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場陰謀(3)
墜兒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的一系列動作,她、她家小姐會武功?
不過…小姐為何提着個麻袋出去?
待薛榮華歸來,墜兒必然驚了又驚。
吵吵嚷嚷的氣氛。屬于黑夜的熱鬧。悄然來臨。
黑市并不難找。薛榮華随意的丢了一文錢給路邊的小乞丐,那乞丐聽她說起黑市,竟是個知道路的。也就帶着薛榮華拐着彎彎曲曲的小路,進入另一個不同的天地。
“給你。”薛榮華也是高興。又賞了一文錢給乞丐兒。雖然她兜裏沒啥子銀兩。
“謝謝,謝謝這位公子。”乞丐也是高興得很。倆文錢雖少,但對于餓了一天毫無半分錢收入的他,也是雪中送炭。連忙感謝之後便一溜煙的跑遠了。
薛榮華轉了轉。瞧見不遠處擺着一個小檔口,集滿了漢子,并且都一臉興奮的嚷嚷着什麽。瞧那場景,薛榮華可是再熟悉不過呀。
待人群漸漸散了些。她才過了去。
“大!大!大!”一個個漢子們,手掌捏着一串串銅錢。另一只沒有捏着銅錢的手不斷上下揮動,似乎只要揮足了那幾下。便得以所願。
“上三盤是多少?”薛榮華低聲問了問旁邊的漢子,“告訴我。贏了給你點。”
漢子看了看薛榮華,顯然沒想到她會問自個。“大,小,小,你贏不贏可不一定,這檔子,有時候旺得很,有時候邪門。”
“兄弟,謝了。”薛榮華做了個揖。
漢子并未回複她,繼續投入到這一盤裏邊。
“開了,一一二是小!”坐莊的一聲高呼,随即笑着把押注大的銅錢全部攏入做莊的地區當中,笑眯眯的問道,“可還要買?”
“買!”
Advertisement
“咱今兒個真不信了。”
“押小!”
一枚枚銅錢押再了小字上面,随即銅錢的主人目不轉睛的看着這搖骰子的莊主。
“買定離手嘞~”莊主呦呵着,似乎想引誘更多人下注。
有一人拿出了三枚銅錢,盡數押在大字上面。
對于那孤零零的三枚銅錢,不少人譏諷。
反正,她也不在乎。
“開!一六五,大!”
“這可真邪門。”
“運氣!定然是如此!”
拿出三枚銅錢的人面無表情的把贏來的賭資盡數攏到自個的地區,随後繼續下注,“大”。
“要不要這樣?”
“分小點押也可啊。”
“這人莫不是傻了?”
“定然是……”
議論紛紛,不少人眼紅那一小堆,怎說也有兩三百文,如此一壓,萬一輸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第二局又開盤了,依舊是呦呵一聲買定離手,随後過了十幾秒開,“六四五,大!”
然後……譏諷的人只覺自個的臉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打了一把。
“謝謝。”贏了的人很是禮貌的說了一聲,随即,她把贏來的賭資塞進自己帶來的麻袋裏,“嘩啦啦”的倒入聲音,使人聽了暢快,使莊主聽了心痛。
正是賭博,有賭必然有富。
薛榮把麻袋紮緊,抗在肩頭,一晃一晃的走着,說明了麻袋很沉。
“這樣就走了,可不多玩幾局?”
“就是,讓我們也占占氣……”
多于後面的呼喚全然不理,走了幾步便快快小跑起來,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使後邊原本跟着她的漢子,原地打轉兒,欲想抓到薛榮華,搶了她剛才賭回來那一堆銅錢。
薛榮華不屑的扯了扯嘴唇,在一個小角落裏現身,哼,想追上我?去,練個十幾年武功。屆時,說不定可以追上她。
薛榮華回到房間內換回女裝,連夜與墜兒清點好麻袋中贏來的錢幣。
墜兒點完錢,看着堆滿桌子的銅錢不由驚嘆道:“小姐真厲害,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
薛榮華得意地朝她眨眨眼,順手抓了一把錢幣放入她的手心裏,神色溫柔地說:“我看你身上的衣服有些舊了,這些錢你拿着去制身新衣裳。”
墜兒推托了幾下,礙于薛榮華的堅持只好收着,“謝謝小姐,月底老爺壽辰,我就有新衣服穿了。”
薛榮華疑惑道:“父親壽辰?”她轉念一想,前幾日葉氏與薛琉華不是調換了衣物嗎,難道她們的陰謀就是要放在父親壽辰上來施展?
看着架上一身同薛琉華極為相似的衣料,她不由皺緊眉頭。
“墜兒,你知道府內丫鬟裏給母親和琉華傳話的是哪幾人嗎?”
墜兒思索一陣,道:“有三位呢。”
薛榮華又問:“這三位有哪位是不在她們身邊伺候着的呢?”
“三位丫鬟夫人大小姐各有一位,還有一位不在跟前的,便是彩雲了。”
薛榮華唇邊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你和彩雲那丫頭相熟嗎?”
