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宇智波泉奈做了一個夢。

夢中直聳入雲的高樹拔地而起,卻在随後遭刀刃斬斷,轟然倒下之時,被熊熊烈焰吞噬。斷木未能在烈火中重生,化作漆黑灰燼與土壤相融。

大地表面出現無數坑窪,如暴雨傾倒般的洪流往裏面灌注。從人體內噴灑出的鮮血還帶着灼熱的溫度,剛好便随着屍體一起墜入其中。

一時看不出,地上到底是黑色,還是紅色。

這裏就是宇智波與千手兩族厮殺的戰場。

宇智波一族擅長火遁,千手一族使用的忍術多樣,兩族之人混戰在一起,就是如此壯闊且慘淡的光景。

宇智波泉奈隐約察覺到自己在做夢,是因為他不僅回到了熟悉的戰場,還在這裏看到了千手扉間。

背景依舊是漫天火焰和巨樹,水龍和土牆在身周騰升。

冰冷的流光在眼前一閃而過,那是铖亮刀鋒反射出的淩厲,隐晦間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宇智波泉奈變為赤色的雙瞳中奇異圖案轉動,他抽刀斬向就在幾步之遙的白發男人的脖頸,未有半分留力。

同樣的,對方那張冷靜的臉在下一瞬放大。千手扉間凝聚起的水刃直搗他的心髒,只要找到機會,就會毫不猶豫地粉碎他的胸膛。

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是撞到一起就會不死不休的死敵,對。

仇恨的堆積來源于一次次兇狠的互下死手,來源于兩族之間的敵對。而最開始,千手和宇智波是為什麽開始厮殺的,可能許多族人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也沒關心。

因為,不再有人在意。

因為,在僵持了無數年的互相殺戮中,無論是千手還是宇智波,都有已經無法計算的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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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最先還能找到一個正常的理由,那麽到了如今,再多的外因都被身邊親人朋友的鮮血沖刷幹淨,只有純粹的“仇恨”留了下來。

說來也巧。

宇智波泉奈的父母兄弟,是被千手的人殺死的,親人只剩了兄長宇智波斑一個。而千手扉間那邊也是一樣,只剩下了一個兄長千手柱間。

兩邊的兄弟都是族內實力排列一二的強者。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之間的大戰別人根本插不上手,那麽,每次都會杠上的另一對死敵,就是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

宇智波泉奈兩次險些死掉,不用說,都是千手扉間的手筆。

第一次,千手扉間偷襲,幾乎将宇智波泉奈砍成兩半,如果不是喝了神奇的藥水,宇智波泉奈早就死了。

第二次,宇智波泉奈耗盡寫輪眼的瞳力,把重傷還給了千手扉間。但結果卻是,他自己也差點死掉。

所以,他才會說:“我一定要殺了千手扉間。”

這是宇智波泉奈的執念,除非兩人之中有一人死掉才能消失。

“一定,一定……殺了他!”

這又不止是單單針對于千手扉間一人的執念。

還有仇恨。

失去重要之人的恨意,從始至終都在堆疊加深。也許,只有兩族之中有一族徹底滅亡才能消散。

宇智波泉奈從沒想過宇智波千手兩族還有和解的可能性,他壓根不去想,因為根本不可能。

然而,這樣一直厮殺下去,會走到怎般糟糕的境地,宇智波泉奈還是沒有想過。

是啊,這執着,這恨意,無休無止。

就像千手扉間和他。

宇智波泉奈想,不是他被陰險的千手幹掉,就是他削掉千手扉間的腦袋,除了這兩個結果,再無第三種結局——

……本來該是這樣。

就連“夢”,呈現出的,都是他在愣神之時身體被斬碎的那一幕。

“嗚呃——”

撕心裂肺的劇痛沒有現實體會到的真實,但卻勾起了當時的記憶。

宇智波泉奈雙目赤紅,一時竟忘了自己在做夢。

他的身體裂開了,目下流淌血淚,但還能動。

“千·手·扉·間!!!”

他握緊染血的長刀,怒喝着沖向就在前方的白發男人。

可是,再憤怒,長刀也未能如願刺穿千手扉間的心髒。

夢的場景如被煙雲替換,讓嶄新的畫面映入宇智波泉奈的眼中。

這……是現實中才發生過的。

宇智波泉奈就在現場,但他看不見。沒想到,到了渾噩的夢中,那時發生的一切還是以這種虛幻的形式讓他目睹。

仇人還是那個仇人,相貌卻跟記憶中略有變化,似乎成熟了很多。

仇人還是那個仇人,但他面對自己時,竟少了最重要的——無論怎麽想都不可能丢失的“仇恨”。

千手扉間忽然不想殺他了。

那個男人拖着一身重傷,還帶着幾個更重的拖油瓶,不動聲色地護着他們,只有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宇智波泉奈跟千手扉間不熟,就算在戰場上,也幾乎沒說過幾句話。

可他冷不防發現千手扉間變了個性子,跟自己認為的完全不同,心中居然無比驚疑。

還感到極不習慣,再加三分沒來由的忐忑不安。

十六年……

他莫名地又想起了這句話。

十六年。

難道,真的有如此荒謬的事情。

在他毫無察覺之時,時間,真的……

“——對呢,過去了十六年呢。”

“?!”

夢境之中,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道聲音。

不是西裏爾,嗓音完全陌生,卻冷漠地、輕飄飄地、語氣古怪地來了一句肯定。

宇智波泉奈驚詫。

繼而,他就被震驚醒了。

冷汗在瞬間打濕了單薄的後衣,宇智波泉奈一下子坐起,還未來得及回想夢中的怪異。

清晨已至。

他的床邊沒有人,可門所在的方向,卻是猝然間漏進來極其明亮的光線。

“西……裏爾?”

宇智波泉奈啞着嗓子,以為是那個古怪的店主在那邊。

然而,并不止。

在宇智波泉奈醒來的前一刻,西裏爾剛好去開門。

他打開門時,一個有點眼熟的年輕人剛好出現在門口,臉上的躊躇猶豫和矛盾的堅定擠在一起,還沒分出勝負。

誰知道屋內的人早知道會有人來打擾,提前把門開了。

千手扉間的跟班之一(尴尬):“……”

“呃、呃呃……”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西裏爾扶着門,一言便點出了重點。

被說中了心思,這個還有些青澀的年輕人糾結一閃,終于咬牙。

他猛地低頭。

“實在很抱歉——我們本來不能提出這麽過分的請求。但是,老師他的傷勢加重了,沒有醫忍,也沒有急救的藥物……”

“能請您,伸出援手嗎!”

作者有話要說:  給不了解火影的妹子鋪墊一下千手和宇智波的糾葛,以泉奈的角度,這兩邊不死光一邊,恩怨是消除不了的

所以西裏爾才把他直接帶到了十六年後

在夢裏酸溜溜說話的是誰,我不知道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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