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尤鹄在沉睡中迷迷糊糊聽到幾聲敲門聲,沒過多久敲門聲驟停,他在睡夢中掙紮,沒能醒來。
他很久沒夢見過小女孩了,當年在她身上注入的妖氣由于中途被打斷,随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淡,根本無法精準定位。
自那以後,每年的秋季尤鹄都會從妖族偷偷溜出來躲在那戶人家門前不遠處的叢林裏。
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固執地在等誰。
只知道,曾經那位在他受傷時悉心照顧他的小女孩再也沒有出現過。
後來久居在這間房屋裏的老人家也不在了。
那幢青磚瓦房常年被鎖住,漸漸蒙上了一層時光的塵埃。
睡夢中,尤鹄是被一陣強光刺醒的。
盛夏的陽光格外毒辣,透過玻璃窗從厚重的窗簾縫隙裏鑽進,投在偌大的床上。
原先紅豔豔的床單被尤鹄嫌棄地換成了簡單的深藍色,尤鹄安靜地躺在上面,睡姿十分乖覺,與入睡時并沒有什麽不同。
陽光随着時間的推移改變了照射的角度,落在他白淨的臉頰上。
長時間照射讓他臉頰發燙,雙眸不由得微睜,悠悠然轉醒。
尤鹄揉着沉重的腦袋起身,撈起床頭櫃的手機一看,竟将近十一點了。
“時萊?”尤鹄在房間裏喊了聲,卻沒有聽到回應。
等他下床将每個房間都檢查了一遍沒尋到時萊身影時,心底湧出一股莫名的不爽。
他拿起手機撥通時萊電話,只聽“嘟”的一聲,電話很快被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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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電話裏并不是時萊本人的聲音,而是一位熟悉的男聲。
“喂你好,請問你有什麽事嗎?”不遠處時萊在直播,譚佳樂見她手機響了,順手接起。
今早寵物店內有條拉布拉多一直鬧肚子,譚佳樂身為店內固定的寵物醫生清早直接帶着設備過來了,剛檢查完只是吃壞了肚子,開了些止瀉藥。
因為臨近中午,譚佳樂便被店員熱情挽留下來打算一同吃個飯。
“你是誰?”尤鹄握住手機的手不由得一緊,眉頭輕皺,不悅的氣息散發得淋漓盡致。
“你又是誰?”譚佳樂聽到陌生的男聲也是一愣,心底頓時湧出危機感。
“你把電話給時萊。”尤鹄命令慣了人,語氣相當冷硬。
可惜譚佳樂不吃他這一套,也板着臉不爽地回複:“她在工作,沒事先挂了。”
話落,尤鹄電話瞬間被挂斷。
譚佳樂挂了電話,走到一旁拐角處朝店員桃欣冉招了招手。
桃欣冉見狀,笑嘻嘻地走過去:“譚醫生,你這是有事找我啊?”
譚佳樂用目光示意了下不遠處背對着他們直播的時萊,低聲問:“你最近有沒有發現時萊身邊有什麽可疑的異性?”
聞言,桃欣冉張唇小小驚呼了聲,明知故問:“譚醫生,你這是在打探敵情?”
譚佳樂瞬間抓住了關鍵詞,咬牙切齒地問:“什麽敵情?真有了?!”
桃欣冉仰頭思考了幾秒,在譚佳樂再三催促下緩緩開口:“有一個年輕的小孩,時萊姐說是她遠房親戚家的孩子,不知道算不算。”
“靠!時萊有什麽親戚是我不知道的?”譚佳樂皺眉問。
與譚佳樂的苦惱不同,桃欣冉眼裏閃爍着吃瓜的光芒,生生往譚佳樂心口戳了一刀:“譚醫生,那你的意思是時萊姐撒謊了?”
譚佳樂懶得理會這人幸災樂禍的表情,急忙問:“那男的長什麽樣?有照片嗎?”
