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此處距妙州尚有二十裏地,若少俠騎的是馬,定然趕得及天黑前進城,若是騎驢的話,就只能在城門根兒過夜了。再說了,少俠英俊潇灑,器宇軒昂,理當騎馬,何苦騎驢呢,莫非您姓張——”路邊茶寮小二兼職賣馬,自打這位出手闊綽的騎驢少俠在自家茶寮歇下之後,就三句話不離賣馬的意思,苦口婆心了半天,話鋒就自然帶上了點譏诮。

一身粽白短打的俊俏少俠咬下最後一口甘蔗,拍拍手,笑眯眯地答了句:“在下姓聞,單名一個臭,我家小黑挺好,跑得挺快。”

小二生生把接下來帶着嘲諷勁兒的三百二十八個字吞到了肚子裏,險些咬了舌頭:“聞聞聞聞臭大大大大大俠!”小二分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加速,眼前這位個頭不高皮膚雪白的小白臉就是這幾年名震江湖的聞臭大俠,這茶攤子走南闖北的客人老提的一位爺,乖嘈,幸虧話還沒說完。他跳了起來:“小的立馬給黑小爺喂兩斤上好的黃豆,保證黑小爺一眨眼的工夫就到妙州城!”說着,聞臭還沒一眨眼,小二就蹿到馬廄去了。

聞臭從懷裏摸出幾個銅板,拍在了桌上,抖落掉到身上的甘蔗渣,又掏出一根新甘蔗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清亮亮,露出一個俏皮的笑來:“不用喂了,本大俠這就兵發妙州城去也——”

一路行向妙州都是官道,眼瞅着沿途風光愈發熟悉,聞臭便曉得那小二說的二十裏是诳自己買馬的虛話,妙州城已經近在咫尺了。她放慢了速度,放任小黑在平整的黃土路上踱着步子。

途徑一個小村莊,不知是哪家老壽星做壽,隐隐約約飄來幾句唱戲的聲音:“我也曾赴過瓊林宴,我也曾打馬禦街前。人人誇我潘安貌,誰知烏紗罩啊罩婵娟啊——”

自打十年前馮素貞的案子震驚天下,民間就出了幾十個版本的女驸馬戲本,幾乎成了只要一唱戲就必點的本子。戲詞好聽,故事有意思,還能借此笑話皇家,老百姓自然樂意看。幾十個版本自然有好些不同的結局,有大團圓版本的,李兆廷頂了馮素貞的官位,夫妻兩個舉案齊眉的;也有寫實版的,馮李二人隐居做了富家翁;還有傳奇版的,說是皇帝看上了馮素貞封了她做皇後的;甚至還有離譜版的,說是李兆廷娶了馮素貞的同時順帶着把公主娶了,享了齊人之福。

想到這些,驢背上的聞臭——不管在哪個結局裏都是戲份不多的天香公主不由得笑了笑,卻笑得有些苦澀。

在真實的故事裏,她的結局是,孑然一身。

應了馮素貞三月之約的張紹民,最終也只陪了她三個月,就歉然離去。天香并不怨他,畢竟他屬于廟堂之高,無法安于江湖之遠,更何況龍椅上那個皇帝老哥也離不開這麽一個能幫他周全政事的丞相。

至于一劍飄紅,不過是情窦初開時的夢中情郎罷了。他理當冷冷的,活在傳說裏,能夠從說書人嘴裏聽到他的名字,能夠在一兩場腥風血雨中窺見他的身影,也就夠了。

說白了,若嫁了張紹民,她不自由;若跟了一劍飄紅,她不踏實。

雖說只求一個心安,為何,總是缺了那麽一點,就那麽一點點。

夢回之時,天香總是自嘲,人性本貪,她也不例外。心底,似乎早就空了一塊,不管是張紹民還是一劍飄紅,都填不攏。這空的感覺,太難過。

這十年,她只身一人去了塞北,去了江南,游遍了中原,看遍了各地風物,也做了不少行俠仗義的大俠事跡,還幫着皇帝老哥查了幾宗案子,過得有聲有色,有滋有味,把自己的生活填得滿滿的。可心,還是空了一塊。

今歲回京,發現不過一年不見,龍馬精神的皇帝老哥膝下又添了一兒一女,宮裏還新添了三個大肚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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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咋舌,這效率真高,然後就擔心起來:“老哥這幾年身體又不好,在後宮是不是太用功了些,還有,這麽多孩子,老哥你管得過來嗎?”

