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初遇晉王

墜兒端了一盆玫瑰花水進來給薛榮華洗臉,卻見她早已換好男裝。

薛榮華潇灑地甩甩衣袖,“今個我再出去弄點錢。你在房內等我。”

墜兒憂道:“小姐切莫頻繁出府。萬一被看到。又遭人嚼舌。”

薛榮華無所謂地擺擺手,“葉氏和薛琉華她們最近一段時間會消停些,不必擔心。”

墜兒又道:“萬一夫人那邊又來事了怎麽辦?”

薛榮華一只腳已經跨出了窗外。“不會啦,要是來事了。你幫我應付着吧。”

“公子這邊請。”

又賺了一麻袋錢幣的薛榮華第一件要事便是喝喝美酒了。前日裏聽墜兒提起聽雪樓裏的梅花酒十分好喝,連忙喚小二端上兩瓶。

薛榮華飲了半口酒。忽然聽得樓下有道清越男聲,她探身一看,只見一位面若冠玉。身形颀長的翩翩公子執一把灑金折扇。正與酒樓老板笑談。

薛榮華細細打量幾眼,看他氣度不凡顯然不是尋常百姓,精美衣料上繡着的暗色花紋倒有些像楚縱歌身上的。該不會皇宮裏的人吧。

那位公子坐進對面的包廂裏,兩人之間隔了一片珠簾。薛榮華暗下思忖。皇上的兒子多了去了,遇着一個也沒什麽好驚奇的。還不如繼續喝酒。

薛榮華心中想着無趣,耳朵卻還在意着包廂裏的動靜。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走入包廂內。朝他恭敬道:“晉王。”

薛榮華差點吐出口酒來,原來這就是薛琉華心心念念的晉王。她好奇地起身再多看兩眼,覺得晉王也沒有京都女眷想象的那麽俊美嘛。

晉王察覺簾外有人窺視。對男子笑道:“林将軍,,不介意去裏面小坐吧。”

林将軍搖頭道:“晉王不用客氣,微臣說完便走。”他蘸了點酒水,伸手在飯桌上畫了個圓。

晉王心領神會地彎了唇角,“多謝林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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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将軍點頭致意,走出包廂。

還沒喝上幾杯這人怎麽就出來了,薛榮華奇怪地看向包廂內,卻撞上晉王含笑的眼睛,連忙轉過臉來。

晉王拿起扇子,款款移步到薛榮華身邊,對她揚唇一笑,“這位公子,不介意我坐你旁邊吧。”

薛榮華看着他春風般和煦的笑容,心跳倏忽間漏了兩拍。原來晉王的魅力得一颦一笑間才能展現出來,也難怪薛琉華對他朝思暮想了。

晉王看着薛榮華緋紅的臉頰,心裏不禁暗笑,這哪是什麽公子,明明就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姐。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薛榮華一怔,胡亂造了個名字:“慕……華!”

晉王知道她是騙人的,笑道:“在下楚元駒。”

薛榮華未料到他竟會說出自己真名,愣愣地說:“姓楚……”

晉王含笑飲了一口酒,“我看慕公子器宇軒昂,不知父親是哪家大人呢?”

“家教森嚴,恕在下無法告知公子。”

見晉王也不追問下去,薛榮華松了口氣。

“慕公子覺得這梅花酒如何?”

“不錯,”薛榮華舔舔唇角,“入口香醇,沁人心脾,果然是京都名酒。”

“慕公子是第一次來聽雪樓?”

“呃,倒也不是第一次。”

薛榮華怕他接連問下去會露出馬腳,當下推脫道:“楚公子要是無事,在下便先行離去了。”

晉王好不容易找到個可以陪他喝酒的人,有些着急地攔道,“公子不多留一會?”

薛榮華朝他回眸一笑,“若是有緣自會再見,到時候我陪你好好喝幾盅。”

“小姐,你總算是回來了。”

薛榮華回房看見墜兒張皇失措的模樣,疑惑道:“你慌什麽,出大事了?”

墜兒顫聲道:“二小姐她……她沒了……”

薛榮華一愣,當下反應過來:“她不是在庵裏好好待着嗎,怎麽突然就沒了。”

墜兒道:“二小姐她不聽勸告,逃出庵外,被野狼給咬死了。”

“原來是這樣。”薛榮華點點頭,她根本沒想對薛瑤華下殺手,自己作死就怨不得她了。

“那,葉氏那邊怎麽說?”

“夫人哭得暈厥過去,大小姐也十分傷心。”

薛榮華的臉色陰沉下來,本想着葉氏和薛琉華能夠消停一會,卻不料薛瑤華這時候突然沒了,痛失愛女和親妹的兩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又要與她再鬧起來。

“墜兒,”薛榮華并不想坐以待斃,“你快随我去父親書房。”

墜兒慌道:“老爺真是傷心的時候,瑤華小姐送去家庵的事與小姐有關,這時候去書房不是惹禍上身嗎?”

薛榮華冷靜道:“這時候還不去的話,葉氏就要找上門來了。”

書房內,薛龍湖看了眼在椅子上輕輕啜泣的薛琉華,淚水不由得又留下兩行,“瑤華的事,為父也是十分愧疚。”

薛琉華淚眼朦胧地看向他,“父親,要不是薛榮華害得妹妹去了家庵,妹妹也不會被野狼咬死,都怪她,你可一定要為慘死的瑤華做主!”

