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莫名燥熱

“你放心,我會讓王哥把所有的費用都寫明白了,不會讓你多花一分錢的,”白致遠寫完這句之後猶猶豫豫地寫道:“你今天請酒吧所有的人喝酒,一定不少錢……”

白致遠咬着筆頭不知道該怎麽往下寫,這時手上見方的紙條就被鄭元洲抽走了。鄭元洲低頭看了一眼,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是啊,幻影酒吧這麽大,我今天晚上肯定大出血了,要不然你給我補一半?”

白致遠一聽臉都吓白了,別說一半了,十分之一他都拿不出來啊。他咬着嘴唇,略顯委屈地寫道:“是你自己要請大家喝酒的,不關我的事。”

鄭元洲眼裏浮現淡淡的笑意,他将手抵在嘴邊輕咳了一聲,說道:“那你當時也沒反對啊。”

白致遠看着鄭元洲眼裏的笑意,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逗自己,他的眼睫輕輕顫了顫,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這樣吧。”鄭元洲像是忽然想到了解決辦法,将手插在褲袋裏,閑适地說道:“等明天費用出來了之後我們再看你應該承擔多少吧。”

白致遠當然不想承擔這額外的費用,但是這件事現在已經說不清了,如果當時他明确地拒絕恐怕也不會有後來的事了,最後他只能垮着臉點了點頭。

“明天你不會不認賬吧?”鄭元洲故意皺眉問道。

白致遠連忙搖搖頭。

“不行,這樣我不放心。”鄭元洲摸了摸下巴,最後說道:“為了避免你反悔,你把身份證拍張照片給我。”

白致遠愕然地看着他,身份證?

“如果你明天認賬我就把照片删了。”鄭元洲挑了挑眉:“怎麽?你該不會真的要賴賬吧?”

白致遠無奈,只能發給了他一張手機裏存的身份證。

鄭元洲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上了車,白致遠忽然有一種淡淡的怪異感,最後也想不到他能用自己的身份證做什麽,這才轉身進了酒吧。

忙得暈頭轉向的安安看到白致遠,忍不住瞪大眼睛:“白致遠,你怎麽回來了?”

白致遠嘴上說不了,寫又浪費時間,去了吧臺,調酒師看到白致遠也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他身後:“白致遠,你不是跟那個男人走了嗎?”

安安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白致遠在紙條上寫道:“你們這麽忙,我怎麽能說走就走呢?”

安安和調酒師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有些羞愧。

白致遠知道人的劣根性就是欺軟怕硬,一般人估計都不會再掉過頭來幫助陷害自己的人,不過白致遠想的卻是,如果沒有安安給自己這個機會,或者他也不可能跟鄭元洲認識,雖然兩人之後也不會有什麽交集,但是那樣悸動的感覺是他能記一輩子,就沖這個他也不應該在揪住那個事不放。

安安嗫嚅地說了一句:“致遠,剛才對不起啊,你不知道我上一次也是碰到了一桌吵架的客人,被人潑了一身呢,所以我才……”

白致遠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他在紙上寫道:“我還負責我之前的那一片吧。”

安安連忙點頭:“好好。”

白致遠又想到了什麽,連忙又寫道:“如果有客人點太貴的酒能不能拒絕?”

安安和調酒師看完之後笑道:“怎麽,給你老公省錢啊?”

白致遠臉上一熱,連忙慌亂地擺手。

“他不是我老公,他就是跟他男朋友吵架,一時沖動了,我不想他再花冤枉錢。”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們這邊就盡量讓他少出點血,”調酒師說完之後朝白致遠眨眨眼睛,“說實話,剛才那個男人的男朋友雖長得好,不過一看脾氣就不怎麽樣,如果真的要結婚,還是你這樣的适合過日子。”

白致遠臉上一紅,連忙端着酒走了。

酒吧三點多鐘打了烊,白致遠跟着衆人把酒吧收拾完了之後去了王哥那裏,他把提前寫好的紙條拿出來,只見上面寫着:“王哥,今天晚上的酒水賬目能不能給我看看?”

王哥看了他一眼,皺眉問道:“你看這個幹什麽?”

白致遠指了指鄭元洲的那張黑卡。

王哥回過味來:“哦,你是怕我多扣他的錢?”