如今的皇帝蓄了須,顯得端方周正,雖然身子骨不太康健,因小病不斷,臉色也是蒼白,卻俨然顯出了帝王之威:“咳咳,傳宗接代罷了,後宮裏都是各家勢力送進宮的女人,那些孩子,朕不管,自然也有人管的。”他說這話時,淡淡的,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自登基後,他素來不茍言笑,只有看到妹妹給自己帶來了羅剎國的機械鳥時,眼中才閃過一抹久違的光亮。

在皇宮裏小住的時間,天香成日地被八九個已經能打醬油的侄兒侄女鬧騰,把她從羅剎新搜羅來的小玩意兒都坑光了,惹得一向心寬的天香都有些感慨:昔別君未婚,如今的馮素貞是否已經兒女成行?

嗯?

馮素貞?

馮素貞……

她最後在路上磨蹭了許久,卻還是在日落前抵達了妙州城。

十年裏,妙州已經換過三任新知府,連帶着這妙州城看上去都有點陌生了。

她一直知道馮素貞在妙州,這幾年每次回宮都能得到探子給自己的消息,她把馮素貞和李兆廷住在哪裏建了幾間房種了幾畝田買了多少牲口用了幾個下人開了幾家店賣的什麽東西都摸得清清楚楚。

但她始終沒問過這兩個人是不是生了孩子,也沒問夫妻兩個感情如何。探子也就乖巧地沒說,心下卻是腹诽:“娘額冬菜,戲本子裏唱的是真的啊,公主真對那李兆廷有意思啊!娘額冬菜,就那個手無縛雞之力滿嘴俏皮話的蠢貨?”

十年裏,天香一個人走南闖北,在東瀛釣過海龜,在暹羅被外表妖閑開口粗噶的美女吓得爬上了樹,在冰天雪地的羅剎差點凍死。

妙州離京城不過三十裏,她幾次回京,卻都繞過了妙州。

許是馮素貞嫁了人成了家,過得好,而自己過得不好,所以不好意思去見她吧。

天香如是想。

她真的過得好麽?必然是過得好的,不過兩三年的工夫就把店鋪開在了妙州城外,這次回京連京城都瞧見了陶朱居的分店。那李兆廷也真是自戀,隐居後居然改名叫李陶朱,是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有故事怎的。

也罷也罷,都十年沒見了,見見你又怎地,本大俠過得不好,如今還是單蹦,知道你這個好揶揄的性子定然會笑話我,又怎樣?又怎樣?想笑就笑吧,最好笑死你,哼!

要不要給他倆的孩子帶些小東西?也不知生了幾個孩子?生沒生女孩兒?女孩兒以後會不會也是個才女?也會女扮男裝去考狀元,老哥膝下有四個公主,說不定會把老二指給她……

呸呸呸,都想得什麽亂七八糟的……

越是近了李府,天香的腦子越亂。

日薄西山,滿天紅霞映紅了天香的衣衫。

但天香的臉色卻被眼前宅邸挂着的白色燈籠映得蒼白。

李府下人披麻戴孝,耳畔隐隐約約傳來了哭聲。

難不成是馮少卿去了?

門房對這個呆在門口的少俠沒什麽心思應付,只沒精打采地拱了拱手:“這位小哥,我家主母去了,府裏正亂着,概不見客……”

天香腦中轟然炸開,眼前一黑,站立不穩,不由得退了幾步。有什麽東西塌了,又有什麽東西碎了。那門房又說了什麽,她什麽都聽不清了。

她猛地撥開攔路的門房,踉踉跄跄地走進一片素白的靈堂。

哭聲,驚叫聲,罵聲混合成一片嘈雜,天香卻置若罔聞,徑直撲向棺材,試圖擡起沉重的棺材蓋子,卻發現,自己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來。

“馮素貞……你這回是真死了,還是假死了……”天香喃喃念叨着,順手拔出短劍,想要撬開棺材蓋。

一只手牢牢按住了她的手,天香動彈不得,怒目望向按住自己的人,卻是眼窩深陷,滿目憔悴的李兆廷——“公主,讓素貞安生地去了吧……”

李馮氏的墳茔沒有多少陪葬,只是布滿了鮮花。天香依稀記得十幾年前馮素貞假死的時候,東方勝也弄了好些鮮花,只覺得好笑,那如花的容顏都埋入了黃土,這些無根的鮮花擺着,又有什麽用呢。這些男人自以為是的情趣,真是難以理解。

馮素貞是難産而死的。

“素貞昔日假死,所服的藥物甚是寒涼,傷了身子,所以不易生養,生襄兒時候就很是艱難。盼了九年,好容易又有孕,卻沒想到……”李兆廷沒能說下去。

天香定定望着李兆廷:“你既知道她不易生養,為何還要讓她再懷了孩子?”