薛龍湖嘆了口氣,“怎麽能怪榮華呢,如果瑤華不是和葉昭私通,我也不會把她關進家庵,全都怨我自己當時處事忒魯莽了些。”

“父親!”突然出現的薛榮華跪倒在薛龍湖面前,擡起臉來已是滿面淚痕,“都怪我,若不是我發現了二姐和葉昭的私情,父親又怎會将她關進家庵。”

看到她的薛琉華不禁怒火中燒,“你這小賤人還敢出現在我們面前,如果不是你,我妹妹又怎會橫屍野外。”

薛琉華憤怒地抓住薛榮華想要給她一個耳光,薛榮華使了點暗力将她制住,含淚道:“姐姐恕罪,妹妹并未料到家庵會有野狼。”

她又向薛龍湖叩首道:“女兒願意為二姐姐抄寫經書,超度亡靈。”

薛龍湖嘆息道:“這樣看來,都不是你我的過錯,全是因葉昭惹起的。”

念起葉昭的名字,薛龍湖如鲠在喉十分不适,他轉頭向薛琉華道:“葉昭最近如何,你母親那邊怎麽說。”

“我……葉府早就将他趕出去了……什麽消息都沒有。”

薛龍湖皺眉道:“你母親家也太不會管人了,生了個兒子來禍害別人家的女兒。”

薛琉華怯怯地說:“兒子難免寵愛些。”

薛龍湖正欲再說些什麽,想起自己妻妾成群,卻并未有人給自己生下一個兒子來,不由心生遺憾。

“好吧,這件事就先這樣吧,”薛龍湖說道,“讓管家選個好日子,給瑤華下葬。”

“父親,”薛琉華恨恨地看向薛榮華,“你難道就這樣放過這個賤人嗎?”

薛龍湖被她一口一個賤人惹得很是惱火,“你作為薛家大小姐,還是知點禮數的好,我剛才已經說了,不怨榮華,你就別再生事端了。”

“榮華,你這幾天就為你二姐抄點經書吧。”

薛榮華懸着的心放松下來,盈盈一掬禮,“是。”

楚縱歌剛從太後處請安回來,回首便遇見晉王。

晉王拱手道:“端王好。”

楚縱歌颔首道:“晉王要去給太後請安嗎。”

晉王把手往花園一揚,“我是特意來找端王的,不知端王現下是否得空?”

楚縱歌會意,與他走入竹林深處。

“太子最近新納了兩房侍妾,端王可知道?”

“我并不知道,不過納妾是常事,也沒什麽好新奇的。”

晉王靜靜窺着楚縱歌的臉色,“不過那兩房侍妾是兵部尚書送來的,太子和許多大臣的關系都十分親密啊,不知端王如何認為?”

“太子結交大臣也是為了多學習一些為君之道,這是正理。”

“學習為君之道自然是很好,就怕太子不是學習治國之道,而是争權之道。”

“晉王多慮了,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還用得着争權奪勢?”

晉王見楚縱歌不緊不慢的樣子,突然低首道:“現下太子與端王兩人分庭抗禮,勢均力敵,我實在無法袖手旁觀下去。”

楚縱歌忙道:“太子是儲君,我不敢高攀。”

晉王“呵呵”笑道:“端王不必瞞我,若不是奪嫡,你又怎要四處結交大臣?”

見楚縱歌面色有變,晉王立刻軟語道:“太子平庸無能,實在不是當君主的人選,若端王需要幫手,我願效犬馬之勞。”

平時與晉王并無半分交際,怎麽如今卻來找上自己結盟。楚縱歌看着晉王忠心耿耿的模樣,一時真假難辨。

晉王沉聲道:“我已與林将軍私下會過……”

楚縱歌不由驚道:“父皇最恨我們與軍中人士來往,你怎可……”

晉王語氣不由焦灼起來,“父皇還恨我們與朝中大臣結黨營私,可太子他送禮擺宴,你見過父皇有多說過什麽話嗎,不過就是因為他是陳皇後的孩子。”

楚縱歌沉默不語。陳皇後穩坐鳳位長達二十年,皇上心中地位顯而易見。

“如果再不行動的話,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着那個酒囊飯袋登上皇位,指點江山嗎?”

楚縱歌低聲喝道:“晉王還不住嘴,小心隔牆有耳。”

晉王斂容平靜了一會,又問道:“我聽說你擇日就要将薛宰相家的女兒迎進端王府了。”

“對,你怎麽問起這個來了。”

“與王公大臣家的千金小姐聯姻能籠絡人心,可你為何要娶一個庶出的女子?”

楚縱歌想起薛榮華問他時的疑惑神情,不由笑道:“皇宮鬥争已是令我心力交瘁,要是還娶一個不滿意的王妃進門那就更是苦悶了。”

晉王莞爾一笑,“端王真是別樹一幟。”

兩人又就宮中局勢分析一遍。

屋檐上融化的冰雪滴落下來打濕了袖口,晉王微微嘆息道:“春天怕是要來了。”

楚縱歌擡頭看向,太子的各方勢力怕是也要在開春的時候蠢蠢欲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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