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汴的困境

柳三汴是個非常幸運的密探。

她一共只有過兩任主子,且如今結為同盟,不必夾在舊主與新主之間受氣。

更幸運的是,兩任主子對她都挺特別的。

十娘差點睡|了柳三汴,這夠特別了吧?慕容徹呢,則是自幼與柳三汴熟識,對她的信任遠超所有密探。

當然了,她所有的幸運,都是因為她足夠優秀,很有利用價值。

柳三汴想,為了保住這份價值,她怎麽着也不能再消極怠工了,而要從程九思處獲取更多的情報。

柳三汴非常慶幸元八涓留守京城,不致于面對原六泓與她的選擇相悖。

柳三汴知道,元八涓與原六泓是親兄妹,為了不讓人知道,把原本的姓氏改成同音不同字的兩個。

柳三汴又幸災樂禍,原六泓這個叛徒被慕容徹交給謝五湖處理,不知道老五那點智商,能不能應付老六那些花腔?

柳三汴覺着,密探裏沒有真男人。

作為一個男人,本該頂天立地,本該王道披靡,而不屑任何陰招,就像……

程九思一樣。

比起密探們的無所不用其極,程九思的計策真的一點不陰。

程九思近日在客棧裏見了一個人。

那個人既曾出現在皇長孫殿下藏兵的郊外,又曾出現在慕容樓喝過茶的茶樓。

柳三汴燒掉手中來自密探們的情報,閉目回想那個匆匆一瞥的身影,确定了他的身份——

任四海。

柳三汴這輩花探中,老大老二應該是直接效忠于陛下,因為十娘也很少管她們。

她和謝五湖、元八涓依附于慕容徹,原六泓叛投了皇長孫,活着的花探裏,只有任四海去向莫測,就連十娘也看不明白。

柳三汴與任四海互相并不十分熟悉,只是幾次接觸下來,發現了他一個小小的怪癖:

他喜歡用鹽沐發,若是附近有小動物,聞到味道,都喜歡跟着他跑,任四海一個滿口髒話的糙老爺們兒,被幾只小貓小狗小羊追着跑的情形,怎麽想都非常反差萌吧?

思回在那個披着鬥笠之人經過的門口,撿到了幾顆晶瑩的鹽粒。

柳三汴忽覺惶恐,她能分析出對方是任四海,對方怎能不知她是柳三汴。

好歹,也是一起喝過酒、吃過飯、争過官的人啊。

柳三汴認為,任四海應該是慕容樓的人,而這一點謝五湖知道,甚至慕容徹也知道,只有她剛剛知道。

她在慕容徹面前告了謝五湖一狀,謝五湖懷恨在心,憑着自己在慕容樓身邊的地位,又撺掇任四海來坑她……

好吧其實她也不能确定。

花探們的心思,實在太深啦。

無論是為了打探任四海的情況,還是為了确定皇長孫發難的時間地點,柳三汴都只能指望程九思。

思回既不能讓任四海發現身份,又不能讓程九思發現她的意圖。

柳三汴苦苦思索對策而不得之時,程九思主動向她遞來了橄榄枝。

她最膽心的事情發生了——

程九思讓她去接觸任四海,設法查看他左肩上是否有新傷。

如果是因為男人對女人的警惕性比較低,程九思完全可以讓別的女人去,卻偏偏選擇了思回。

這是一場雙向試探。

程九思或許發現了任四海是慕容樓的人,那個傷口則是證據,需要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去驗證,最好是找一個任四海沒見過的人去做,這樣他就不會懷疑是程九思在試探他。

思回滿足這個條件,而程九思同樣也懷疑思回,順勢利用一把任四海,試一試思回的水深。

至此,柳三汴可以确定,任四海是慕容樓的人,或許是卧底在皇長孫處,或許是皇長孫派去慕容樓身邊,而實際早已反水。

程九思往來于慕容樓與皇長孫之間,自然比皇長孫更容易發現任四海的異狀,而在皇長孫把任四海介紹給他之後,程九思漸漸發覺慕容樓對他的戒備,慢慢懷疑到任四海身上。

當然程九思沒有想到,在那之前程埠就已經出賣了他。

不過也算歪打正着,程九思用他自己的渠道,幾乎挖出了任四海的根基。

柳三汴想,那個什麽傷口其實并不重要,沒有它程九思照樣能确定任四海的身份,重要的是,程九思更想通過任四海這只密探,來查清她的身份。

思回突然很想念程觀音。

程觀音絕對不會強迫本性羞澀的思回接近任何一個陌生男人,甚至必須脫掉他的衣服,看清他肩膀上的傷口。

柳三汴想,但願程觀音千萬不要來找思回。

因為她找來的時候,思回肯定已經死了。

柳三汴很後悔,為什麽最後一次見程觀音的時候,沒有好好告別呢。

程觀音,終須一別。

作者有話要說:  柳三汴也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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