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KiyotaNobunaga.09

“哪來的小子?關你什麽什麽事?”小野打得正爽快,突然被打斷,怎麽可能高興的起來。她擡頭瞪向抱着籃球的清田,一身運動裝,還綁了個小馬尾,眉峰淩厲,倒是一副氣勢逼人的模樣。

光看不到他這副樣子,但是暗自咬了咬牙,突然想起昨天就是在這附近的籃球場碰見這貨的。

看來他今天又來打籃球,就碰上了這出戲碼。

唉。

光在心裏嘆了口氣,就躺在地上裝死。

“我哪裏來的又關你什麽事。”清田有樣學樣地回擊小野,他站在躺屍中的光身後,抱着球說道:“她都被你們打成這樣了,你們還想怎樣啊?”

不知道為什麽,光好像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他說完,又低頭看了一眼毫無生氣的光,聲音有點緊張地問道:“喂……你有沒有事啊?”

地上的人毫無反應。

光不想搭理他。

“喂!宇都宮!你起來啊!別裝死!你以前不是很耐打嗎?起來啊——”小野白了清田一眼,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光身上,她還是一動不動,甚至連喘氣的動靜也沒有了,身體也沒有因呼吸産生的起伏。

清田見自己被無視,眉頭聚了聚,不滿地“喂喂”兩聲,威脅道:“你們這些女的怎麽這麽過分,是不是想要我叫警察來?還是先叫救護車?”

小野又飛速地擡頭瞪了他一眼,張口就道:“小子,你再多說一句我連你一起揍!”說完,她還不屑地打量了一下清田的身材——就一百七十多公分,而已。比她高不了太多,雖然是個打籃球的,也不見得會打架。

聽到她的話,清田瞬間漲紅了臉——他還會長高的!!!

而躺在地上撞死的光又不忍直視地閉了閉眼。

“明美,算了吧,宇都宮那家夥好像真的不行了……”小野身後的跟班A走上前,面有顧慮的湊到她身邊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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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田幹脆蹲下身子,把球放一邊,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光的腦袋,結果光很配合地将頭歪到一邊去,像是真的昏了一樣。

“你……你到底有沒有事啊,說句話啊!”

聽得出來,他的舌頭都有點打結了。

小野見狀,神色古怪地看了光一眼,然後跺跺腳,說道:“算啦算啦,回去了,太沒勁了!”說完,真的拉着兩個跟班速速走掉了。

只剩下清田一個人蹲在地上手忙腳亂的,兩只手胡亂擺着,也不知道是碰光好,還是不碰她好。

“你你、你……再不出聲我就去叫救護車了!”

躺在地上的光忍不住咧開嘴,無聲地笑了起來,可惜亂蓬蓬的假發把她的面容都纏住了,她背對着清田,清田也看不到她裝死的事實。

光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想要爬起來,可是這個時候清田已經站了起來,準備轉身去找電話。

忽然,已經邁出一步的清田突然發覺另一只腳好像在地上生根了一樣,邁不動。

他不解地低頭看了一眼,發現一只纖細的手握住了他的腳踝。

“你沒事啊?!”他吃了一驚,也吓了一跳,低頭看着地上的光,她剛剛撐起頭,身上還在地上趴着,頭發也是亂糟糟的。

然後他聽到她發啞的笑聲,邊笑還邊咳了兩下,然後她說:“……拉我起來。”

清田幾乎是把她從地上扯起來的。

如果不是光的腿使不上力氣,估計會想對這個施出援手的野蠻人踢一腳。

摔到地上的時候,她的左腿可謂是忍辱負重,狠狠撞到地面上不說,還擦破一塊肉。她被清田拉起來之後,只覺得腿上一陣涼飕飕的痛。

光低頭朝傷處看了一眼,暗罵一句麻煩。與此同時,清田注意到她的視線,也跟着看去,見到白皙的雙腿上蹭了灰,還有一塊擦破的地方流了血,太紮眼了。

“你真的沒事?要去醫院嗎?”清田将光上下打量了個遍,看得她毛毛的。

說到這個,光有些沒好氣地回答道:“沒事啦,剛才都是裝的啊,白癡。”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也許事情解決起來會更容易吧。

清田聞言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紅着臉有些尴尬地說:“我可是來救你的好不好!”

