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人稍作讨論,決定也将大掌門尋來,這樣三個掌門都在,互相監督,省的被人說徇私枉法。

大掌門在三掌門帶着人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有兩個弟子折在那裏了。

這本是常見的事,不過這次死的人是冬義的徒弟,那他總要給人一個交待,更何況死者的組長,還是他自己的徒弟黃獅。

他手一揮,直接讓參與這次歷練的剩餘二十八人,全部翹課來了育紅閣。

也順便讓冬禮宣布一下這次歷練最後的獲勝隊伍。

育紅閣是平日裏犯錯的弟子接受懲罰的地方,不外乎抄抄書,掃地搬水,關小黑屋這幾項。

不算是特別的嚴重,但冬晟派是個更新換代很快的地方,一旦脫離,再回去時已經不知被人趕超多遠了,許多人因此心态崩潰,拖到最後耗費五年時間連能自稱是冬晟派的學生資格都沒有。

故此育紅閣還叫遺落城,冬晟派弟子最為排斥的地方。

閣與閣之間都擁有小型傳送陣,耗費靈力較大,除了急事并不會使用。

此次是由大掌門親口下令,二十八人在聽到通知後,負責的老師便直接将人用傳送陣送了過去。

來的最晚的是黃獅,他後面緊跟着君清肆和柳尚清。

兩個少年本來還昂首闊步,神氣十足,遠遠見到自家師父的臉後瞬間像是放了兩千年的比靈果,蔫不拉幾。

“怎麽大掌門喊話,咱倆的師父也在啊?”柳尚清捂着半邊臉,隐隐覺得自己手指在抽搐,數月前的那次抄書的記憶到現在還存留在他的腦海深處,每次想起,都是悔不當初。

君清肆搖搖頭,下意識摸着自己的嘴角,“不清楚,多半是和這次歷練死了的兩個師兄有關,二掌門不還氣的打了三掌門嗎?

你看看,明顯嗎?”

柳尚清苦笑,松開手露出的眼角青了更大的一大塊,“怎麽可能不明顯?!有沒有修容膏啊?要是被師父發現咱倆和人打架,全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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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聲點,咱們躲後面。”君清肆拉了他一把,躲在人群後面。

他二人年紀小,個子又不高,在一群師兄師姐師弟師妹的“遮掩”下,連根碎發都沒露出來。

确定不會被發現後,兩個人才松了口氣。

“等他們問完話,我就去找泉朽老師給咱們弄點能快速恢複的方子,再讓醫藥閣的人給咱們煉上幾顆丹藥常備着。”柳尚清壓低聲音,和君清肆暗暗商讨着計劃。

“不行,那泉朽不可信。”君清肆冷哼一聲,又回想起那日光影下相談甚歡的兩個人,“看着就不像是什麽好人。”

“可是泉朽老師一直對你很好啊,不管是在什麽方面,都對你盡心盡力的,而且他學識淵博,幾乎沒他不知道的典籍。”柳尚清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麽君清肆會對這個人敵意這麽大。

“對我好還不是因為想借我之手接近我師父?”君清肆小聲嘟囔了一句。

這句話柳尚清沒聽清,不過也沒再強求,“那我直接找醫藥閣的人做吧,我在裏面有認識的人,改天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嗯。”

君清肆這邊正想着如何掩飾自己打架了這回事,另一邊大掌門已經開始問話。

“黃獅一組八人都來了嗎?出來。”冬仁背着手,微微仰起頭,個子不足氣場卻壓得無人敢反抗。

“糟了。”柳尚清暗道,“黃獅一出來,不就暴露我們和他打架了嗎?”

君清肆拍拍他的肩膀,“別想了,人家開光期五階,咱們除了挨打外,并沒有讓他有受傷的地方。”

“哦……”柳尚清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郁悶,“本來以為這次歷練你已經夠強了,沒想到還有個更逆天的,他們組究竟經歷了什麽,才會升這麽多階啊。”

除了懲罰,育紅閣還有一處類似訊審的地方,也就是現在君清肆他們所處的位置。

這地方分為紅白兩邊區域,一條腳面寬的黑線從中間将兩個區域分割開來,進來的人站在白色。區域內,被叫出來的人站在紅色。區域。

面向紅色。區域的除了白色。區域的人外,就是站在最前面的黑色。區域,是李堯他們所處的位置。

最中間站的是大掌門冬仁,右邊是冬禮,左邊冬義,再向左站着的是李堯。

黃獅一行人被叫出來後,隐隐有些不安。

其中黃獅身為領頭人,率先開口問道:“不知師父叫我等到此處所為何事?”

“我今日叫你們過來,你們心裏也清楚,此次歷練我們的弟子損失兩位,我想問一下,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冬仁望着黃獅,問道。

黃獅回看了一眼冬仁,面容上挂起一抹悲切。

“我們當時被三掌門分為三組,我組是走中間的一個方向,青雙是朝北走的,柳尚清是朝南走的,這些大家都可以作證。

中間的道路遍布沼澤,瘴氣,我們一路下來若不是尋得了可以解毒的草藥,可能全員都要栽在那裏。

不過越是危險的地方,機遇也會更多一些,剛開始那天我們收獲的很好,特別是最開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有大量的兇獸都朝我組的方向奔過來,等級只有一兩階。

很好打,那一整天我們都處在獵殺中,所以我們在修為上都有所突破。

第二天也是常态,直到傍晚,在驅除了一片兇獸後,我們找了一處地方休息,正好輪到兩個師弟守夜,中途我起夜時發現他們二人忽然開始向森林深處袍,最後葬身在沼澤裏,屍體找都找不到了。

具體發生的事,我們也并不是特別清楚,他們兩個人的死我也有責任,這次的成績取消,我們心甘情願。”

“他說的,和與你說的一樣嗎?”李堯低聲問冬義,對方微微颔首,“八分相似。”

紅色。區域內,黃獅站在最前方,背挺得筆直絲毫未見一絲怯意。

李堯微眯起眼,書中未曾提過黃獅的名字,但從直覺,還有收徒大典上他狠辣的手段上看,這人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好人,他向後退了一步,又走到另一邊的冬禮身邊,傳音問:“現在還能感受到回靈丹的氣息了嗎?”

