竟如此聰慧。
不過,能讓沈天佑瞧得上眼的,又怎麽會普通呢。倒是自己想岔了。
他搖了搖頭,暗暗決定找個時間與許家三人交談一番,若真的是個人才,或許能為他所用。
作者有話要說:
吊了兩天的鹽水,終于回來了。
我去姑姑家拿東西的時候,跟她說了我生病的事情,結果被她強硬地拉到附近診所
本來以為沒什麽的,結果醫生告訴我,這是腸胃炎,然後爽朗地給我開了三大瓶注射液_(:зゝ∠)_
其中還有一瓶黃色的液體,是放在最後挂的,每次挂那瓶的時候,我的整只手臂都特別癢,也不知是什麽神奇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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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寫到那個許家小三的時候,我差點就笑噴了【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