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月也不覺得冷,只嘴裏依然哼着那首歌謠,待一曲哼完後,眼眶裏也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了。
鈴蘭仰天長嘯了一聲,靠在千月的耳邊輕輕的問:“你為什麽這麽傻?為什麽這麽傻……”
為什麽這麽傻?
明明可以通知雪族的長老們來幫忙,為什麽卻要與她孤軍奮戰?
……
雪族一衆趕去的時候,只見面前挨抱在一起,早已被白雪覆住的一大團。
如果不是二人的衣角還露在外面,衆人是怎麽也分辨不出眼前的一團竟是兩個人。
雪皇無比哀痛的看了那白白的一團,在身前結下一個奇怪的印,便見合虛山上的冰雪下的更為肆虐,周圍的溫度也瞬間降至冰點,而後帶着一衆族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合虛山。
雪皇的那道印便是對合虛山的封印,好讓千月與鈴蘭能安安靜靜的待在這裏再也不受其他人的打擾。
只是歲月變遷,那道封印的力量漸弱,二人也不見了蹤影。
獨留合虛山腳下的那一汪潭水,随着時間的變換越來越綿長,覆蓋了整座合虛山。
被後世喚作,皎月潭。
☆、第 86 章
再見到黎笙時,已是二十天以後。
這日,花翎正坐在院中一邊逗弄糯糯,一邊與院前的牡丹們澆着水,好似全然不受黎笙不在的影響,仍惬意的過着自己的生活。
期間清清與桑瑾也常來陪她說話,擔心她會因此做出些不理智的事,可見了她這幅沒事人的樣子,也就不好在主動提黎笙的事了。
多寶星君與逍遙神君也常來潇湘閣看望她,順便還帶了許多好玩兒的小寶貝給她解悶兒,可見她壓根兒一點也不悶的狀态,看都懶得看那些玩意兒一眼,只好作罷。
不過這逍遙神君倒對她出奇的好,常常去下界帶些新奇的玩意兒上來,不光有吃的,玩兒的,還有各種各樣好看的玩偶。
閑暇時她便拿了這些玩偶自己同自己說着話,也就沒了時間再去想那個人了。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妙音早已來找過自己,将她狠狠的罵過一番。
花翎這次倒不覺得生氣,而是她也覺得自己該罵。
因她說此次鎮靈本是不用黎笙親自去的,可他卻為了取赤溪石,自薦前去鎮靈。
一個好好的皇子,竟被鬼滄與玄武星君扛着回來;好好的右腳竟生生被那些個可怖的惡靈給咬的只剩下白骨,若非他有仙力護着,別說這條腿了,就是連命都得搭進去了。
花翎就這麽低着頭聽着妙音對自己一句句的指責,嘴裏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天宮裏沒人肯告訴她黎笙的傷勢,連她最信任的桑瑾與清清,也因為怕她難過而不肯提及。
她只知黎笙是受了很重的傷,卻不想竟差點失了這右腿。
許是罵的累了,或是見花翎久久都不吱一聲,妙音這才憤恨的剜她一眼,而後離開了潇湘閣。
她這些時日之所以不吵不鬧,只是為了讓大家不在為她擔心。
她也知道,黎笙即使在玉清境,也不會想要看到自己這般自責的過着,不然也不會不讓任何人告訴她他的傷勢。
……
花翎與糯糯正說到有趣的地方時,不想身後竟傳來黎笙的輕笑。
她拿着灑具的手頓時便停在了半空,可她并不敢回頭去看,生怕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聽。
待得黎笙走近:“這麽些時日不見,你可曾松懈了為師所授的法術?”
花翎這才緩緩轉過身,看着眼前這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一個沒忍住,竟讓淚模糊了視線。
黎笙從袖中掏出一方錦帕,遞了上去:“這是作何?為師回來你不高興嗎?”
花翎接過那方錦帕,在臉上胡亂的擦了擦,将自己的情緒稍稍控制好後這才緩緩的道:“師傅許久都不曾回來,翎兒還以為師傅不要我了。”
說罷,便再次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黎笙揉了揉她頭頂的發,露出一個溫潤的笑:“走吧!”
