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柳尚清瞧見君清肆二人到來,笑着迎過去,“李兄,君兄,你們來啦。”
“生辰快樂啊。”李堯對他晃了晃手,微微仰起頭看着他,“一眨眼可就十五了啊。”
“生辰快樂。”君清肆将自己準備的賀禮拿了出來,一臉的和善。
柳尚清滿懷期待的接過來,整個手臂向下一墜,“這裏面放的什麽啊?分量這麽足?生日而已,不要破費太多嘛!”
“全是我精心抄送給你的典籍,好好學。”君清肆勾着手敲了敲自己送過來的賀禮。
每敲一下,柳尚清的手就向下沉了半寸。
“多謝。”他咬牙切齒。
李堯湊上前,在柳尚清一臉菜色的情況下,将自己準備的一包賀禮壓在了君清肆的那一摞上面。“我送給你的可不是什麽典籍。”
柳尚清重新燃起了希望,“還是李兄待我好……”
“我送的是一套文房四寶,全都是上品的,好好用啊。”李堯唇角瘋狂上揚,和柳尚清下拉的唇角形成了極大的對比。
“不開心嗎?”李堯拍拍柳尚清的肩膀。
柳尚清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我自是開心的。”他努了一下嘴,“走吧,裏面已經布置好了。”
望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裏抱着東西,扯住了衣服,李堯總覺得柳尚清一瞬間瘦了好多。
“他怎麽感覺蔫蔫的?”李堯抄着手跟在後面,對走在旁邊的君清肆小聲道:“今天他不應該高興嗎?”
君清肆看着自己師父一本正經,似乎真的在疑惑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搖搖頭,“或許是樂極生悲了吧。”
李堯還是頭回見到這麽強行的解釋,當即笑花了眼,又怕被聽到,只能拿着袖子遮住,憋的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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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來一雙眼,裏面盛滿了笑意,和半眼的淚水,波光潋滟的,“我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你這麽會說呢?”
君清肆被他看的心頭一熱,喉結動了一下,連帶着耳朵開始發燒,斂着眉眼,抿着唇不知該怎麽回。
李堯差不多笑夠了,跟上柳尚清問:“你們這裏有會做飯的?”
“當然了,誰也不是一開始就修仙啊。”柳尚清帶着李堯二人走進一個院子,院子前有一塊照壁正對着大門,上面寫滿了《禮上經》。
“也是這個道理,這字寫的不錯。”李堯摸着下巴,看着照壁上的字,道。
“啊,嗯。”柳尚清敷衍的回道,看都不看,似是對這塊照壁十分排斥。
繞過照壁,院子裏面內景這才全部顯露出來。
都是沒怎麽過常人節日的修士,房檐上挂着各樣的紅綢,乍眼一看,還以為有誰大婚。
院子中央擺放着一個長桌,上面擺滿了飯菜,冬禮和他的十幾位徒弟坐在長桌側,院子左側是柳尚清的房間。
他先将賀禮拿到自己房間,出來時李堯二人已經被安排好了座位。
冬禮坐在主位,李堯坐在他旁邊,緊挨着的就是君清肆,另一邊坐着回來的柳尚清。
可能是太久沒嘗試做飯,這一桌飯滋味平平,不過對于坐在桌前已經好幾年沒吃過普通飯食的修士來說,已經算是佳肴了。
一開始有李堯的加入,飯局還顯得有些緊張,随着柳尚清的調動,李堯也沒有擺出高位者的不近人情,很快氣分熱起來,他也和一弟子打成一片。
看的出冬禮和自己的徒弟相觸的很融洽,即使聚在一起,也不會因為冬禮的存在而畏手畏腳,畏言畏語。