白致遠唰唰地在紙條上寫着:“我知道王哥是個做事光明磊落的人,不會幹這樣的事,但是我怕那些客人會想占便宜。”

王哥笑着說道:“呦,先給我戴上高帽了,行吧,你現在也算是鄭先生的親屬了,看看也是理所應當地。”

王哥說完之後把單子打印了一份給他,“你看看吧,不過這單子不能拿回去,你只能在這看,看完之後攪碎了。”

白致遠此時累的只想倒頭就睡,所幸常年的超負荷工作量磨煉着他的體力和毅力,讓他還勉強能集中精神查看上面的費用明細。果然上面還是把他走得那部分損失給算上了,還有一些重複收費的酒水,白致遠都一一圈了出來,最後拿給王哥看。

王哥兩只眼睛都睜不開了,看到白致遠還真的認真看了個遍,忍不住感嘆道:“就為了這幾萬塊錢,你可是真拼了命了。”

白致遠沒吭聲,他說過不會讓鄭元洲多花一分錢,既然他說了就要做到了。

王哥已經累得不想再去計較了,“行,行,都劃掉,啊,行了吧,趕緊回家吧,困死老子了。”

白致遠這才出了酒吧,騎着自己的小白回了家。

他一頭倒在了床上,渾身像散了架,等他要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忽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是不是應該給鄭元洲發個信息,告訴一下他今天晚上的花費,唔,這個點他早就睡了,還是明天吧,他早上起得早。

這麽想之後白致遠便一睡不醒了。

二天,白致遠是被一陣鈴聲吵醒的,他慢慢睜開眼睛,仿佛還沉浸在夢裏的意識。手機鈴聲還在響着,白致遠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電話響了。

白致遠有點恍惚,因為他的手機上基本上很少響,知道他號碼的人一般都是熟人,熟人都知道他接不了電話,所以有事都發信息。他也不急,就算急也沒用,因為他接不了。

白致遠把手機抓在手裏的時候電話已經挂了,他原本因為是推銷電話,但是未接電話顯示的卻是鄭元洲。

白致遠一愣,又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了,比自己平時起床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

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心裏有點疑惑,昨天他應該知道自己是個……啞巴了,那他為什麽還會給自己打電話?

白致遠的腦子很快轉了起來,最後略顯失落地閉上了眼睛,估計是他沒上心,也是,昨天剛認識的人,對自己也沒什麽特別印象,哪有心思想他一個啞巴會不會接電話呢?

白致遠搖了搖頭,自己在瞎期待什麽?雖然鄭元洲在酒吧裏對衆人說要跟他結婚,那不過是兩人吵架他氣不過,或者是他求婚對方不接受讓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罷了。而且,白致遠心裏有個小小的聲音說道,長得只能算是看得過去,也沒法跟明星比,而且還不會說話,人家憑什麽對你有好感?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來了一條短信,他點開,是鄭元洲的短信,上面寫着:“不好意思,忘了你不會說話了,你現在有空嗎,如果有空到我的公司來一趟。我把位置發給你。”

緊接着,鄭元洲就把位置發了過來。

其實不用發位置,白致遠也知道那棟寫字樓,他的公司叫聖元投資公司,原本他想把昨天的費用跟他說一聲,也好,當面說清楚了,希望自己能負擔起那部分費用。

白致遠起床收拾好了便趕去了聖元。門口的秘書認識他,他之前也到聖元送過幾次外賣,知道她姓宋。

宋秘書看到白致遠,微微一愣:“白先生,你怎麽這個點來了?”

白致遠寫道:“是你們鄭總叫我來的。”

“鄭總找你?”宋秘書用手指了指辦公室,一臉轉不彎來。

白致遠點點頭。也不怪宋秘書會感到奇怪,一個是高高在上的老總,一個是平凡普通的外賣員。兩個人能有什麽交集?

“哦,你等等啊,我給鄭總打個電話。”

宋秘書說完之後便抓起了桌子上的白色電話:“鄭總,白先生說您約了他見面……嗯,到了……好的。”

宋秘書把電話放下,對白致遠說道:“鄭總就在辦公室裏,你直接進去就行。”

白致遠習慣性地朝她笑了笑。

白致遠盯着那扇厚重的實木門,下意識地吸了口氣,然後擡起手來輕輕地敲了敲門,裏面傳來了熟悉的的低沉嗓音:“進來。”

白致遠推門走了進去,他這是頭一次進入這麽豪華氣派的辦公室,他沒敢東張西望,只覺得裏面有股莫名的壓力,鄭元洲端坐在紅色的實木大辦公桌後,他穿着深灰色的挺括襯衫,衣領被金色的扣子壓住了角,袖子卷了兩道,緊繃的肌肉線條隐沒在襯衫之中,落在鬓角的劉海此刻滑落了幾縷,落在了他濃黑的眉上,他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在思考,骨節分明的指間夾着一根黑色的簽字筆。

他放在電腦上的視線順勢放在了他身上,白致遠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淡色的薄唇,一想到兩人昨天接過吻,不僅他臉上開始發熱,全身上下都開始莫名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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