說罷便朝着裏屋走去,花翎尾随其後。
其實她很想問問黎笙的傷怎麽樣,可看他不想說,他便也不好開口。
只是跟在後面的花翎總感覺黎笙的腳步有些不穩,雖然有長袍遮蓋,可隐約可見他每每擡起右腳時都會顯得很是生硬。
花翎連忙上前扶在了他的右側,這才看見,黎笙的額上,鼻尖上已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師傅……”
花翎略帶哭腔的喊着。
黎笙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取這赤溪石的時候右腿不小心受了點傷,這段時日一直未曾下地行走,所以無力了些。”
花翎不敢想他的右腿是受了多重的傷才要卧床一個多月,面上卻故作歡顏的笑點着頭。
只是不想這笑着笑着,眼淚竟然不受控制般的“啪嗒啪嗒”落在石階上。
黎笙着急的用自己的衣袖為她拭去淚水:“為師現在已經無事了,你就不要自責了罷,你既拜在了我的門下,我自是要護你周全的,區區一點皮外傷,休息段時間就無礙了,倒也不足挂齒。”
沒多久,清清與桑瑾也趕了過來。
清清一見黎笙便淚眼婆娑,只差沒撲進他的懷中了。
“上神……”
清清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些什麽。
“我沒事,你們不必擔心。”
見黎笙說的這般雲淡風輕,清清只好收起自己這幅脆弱模樣,站到了一旁。
桑瑾卻在這時開口:“這些時日桑瑾每每看到公主一副失落落魄的模樣心中也跟着難受,不過好在上神今兒回來了,公主再也不用整日整日的為了不讓我們擔心而強展歡顏了。”
她的話一出黎笙的眼神便轉向花翎,只是眼中神色複雜,令人分辨不清其中真實的情緒。
花翎不好意思的嗔怪道:“我什麽時候失魂落魄,強展歡顏了?就你話多……”
桑瑾捂嘴笑了笑:“好好好,是桑瑾多話了,只是公主對上神的一片心意這四海八荒誰不知曉?”
花翎當即就追着桑瑾作勢要打她,二人跑跑追追從屋中一直跑到了屋外。
整個大院都充斥在二人的歡聲笑語中。
這天一早,花翎剛從床上起來便跑到了黎笙房間準備找他學習道法。
好吧,她就是想多找個理由,讓黎笙多陪陪她好吧。
不想聽院外的仙侍說,他一早便去了淩霄殿上朝。
花翎一個人在屋裏坐着覺得實在無聊,便開始在房裏面轉悠來轉悠去。
她想着這黎笙既活了這麽多年,又是上神,屋裏肯定有不少好寶貝吧?
不說據為己有,她見識見識總行了吧?
可這東看看西看看的也沒看到什麽特別合眼的,她便走到窗前看看外面的風景。
這不看還好,這一看就發現事了。
搞了半天,這窗戶外正對着她的房間,而且還能将對面屋裏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這讓花翎心中頓時又開始躁動起來,不停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突然,她好似看到什麽有趣的東西,便停下了腳步,看了過去。
只見黎笙的床頭處擺着一團與糯糯一般形狀的雲朵,隐隐散發着七彩的流光,只是那雲朵還沒有糯糯的一半大。
花翎将它拿起來左看看右看看的,這才噘着嘴一副明了的模樣點着頭。
這東西想來便是黎笙的枕頭了吧?
這麽輕,這麽軟,枕起來一定特別舒服。
心裏這麽想着,可事實她也這麽做了。
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人在,她就小小的枕上一下又何妨?
就在花翎躺在黎笙的床上,枕在那小雲枕上開心的哼着曲兒時,突然便聽得門外傳來仙侍的行禮聲。
花翎當即便起身想找個地方藏起來,可整間屋子簡單的很,除了必須的那幾樣物件兒,其他的就什麽也沒有了。
花翎不禁撓了撓頭,一時之間竟真想不出法子來。
可這一撓,便摸到腦後有一團軟軟的東西,她不由多摸了兩下,這才反應過來,這軟軟的觸感竟是方才被她枕在腦後的小雲枕。
耳邊傳來黎笙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花翎再次快速的環顧了一下這間屋子。
趕在黎笙進來之前抱着小雲枕從窗戶那裏跳了出去。
誰知這一跳,竟發出“噗通”一聲,她整個人毫無預料的掉水裏啦!
