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對峙
南風俊一個人進了自己的卧房,揉了揉有點脹痛的太陽穴,最近是有點累了,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再加上這個白歡整天在自己眼前晃悠,弄得自己心神不寧。
不過莫名的,最近心情卻好了許多,特別是用膳的時候,他早就吃出了這不是南叔的手藝,這裏除了南叔就剩白歡了,沒想到一副大少爺架勢的他還會做飯。
魚湯啊……
他終于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欣喜的表情,眼神裏再也不是漆黑一片,有了一絲的光亮。
“砰砰砰”有人敲門,他以為是白歡,就喊了一聲,“進來。”
結果卻是南叔的聲音,他小聲的說道,“大人,皇上來了。”
澤煊?南風俊不解,他來找自己幹嘛,三年了他都沒找過自己,這會突然來找自己,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但他還是說道,“去正廳等我。”
能讓皇上等的人,也只有他了,因為只有他敢這麽嚣張。
于是南叔只好回到院子裏,跟澤煊傳達南風俊的意思,澤煊也懶得跟他計較他的态度,牽着身後的雲哲就進了南風家的正廳,在那裏等着南風俊。
沒多久,南風俊就走了進來,他把朝服換了,換了一身得體的黑色外衫,從頭到腳連發簪都是漆黑色的。
“說吧什麽事。”南風俊進門連行禮都沒有,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在朝堂上或者外人面前他還會注意一下,現在是在自己家,他就懶得講究那麽多了。
“你是不是該注意一下你的态度啊?南風俊?”澤煊一手放在桌子上撐着下巴,露出妩媚的笑容,眼神卻有點陰森鬼魅。
“好像這裏是南風府吧。”南風俊冷冷的說道。
“也是啊……看在你前幾天救了朕的份上,朕就不跟你計較了。”主要是澤煊知道,跟他計較也只是硬碰硬罷了,南風俊不僅外表冷酷,內心也是冷酷的,再說進門之前雲哲已經再三囑咐過了,不要跟南風俊硬來。
既然雲哲都說了,他只能照做。
南風俊當然看見雲哲了,他看了一眼就說道,“陛下好興致啊,剛說棄妃就又反悔了?”
“夫妻吵架乃是尋常事,況且皇上并沒有下诏,您只是聽來的消息,是不是有點太過敏感了?”雲哲反而笑着回答道。
“皇上的家事臣不便過問,你們倆随意。”
說着,南風俊便自顧自的找了個地方随意的坐下了,南叔立刻端來一杯泡好的茶,而澤煊和雲哲都只是幹坐着,連茶都沒有。
澤煊是急性子,看他這态度實在是不能忍,剛要站起身就被雲哲按住了,于是雲哲搶先說道,“太師大人,我們此次來有事想問您。”
看雲哲态度不錯,南風俊沒看他卻淡淡飄出一個字,“說。”
“那雲哲直說了,我們就是想知道,您這三年,究竟幹了什麽?”
澤煊完全沒想到他竟然這麽直接,不應該委婉一下的嗎,問這麽直接鬼才會告訴你!
“你指什麽?”
“朝政。”
南風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優雅的端起茶杯泯了一口,他不管是抽煙的姿勢還是喝茶的姿勢都極其優雅,而且不緊不慢。
只見他低聲說道,“夠直接啊。”
“太師您應該喜歡直接的人吧?”
“不,我不喜歡任何人。”
“說的很果斷,希望您心裏也是這麽想的。”雲哲淡淡的笑了。
南風俊聽了這話,內心有了一絲動搖,他忽然就想到了白歡,一時間有點被猜中心思的心虛感,于是說道,“我憑什麽告訴你們?”
“憑你現在還是太師,不是皇帝!”澤煊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的确,三年前我沒問你要,現在還真是有點後悔。”
“……”
不等澤煊說話,南風俊繼續說道,“這三年,你不管不問,不是我一手幫你把持朝政,你早就被各路反叛者殺了,還能讓你現在如此在我府上叫嚣?!”南風俊雖然聲音不大,可是言語卻帶着一種不怒自威的威懾力。
“呵呵,你幫朕?你會這麽好心?說的這麽冠冕堂皇,無非不就是想給自己謀朝篡位找個好借口嗎?”
“我謀朝篡位還需要借口?”
“那你為何三年不動手!”
“我不想!”
“不想?哈哈別逗朕了南風俊,誰說不想朕都信,唯獨你,太虛僞了。”
雲哲就看着他們倆吵,默默的沒有說話,但是他看得出南風俊說的都是實話,他一點都不虛僞。
“虛僞總比無能強。”南風俊突然飄出這麽一句話,徹底的激怒了澤煊。
“你再說一遍?!”