冬禮面帶複雜的搖搖頭,“不能,即使有也早被消化殆盡。”

“以前大掌門會給自己的弟子回靈丹嗎?”

“不确定,這丹藥極為少見珍貴,大掌門之前是從未給過的,他收的徒弟大多強悍,沒必要給。”冬禮用意識傳音回道。

“但不排除這次給了。”冬禮望着黃獅所站的地面,依舊和以前一樣,通紅一片未作任何的變化,“赤秤沒有反應,他沒撒謊。”

“赤秤?”

“嗯,他們所站的紅色。區域叫赤秤,有測試當事人有沒有說謊的能力,若是說謊,赤秤會變為橙色。”

大掌門面上微松,又望向其他的七個人,“黃獅所言是真的嗎?”

那七人紛紛點頭,其中一個少女紅着眼睛,渾身都在顫抖,哽咽着回道:“是真的,我們醒過來的時候,就見黃師兄在喊兩位師兄回來,但他們一直向裏跑,直到沒了蹤影。

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快到密鬥之森外圍的邊緣,不能再深入前進了,裏面的兇獸是我們無法阻擋的,後來三掌門趕到再去找的時候,只在沼澤邊看到了一片破碎的衣服。”

“那其餘的人還有什麽話要說的嗎?”大長老對着站在白色。區域的另外兩組人問。

無人回應,這件事對他們而言,肯定沒當事人知道的多。

冬義聽的頭腦暈眩,有些站不住腳。

他只想給自的徒弟讨一個理,卻不想到最後居然是自己的徒弟尋死,和其他人根本沒有什麽直接性的因果。

他臉色發白,不願再和其他人相對,“今日是我多找事了,讓各位耽誤了修煉時間多有慚愧,來日我會為到此而來的人一人送一瓶中品回靈丹作為補償。”

冬義轉身對着大掌門鞠了一躬,“大哥,師弟身體不适,還望能先走一步。”

“嗯,既然這件事你心中已然明白,無愧于心即可。”大掌門也是有些心疼自己這師弟,千百年來養成的習慣,他并不知該做什麽安慰。

二掌門離開後,三掌門冬禮在大掌門的示意下,走了出來,“既然事情已經清楚,借此機會,我也來公布一下成績。青雙組積分一萬零三十。柳尚清組積分,一萬零五十。柳尚清組獲勝,全員總分各加五十積分。”

柳尚清一組先是愣住,緊接着都忍不住滿眼的興奮,若不是情況不允許,他們多半要跳起來。

育紅閣并不是什麽值得慶祝的地方,大掌門便又揮了揮手,表示這次的事已經結束。

君清肆和柳尚清混在人群中,打算悄悄離開。

“徒兒。”熟悉的聲音響起,君清肆渾身一僵,求救般看向柳尚清,然而那人已經沒影了。

他一手随意的搭在嘴角上,轉身看向追過來的李堯,“有什麽事嗎?師父。”

李堯未曾發現他的異樣,喚出劍踩上,“陪為師走一段。”

“嗯。”君清肆一手抽出劍,飛在李堯右面,正巧遮住受傷的嘴角。

“你對黃獅有沒有什麽印象?”李堯面容嚴肅,思考着自己的問題。

君清肆聽了他這話,心下一跳,頓了一下回道:“我與他并不是特別熟,偶爾見上一面也不會打招呼。不過他風評不是特別好。”

“嗯?他做過什麽?”李堯眼睛一亮,猛地扭頭看向君清肆,後者被他吓一跳,微側向他的臉,現在全部直視前方,漂亮的面部輪廓在陽光下若隐若現。

“他有欺負同窗的習慣,而且經常仗着自己修為高又是大掌門的弟子就肆意妄為,平日裏體術練習,他下手總是不知輕重,不管你願不願意,只要惹他不高興了他就會借着比拼體術的機會,把人往死裏打。”

君清肆又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總之不是什麽好人。”

“你也覺得他不是好人?”李堯有些激動,他一下子飛到君清肆面前,臉上的表情在看到君清肆的唇角時,僵住。“誰打的?”

“黃獅。”君清肆撓了撓臉,心虛的看向一邊,禦劍的速度悄悄加快,“我沒事,他約着柳尚清來體術比賽,擺明了欺負人,然後我去幫忙,原本想着我已經到開光期四階能打過他了,但我沒想到他修為居然依舊比我高。”

李堯将手放在君清肆唇角進行治療,眉頭緊鎖。

看樣子這件事并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以後還是好好留意一下黃獅這個人,書中沒有提到的,反而可能是隐藏在黑暗中更加危險的角色。

君清肆看着自己面前放大的臉,唇角觸感微涼,痛意減緩。

他晃了一下手,努力保持着自己禦劍的平衡。

真是度日如年。

[反派好感度+1,現在40]

作者有話要說:

李堯:“我感覺再任由反派好感度提高下去,我可能會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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