花翎心裏只覺無語,方才她只顧着看遠處的景,不曾發覺窗外綠油油的一片竟是浮萍,這下可算是将自己坑了個好好的。
其實,這掉水裏也沒有什麽,主要就是,就是她不會游泳。
她不會游泳?
花翎這才想起自己不會游泳的事,四肢在水裏胡亂的比劃着,難受的憋着嘴裏的那口氣。
只聽得耳邊傳來一個同她落水時一般的聲響,自己便被人突然的抱在了懷裏,脫離了令人窒息的水下世界。
花翎看着眼前同自己一般濕噠噠的身影,不禁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将黏在自己衣裙上的綠浮萍給打落了不少。
而後便見黎笙指尖捏了個除塵訣,二人的衣裙瞬間又恢複之前那般清爽舒适的模樣了。
“你何時來的?”
黎笙淡淡的問道。
花翎心虛的看了看床頭的方向,手裏抱着的小雲枕早已不見了蹤影,當下便故意扯開話題道:“師傅,你使個法術将我弄上來不就成了,幹嘛也要跳下去?”
誰知黎笙竟愣怔了下:“忘了。”
忘了?
花翎只表示不敢相信,可人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想到那枕頭的事她便要從屋裏離開。
黎笙也沒攔她,嘴角始終噙着抹淡笑,讓花翎只感自己心裏所想早已被看透般的不敢看過去,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來到後院的竹林裏,花翎越想那雲枕心裏便越忐忑,連忙将清清喚了出來。
因為桑瑾每天早上都會到潇湘閣報到,所以此時她并不在這裏。
眼前閃過一抹青影,一陣不算太大的風吹過讓花翎不得不別開眼,便見清清故作帥氣的擺了個姿勢停在自己面前。
花翎不由看了過去。
只見清清兩腳微張,一手抱胸,一手成拳放在額間,腦袋微側的看向地面,鬓角似有風吹過,将他的一縷發絲輕輕吹起。
清清輕笑:“怎麽樣?這姿勢還不錯吧?”
“你這是……”
花翎忍不住的問。
清清這才緩緩收了動作坐到涼亭裏道:“前幾日我與桑瑾去下界走了一遭,路過街頭的時候便見到有人擺這個姿勢,一時覺得挺不錯便擺來你看看,不過,人背後挂着刀,樣子可比我這有氣勢多了。”
花翎是人間的常客,一聽清清這番形容便也明了他說的是何人物,當即便指着他笑道:“人家那背刀擺這姿勢的乃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士,你看看你這算什麽?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怕是去了人間,連把菜刀都拿不起來吧?”
“你這女人還真是無趣的很,清清好心擺你看看,你竟這般羞辱于我?罷了罷了,還是桑瑾好……”
清清說着就将頭偏向一邊,好似懶得再看她一眼。
花翎想起自己此來是為了什麽,便挂上滿臉的谄媚走了過去。
“小清清?清清?清清!你生氣啦?嘿嘿,我也就是說着玩玩兒,看在我将桑瑾都讓與你的份兒上,你便不要與我計較了呗?”
清清見她溫聲細語的口氣,這才轉回頭。
“罷了罷了,清清就看在桑瑾的面子上不與你計較了罷!”
花翎一聽不禁燦然一笑。
“那個,你不與我計較就好……”
見清清面色好轉以後花翎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知道這雲枕在哪裏找嗎?”
一說雲枕,清清便作出一副思考的樣子,而後道:“你是說浮雲枕?”
浮雲枕?
花翎想着都是雲朵做的,浮雲枕就浮雲枕吧,當即就連連點着頭。
“你去過上神房間啦?”
花翎再次點下了頭:“我就覺得師傅那枕頭挺好,摸起來比糯糯竟還要軟上幾分,所以……”
不想這厮竟嘴角一勾,一副瞧不起她的樣子。
“你莫不是将這浮雲枕當普通枕頭了吧?還想再去找一個?”