李兆廷搖了搖頭:“是素貞堅持,堅持要給我生下子嗣傳宗接代,我……”李兆廷撫摸着墓碑上的李馮氏三個字,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她也是看李家三代單傳……我對不住她……”

“堅持?子嗣?”天香一聲冷笑,“你是說,天下第一才女,有狀元之才、陶朱之能的馮素貞,因嫌自己頭胎生了個女兒,拼着命要生出個兒子來給你李家傳宗接代?”她哈哈大笑,幾乎笑出淚來,“你當你李家是什麽金貴人家,是要生了兒子出來做皇帝?還是要生了兒子出來繼承爵位?還是要生了兒子好繼承家産?”

“想你李家一門,加在一起也沒馮素貞一人做過的官大,賺過的錢多。你說,她居然為了你李家送了性命?哈哈,哈哈哈……”她越說越覺得好笑,也不顧李兆廷愈發蒼白的臉,上上下下打量李兆廷的模樣,憐憫地搖了搖頭,踉跄着挪着步子,準備離開。

這裏埋着的是李馮氏,不是馮素貞。想她在廟堂可翻雲覆雨,在山野可首富一方,如此精彩的一個人,怎麽會……

怎麽會呢……

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出現在眼前,白皙的臉,飛揚的眉,堅定的眼,紅潤的唇。

天香一愣,還道是墳墓裏埋着的是假的,眼前的這個才是真真的馮素貞,恍惚了片刻卻又想起,這是馮素貞的女兒,李襄。

李襄身上帶着重孝,将頭發包裹得嚴嚴實實,加上年紀尚幼,看不出身形,猛地一看,還以為是位小公子。天香一時恍然,自己記憶中的馮素貞大多時候,是馮紹民,就是這種雌雄莫辨的模樣。

她眼睜睜地瞧着那個小小的人兒走到沉痛的父親旁,輕聲細語地安慰着父親。隐隐約約有一兩句話語飄進自己的耳朵裏,什麽舉案齊眉,得償所願,死者長已矣……

天香不由得心裏一酸,她也是自幼喪母,知道那種滋味,如此情狀下,這女孩兒卻如此懂事,強抑着沉痛去安慰父親。聽着言語舉止,應該是馮素貞教導着讀過書的。料想這十年馮素貞膝下只得這一女,應該是待之如掌上明珠的。心念于此,天香不由得更看李兆廷不起了。

這個男人,總是自認無辜,昔年文不成武不就之時便口口聲聲馮家嫌貧愛富,卻不想哪戶人家願意将女兒嫁給一個朝不保夕的算卦先生。登科之後朝中雲波詭谲,也總是借力于人,叫別人去做出頭的鳥。

偏偏,還如此地心安理得,将別人為自己做的一切都當做理所應當。

馮素貞明明如此在意自己的女兒,偏經他一說便走了樣。

她心中恨意勃發,恨不得去宰了那李兆廷好替馮素貞報仇,耳畔卻又傳來了李襄尚顯稚嫩的聲音:“爹爹和娘親恩愛情篤,襄兒知道爹爹傷心,襄兒也是傷心。但想想娘親平日不論病苦都是笑着,不管女兒犯了多大的錯都縱着女兒,只要女兒開心,便是娘親臨終前,也囑咐襄兒一定要開開心心地活下去……”李襄的聲音有些哽咽,卻堅持着說下去,“為了娘親,為了襄兒,為了才出世的妹妹,爹爹你一定不要傷心太過,傷了身子……”

天香不忍再聽下去,疾步離開了李家墓園。

她有什麽資格教訓李兆廷,那個男人便是再無用,也好歹給了馮素貞十年舉案齊眉的伉俪情深,給了馮素貞天倫之樂,給了馮素貞一個女人所希冀的所有。

她自嘲大笑,最後的最後,在那個女驸馬的故事裏,她仍然是個無關緊要的配角。

“公主!”一直蹲守在妙州城的探子現身向公主行禮,“陛下龍體抱恙,召公主回宮見駕。”

皇兄怎麽會忽然病倒?

