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悲劇收尾
路齊風抿抿唇, 眉間折痕更深, 他告訴林蕊:在劇組裏一定要防着點葉淩。
至于原因麽, 他不說林蕊也明白。
既然都已經确定葉淩是必須要和新星娛樂解約的人了, 那他們也就沒必要再給她留什麽好臉。
而且在葉淩走了之後,原本屬于她的那些資源, 自然而然的統統歸林蕊所有。
林蕊拿了好處,多為他做些事不是理所應當的麽?
雖說林蕊也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可這畢竟這是路齊風安排給她的事, 她哪會不聽呢。
再說了, 就算路齊風沒有刻意安排她這些事,林蕊也會去做的。
她向來就不喜歡葉淩這種目中無人、自視清高的女人。
從本質上來說, 葉淩和她又有什麽區別呢?
只不過葉淩背後的靠山是江語冰, 她的靠山是路齊風罷了。
換句話說,大家同樣是半斤八兩,憑什麽她林蕊好聲好氣跟葉淩說話的時候, 對方卻總是對她展露出一副高高在上愛搭不理的樣子?
呵,她倒要看看, 能笑到最後的人究竟是誰。
讓林蕊更想不通的是, 葉淩原本試鏡的不是女三號麽, 公布結果的時候,趙導怎麽跟大家說她是女一呢?
想必這背後一定會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交易吧。
思及此,她便怒火中燒,狠狠攥着手裏的劇本,仿佛要把它撕碎一般。
林蕊問:“阿風, 你聽說葉淩拿到女一號的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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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想演就由她去好了,反正這也是她最後一部戲了。”路齊風擡眸,望向玻璃窗外——
天空陰沉卻無風,像極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嗯,那需要我做什麽嗎?”林蕊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看了幾秒,才問。
“到時候你那邊有什麽情況再随時聯系,現在還不好說。”秉着謹慎行事的原則,路齊風這麽回答她。
相較于整治葉淩,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追江語冰。
林蕊自然是很痛快的答應了。
情詩別墅內。
葉淩先是故意瞅了眼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又盯着江語冰問:“飯是我做的,所以碗筷你來刷?”
江語冰一臉聽不懂的樣子:“啊?是這樣嗎?”她沒有要逃避勞動的意思,只是想跟淩兒開個玩笑。
待江語冰話音剛落,葉淩便一臉嘲諷地吐槽她道:“就你這樣的,能嫁得出去才怪。”
她說完才意識到:呃……這話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江語冰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不服氣道:“我會嫁不出去?”
她勾了勾唇角,雙眸透亮,眯眼笑道,“昨天晚上哝,不知道是誰喲,才跟我表白了喔,竟然這麽快就不認賬咯?”
“我……”不!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我哪有不認賬!我就是單純的不想刷碗而已!
葉淩被她這話一噎,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半晌,她才吞吞吐吐對江語冰道:“那……給我,我來刷吧。”雖然很不願意,但是誰讓她喜歡江語冰呢?
正因為喜歡她,所以她什麽都願意替她幹。
下至做飯洗碗這類小事,上至婚姻事業此類大事。
葉淩在想——如果江語冰以後的結婚對象是她就好了。
江語冰斬釘截鐵道:“不用,我來就行。”既然飯是淩兒做的,那碗就她來刷吧。
她總不能什麽都不做,那樣江語冰自己都覺得太不像話了。
……
翌日清晨。
葉淩睡眠本來就淺,關于定妝照的事情她有些糾結,因此早早地便起來了。
一般來說,觀衆們對這部劇的第一印象就取決于劇組定妝照的服化水平和拍攝質量。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定妝照上,演員所展露出來的動作神情。
葉淩一邊翻着劇本一邊思考着——
白子衿是既通兵法又懂醫術、集多樣優點于一身的大将軍;從另一層面來講,她又是先帝的遺孤。
子衿的母親端妃一向不受寵,在被先帝打入冷宮之後她才發現已有身孕。
若是她能夠出去固然可以為肚子裏的孩子提供更多營養吃食,但與此同時,也增加了她被奸人所害的風險。
考慮過後,端妃再三祈求先帝把她擱置到皇宮外的破敗府邸休養一陣,等孩子平安出世了再回到宮裏。
先帝也不想在宮內日日都見到她,低頭思忖一番後,他倒覺得——讓她出宮也沒什麽不好的,至少他還落得個眼不見心不煩。
只是負責照料、監視她的下人們必定要仔細挑選才行。
可後來,事情卻朝着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方向發展下去了。
端妃因難産而亡,然剛落地的嬰兒又必須有人照料,照顧她的一名丫頭于心不忍,才暗自聯系了白府的白鴻光大人。
她自小便與白府有些淵源,知道以白大人的品行,定會好好照料這孩子的。