花翎被她這麽一笑明顯有些心虛。
她确實想重新找一個,然後在黎笙發現之前将它放在他的床頭。
那清清許是覺得自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禁從石凳上起身,站到亭欄邊看了看上空,大笑一陣後道:“你這女人可真逗,這浮雲枕可是上神當初飛升上仙前,妙音上仙特意央着彩霞仙子在每日日出之時,摘了天邊的七色雲彩,耗時九九八十一天,才織成這麽一個小小的浮雲枕,就為讨上神開心,四海八荒僅這一個,你說說還去哪兒找?”
這話一出,花翎是徹底無言了。
可想到這浮雲枕是妙音送的,心裏便開始膈應起來,這厮都拒絕娶人家了,卻還将人家送的枕頭放在床頭夜夜枕着,這是個什麽理?
“你不是說師傅對那妙音上仙沒有那種心思嗎?又怎會……”花翎噘着嘴很是委屈。
“因着天後的緣故,上神一直都只把妙音上仙當做親人看待,想她一片真心,便收下了,至于別的,清清又不是上神,怎會知道上神心中是作何而想的?”
清清的話着實令花翎心裏不舒服,同他告別後便乘上糯糯在天宮裏瞎轉悠。
不成想這麽轉着轉着,竟來到了逍遙神君的仙府,逍遙神府。
花翎從糯糯身上下來,在仙府門前觀賞了許久,這才直滿意的點着頭。
這逍遙神君日子過得果然逍遙,就連這仙府的名字也不離這兩字。
門前便有一個假山池,裏面堆着奇形怪狀的石頭,而池水從石頭的頂端流入池中,但那空間并不大的水池在注入了那般多的水卻依然保持着最初的水位線,不增也不減。
花翎圍着這假山池轉悠了幾圈,愣是沒看明白這其間的奧妙。
只沒過多久,便見有一條純白色她叫不出名,七八寸長的小魚從最底下的山洞裏游了出來。
跟着兩條,三條,四條……
花翎耐着性子等它們全都從洞裏游出來,這才細細數着,竟有□□條之多。
而順着它們出來的洞口看過去,花翎這才發現一側的水草後竟有兩三個如豆般大小的孔,只是這魚的身子卻穿不過去。
花翎想,這便是水位不增的原因了吧?
花翎四下看了看,見無人在便玩心大起,将衣裙稍稍挽起,慢慢的爬到了假山上。
只是這才剛坐上假山偏高的一顆石頭上,便有倆仙侍從這邊經過。
花翎吓得當即便極小聲的呼吸着,将身子稍稍往後藏了藏,還好這方假山池背靠高牆,牆內有粗壯的大樹,樹的枝葉向外延伸,可以很好的遮擋她的身影,若不仔細看,是無法發現她的。
☆、第 87 章
只聽得那倆仙侍一邊走一邊小聲的說着。
花翎聽着他們說起了天界的藏寶閣,不由便來了興趣,豎起耳朵開始認真的聽着。
二人話中的大致意思便是說,在天界的藏寶閣中放着一顆夢魂珠,傳說是當初盤古開天地時在天地間自然孕育出得第一顆神珠,作用有些類似于随心石,你想去哪兒它便能帶你去哪兒。
只是這夢魂珠卻也和随心石不同,因為它可以帶你去到這世間任何的地方,包括另一個時空……
花翎聽完,掩住內心的震驚,待二人離開這才興奮的從假山上下來。
話說,她一向就喜歡寶貝,這夢魂珠聽起來就很不錯,若能去見識見識就最好不過了。
只是,這天界的藏寶閣在哪個地方呢?
