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是僞兄控(十)

甄未涼至今無法理解,為什麽他每每誇贊魏大少,所有的人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魏大少之前做過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嗎?

他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為什麽大家好像都對哥哥有些……呃,顧慮?哥哥做過什麽嗎?”

見甄未涼是真的和魏大少“兄妹情深”,孫董事嘆了口氣,道:“看樣子,那小子确實對你很好……這麽和你說吧,那小子從小到大,除了成家小子,沒人敢和他太接近。”

甄未涼:“為什麽?”

“他手段太毒辣。”孫董事簡潔地道,不願深入讨論這個問題,“如果不是他确實有點能力,我不會同意讓他進魏氏的。”

甄未涼面露思慮。

魏大少?手段毒辣?

這和他所見過的那個少言寡語、手段直接甚至有點小單純的大男孩,完全對不上號。

總不可能,魏大少也被穿越了吧?

……雖然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如果他被穿越了,成澤元不至于發現不了。

甄未涼咬了口排骨,決定暫時擱置這個問題。

見甄未涼表情落寞,孫董事有些不忍,道:“魏家小子對你是真心,這就行了嘛。你不必管別人怎麽說,你哥哥就是你哥哥,他對你好是真的就夠了。”

“可是我心疼他。”甄未涼低頭,一臉不開心。

孫董事嘆了口氣。

甄未涼認真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打聽魏大少的光輝歷史。并不完全有必要,畢竟他快要走了。但甄未涼總有種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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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他想走,恐怕不一定走得了。

魏大少願意放他走,但成澤元那邊……

甄未涼忽然想到,他最開始要求的那份合同,成澤元沒有簽字。

他直接蓋上了魏大少的章。

……

甄未涼拖着行李箱,離開了魏家老宅。

一個月後,旅行結束的他再次抵達了帝都機場。

早在前幾天,魏大少看完演出就飛回國處理公務了。或許這種完全不必要的來回奔波就是魏大少的浪漫。

還真是完全無法理解呢。

航班到達是在四點。甄未涼下了飛機。他的行李随着走過城市的增加而不斷膨脹,而且多了一些不方便直接帶上飛機的東西,因此他選擇了托運。在傳送帶邊等待的同時,他低頭給司機發消息。

他早就告訴魏大少自己回來了,司機也早早出發接機,應該很快就能離開機場回到魏家老宅。等歸置了行李,也就到了和魏大少詳談的時間了。

按照之前的約定,甄未涼已經到了離開的時候。魏大少也該準備好了。

他邊刷微博邊整理思緒。其實現在他想金蟬脫殼不難,魏大少的勢力已經滲透了魏氏,只要“柳涼”宣布出國留學,甄未涼就可以脫身離開。

他的抑郁症還沒好。當然,也不可能那麽容易痊愈。但只要堅持服藥,離完全痊愈應該也不算太遠。

他的條件比普通患者好出太多了。至少普通患者很難不用上班上學專門養病,很難擁有如此之好的醫療條件,也很難有錢全世界散心,更難有甄未涼這樣幾個世界洗禮後強大的靈魂。

這倒是其次,目前的問題是,他能否順利離開。

甄未涼是信任魏大少人品的,但是……

甄未涼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往外走。他穿着T恤牛仔褲,簡單幹淨的造型,但那張臉依然引人注目。他早習慣了,從包裏翻出帽子壓下帽檐,繼續往外走。

在停車場徘徊了一會兒,司機才發來消息。

停車的地方有點偏僻。甄未涼微微一笑,向他所提到的位置走去。

前面不遠處有個人下了車往機場裏走,估計也是來接機的。

停車場悶得很,甄未涼加快了腳步。

與那人擦肩而過時,甄未涼彎腰理了下行李。

一塊帶着怪異味道的手帕從他頭頂一晃,見一擊不成,轉而向他口鼻撲來。甄未涼側身躲開,伸手微微一扭,那人的手腕方向突變,手帕直直往自己口鼻摁去。

一只鐵鉗般的手死死摁住了這個比甄未涼高一頭男人的後頸,令他整張臉都埋進了手帕。等了幾秒,甄未涼松手,把這人往旁邊輕輕放下,順手抽出他手中的手帕。

男人昏睡着倒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甄未涼擡起頭,那輛車又出來了幾個人。不比他腳邊的那個人矮小,攬起的袖子展露出了粗壯的手臂。

論力氣,甄未涼肯定處于下風。

論靈巧,他不敢肯定停車場裏有沒有其他人。

這裏是停車場角落,但監控依然覆蓋,恐怕他們早已準備好了删除監控的辦法。來接機的司機肯定是魏家的人,能給甄未涼發來虛假信息,要麽是背棄了魏家,要麽就是被控制了。

能控制魏家司機,還能删除監控……

按理說,這種情況,甄未涼第一個懷疑的對象應該是魏大少。但他立刻否認了這個可能。

魏大少不屑于做這種事。

盡管已經對甄未涼動心,但他還是有基本道德底線的。

所以,到底是誰?誰能同時做到這兩點的人,有誰?