“彩雲不過十二三歲,和府裏下人都很熱絡。”
薛榮華點點頭,年歲越小越不知世事,果然是要用來傳話的。
“那好,我再給你兩袋錢,明日你去鋪子買匹比蘇杭雲絲綢稍次些的錦緞,給我制一身顏色清淡的,再給你自己制一身喜歡的,再給彩雲制一身。”
薛榮華一指架上繡着精致花紋的衣裳,“就拿這個去吧,跟她說是你送她的。”
薛龍湖的壽辰一到,全府上下都洋溢着熱鬧喜慶的氣氛。薛琉華得了父親的特批,可以暫時從房裏出來不用抄書了,更是喜不自勝。
前來賀壽的諸位賓客都聚集到了府內,薛琉華身着一襲金紅色祥雲彩繡衣裙,手執錦繡團扇,款款從院裏出來,全身上下華貴之氣盡顯。
周圍人群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果然是宰相家嫡親的大小姐,如此貴重的衣裳布料,可不是尋常官宦人家能有的。”
“可不是,你看那庶出的小姐就沒那麽好的福氣了,穿着打扮上比大小姐低了好幾個檔次呢。”
聽到旁人議論的薛榮華并不介意,如今情境下為人低調才是正理。她心裏嘲笑着薛琉華,面上一派和善:“姐姐這衣服好生華美,定是蘇杭雲絲綢才能制出此等好衣。”
薛琉華在制衣時早就知道有人已經将她調好的衣服重新換回,奸計未能得逞,不禁心生怨恨。
“府裏也為妹妹送去了精美衣料,怎的不見妹妹穿出來,難道是嫌棄不成。”
薛榮華見薛琉華向她發難,從容應對道:“妹妹姿色遠遠不及姐姐,只好穿得平淡一些。”
薛琉華翻了個白眼,卻瞥到彩雲穿着與她極為相似的衣服侍立一旁,她內心升騰起一股怒火,大聲喝道:“彩雲,你給我滾過來!”
彩雲大驚失色,連忙跑過來,顫抖着聲音說:“大小姐,不知女婢又做錯了些什麽,惹大小姐生氣了。”
薛琉華将扇子一把擲到彩雲臉上,“瞎了你的狗眼,你自己看看。”
彩雲這才敢顫巍巍地擡起頭來,,更是驚慌失措。
薛琉華怒斥道:“好大的膽子,你一個低賤婢女,竟敢和我穿得一樣!”
彩雲吓得哭哭啼啼,又急又驚,“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啊,這是……”她一指墜兒,“這是墜兒姐姐送給我的,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薛琉華忍着怒氣定睛一看,發現那正是薛榮華的貼身丫鬟,眼底慢慢蓄滿恨意。
墜兒慌忙跪下,“大小姐恕罪,這是小姐送我的料子,我見彩雲衣服破舊便轉手送了她,奴婢不知大小姐也是這樣的衣服。”
薛琉華顯然不信,“你是他貼身丫鬟,如何不知?”
薛榮華撫慰地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與姐姐的衣料是相似的,更別說丫鬟了。”她又驚奇道:“只是內務府備下的料子,姐姐又如何知道呢?”
薛琉華一時語塞,想起和母親設下的陷阱,只得忍下這口惡氣。
薛榮華故意作出惱怒的樣子,輕輕打了下墜兒,“你呀,怎麽能夠連料子都辨不清胡亂送人,現在姐姐和下人穿着一樣的衣,那可怎麽辦啊。”
人群中有人撲哧一聲笑道:“宰相果真是寬厚仁慈,連個小小丫鬟都能和宰相嫡親主子穿同樣的衣裳,真是主仆情深啊。”
四周人都看起了熱鬧,快活地議論起來。
薛琉華羞憤難堪,又無法在衆人拉下臉面與下人争論。她瞪着薛榮華的臉,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咬牙切齒地說:“你這賤人,肯定是你暗中搗鬼,故意讓下人穿得和我一樣。”
薛榮華含着一絲冷笑,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扳開,“若不是姐姐心裏有鬼,妹妹又怎麽會将衣裳錯送給丫鬟呢。”
薛琉華狠狠說道,“你給我好好等着,我終有一日定要将你挫骨揚灰!”
薛榮華上了一個臺階,居高臨下地睨着她,“不止我在好好等着姐姐,咱們父親也在等着呢,姐姐若不快些,父親便會怪罪,到時候姐姐的《女訓》又得多抄幾遍了。”
她低頭盈盈一笑,拂袖而去。
葉氏得知今日薛琉華受辱之事,匆忙趕去女兒房間安慰她。
正哭得梨花帶雨的薛琉華見葉氏到來,連忙窩進母親的懷裏,嬌嗔道:“母親,今日那小賤人害得女兒在衆賓客面前顏面盡失,母親你可要替我報仇。”
葉氏心疼地捧起她眼淚漣漣的臉龐,“彩雲我已經要小厮拖出去打死了,只是這個薛榮華很難對付。”葉氏的眼神黯淡下來,“她真是比以前的那個木頭小姐厲害了百倍。”
薛琉華心中一動,“這麽說來,她的确是很不對勁。”
往日的薛榮華軟弱無能,對她們的攻擊毫無還手之力,而今日的薛榮華不僅可以成功化解她們的陰謀,還能反手捅她們一刀,其中的巨大反差,實在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薛琉華擔憂道:“那賤人身體裏該不會換了個人吧。”
“這世上哪有什麽換魂術,怕是薛榮華得到了什麽高人指點。”
薛琉華左思右想了半天,卻什麽樣子的高人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