花翎正愁找不到地方,不想便見妙音與襄荷朝這邊走來,她連忙躲進假山後,将呼吸壓低。
“襄荷,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忘了和妙曦姐姐說了,你且拿了金牌先去藏寶閣幫姐夫取上古卷軸,我随後就到。”
妙音說着,便将腰間一通體泛金的令牌交到襄荷手中。
“嗯,那上仙快去快回,襄荷就在藏寶閣外等着。”
襄荷接過牌子便目送着妙音往回走,待看的妙音的身影不見了,這才将金牌收于袖中。
誰知剛朝藏寶閣走去,迎面便見到一個熟悉的仙娥上前同她說話,大抵是說的太投入,竟連袖中的令牌掉落在假山池中也未曾發覺。
花翎當即便對着那金牌使了個小法術,讓它随着池水漂到了假山的後方,将其撿起小心的收于袖中。
待到二人散去,她這才從逍遙神府門前離開。
只見她随手捏了個變幻樣貌的訣,自己便瞬間是一副仙娥的打扮了。
眼見有仙娥從她身邊走過,花翎便一臉友好的走上了前。
“這位姐姐,我是新來天宮報到的,本想在這附近熟悉熟悉下環境,不想竟走丢了,姐姐可以告訴我這藏寶閣的大致方向嗎?我家主子說是會在那附近等我。”
那仙娥一聽她是新來的,便好心的幫她指了個方向。
花翎道了謝便順着那仙娥所指的方向尋了過去,果然找到了藏寶閣的所在。
本以為這藏寶閣守衛森嚴,不想花翎趕過去一看,附近竟不見一個看守的。
她的心裏不由冒起疑惑來。
按理說這藏寶閣定然是天族重地,不可能沒人把守啊?
難道說這裏設有封印,一般的神仙也不會靠近,所以才這般肆無忌憚的不派任何人看守?
花翎站在門前的一棵樹下抓耳撓腮,思忖着到底要不要進去。
若是暗處有天兵天将在看守,那她此行豈不是自讨苦吃?
可這令牌都到了手,叫她不進去那她心裏得多難受?
花翎就這麽低頭反複的在樹下走了幾圈,再擡頭時便見襄荷已等在了藏寶閣外,她急忙躲在了大樹的後頭。
還別說,她今日可真算是蹲足了牆角,這若是放在下界,她肯定能做最好的細作。
心裏雖這般無聊的想着,可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在襄荷身上。
只見襄荷在左手的袖袋中反複摸索着,臉上也跟着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花翎躲在樹後不禁好笑,這令牌都在她手裏了,她自然是怎麽也翻找不到啦!
沒過一會兒,便見妙音也朝這邊走了過來,見襄荷一臉的焦急,便問了一問。
襄荷立馬便道:“上仙,那令牌我方才明明就放進了袖中,怎麽這會兒竟不見了呢?”
妙音一聽臉上不由也閃過一抹緊張:“你确定放在了袖中?這可怎麽好?雖然這藏寶閣無人看守,可這大門若是沒有這令牌是如何也開不了的呀!”
襄荷聽罷便緊張的哭了起來,妙音連忙安慰着,說是要順着原路去找。
花翎看着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不覺好笑。
看來,她這運氣也太好了,有了令牌,她便可以暢通無阻的進入藏寶閣了。
花翎當即便走到藏寶閣的門前,果見得門前有一方形凹槽,形狀與她手中的令牌無異。
她當即便将令牌放了上去,藏寶閣的大門竟真的在一瞬間打了開來。
看着眼前琳琅滿目,各放異彩的寶貝,花翎只覺自己以前看到的那些寶貝跟這些見所未見的比起來可謂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
花翎目瞪口呆的在大廳中逛了小半圈,這才看見大廳的正中間擺着一個小方形的臺子,臺子上空正懸着一顆如嬰兒拳般大小的寶珠,周圍的黑暗被它金色的光芒給照的彷如白晝,也将花翎的心照的狂跳起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夢魂珠?
耳邊似有腳步聲傳來,花翎來不及多想便伸手将那珠子給握在手中,快步跑出了藏寶閣。
誰知剛從藏寶閣出來,便見妙音正一臉怒意的看着她。
“花翎!你身為花族公主,竟敢偷我令牌,私闖天族重地,待我這便秉明天帝懲治于你,看看花族的人還有何話可說!”
