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離別
南風俊仿佛沒聽到澤淚的話,他很随意的把聖旨還給了澤淚。
沒有人能猜透他的內心,因為無論他什麽都不會表現在臉上。末了,他只是說道,“我說了你可以帶走他,有沒有聖旨對我來說都一樣。”
“哼,他敢不跟我走,我就不信了他還真喜歡你不成!”
“你說什麽!”難得南風俊的語氣發生了變化,他猛然擡起頭看着澤淚,看起來有些激動。
澤淚白了他一眼說道,“是吧,覺得不可思議是吧?他為了拒絕我竟然能說出喜歡你這種話,我聽了就覺得惡心。”
他說了喜歡自己?南風俊內心開始泛起波瀾,怎麽可能呢?還是他只是為了應付澤淚才這麽說的?
最起碼,給了他一絲希望般的光亮,不至于完全陷入黑暗。
看南風俊沒理她,于是她繼續問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哪?”
“我為何要知道他在哪?”
“我覺得就是你把他藏起來了,嘴上說着随便我帶走,背地裏藏人!”
“是又怎樣?”南風俊索性承認了。
“讓本公主進去搜!”
“呵,你當這是哪裏!”
“你不就是一個太師了不起啊!”
南風俊不動神色的突然把聖旨搶了過來,還沒等澤淚反應過來,就把它生生撕碎了。
澤淚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眼睜睜的看着南風俊把碎布丢在地上,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竟敢……”
“我怎麽了?”
“你太嚣張了,聖旨都敢毀!”
“我不僅敢毀聖旨,我還敢殺你!”
“你……”澤淚指着南風俊,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個态度讓她不爽到了極點,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在她面前這麽肆無忌憚!
話說到一半就看到不遠處一個白色的人影向這邊走來,兩人都認出了是白歡。
“歡哥哥,你回來了啊!”澤淚開心的奔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他,嘴裏繼續說道,“你去哪了,我還以為你被某些人藏起來了呢!”
“沒,沒有,我剛才出去找你。”
白歡其實是出門找南風俊,但是他看到南風俊就站在澤淚身後,所以沒說出口。
“真的嗎,原來你這麽擔心我啊!”
白歡看了南風俊一眼,發現他也在看他,于是他眼神閃躲了一下,淡淡的說道,“是的,我很擔心你。”
“正好,我去向皇上求了賜婚诏書,不過被南風俊毀了,沒關系我可以再去求一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可不能再跑了!”
白歡好似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一般,一反之前的态度,笑着對她說道,“幹嘛非要下诏書呢,你本來不就是我的未婚妻?”
“啊?!”澤淚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有些懵,她完全沒想到白歡竟然态度轉變的這麽快,果然他還是喜歡她的。
“你……這是答應跟我成親了?”
“那是當然,我今天就跟你走。”
“歡哥哥你真好,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
“不過,走之前我有些話想跟南風俊說。”說着他便放開了澤淚,走到不遠處站着的南風俊身前,雖說他們倆之前有些距離,可是白歡說的那些話,南風俊全聽到了。
他大腦一片空白,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又灰飛煙滅。
果然……是奢望啊……
白歡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臉,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麽,剛要開口,卻被他冷冷的打斷了。
“祝,鸾鳳和鳴。”
雖然是祝福的話,可是他的語氣卻完全不像是祝福。還沒等白歡反應過來,南風俊轉身就走了,他迅速的關上了南風府的大門,把他們倆關在了外面。
白歡楞住了,他沒想到南風俊是這個态度,本來想追上去解釋的,可是澤淚卻走了過來,拽住他說道,“好啦,沒看人家都不想理你,還說什麽?我們回南平吧!”