此外,最關鍵的是——此刻的甄未涼,身着男裝。

他是“甄未涼”,不是“柳涼”。

甄未涼的身份掩蓋得很好,除了魏大少,理論上只有一個人知道。

成澤元。

并不太意外的甄未涼後退幾步,看向三個黑衣大漢。

角落雖偏僻,也是停車場的角落,總會有人出入。他們的目的是盡可能在不引起他人注意的情況下帶走他。

至于為什麽選在機場的停車場,自然是因為,無論在國外還是國內,“單獨”行動的甄未涼無時無刻不被藏在暗處的人所保護,但下了飛機到上車這段時間,他處于幾乎絕對安全的公共場所,保镖不必展露身份一直跟随。等甄未涼只要上了車,就再次步入了魏家的保護範圍。

停車場這段時間,是他們下手的唯一機會。

甄未涼反而笑了。

從酒會那道愈發怪異的視線開始,他就猜到會有這麽一天。

這些日子,親手把甄未涼送給好友的成澤元,恐怕日日被猜疑及痛苦所纏繞吧——上次酒會見面,他的眼神,已經陰鹜可怕到了一定程度。

對甄未涼來說,這種情節已經習以為常。不觸發這種情節,他反而不習慣了。

國內航班安檢嚴格,防護工具是不允許攜帶的。防狼噴霧、防身電棍等在國內本就違法,報警器雖不違法卻也無法通過安檢。甄未涼身上似乎并沒有任何可以充作武器的東西。

于是他一擡手,趁對方沒反應過來,把那塊手帕扔到了最近的大漢臉上。大漢眼睛都被遮住,趕緊屏住呼吸伸手去扯,還沒扯下就被某股重得可怕的東西擊中了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

他慘嚎一聲,把手帕扔到一邊,癱倒在地。

甄未涼手裏揉着倆鐵球,面露微笑。

上一世練的準頭,還好還在。

近身格鬥主要拼力氣,他現在拼不過,只好來點不太近身但殺傷力足夠的。

颠了颠手裏的健身球,他沖前面還有戰鬥力的倆人龇牙一樂:“我這兒還有一兜,來試試?”

健身球是本來就有的,他聽了幾次相聲被帝都老大爺帶着買了不少。預感回魏家老宅的路可能不太平,他打開托運的行李箱拿帽子的時候順手拿了幾個塞進口袋。

沉甸甸的墜在口袋裏,莫名有點安心。

這玩意兒用來砸人确實爽。

甄未涼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開始後退,同時留意四周是否有其他同夥。面前兩人對視了一眼,突然沖出,極速上前。

甄未涼後退兩步,瞅準二人關鍵部位,飛出兩個沉甸甸的健身球。

別問這麽沉的球他怎麽飛出去的,問就是練的。

于是,甄未涼就真靠着幾個鐵球把三個大漢砸趴下了。他小心地靠近,靠着清奇的走位迅速一人一手刀給人砍暈了。

甄未涼一邊從他們身上摸索東西,一邊翻出手機給魏大少撥號。眼看快要摁上撥號鍵,甄未涼忽然停了手。

要糟。

下一秒,他手中的手機被打落在地,一只腳踩了上去。

甄未涼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還好他習慣用自己的手機,否則那個花了幾千萬的手機這麽報銷也太虧了。

第二反應是,果然還有後手。而且看情況,這個後手他不僅沒發現,而且輕易打不過。

于是甄未涼沒有反抗。

毛巾覆上口鼻。甄未涼主動閉上了眼睛。

……

戴手套的手拾起一只滾落的鐵球,魏大少面色鐵青。

意識到不對趕來時,一切痕跡都已被清掃幹淨,只有破碎的手機以及這只滾落到角落的鐵球幸免了下來。

被打暈的司機暈暈乎乎地起身,還沒說話,就被魏大少奪走了手機。他粗暴地扯過司機的手指指紋解鎖,發現手機上備忘錄留了幾句話。

“柳涼小姐已被請去寒舍做客,不必着急。”

魏大少帶來的人收集好證據,用袋子裝好壞掉的手機,走過來低聲要走了鐵球。

“大少,這些東西上面都沒有其他人的指紋。”

魏大少并不意外地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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