光也不是真的怪他,只是在地上裝死那麽久也是很辛苦的。她擡頭看見清田別扭的樣子,又忍不住咧開嘴笑:“知道了,謝謝。”

“對了,”清田撇撇嘴,目光又向下瞥了一眼——光膝蓋上的傷,他從一邊的口袋裏掏出一件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然後飛速的蹲下身子,朝光的膝蓋上貼上了什麽,然後又“啪”地拍了一下。

“撕——”毫無預兆地被人在傷口上猛拍一下,光忍不住閉上眼狂吸涼氣。

野蠻人!

再睜眼時,清田已經重新站了起來,剛才的一切快的令人眼花。光低頭看了看,膝蓋上多了一個創可貼,上面還有一只吐舌頭的狗頭圖案。

“……好惡趣味。”光擡頭,看着清田的眼睛評價道。居然買這種圖案的創可貼,簡直和他平時的打扮一樣标新立異。

眼見清田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麽之前,光又新奇地問道:“你怎麽會随身帶這種東西?”她又低頭看了看腿上的創可貼,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運動員随身帶這些有什麽好奇怪的。”清田別過頭去,像是嫌棄光的大驚小怪一樣。

“不過,我真的搞不懂你們這些太妹為什麽以打架為樂。”

光還在低頭欣賞着那個狗頭創可貼,清田有些發悶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她擡起頭,嘴上還挂着笑,長長的紅色假發已經散了下來,飄在肩頭。

“有的人的确是以打架為樂,但我不是。”她回答道。

如果不是剛才想辦法讓小野對她來次狠的,再借機裝死,她恐怕不知道要挨多少下狠揍。

如果不是所謂的前輩罩她,她恐怕早就混不下去了。

“那你又是為了什麽當太妹?”清田好似開啓了好奇寶寶模式。

“因為不知道做什麽好。”光回答得很快,而清田聽了卻是一臉不能理解的表情。

“你應該沒有體會過那種,十幾年來一直支撐自己的東西突然間坍塌、一直以來前方筆直的道路突然間不見的感覺吧。”光收起笑容,從口袋裏又掏出一根發帶,将散開的頭發重新綁成高高的馬尾。

看清田的打扮和他腳上價格不菲的球鞋就知道,他一定成長在一個富裕又開放的家庭,他受過的最大的挫折會是什麽?輸掉一場比賽嗎。

光的眼睑垂了垂。

單親家庭長大,從未見過親生父親。母親宇都宮雅是個很有風格的音樂家,年輕的時候和阿牧他爸不知道因為什麽結婚,生下阿牧之後兩個人又意氣用事,離婚,後來又不知道為什麽有了她。

這麽多年誰也沒有再重新組建家庭,光覺得自己的父母真的很無聊。

她最擅長的樂器是小提琴,一年未碰了。

陪伴她從小到大的那把琴被她砸了。

那一段時間,光不願意提起,不是因為它會令自己感到痛苦,而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那時很愚蠢。

不記得是哪一天,她帶着自己寫的曲子參加比賽,曲子演奏到一半的時候,音樂廳裏突然闖入一個少女,手裏攥着曲譜,朝臺上和評委席上大叫:“宇都宮光她演奏的曲子,抄襲了我父親生前最後一部作品!她是抄襲的!”

當時的光站在臺上,頭頂上撒下來的燈光,變成了冷氣,她僵硬地站在那裏,看到少女面露憤怒,眼角含着痛恨的淚水,聲讨指責着她。

這個少女,叫杉山靜子,她國一時最好的朋友。

靜子的父親是一個音樂老師,後來因為癌症去世。她們一起參加了學校的交響樂團,兩個人最擅長的樂器都是小提琴。

後來光當了首席小提琴手,随後代表學校參加少年作曲比賽。

就當她演奏到一半的時候,靜子沖到臺上,将手中的曲譜砸到她腳邊,場下一片嘩然。

光不記得那天她是怎麽離開的了,那時候的她第一次面臨這樣的事故,面對抄襲這樣嚴重的指控,完全僵硬到不知所措。

她只記得是藤真帶她離開的,他只是像往常一樣來看她比賽而已。一片喧嘩之中,只有他襯衣的白色帶來一陣清寧。

“不要在意,小光,你什麽都沒有做。這首曲子是我看着你寫出來的,我作證。”

作者有話要說: 又把巨巨給放出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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