白歡內心掙紮了許久,可是最終還是低聲應了兩個字“好吧。”
現在澤淚在身邊,他也不能解釋太多,還是先什麽都不要說吧,等有機會了再跟他解釋。
于是,他就轉身打算離開,可是剛一轉身,腳步就沉重的完全邁不動,心裏五味雜陳,有一種溢于言表的難受,像是什麽堵在胸口,他甚至有一種沖動,轉過身去沖進南風府抱住南風俊。
好像這一刻,他才明白,之前對南風俊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包括那天晚上的事情。
不是因為欲望,而是因為是那個人,才有了欲望。
澤淚還在一旁不停的催促着讓他趕緊走,白歡閉上眼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終于是說道,“走吧。”
若是能再次相見,他定要告訴南風俊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南風俊背靠着門站了很久,直到夜幕來臨,把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陰影裏。他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再次打開了門,可是門外早已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是啊,他南風府從來都沒人敢靠近,沒有人也很正常……
他不在乎有沒有人,他只在乎有沒有那個人。
南叔看他在門口站了很久很久,終于忍不住跑過來問道,“大人,是不是該用晚膳了?”
“嗯。”南風俊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就鎖上了門,往裏屋走去了。
“要不要等白歡?”
“他不會回來了。”
永遠不會。
……
這幾日澤煊來找雲哲,發現他都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看着院子裏枯死的那棵櫻花樹,他之前答應雲哲一個月之內把他救活,本來以為找一個優秀的園藝師就能解決這件事,結果這幾天找遍了全城的園藝師,都沒一個人能救活。所以他開始夜以繼日的翻閱古籍,以至于這幾日都忘記了來找雲哲。
今日來是因為找了好多天他終于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了一個偏方,以血灌溉法,所以他打算來試試。
沒想到的是雲哲不在,不過他還是拿随身攜帶的軟劍劃傷了自己的手腕,把血一滴一滴的滴在了花樹的根部,做完之後就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坐在樹下的石桌旁等着雲哲回來。
等了一會,雲哲還沒有要回來的意思,于是他喊來了瑩兒問道,“王妃去哪了?”
“瑩兒不知,雲公子出門的時候沒告訴奴婢!”
“他出去多久了?”
“用完午膳之後出去的。”
現在已經傍晚了,按理說該回來了,澤煊有些不安,不會是出事了吧?
雲哲跟普通的妃子不一樣,澤煊給了他可以随意出宮的令牌,就怕他總是待在宮裏無聊可以到處逛一逛,不過他一般都不出去,今天怎麽破天荒的不見了?
于是澤煊打算出宮去找他,不過剛一出門就撞到了回來的雲哲。
“你去哪了?!”澤煊語氣裏滿是責備與擔心。
“無聊出去逛逛散散心啊,總不能一直待在宮裏吧?”
澤煊看他答的這麽輕松,總覺得他肯定不是出去逛逛那麽簡單,于是問道,“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雲哲也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索性承認道,“的确,我是有事,但是我有我的道理,希望你不要多插手。”
“是關于什麽的?”
“我不想說。”
“你到現在還是不信任我嗎!!”
雲哲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随即低垂了眼眸說道,“你有什麽值得我信任的地方嗎?”
“之前都是我們倆一起行動,我以為你已經……”
看到澤煊這樣強烈的反應,雲哲終于是軟下了語氣,說道,“澤煊,我這次不告訴你是因為你的身份是皇帝,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所監視,所以你根本不适合去調查事情,但是我之後肯定會跟你說明白的,你現在別急。”
難得雲哲會軟下來語氣安慰自己,澤煊也不再計較這件事了,他忽然就俯下身在雲哲的額頭輕點了一下,壞笑道,“幹嘛這麽着急解釋,怕我難過嗎?”
雲哲瞪了他一眼,果然是不能給他好臉色,下次一定吸取教訓!!
“陛下還有事嗎,沒事雲哲先告退了。”
“沒事啊,我哪次來找你是有事的?”澤煊并不打算把自己用血灌溉花樹的事情告訴他,畢竟結果才是最重要的,他答應了雲哲,就一定會做到。
“那雲哲告……”雲哲話還沒說完,就瞄到了他手腕上的傷,不禁眉頭一緊說道,“你手上怎麽有傷?”
“我還以為你看不見呢,不然我就白劃這麽大口子了。”
“你是自己劃的?”
“你是在關心我嗎?”
“沒有。”雲哲矢口否認。
“也罷,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回正殿了。”
難得澤煊放過他一會,雲哲松了一口氣,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莫名的有些惆悵。
最近對他的态度,好像真的回到了以前。
也許,真的慢慢的接受了他吧。
畢竟,他曾經是愛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