妙音說罷便要上前将他拿下。
花翎下意識後退幾步,可不想那妙音竟突然向她出手,一掌擊在了她的胸口。
她的修為本就沒有妙音的高,又被她這幾乎傾盡八分力的招式給打的連連後退,手中握着的夢魂珠也随着她後退時從手中飛了出去。
妙音見此便要來奪那夢魂珠,花翎心中一急,又無力還擊,突的噴出一口心頭血。
只見那血竟噴灑在即将落入妙音手中的夢魂珠上,一時之間,夢魂珠光芒大甚,将二人包裹在其間。
花翎耳邊仿佛響起桑瑾因害怕而微微顫抖的聲音,可她卻再也無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去看她一眼了。
……
☆、第 88 章
蘇曼睜開眼時,面前是令她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她的身邊圍着一群人,是同樣熟悉的面孔,卻是不同樣的打扮。
糯糯也是一臉歡喜的在她身邊飄來飄去,雀躍的就差哼出小曲兒來了。
她只覺整個腦袋特別沉重,像是被人用棍子狠狠打過一樣的疼,還有胸口處,也是一動就疼的連呼吸都跟着痛了起來,她不由重新眯起了眼,表情痛苦的按了按胸口的位置,待稍稍好點後這才從榻上坐起身來。
看來這妙音是想一掌将她打死啊,要不然怎麽會下這麽重的手?
反正她闖天族重地在先,偷盜魂珠在後,她妙音就算傷了她,也能歸結為是她拿了她的令牌而氣憤不過才出的手罷,而且事情又是發生在天族,就全憑天族的一張嘴來說了。
衆人許是見她不說話,也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我這是……”
蘇曼下意識的開口詢問着。
當看到黎笙那張放大的臉時自然而然的就喊了句:“師,傅……”
那黎笙聽她這般一喚,身子不由的一顫,眼裏似有欣喜卻又好似透露着些失落,只淡淡的道了句:“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說實話,蘇曼真的不知該怎麽面對黎笙,在她之前生活的那個時代裏,她對黎笙的話從來都是半信半疑,沒有什麽身份啊修為之類的概念,那是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想怎麽說就怎麽說,黎笙就算在不願意也拿她沒轍。
可如今,她都已經憶起一切了,若還像之前這般無禮的瞎折騰,想來別說黎笙了,就是其他人也會看不下去了吧?
如是想着,蘇曼便決定裝一回傻先,只要她裝的像些,肯定不會有人懷疑的。
正在她思索間,多寶星君走了過來:“小公主啊小公主,你的膽子也忒大了些吧?這天族的藏寶閣你也敢闖,還将夢魂珠給據為了已有,哈哈……若不是三殿下這邊頂着,你現在恐怕就不會這麽舒服的躺在這裏了……”
蘇曼不由低下頭吐了吐舌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瞥床頭的黎笙,一聲也不敢吱。
逍遙神君見此連忙出來幫蘇曼說話了。
“想來阿……小公主剛醒,身體又受了極大的創傷,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不如我們就先都回去,待改日再來看望小公主吧。”
說罷,便率先從潇湘閣離去,連帶着還不忘将多寶星君給一并拉走。
此時一直站在稍後的清清這才走上了前來,眼裏一片氤氲。
“你這女人,怎的說也不說就消失了好一陣子,害的清清還以為你是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逃去了下界,日日都在尋你……”
蘇曼聽他這般說,感動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可剛要開口安慰他幾句,不想這厮竟說出一句實在欠扁的話來。
“不過你走歸走,竟還将清清的桑瑾給捎帶着拐走了,你說說你這女人,可不可惡?”
畫風突然的一轉,令蘇曼措手不及,伸向清清的手與帶笑的嘴角都同時僵住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
“我……”
她真要承認自己可惡嗎?
蘇曼“我”了個半天也沒別的字,突然像是想到什麽般的忙問:“桑瑾呢?她還好嗎?”
清清斜了她一眼,好似在說:“你現在才知道來關心關心桑瑾,剛幹什麽去了?”
蘇曼一副讨好的模樣對他使勁兒笑着,這才聽得清清道:“她無事,不過是還沒醒。”
蘇曼這才放下心來的點點頭,她記得自己在藏寶閣外失去意識前是聽到桑瑾的聲音的,只是後來就不知怎麽的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時代了。
還有那夢魂珠現在在何處?