閑聊中,李堯得知這一桌飯食是坐在柳尚清旁邊的大師姐一人做的。
大師姐模樣溫婉動人,修為也算是不錯,已經到了開光期大滿,看向柳尚清的眼神柔情滿滿。
可惜并不是女主角,一腔情誼怕是要白負了。
李堯偶爾搭搭他們的話,悄無聲息的探尋着信息。
雲升是冬禮的大弟子,再過一年就要參加最後的測試了,他拿着筷子,夾了塊青椒塞在嘴裏,嚼的很慢。
一個大碗恨不得把自己整個臉都遮住,前面的經驗告訴他,那個坐在他面前,笑得一臉溫柔的李堯很危險。
特別是在李堯時不時插話後,話題總會被他帶偏時,這種感覺越加強烈。
冥冥中他們好像被這個男人掌控了一樣,而自己的師弟師妹們卻全然未知。
無意識的望向李堯,正巧撞了個對眼,後者對着他笑了一下,雲升整兩條胳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頭皮發麻,忙也跟着笑了一下,開始扒飯,再也不擡頭了。
“大師兄這麽喜歡吃大師姐做的飯啊?”柳尚清突然開口道,面帶調侃的看着他。
“咳咳咳!!!”雲升本以為沒事了,結果居然被自己最疼愛的小師弟叫了出來,那個恨啊。
“胡說什麽?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大師姐瞬間羞得滿臉通紅,夾起一個雞腿,精準的投到柳尚清的嘴裏,飛濺起來的醬汁直接噴在了坐在他隔壁的隔壁的李堯的碗中。
李堯看向大師姐羞怯的眼神,又看着幾乎要被一個雞腿奪去性命的柳尚清,再望向瘋狂喝茶的雲升,眉頭一挑,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麽。
你們修仙的都玩這麽大嗎?還是說他猜錯了,其實大師姐對待柳尚清的是一種……母愛?
腦殼疼,他就不應該去觀察這些。
李堯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接着又多出一雙手幫自己揉,李堯幹脆就放下了自己的手,任由對方幫忙了。
熟悉的觸感讓他放松了些,感嘆道:“還是自家徒弟好啊~”
冬禮全程目睹着一切,“哼”了聲,心裏想着為什麽自己每次腰酸背痛腦子疼的時候,自家的徒弟就沒一個來幫他捏捏?
放眼望去,都他娘的在埋頭吃飯!
又“哼”了一聲,冬禮從自己的納戒裏取來兩個酒樽還有一個白玉瓶子,對李堯說:“喝酒嗎?”
“還有酒啊,那喝點。”李堯不是什麽愛喝酒的人,不過平日裏領導請吃飯,做應酬的時候還是會喝上一點的。
自穿書以來,他是滴酒未沾,現在冬禮忽然拿出來了,他忍不住有點嘴饞。
酒樽不大,每次頂多倒一小口酒。
入口清香回甘,不辣口嗆鼻,咽下去後整個喉嚨都熱乎乎的,很舒服。
“再來點。”李堯面色無常,将空酒樽又遞了過去。
只抿了一點點就有些上頭的冬禮看了一眼李堯,欲言又止,“這酒後勁很足,莫貪杯了。”
“放心,我心裏有數。”李堯又向前遞了點。
倒滿後,李堯一口飲盡,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他的眼睛越來越亮。
“嘭”的一聲,李堯拍着桌子站起來,接着雙手扯着桌布一下子掀開。
桌子上的飯菜全部被他用靈力裹在了衆人頭頂三尺的位置。
一衆捧着碗的弟子一臉懵的看着他,包括自家被養叼了嘴,什麽也沒吃的君清肆。
“師父,你喝醉了?”君清肆試探的問。
李堯搖搖頭,露出來一口白牙,“為師沒醉!”
衆人:“……”絕對醉了。
他手一揮,衆人頭頂的飯菜就要被他扔到一邊去,好在冬禮及時用靈力接住放在了一邊的地上。
冬禮有些生氣,臉冷了下來,“李堯,你幹什麽?!”
“噓——別說話。”李堯伸出食指放在嘴邊。
接着他一腳踩在椅子上,另一腿跪在桌子上,看着一臉茫然的衆人,皺了皺眉頭,微仰着臉,大聲道:“過生辰,只吃這些有什麽用?”
