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知道他寫的話是什麽意思,叫我選擇,或者歡喜,或者悲傷,是繼續沉浸在過去,還是走出過去。忘記宋柯,舍棄悲傷,可是這些又談何容易。好容易壓下的傷痛又被鈎上心頭,心痛不已,哭不出來,我在房裏幹嚎。
門外想起喇嘛的念經聲,我聽不進去,滿心頭都被悲傷添的滿滿的。不知過了多久,心裏響起一個莊嚴的聲音,“阿彌托佛。”随後又是一聲輕嘆。
我不在哀嚎,只是閉上眼睛,平複自己的平靜。再睜開的時候又恢複成波瀾不驚的表情。我把那張白紙收進口袋,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開門走了出去。我對着門口念經的喇嘛恭敬的說,“謝謝大師,代我向大師的師傅說聲謝謝。”
大師讓一個年輕的弟子帶我去找小陳和導游,三人碰面後,領着我們走出布達拉宮。待我即将要走下最後一節臺階的時候,大師匆匆忙忙的趕了下來,遞給我一串佛珠,說了一聲施主保重就回去了。
我把佛珠帶在手上,和小陳導游一起上了車。
在車上導游興致高昂的問了很多問題,諸如看見活佛了嗎?活佛什麽樣子?說了什麽話?之類的問題。
我一直搖頭,只是回了一句,“我沒看見活佛。”導游見我冷淡,就不在詢問我這方面的問題。問我明天打算去哪裏看看。
我問前面開車的小陳,知道去納木錯的路嗎。小陳說他知道,我才對導游說,我明天打算去納木錯看看,然後就準備回家了。既然小陳知道路就不用在麻煩了。
把她送回旅行社,下車的時候我塞給她五百塊錢,說了聲麻煩。重新上了車,我請小陳送我回招待所,不去部隊了。我想招待所住。
回到招待所的房間,我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又拿出那張白紙看看上面的字,這次依舊是悲傷,可是心卻沒那麽痛了。我想了想,翻身來到茶幾前,掏出鋼筆在白紙的背面寫下一首詩,然後疊好放進衣服口袋,重新躺在床上。
不知道什麽時候天黑下來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自己睡着的。
這一夜無夢。
15 去西藏(三)
更新時間2012-1-19 0:10:09 字數:3081
隔日,小陳早早的就來接我,說此去納木錯,要中午才能到。我在經過路邊超市的時候,買了幾瓶礦泉水,幾袋面包餅幹和一些香腸。
我們是在十點多的時候到達納木錯的,我感覺呼吸不是很通暢,我知道自己起了一點高原反應。好在沒打算在這裏多呆,所以也太在意。
納木錯為藏語,翻譯成漢語就是天湖的意思,神話裏相傳納木措是帝釋天的女兒,念青唐古拉的妻子。多美的地方,多好聽的傳說。
納木錯的世界就是一片藍色,純淨的藍色。我站在湖邊望進眼裏的都是藍色——淡藍、淺藍、灰藍、寶藍、深藍以及深邃如墨一樣的藍黑,由淺到深,她是藍的那麽徹底,包容了人世間一切的藍。
藍藍的湖水,藍的是那麽純淨。靈魂也會被洗滌得幹淨透明。我拿出那張紙,又看了一遍,讀了一遍。
或喜?或悲?或執着!或大悟!舍得,舍不得。
讀完,我深深吸了口氣,拿出打火機點燃,讓燃燒的灰燼随風飄散。
讓我們給各自一個機會吧,宋柯。我在心裏默念。我從胸前拿出荷包扯斷,把宋柯的骨灰放在手掌心上,然後高高的舉起。
我的嘴裏念着,“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我的聲音哽咽,伴着随風飄散的骨灰一同飛向廣闊無垠的天邊。
我就這樣站了很久,才收回手。我轉身對不遠處站着的小陳說,“我們回去吧,這樣就好了!”