“無能,昏庸,自私,澤煊你真的不配為皇帝。”南風俊淡淡的說出這句話,就看到澤煊拔出來腰間的佩劍,指向了他。
“你以為朕不敢殺你?”
看到澤煊如此沖動,雲哲也不好再去攔了,畢竟他現在是皇帝,總不能讓他當着外人的面對一個妃子言聽計從,這不是更讓南風俊看不起他嗎?
“動手。”南風俊只說了這兩個字,卻坐在原處沒有動,依舊優雅的喝着茶。
總覺得他過分的有恃無恐,都說他府上有府兵,這麽嚣張看來是真的,或者就是他篤定自己不敢動手。
澤煊遲疑了,因為雲哲此刻也沒有任何反應,就靜靜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反倒是南風俊先開了口說道,“曾經,我給過你一次機會,你沒要……”
“是啊,朕着實後悔呢……”澤煊當年是真的沒想到,一個如此落魄的少年如今能做到這種地步。
“後悔沒用。你太懦弱,所以你母親死了你只能怪別人,你有沒有想過皇後為何要動你母親,她又因何而死?”
這個問題,問住了澤煊,好像這麽些年,自己的确沒想過。
他握着劍沒有動,思緒卻停留在南風俊的問題上。在自己母妃入冷宮之前,皇後一點預兆都沒有,甚至是根本看不上他的态度,這麽說……難道?
是春獵嗎!!!澤煊忽然想起來,那一年的春獵,自己意外贏了澤箬,于是就導致皇後心生嫉恨?!
“不用我給你分析,你不如問問你身後的人。”
他是指雲哲,他這麽說其實是想故意套雲哲的話,因為他覺得雲哲的身份特別可疑,從之前他來他府上找他合作,南風俊就一直懷疑他的身份,對他說的話一概不信。
澤煊聽了正要開口,突然迎面飛過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澤煊下意識的拿劍擋了一下,然後腥味就蔓延在了屋裏。
是魚的腥味,整條魚被澤煊的劍一分為二,“啪”的掉到了地上。
澤煊先楞了一下,随即看向門口,一個高大的人影就沖了進來,一把握住了自己的劍說道,“想動他先過我這關!”
這不是那天救自己的人嗎?澤煊一眼就認出了他,原來沒死啊。于是笑道,“南風俊啊,想不到你們家下人挺護主的啊!”
白歡握住他的劍劃傷了手,血順着劍刃就流了下來,不過他絲毫沒在意的又重複了一遍,“劍放下,有我在你們誰都別想動他!”
言之鑿鑿,眼神異常堅定。
“朕是皇帝,你敢這麽大膽攔着朕?”澤煊發現他好像沒認出自己,而且覺得這個人挺有趣的,于是就想逗逗他,看他跟南風俊到底什麽關系。
“皇帝?”白歡懵了一下,連忙松開了劍跪下,低頭道,“那個……小人不知是……”
“知道認錯就好,還不讓開?”
可是白歡卻沒有動,他沉默了一下擡頭說道,“不管南風俊犯了什麽錯,小人願替他承擔,望陛下開恩!”
“奧?”澤煊樂了,這下人真的夠衷心的啊,南風俊這種人也能有這樣的人如此待他?
“他犯得可是大罪,謀逆之罪,要誅九族的,你真要替他頂罪?”
“……”白歡沒說話了,他猶豫了許久,這段時間南風俊就面無表情的在旁邊看着悠閑的喝茶,也不說話也不反駁。
索性再等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南風俊終于喝完了茶,淡淡的開了口說道,“謀逆?陛下安的好罪名啊。”
“不然你想要什麽罪名?以下犯上?作奸犯科?還是傷風敗俗啊?”
“你這是讓我選一個嗎?”
“不敢,你是太師,朕還有話沒問完呢!”澤煊陰陽怪氣的說着,就把劍收了起來。
“無可奉告。”南風俊直截了當的說道。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很清楚。”
“你……”澤煊剛要說話,就被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雲哲攔下了,他微笑着對南風俊說道,“太師不願意說,那我們就不問了。”
澤煊咬牙,瞪了南風俊一眼,沒再說話了。
看到這種情況,南風俊不免嘲諷道,“王妃就是不一般,說話比皇帝都管用。”
雲哲其實一直都想攔着澤煊,因為他太沖動,可是他就怕南風俊看出來嘲諷他,于是就一直沒說話。可是現在這情況感覺南風俊根本不想給他們透漏任何事情,而且剛才南風俊明顯想當着澤煊的面套話,索性再待下去也是無用,不如以退為進,從長計議。
南風俊這個人他還是低估了,心思缜密的可怕,而且比自己還要冷靜。
“王……王妃?”白歡不可思議的看着不起眼的雲哲,心想什麽情況,男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