“李兄,你想做什麽?”柳尚清沒生氣,反而有點期待,他看向君清肆,對方除了和自己有同樣的好奇外,似乎還多了點其他的情感。
李堯摸向自己的空間戒指,用着很誇張的動作将自己從清早做到黃昏的十八寸蛋糕拿了出來,上面還燃着三根蠟燭。
“生辰快樂~柳尚清。”他将蛋糕放在柳尚清的面前,燭光映在他的眼裏,璀璨至極。
蛋糕一出來,一股濃郁的香甜味四散而出,原本已經吃了大半飽的衆人,忽然又覺得有些餓了。
“這是什麽?”柳尚清從小跟着自己阿爹認東西,不說見到的都能念出名字,也能說個七八分,然而這個東西他是真的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君清肆聞着這熟悉的味道,頓時明白自己師父這一天都在做什麽了,本應該高興,可不知為何心裏忽然生出一點酸脹的不适感。
“這個啊……叫蛋糕!”李堯眼睛轉了一下,狡黠的笑了一下,半真半假的說:“我是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才給你做成的這一個極品食物,靈力耗了我大半。”
“李兄……”柳尚清滿心感動,他沒見過這種食物,但看精致程度,就已經可以想象到他制作時的艱辛了。
“趕緊許個願,吹蠟燭,我沒可食用蠟燭,這蠟油滴在蛋糕上可就不能吃了。”李堯從桌子上下來,癱在椅子上補充道:“許願別說出來,不然就不靈了。”
柳尚清信以為真,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快速許了個願,吹滅了蠟燭。
“好好,開吃!”李堯又一拍桌子,蛋糕均勻的分成十幾份,每人一份移到他們面前。
自配的還有小勺子。
君清肆看着眼前的蛋糕,怎麽也下不去嘴,便推給了并沒有給自己留的李堯。
李堯看着他,痞痞的笑了一下,“怎麽啦?為什麽不吃?”
“徒兒不是很餓。”君清肆回道。
“是嗎?那給柳尚清吃吧。”李堯伸手将蛋糕推給柳尚清,後者想拒絕,可蛋糕實在是太好吃,猶豫了一下還是勉為其難的接下了。
奶油絲滑,入口即化,甜絲絲的一點也不膩,上面還有水果點綴,下面的蛋糕松軟香甜,配合在一起,幾乎要把人的靈魂給吸進去。
真的是,太好吃了。
冬禮見自己的弟子吃的一臉忘我,又看向自己面前小巧的蛋糕,拿起勺子挖了一點,含在嘴裏,頓了一下,又挖了一勺。
“時間不早了,你們繼續吃吧,我倆已經吃好了,就先走啦!”李堯笑了一下,一下子勾着君清肆的脖子,哥倆好一樣的站了起來。
柳尚清忙中抽閑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更是确定,李堯絕對是醉了,這行為過于反常。
他給了君清肆一個眼神,讓他注意些李堯,結果對方卻回了他冷淡的視線,完全沒了之前的默契。
他有些莫名其妙,“慢走,路上小心些。”
……
路上李堯禦着劍,搖搖晃晃,忽快忽慢,忽高忽低的飛着,看的君清肆提心吊膽的。
終于到了自家院子,君清肆收回劍,低着頭悶聲道:“我先去睡了。”
“等一下。”李堯拉着他的衣服,接着仰頭看着天上的月亮,不說話。
君清肆亮起的眸子在他的一片沉寂中漸漸暗了下去,“師父叫我還有什麽事?”
李堯搖了搖頭,身體對酒的反應越來越大,沒一會整張臉帶着脖子耳朵都是通紅。
君清肆等了半天,最後等來了一個酒嗝,在他即将要壓不住自己心中的酸楚,正要開口時,李堯忽然“啊”了一聲。
男人低下頭,笑得一臉醉态,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個巴掌大的蛋糕,上面插着的蠟燭燃燒着,泛着暖意。
“傻徒弟,十八歲生辰快樂啊。”
作者有話要說:
李堯:“傻徒弟。”
君清肆:撲倒(bushi)
:-)作者已經到學校啦~然後有三天的緩沖期,這三天我會努力多更新一些噠!!!加油嗷嗷嗷,給小讀者們一人一個啵啵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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