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樣本18(4)

沈念念做了一個昂長的夢。

她夢見自己和沈秋秋在一棵不長葉子的梧桐樹下打架。

沈秋秋當然打不過她。

但沈秋秋會哭, 蹲在地上, 捂着臉, 哭個不停。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沈念念不會給她糖吃,可沈念念會心軟。

“我再玩幾天,就幾天!”

沈念念說完就睜開了眼睛。

這時候天大亮了, 沈念念捂着被子翻滾了幾下,自言自語:“笨蛋, 騙你的!”

“起床跑步!”秦慕簡的聲音在院子裏頭響起來。

“不當醫生, 可以改行去當教官了。”沈念念翻了個白眼, 嘟嘟囔囔。

她和沈秋秋的不同,可不在于沈秋秋的脾氣好, 而在于她是完全有主見的。

沈念念翻騰許久,才起床洗漱化妝,鴿血紅的口紅塗在嘴上,她櫻桃一樣的小嘴, 真的紅成了櫻桃。

沈念念化好了全妝, 精神抖擻拉開門, 一眼就看見站在院子裏的兩個男人。

今天的風很大, 吹得窗戶嗚嗚作響。

他們應該站了很久,頭發都被風吹亂了, 讓她有一種是不是從昨夜站到天明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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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知的臉上挂滿憂慮。

沈念念刻意回避了他的憂慮臉, 高高揚起頭,嚣張的表情宣告一切。

其實不用宣告,像她寧死都不穿粉色系一樣, 沈秋秋也不會穿一身黑。

她穿的還是昨天的黑色皮衣。

昨天打碎紅酒瓶的時候,有不少酒液濺在了褲子上。

雖然看不出來,但摸起來卻硬邦邦的,穿在身上也不是太舒服。

這怪她判斷失誤,以為自己呆不久,就只買了一身衣服。

秦慕簡看見那身黑的時候,低不可聞嘆了口氣。

他似乎預見自己今天追在沈念念的後面跑,會有多辛苦。

早飯必須要多吃一碗,保證體力。

沈念念看見秦慕簡轉身,低垂的眼眸裏好像全是失望,她故意大聲說:“我把沈秋秋給殺了!”

等到秦慕簡回頭,她眯着眼睛又挑釁:“那個小哭包,再也不會回來了。”

沈一知上前一步,想要開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之前跟秦慕簡的約定。

“關于沈念秋的病,我拿弗洛伊德的自我、本我、超我理論舉例。

我把本我看作是沈念念,她要求自我也就是沈念秋滿足其欲望。超我也就是沈秋秋,則要求自我沈念秋将欲望壓抑下去,而自我沈念秋在調和這兩方面時出了問題。

所以沈念念并非是我們認為的邪惡體,她雖然暴力,但她實際是沈念秋的本我,也就是你妹妹最原始的程序。她易怒,暴躁,卻仍保留底線,你需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不要輕易刺激她。”

秦慕簡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沈一知,輕蔑地應答:“你們這些凡人挑釁心理醫生用的方法如出一轍,都不知道換換花樣!”

沈念念見騙不了他,悶哼:“那又怎樣!”

“你在侮辱我的專業。”

“是啊是啊,你很厲害!”沈念念嘲諷似的恭維。

然後,她從沈一知的身旁跳了出去。

沈念念不準備在家吃早飯,出了跨院,站在院子裏大喊一聲:“爺爺,我出門了。”

沈筠溪聽見她的聲音,吩咐徐嫂:“快給她拿點早餐。”

徐嫂包好雞蛋面包匆匆跑出門,正好撞見秦慕簡。

“給我吧!”秦慕簡順勢接了過來,轉身出門。

沈念念就靠在秦慕簡的汽車旁。

秦慕簡拆開面包,咬了一口,挑着眉問:“要我當司機?”

“嗯。”沈念念的頭揚的很高。

秦慕簡咽下面包,氣笑道:“求人壓低頭懂嗎?”

沈念念一扭身,拔腿就走。

她才沒有求他!