她記得自己最後沒拿到那珠子啊?
蘇曼只覺腦子裏有很多疑惑等着她去解開,于是便将目光投向了黎笙。
清清見此也不自讨沒趣兒的繼續待着,尋了個理由便也抱着糯糯離開了潇湘閣。
整個房間頓時就只剩二人,蘇曼不禁尴尬的咳嗽了幾聲:“師傅,我知道錯了,不管你如何罰我,我都會毫無怨言的受着的……”
蘇曼模樣誠懇,完全看不出一絲的假裝。
廢話,她之前是幹什麽出身的?
若能讓人輕易的就看出破綻,那她的演技也太差勁了吧?
那黎笙聽完她的話,也不知為何,突然就從床邊站起了身,臉上似蘊着一股怒氣:“這些事待你身子修養好了在說吧……”
而後便猛一拂袖的大步走了出去。
蘇曼聽得他的步子很是用力,可心裏實在是想不通,她的态度都這般好了,這厮還與她置什麽氣?
反正這夢魂珠她又沒得成,這天帝看在花族的面子上應該也不會那般狠的懲治自己吧?
蘇曼看着只剩下自己一人的空蕩蕩的屋子,不覺嘆了口氣,不成想竟牽動了胸口的傷,痛的她“嘶”的叫了好幾聲。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輕笑,蘇曼拿了枕頭放在自己的腰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在上面,這才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蘇溪依舊是那一身的紅袍,正一臉好笑的看着她。
“怎麽?現在知道疼了?去偷夢魂珠的時候不是挺有魄力的嗎?”
蘇曼被他這麽一寒摻,臉色瞬間便焉了下去,不好意思的別開眼,可一想到自己現在既然是花翎的身份,那應該不認識這蘇溪才是,便立馬又擺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看了過去。
“你誰啊?這麽跟本公主說話?”
那蘇溪嘴一張:“你莫不是真忘了那段兒記憶吧?”
蘇曼有些不耐:“什麽忘不忘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要休息了……”
蘇溪直搖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而後便消失在了屋子裏。
當日,餘珊珊便從竹園匆匆趕了過來,一見蘇曼也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好半晌才十分別扭的道了句:“公主,你沒事吧?”
蘇曼直擺手笑道:“得了得了,珊珊啊,這回你可真是将我害慘了啊……”
餘珊珊吐了吐舌頭:“還是現代好啊,沒有那些個尊卑,也沒什麽神不神仙不仙的,早知道我就不那麽幫黎笙了,搞了半天我這是自讨苦吃啊。”
“你現在承認是被那厮收買了?我看你就是活該。”
蘇曼沒好氣的說着。
在現代要不是這妞總是幫襯着黎笙,她又怎麽會那般快的與他走近?如果不是這妞多少次好說歹說的要她答應回仙界,她至于現在這麽痛苦的躺在這裏嗎?
還有那夢魂珠的事,她都醒了這麽長時間了,這天帝也不派人來傳她過去問話,想來有妙音那兩姐妹在,指不定要怎麽可着勁兒整她呢?
餘珊珊不敢在接她的話,只好沉默着。
“對了,你和那林瞬是怎麽了?兩人不是挺好的嗎?”
蘇曼想着反正現在清清也不在,就先滿足滿足她的好奇心吧。
“沒怎麽啊,就你聽到的那樣啊!現在都已經回來了,就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啊?”
蘇曼見餘珊珊眼神閃躲着不看自己,就知這其中一定有戲,好說歹說的這才讓餘珊珊将事情給說了出來。
原來,林瞬在拍《花開》前就認識了那在劇組裏突然離開的女三號,本來二人之間沒什麽,可餘珊珊腦子裏總想着蘇曼,對他的關心實在太少。
可人女三號在微信上又送貼心又解人意,每每二人吵嘴的時候她便有耐心的安慰着,本身又是模特出身,身材更是火辣辣,長此以往,就是定力再強的男人也不能繼續坐懷不亂了吧?