“有有有。”桃欣冉拿出手機邊翻邊說:“那小孩長得又高又帥,還染了一頭銀發,十分酷炫,喏譚醫生你看看,就這人。”
桃欣冉說着,将那次酒會聚餐偷拍尤鹄唱歌的照片遞給譚佳樂。
她當時拍是想吐槽下為什麽這麽好看的人唱歌,調會走得如此離譜,後來自己發了朋友圈後,一堆人來找她要聯系方式,吓得立馬删了朋友圈,照片也只敢私下留存。
哪怕KTV室內的燈光比較暗,單 從那黑暗中的輪廓來看也能看出這人側臉的英俊。
“我帥還是他帥?”譚佳樂挑了挑眉,幼稚地問。
“譚醫生,你這不是為難本花癡麽,你倆都挺帥的啊。”桃欣冉不偏不倚,回得相當實誠。
正好十一點,時萊下播一轉身就見譚佳樂和桃欣冉兩人在角落裏鬼鬼祟祟,也不知在說什麽,時不時往她這邊瞟了好幾眼。
譚佳樂見時萊拿着馬克杯走近準備沖咖啡,習慣性伸手從她手中拿過杯子幫她沖,故作不經意地說:“時萊,剛有個男的給你打電話,我看你有事先給挂了。”
“哦。”時萊想了想應該是尤鹄醒了,側身問:“我電話呢?”
譚佳樂:“沙發上。”
“謝謝。”時萊接過譚佳樂泡的咖啡,不緊不慢地走到沙發坐下,拿起手機給尤鹄回電話。
“譚醫生,你看時萊姐打電話都不避諱我們,應該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桃欣冉靠在茶水間偷偷觀察時萊舉動,壓低聲音說。
“希望吧。”譚佳樂重重嘆了口氣。
尤鹄接到時萊回電已經在屋內生了好一陣子悶氣,看了眼屏幕來電顯示別扭地拒絕了一次,随後等了約莫一分鐘發現時萊不打了,心裏那個着急。
自己作的妖也只能自己承受。
尤鹄裝作沒聽見手機鈴響,傲慢地回撥過來,奈何時萊根本不在意這些。
“醒了?”時萊問。
尤鹄不滿地“嗯”了聲,話裏帶着幾分委屈,仿佛自己是只被主人抛棄的小狗,沮喪道:“你今早走為什麽沒喊孤?”
“喊了啊,你睡太沉了沒醒,就不忍心喊了。”時萊解釋,而後關心道:“是昨天閑逛太累了嗎?”
時萊怕是已經忘了這小狐貍昨天耍賴,可是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懷裏窩着,哪來的累。
尤鹄被堵的無話可說,然而心裏那股悶氣一直沒散去,又找不到發洩口。
他拿指尖無聊地扣了扣沙發布料幹脆轉移話題,悶聲問:“剛才接電話的男人是昨天那位嗎?”
聞言,時萊下意識往後看了眼,恰好撞上譚佳樂笑嘻嘻地朝她招手,輕笑道:“是啊,怎麽了?”
“他在你店裏。”
尤鹄沒頭沒尾地說了句,時萊卻聽懂了,耐心解釋:“嗯,今早有只寵物病了,他來幫忙看看。”
“就這樣?”尤鹄挑了挑眉,顯然不信。
這時,時萊隐隐從尤鹄這不正常的語氣和問話中揣摩出了些什麽,總覺得小狐貍好像在吃醋,不禁好笑:“尤鹄小朋友,你這一大早逮着我盤問是想幹嘛?”
小心思被戳破,尤鹄氣勢頓時低了不少,別別扭扭回應:“沒、沒幹嘛啊。”
“行,那我挂了。”時萊故意道。
一聽這話,尤鹄頓時急了,連忙出聲制止:“等下。”
時萊:“還有事?”
“孤、孤打電話就是想提醒你別忘了答應孤的承諾。”
時萊早看透了這只別扭的狐貍,好笑問道:“什麽承諾?”
“你已經養孤了,除非孤自願離開,不然不能再養第三人!”
時萊沒想到小狐貍年紀不小了,還這麽幼稚霸道。
時萊佯裝思考了會兒,慢悠悠地問:“那我有好處嗎?”
尤鹄稍作思考了會兒,小聲嗫嚅:“孤、孤以後也可以給你剝蝦。”
在時萊看不見的地方,一抹緋紅悄悄蔓上尤鹄白皙的耳尖。
随後這人怕時萊不理解,又補了句:“就像吳朗對何新雨那樣,給你剝蝦,他能做的孤都能,好麽?”
“……”
“啪”的一聲,時萊手機沒拿穩掉地上了,她才不承認在聽到尤鹄最後那句軟糯又夾着幾分祈求聲時,幾乎要敗下陣來。
時萊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終于相信這只活了二百五十歲的小狐貍确實剛成年了,不然怎麽會這麽單純?
他到底知不知道人吳朗和何新雨是何種關系……就開始照貓畫虎亂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