她只是不知道離沈家最近的地鐵站在哪兒。

秦慕簡三兩口解決完面包,發動汽車。

汽車緩慢行駛,他降下車窗,“這位小姐,你準備去哪兒?也許我們順路呢!”

沈念念兩條長腿邁的飛快。

秦慕簡改變了套路,“嗳,那個小祖宗!”

沈念念覺得這個稱呼不錯,停下來了。

秦慕簡嘆了口氣,用下巴努了努副駕。

根據昨天的經歷來看,車是個好東西。

沈念念坐上副駕後問:“我能開車嗎?”

“不能。”

“為什麽?”

“沈念念,我提醒你,你用酒瓶子給人開瓢和開着汽車撞人的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我希望你下次沖動之前,想一想沈家人對你怎麽樣?”秦慕簡罕見很是認真。

秦慕簡知道,沈念念和沈秋秋都失去了屬于沈念秋的記憶,但叛逆如沈念念剛剛沒有去吓唬沈筠溪,就說明她也是在意沈家人的。

沈念念挺不服氣地轉了臉。

她不說話,秦慕簡也沒準備跟她閑聊。

他問:“去哪兒?”

“買衣服。”

沈念念的聲音比他還沖,他拿捏着尺度挑釁一句:“臉瑩白瑩白的,跟鬼一樣。”

沈念念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伸了爪子來撓。

“別鬧!開車呢!”秦慕簡險險避開了旁邊的小車。

——

沈一知約了韓蝶見面。

事實上,自從酒會過後,韓蝶約了他好幾次,他都以忙推脫了。

要說以前他覺得韓蝶是可以結婚的對象,可自從見了韓越東之後,韓蝶便不是太适合了。

沈家對未來掌門人夫人的要求,無需為沈家帶來什麽助力,但也不能拖後腿。

就韓越東那種浪蕩公子,當小舅子實在不行。

“昨天我妹妹說她打了你弟弟。”

沈一知将韓蝶約到了離公司很近的咖啡廳裏,開門見山。

韓蝶是今早見到的韓越東。

彼時的他頭上纏着紗布,就連手上也有。

她問他怎麽了。

韓越東甕聲甕氣地說:“問你相好!”

韓蝶大驚失色,甚至惴惴不安了很久。

她起初以為韓越東是跟沈一知打架了,而韓越東經常會在歡|場為了女人跟別人大打出手。

沈一知的風評一向很好,難不成很好的只是表面,背地裏也是那種地方的常客?

現在,韓蝶雖然沒有明白沈一知的意思,但心裏的大石落下。

她忽然拉住他的手,“一知,我們結婚好不好?從今以後,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她的身體不好,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照顧她的。”

——

明明說好了去買衣服,秦慕簡卻将汽車開到了北城大學。

沈念念氣急敗壞地強調:“我要去買衣服。”

秦慕簡看了看腕表,“我要上課,下課陪你去。”

“憑什麽啊?”沈念念暴躁地說。

火遇水則滅,更何況是冰水!

秦慕簡的态度真的是清涼止火,像是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她在生氣,“你閑着沒事,可以去聽我講課。”

在偌大的校園裏打發兩個小時,她幹點什麽不好!非得自虐地去聽他講課。

“我有病啊!”沈念念跳着腳下車。

沈念念一個人在林蔭大路上瞎逛,迎面走來幾個手挽着手的女生。

“快點,馬上就是秦老師的心理課了,咱們得快點去占座。”

“你是不是喜歡秦老師啊?你快老實交代。”

“喜歡又怎麽樣?人家年輕又博學,最主要顏值長在了我心坎上!”

“那你表白啊!”

“對啊,你上,我們精神上支持你。”

……

“呸,那就是個人面獸心!”沈念念自言自語地說完,忽然轉了方向。

人都有個逆反心理。

秦慕簡也是突然間想到的,他總是疲憊不堪地追在沈念念的後面跑,如果能讓她追着自己跑呢?

階梯教室裏已經人滿為患,他站在講臺上環視一周,想要尋找熟悉的身影。

失落感還沒能放大開來,教室的門被人大力推開。

沈念念故意從講臺前路過,白了秦慕簡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沈秋秋:秦醫生,我就不是你的小祖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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