天香沒能細想,立刻調了快馬奔回京城。

皇帝的寝宮中彌漫着濃濃的藥味。

天香幾步到了龍榻前:“老哥,老哥,你看我一眼,看我一眼,我是天香啊……”天香難過得不行,嘴裏不住數落,“我早就勸老哥你注意身體,如今身子虛成這樣……”

天香從前從未發現,她當年那個豐潤如玉的老哥,如今竟是如此的形銷骨立。太醫說了一大通話,到最後告訴天香的仍然是極隐晦的:“蟲蛀蟻噬,大廈傾頹……”

皇帝緩緩睜開眼,吃力地尋着天香的位置,努力握住了天香的手:“香兒……其實我,不是縱欲之人……我只是,想她……”

他沒有說那個她是誰,天香卻了然,半晌不知說些什麽:“哥哥……”

“當初菊妃死了,父皇很傷心,卻只是傷心再也喝不到菊花茶……”皇帝的聲氣又弱了些,“我以為,我也不會傷心很久……所以,我娶妻,納妃……但是,但是……我有了一大堆的皇兒皇女……但,但卻再沒有如當初期盼她肚子裏那個孩子那般期盼過任何一個孩子……”

他不再和天香說話,望着空蕩蕩的床帏,卻笑了起來:“父皇說,皇帝應該斷情絕愛,該利用的就利用,該殺的就殺……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不是一個好父親……”

天香安撫道:“哥哥你是個好皇帝……”

皇帝笑道:“只是守成罷了……朕不像父皇,有開國之難。父皇苦心教我帝王心術,可他早早地把一切釘子都拔掉了……呵,現在想想,其實這個位置誰來坐都可以,只要有張愛卿,有內閣,誰都能來坐這個位置……當初,當初你們何苦……”他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勉力撐起身子,天香忙扶着他起身。

皇帝卻又俯下.身子,摸索着去探床下,天香忙幫他去摸,卻摸到了一個鐵箱子,她心裏立時有了猜測。皇帝把鐵箱抱上膝蓋,整個人似乎精神一震,變得神采奕奕起來,他打開了鐵箱,是一箱子的木鳥,也有天香特意從羅剎國尋來的機械鳥。

天香看着皇帝眼中忽然迸發出的神采,心中一驚,強抑着沉痛道:“老哥,我聽說,泰西那裏的木鳥是能飛的,你看,我從羅剎帶來的機械鳥,還能叫呢。”

皇帝微微一笑,緩緩道:“那你們,怎麽不讓我飛呢……”話音未落,他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未時三刻,宮裏傳出了皇帝駕崩的消息,舉國服喪。

三日後,大長公主天香領着年僅六歲的皇太子拜過太廟,新皇登基。因新君年幼,皇後早逝,由長公主監國,丞相張紹民主政。

又是十年光景。

妙州城陶朱居的東家李家繼夫人前幾日才生了二少爺,這可是好不容易得來的嫡少爺,府裏正是高興的時候,舉止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沖撞了。于是先夫人的十年祭,也不便大事操辦了。李兆廷便叫了出嫁的女兒回家,帶着先夫人馮氏的幼女一起去李家墓園給先夫人做場法事。

李襄乘了青帷小油車歸寧,把十歲的妹妹李甜接走了。

一路上,李襄抱着妹妹問長問短,她出嫁後李兆廷才娶了繼室,也不知道繼母對妹妹怎麽樣。她讀書多,說話風趣,把李甜逗得直笑,李襄瞧見一直板着臉的妹妹笑了,這才放下心來。甜這個字,是母親臨去之前給才出世的女兒取的名字,說是這孩子長得宜嗔宜喜,連哭起來都叫人覺得心裏甜。李襄想着眼睛就有些酸,沒娘的孩子苦,若是妹妹的日子甜一些,母親地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姊妹兩個到了李家墓園的時候,被唬了一跳。小小的墓園正門竟守了二十多個穿着短打的漢子,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這是怎麽回事?