就這樣,白子衿便入了白府,成為了他們白家的“二少爺”。
而丫頭則帶着白鴻光給她的車馬盤纏,連夜逃亡到了北疆之地。
待線人去禀報先帝之後,他再回到這片破敗府邸之時,首先映入眼簾的卻只是人去樓空的悲慘光景。
負責接生的婆子抱來了個死胎給先帝看,自他見到端妃的屍體時,便已猜到是這種情況,因此心下倒也沒生疑慮;另一方面,皇後已經為他誕下了龍子,而皇家子嗣夭折的先例也不少,他聽得多、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若是端妃泉下有知,想必也已心滿意足——
她心底這個“最是無情”的帝王,在最後時刻,竟抱着她冰冷的屍體落了兩行清淚。
葉淩一只手裏拿着筆,另一只手伏在筆記本上,“唰唰”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格外清晰,她在記錄自己的所思所想。
既然要拍定妝照,那麽她所做的動作以及所展露出的神情,都必須符合白子衿這個人物的性格特點才行。
葉淩埋頭思索了半晌,終于總結出了白子衿最主要的三大特征——自幼飽讀詩書,少年時期又久經沙場,富有作戰的經驗,她有旁人所不具備的韬略膽識;在從白鴻光那裏得知自己身世後,她沒有表露出太多的驚訝,只是默默地為自己制定了一套詳細缜密的計劃,這恰恰證明,她是個足智多謀的人,而并非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撞之徒;最後一點,也是讓葉淩最頭疼的一點,這白子衿明顯就是一典型的智商高情商低的主兒——
雖然白子衿在白子佩的輔佐以及自己的努力之下,登上了帝位,然她在重臣們紛紛為她的終身大事操心之時,卻告知他們——她并不愛男人;這件事情在白子衿看來是小事,可是對于才恢複經濟沒多久的呈朝來講,卻像燒得正旺的火把被投進了幹草垛。
這草垛是一點就着,毫不費力。
不過後來這事兒也被白子衿憑借着自身的鐵腕手段壓下去了,她現在是帝王,與皇帝對着幹的下場是什麽,沒有臣子不清楚。
所以那些人也只是把此事作為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并不敢在她面前多言半分。
再後來,一方面為了朝堂的穩固,另一方面也為了能夠獲得更大的統治權,白子衿娶了兵部尚書的獨女趙淑蘭為妃,還未過半年,便将她封後。
可讓白子佩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如此多的女人之中,子衿她單單相中了趙淑蘭?
其實不止是子佩,白子衿自己都不知曉個中緣由。
直到白子佩生病,子衿常去探望她的那段時日,她才終于明白——趙淑蘭能得到她的偏愛,不是因為她生得多漂亮,只是因為她的眉眼和子佩極為相似。
可那時候的子衿,卻并未意識到這種感情便是喜歡。
曾經有先生教她醫術,有将軍教她兵法,可并未有人教過她究竟什麽樣的情愫才叫喜歡。
起初她以為自己看上的是趙淑蘭,卻從未想過埋在她心底最深處、甚至已達經年累月之久的人,是她的姐姐白子佩。
不過,子衿心裏明白一件事,就算她已經明了自己對子佩的心意,也斷然不會做出什麽過分之舉。
換句話說,子佩現在不僅僅是她的姐姐,也是她的親嫂嫂,她怎麽能……
她自己被世人指指點點、飽受诟病也就罷了,她怎麽還能把心愛的人拖下水呢?
況且,白子衿也并不知曉子佩對她的情誼。
然而,一旦命運的齒輪飛速旋轉,所帶來的後遺症終究是誰都逃不過的。
白子佩在大病一場後,便離開了這個世界。
子衿在她的靈柩前守了七天七夜。
直到白子衿收拾她的遺物之時,才明白了她對自己的心意。
然斯人已逝,誰還能道初心不負呢?
葉淩狠狠揉了一把太陽穴,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悲傷情緒,起初她要試鏡的是白子佩一角,還沒有來得及細讀品味白子衿的生平事跡。
在了解到這樣的過程與結尾之後,的的确确讓她心口一窒。
葉淩咬了咬唇,擡手将劇本放下,決定還是先去做早餐排解一下自己的消極情緒。
關于定妝照的某些小細節,等江語冰起來了再和她讨論讨論也不遲。
香噴噴的愛心火腿雞蛋已經出鍋,葉淩側眸,朝江語冰的卧室喊了一聲:“小懶蟲,快點起來吃飯了!”
從客廳傳過來的香氣頓時勾起了江語冰肚裏的饞蟲,她二話不說,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
兩人用完早餐後,葉淩便從房裏抱出來了劇本、筆記本,還有幾本參考書。
江語冰刷好餐盤,凝眸看了看葉淩手邊的材料,擦擦手問:“你這是要幹嘛?”試鏡不是都過了麽,也該休息一下了,可是淩兒怎麽還那麽用功呢。
“跟你讨論一下關于定妝照的細節。”畢竟明天就要開始拍攝了,葉淩也不想讓趙導失望。
江語冰盯着葉淩那副認真的樣子看了幾秒後,才若有所思地對她點了點頭:“好。”
她現在總算明白,什麽叫做比你有天賦的人還比你努力了。
經過兩人的激烈探讨,終于在午飯前把關于定妝照的小細節都敲定了。
雖然這只是她們自己對于角色的理解,但是葉淩始終堅信,她們所做的這些工作一定不會白費。
到時候只要趙導在旁邊稍微那麽一點撥,她們就可以很清楚地意識到——自身哪裏出現了問題。
吃過午飯,江語冰在葉淩的催促下去睡了個午覺。
葉淩小心翼翼地關上她的卧室門,就在向客廳走去的途中,她竟然還打了個哈欠。
她輕輕拍了拍腦袋:“貓咪,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評論和收藏那麽少,大家都去看世界杯了嗎?(窒息.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