我們上了車踏上歸途。由于輕微的高原反應讓我身體不适,我在車上睡着了。在醒來的時候天微黑,小陳問我想吃點什麽,我說我只想睡覺,讓他送我回招待所就行。
來到招待所門口,我對小陳由衷的表示了感謝,并且告訴他明天中午我要去飛機場回B市,還要麻煩他。他爽快的點點頭,然後開車回部隊了。
晚上的時候,魏叔叔親自來了。大包小包拿了很多東西——吃的,玩的,還有西藏特有的飾品,他說西藏沒有什麽好東西,拿了點特色的東西讓我稍回家。
我沒有拒絕,并且說,“飛機票是明天中午的,小陳不要太早來,我上午要出去走走。”
魏叔叔說,我歲數小,自己在外面怕不安全。我搖搖頭說,“不會走很遠,只是在附近的超市買點吃的。”魏叔叔這才同意,然後離開。
待他們走之後,我回房間整理了下行李,拿着行李下樓來到前臺。其實,我的飛機是在今天晚上的。我在前臺留了一封信給魏叔叔,信封裏放了1000塊錢。我和前臺說,讓她一定不要主動通知魏叔叔。然後請她們幫我叫了一輛出租出。
在我到達拉薩的第一天,來到在部隊裏魏叔叔家,靠着廚房的門框,看陳阿姨做飯的時候,不經意間發現她的衣服腋下是打着補丁的。這邊的條件要比其他地區差很多,這個我懂。當面拒絕會讓人難看,特別是一個成年人。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希望他們能幸福。
飛機劃過夜空消失遠去,留下的是我充滿悲痛的初戀。
當我到達B市的時候,夜已深。我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我和宋柯在景峰讀書的時候住的小院子。
我用力拍了拍大門,拍門聲在寂靜的黑夜中是如此突兀。不一會院子裏傳來腳步聲,然後門被推開了。我一直都知道保姆沒有離開,只是我卻不願意去想關于這裏的事。
她驚訝的看着我,我對她笑了笑,走進門。院子裏還是老樣子,幹幹淨淨的。我對她說,“阿姨你去睡吧。”她點點頭走回自己的房間。
我則走進了宋柯的房間。房間被收拾的很幹淨,書架裏的書分門別類排放的整整齊齊,桌面沒有一絲灰塵,翻開的書還是翻開着,想來,阿姨每天都在收拾衛生。躺在宋柯的床上,傳進鼻子的是洗衣粉的清香。
我在床上打了個滾,伸了個懶腰。然後從床上起來,從床下拿出紙殼箱開始整理東西。先是書,然後是衣櫃的衣服,然後打開抽屜,把他的東西都放進紙箱子裏。我在最中間的長抽屜裏,翻出了一個紅色的絨布的小盒子,打開來看是一個白金的戒指,沒有鑽石,只是一個圈。我把戒指拿出來帶在左手的無名指上。然後笑了笑,繼續收拾東西。直到把所有宋柯的東西都裝進紙殼箱裏,然後用膠紙封住,這才擡頭看向窗外,天已經微亮。
東西并不多,但是我一邊整理一邊回憶。甚至書頁裏夾着的書簽也被我翻出來,每一個都細細的看了一遍。衣服口袋也翻了一遍,沒什麽發現。
想起這個時候是我們兩個一起晨練的時間,于是我從我的房間裏拿出笛子坐在院子裏,閉眼睛吹笛子,想象宋柯在一邊練武的情景。後來幹脆放下笛子,按照記憶中宋柯練武的架勢自己比劃起來,練着練着自己一個人哈哈大笑。
保姆把早飯做好後擺上桌,在屋裏叫我吃飯。我吃過早飯後就進了鋼琴室,一遍遍的彈着thetruththatyouleave。直到日上三杆,到了中午我才走出琴房。我對保姆說,中午不在這裏吃飯了,讓她幫我叫一輛車。
她出門去喊出租車,我則把整理好的紙箱子搬放在門口,背着行李站在門口等着。等到出租車開到門口,司機和保姆幫我幫紙箱子放進後備箱,我坐在後面,我對司機說,去部隊大院,他問是哪個大院,我說離***最近的那個。
出租車只開到大院門口就停下了,我下了車,門崗的士兵幫我把東西從車上辦了下來,我付了車錢,出租車就開走了。
他們幫我把東西搬回家,推開家門,阿姨一臉驚訝的看見我站在門口。我問阿姨,爺爺在哪,她回答我說在書房。我先把宋柯的東西搬上樓,放在他的房間裏,擺好。他的房間許久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