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還說什麽？
夜晚的虞大很美，年輕的學生們來來往往，夜色迷人。與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的熱鬧繁華不同的是多了一抹書卷氣，整個虞大沉寂在虞城的一隅，鬧中取靜。
虞大外面的咖啡廳更是受衆多學生歡迎，這裏環境安谧，裝飾別致典雅，是小情侶們約會和看書休閑的不二選擇。
而楚遙此時也在這裏等着他的染染。
碰巧的是，他選的位置剛好是上次岑染和他媽媽見面時坐的地方。
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心中突然冒出這種想法，岑染哂笑，她怎麽會想到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
面對楚遙媽媽，岑染只覺得問心無愧，淡定自若。可換了阿遙……她終究是覺得對不起他的。在門外徘徊了好久，直到楚遙看見她，朝她招手。
岑染心下一凜，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才不緊不慢地走進咖啡廳。
“染染。”她還沒過去，楚遙已經起身為她拉開了座椅，微笑着喊她。
“阿遙……你最近不是很忙嗎？怎麽有空到學校來？”岑染坐定，不動聲色地打量着楚遙。
他的頭發長長了一些，同樣是銀灰色系的西裝，穿在他身上和權少身上完全是兩個味道。一個成熟穩重，氣場強大，一個陽光帥氣，溫潤如玉。
瘦了一些，卻更加精神了，眉間稚氣已褪，隐隐有商場精英的範兒。眼底的青黑色足以證明他這段時間在公司也過得很辛苦。可他臉上的笑意始終沒變，讓人覺得明媚，甜蜜，眼睛裏滿滿的都是你。
以前岑染最喜歡看他眼裏全是自己的模樣，可現在……她神色複雜，心裏的愧疚酸楚在翻騰，如同滾滾岩漿。
“染染，學校的實習手冊都發下來了，大家也都在陸陸續續找實習單位了。你有什麽打算？”楚遙并沒有回答岑染的問題，而是問起了實習的事兒。
這些天他确實很忙，甚至現在也是剛從酒桌上下來。俊朗的臉龐微紅，還有三分醉意。可心裏，到底是惦記着自己的小豬寶。
“是麽？我爸這幾天身體不大好，我還沒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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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學的是管理，實習肯定是要進自家公司的。可誰知東城集團一夕破産，岑爸爸又生病住院。岑染忙得腳不沾地，都快要忘了實習這檔子事兒了。
楚遙這一提起，她才想起前幾天在學校才開了實習動員大會呢。實習手冊還沒發下來的時候同學們多數都已經找好實習單位了，更別說現在。
“真的？”楚遙眼睛一亮，臉上的笑不自覺又燦爛了幾分，“染染就去楚氏實習好不好？”
去楚氏？岑染愕然，蔣阿姨若是知道了還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了。就她那勢利的心思，巴不得此時自己離阿遙十萬八千裏呢。
“染染？”見染染不搭理自己，兀自發愣，楚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不願意去楚氏嗎？”
問出這句話，楚遙心裏也沒底。甚至，他忽然想到了那天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染染不經意提起的……分手。
後來因為他媽一個電話打斷了，可到底她是提過的。他當時只以為她是試探，因為家裏遭逢巨變，染染心裏沒有安全感才會如此試探他。
憑他和染染的感情，她怎麽可能舍得跟自己分手？
可現在，他忽然又不确定了。
“嗯。”岑染搖頭，聲音有些低，“我不願意。”
楚遙只覺得心裏咯噔一聲，臉上的笑意僵住了，“染染，你說什麽？”
她毫不猶豫的拒絕，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計。難道，真的是自己最近太疏忽染染了，甚至連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麽都不知道了嗎？
難怪她的閨蜜會打電話來責罵自己，楊小娅瘋丫頭一直就是潑辣的性子。那晚莫名其妙被罵一頓他還沒當回事兒。後來卻是越想越不對勁……你這樣下去遲早會失去她的！
這句話在耳邊回蕩，已經成了他的魔障。
連外人都看出他們的感情出現問題了嗎？楚遙苦笑，心裏卻依然抱着一絲僥幸。
染染不會因為自己工作忙而生氣的，她溫柔善良，落落大方。
或許，楊小娅只是想為閨蜜抱不平而已。
可事實上，岑染的下一句話，就打破了他的所有幻想！
“我說，我不願意去楚氏。還有，”她冷靜地看着眼前人，一字一頓道，“我們分手。”
“……”楚遙猛地擡頭，發現岑染的目光是他從未有見過的陌生以及堅決。
不可能！
“你是認真的？”
那天的話不是試探，她是真的要跟他分開？有了這個認識，楚遙只覺得心如刀絞，眼底的痛楚一覽無餘。
“嗯。”岑染起身想要離開，她根本沒辦法面對阿遙痛苦的眼神。
“為什麽？”他“騰”地一下站起來，慌忙地想要拉住她，“為什麽要離開我？是因為最近我因為工作的事情忽略了你嗎？”
“她說我這樣下去遲早會失去你的，我還不相信，只覺得我們的感情牢不可破。可即便如此，這幾天我依然心裏很慌。”他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兒，按向自己的心口。
像是要她感受自己的心跳，那裏，仿佛被恐懼吞沒。
“她？”岑染微怔，誰和阿遙說過這樣的話？
“楊小娅前幾天給我打過電話，她把我罵了一通，說我因為工作忽略了你。還說……”像是想到了什麽，楚遙的聲音戛然而止，只死死地盯住女友。
她臉色蒼白，微低着頭，根本不敢與自己對視。什麽時候，染染會怕自己了？
她說最喜歡他的眼睛，因為他的眼裏全是她。可她現在竟然不敢看他，是為什麽呢？
難道，楊小娅那句話不是随便說說，而是，她已經知道了什麽？所以，那個電話不僅是替閨蜜打抱不平來指責自己，還意在提醒他……
“她還說什麽？”
岑染眼皮一跳，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她死咬着唇，唇色發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娅娅都和阿遙說了什麽？她會告訴他關于權少的事嗎？她是怎麽說的？
“沒什麽。”
楚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搖頭。
“是麽。”岑染并沒有松了口氣的感覺，反而心口發緊。娅娅肯定還說了什麽，只是阿遙不願意說出來。
可她這個時候追問還有什麽意思？權厲要的是她和阿遙劃清界限，而她也不過是想快點分手，原因是什麽反而不重要了。
“為什麽分手？”楚遙拉住她的手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要透過她的眼看到她心裏去。
從來沒想過會分手，驟然聽她提出，有種被心愛的女人致命一擊的感覺。
岑染擡頭，對上楚遙質問的眼神，唇角扯開一抹艱難的笑。她左手搭上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一點點慢慢掰開。
“阿遙，分開就是分開，沒有理由。”
“一個原因都不肯給，染染，你把我當什麽？”楚遙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左手，清澈明朗的雙眸終于染上了猩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