一個器宇軒昂的年輕人見到來人,立即知道是李家小姐,客客氣氣地上前見禮:“我姑母和令堂大人是故友,念着今日是十年忌,特意趕來,想和故人說說話。因姑母身子不好,家兄放心不下,我才親自送了來,實在是叨擾了。姑母已經進去有一陣子了,想必很快就能出來,還請二位小姐見諒。”

李襄自幼跟着母親打理生意,識人頗有眼光,立刻看出眼前人身份矜貴,沒有作怒,只淡淡地應了聲好,便安心地在車裏等候着。倒是李甜不耐,撩開簾子偷偷打量外面的人。

李襄摸了摸妹妹的頭,順着墓園大門的方向望裏眺了眺,眉心微蹙:“母親的……故人麽……”

“就算你再聰明,也想不到我這樣一個人能做監國吧……”

馮素貞墳前,擺着一個偌大的豬頭。

天香左手拿着筷子在豬頭上戳,右手拿着個小酒囊,一口一口啜着辛辣的汁液。侄子帶她過來的時候故意把酒弄灑了,虧得她機靈,自己身上還藏了一袋子,還是羅剎國使臣送來的烈酒呢,叫什麽,窩得噶。

此情此景,不喝酒,多難過。

反正都喝了十年了。

這陣子她身體不太好,太醫頻繁給她問脈,卻一直診不出什麽來。剛剛親政的小皇帝急得要砍了那滿嘴打太極的太醫,她卻開口給太醫解了圍:“蟲蛀蟻噬,大廈傾頹……”酒色誤人,竟是一樣的。

誤了自己的,是酒還是色?

天香不由得對着眼前的墓碑嗔道:“說起來還是你不好,本公主第一次喝醉酒就是跟你的洞房花燭夜,後來也是因為你的緣故一醉再醉,終于傷了身,傷了心。”

白玉墓碑靜靜矗立着,恍如昔日那個一襲白衣的簪花狀元。

“馮素貞,你板起臉的時候,和這個墓碑沒什麽兩樣啊,哈哈哈哈哈……”天香沒來由地大笑起來,回憶起馮素貞的模樣來,想着想着,眼前竟模糊得不能視物了,心跳得似乎也有些遲緩。

“當時還是應該撬開那棺材的,”天香自失苦笑, “哪怕是你不見了昔日指點江山時的模樣,哪怕是你被歲月冗雜蹉跎了容顏,終究應該,再看你一眼……”

她喃喃念叨着,聲音已經愈發低了。她手中的酒囊掉落在地上,瓊漿玉露汩汩而出,滲入了泥土。

好想,好想,再看你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你猜我要寫啥?

新女驸馬是這樣一部神奇的電視劇,它依托黃梅戲《女驸馬》為藍本,借用了嘉靖崇道的明朝背景,适當架空,敷衍出了一段傳奇故事。講述了——妙州知府馮少卿之女、天下第一美人馮素貞因為美貌而被侯爺之子、相爺之子、女扮男裝的天香公主同時求親,而她瞎了眼只想嫁給自己的青梅竹馬一個算命的,盡管比武招親最後是女扮男裝的天香公主贏了但她還是想嫁給那個算命的,導致自己家受到了打擊報複青梅竹馬差點被neng死,而她被賜婚給了侯爺之子東方勝,于是她吃了半塊不幹淨的餅拉肚子拉得死固起了,她爹當時就瘋特了。但是呢,她其實是假死,為了報家仇,她女扮男裝上京趕考,一不小心中了個狀元(哦對那個算命的是榜眼),然後稀裏糊塗地就參加了皇帝的比武招親,然後就成了天香公主的驸馬(命啊)。而後呢,因為皇帝的弟弟作死,皇帝的兒子作死,皇帝的國師作死,馮素貞不得不輾轉于各方勢力之中,而後也和天香公主有了共患難的革命友情,最後呢當一切塵埃落定,作死的人都沒法再作死了,馮素貞的女驸馬身份曝光了,皇帝要殺了馮素貞,天香公主吐了一口血拼了老命說服新皇帝放過馮素貞,然後馮素貞就開開心心的和她的青梅竹馬對就是那個開頭出現的算命的一起隐居去啦——這樣的一個故事。

我相信你看到這個結局,你也想吐血。

總結一下,這部劇呢,劇情雷,臺詞穿越,女二造型得罪了化妝師,但因為它的百合線,在我幼小的心靈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建議沒看過的童鞋可以去看下原劇,或者去電視貓看一下分集介紹,介紹得還蠻詳細的。

歸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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