所以就這樣,兩人聊着聊着這心就給聊近了,聊着聊着,就将陳倉給暗度了。
每次說是出差,其實不過就是去約會了,直到最後一次回來,林瞬去浴室沖涼時,餘珊珊順手就接起了他的一個電話,是沒有署名的,誰知她還沒開口那裏面就傳來一個矯揉做作的女聲喊什麽“阿瞬。”
餘珊珊強忍着怒火把電話給挂了,然後将林瞬的微信還有信息,包括電話記錄也給查了個遍。
盡管林瞬回來之前已經将微信的聊天記錄删掉,可那女人就在幾分鐘前又發了幾條過來,她順着那女人的頭像點過去,這才看到那朋友圈兒裏曬得都是與林瞬出去游玩時的照片,而且日期就是他出差的這幾天。
餘珊珊性子本就火爆直接,不待林瞬從浴室出來,就在外面将他罵了個遍,然後拿了手包便打車來了酒吧。
饒是林瞬再怎麽打電話也不接,更別提聽他那些所謂的解釋了。
蘇曼聽完這一切,遞過去一個同情的目光。
“以前看那林瞬明明就是挺老實一人啊?怎麽在美色面前還是沒能把持住呢?要我說啊,你可比那女……”
“得了得了,你別說了,我聽着都覺得惡心,現在想想我餘珊珊竟為了一個渣男買醉,還被車給撞了,我這心裏就硌得慌,你說我怎麽就那麽遇人不淑呢?”
蘇曼聽她這般說,連忙将眼睛閉上,假裝累了。
當初可是她幫着林瞬搞定餘珊珊的,現在餘珊珊碰上這檔子事她能說什麽?
想來,沉默便是她最好的回答了。
☆、第 89 章
就這麽在潇湘閣養了幾日,蘇曼的身子也漸漸恢複過來了。
最近雖然多寶星君與逍遙神君都常來看她,就連清清與餘珊珊也是一天三到,準時報道。
只是,卻始終不見黎笙的身影,終于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可又如之前的那次一般,她都反複的問了好幾次,都沒人吱聲。
只逍遙神君實在抵不住她的哀求,便說是從異世回來耗費了太多仙力,一時沒緩過神,所以便在屋裏休息着。
蘇曼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也在沒接着問了。
主要是他們之間的關系比較尴尬,她實在是不知該怎麽與他相處,誰能想到她的前男友竟是仙界的逍遙神君?
這兜兜轉轉一大圈,竟還能在這裏重逢,可真算是……
孽緣啊……
衆人走後,蘇曼便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按理說這黎笙早就已經是上神階品了,身子不會那麽虛弱把?而且這不管是去異世還是回仙界都是這夢魂珠的在使力,與他有什麽關系?
想着想着,她便更覺着不對勁了,當下便披了外衣趕到了黎笙所住的地方。
月明風清殿。
潇湘閣離月明風清不遠,所以蘇曼只用了不到七八分鐘的時間就來到了房間的門口,不想裏面剛好傳來蘇溪的聲音。
“主人,您為她默默做了這麽多,她卻從來都不知道,這樣值得嗎?”
二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聽得趴在榻上的黎笙道:“感情這種事從來都沒有值不值得這一說,只有願不願意,我只依着自己的心走,不問值得與否……”
蘇溪嘆了口氣:“可蘇溪替主人感到不值,她不過一個小仙階品,如果沒有主人的吩咐,蘇溪才不願認她為主,哪怕是假的蘇溪也不願!”
蘇溪的話剛說完,不想就見蘇曼沖了進來,眼裏滿是憤怒與受傷。
她回想起和蘇溪相處的每一個細節,這才想起,蘇溪好似從未喚過自己主人,搞了半天,這主仆倆是尋她開心。
什麽認她做主?蘇溪明明早就已經認了他做主,二人竟還合夥兒騙她這個傻的。
蘇曼便将手腕上的赤溪石手鏈取下來朝着屋內用力一扔:“是我太傻太天真,才會被你們如此愚弄,從今以後,你便再也不是我的師傅,我也在不是你的徒弟,你做你高高在上的上神,我做我無憂無慮的小仙,我們在不相幹!”
而後便從月明風清大步流星的趕回了潇湘閣,滿心的憤怒令她完全忽略身後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