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顧夫人認為,自己兒子雖然不懂花言巧語,也不知道浪漫為何物,就是有一雙毒辣的眼睛,他知道哪個是好的,哪個要不得,看準了就能用各種方法把人拐回來。

左雲熙敏銳的精神力,已經把素有天才之稱的莊子枘壓了下去,自己沒吃一點虧。顧家不缺多謀善斷、策無遺漏的人,左雲熙聰明機靈,卻安穩踏實,不慕虛榮名利,講白了就是沒有什麽野心,這正是顧家所需要的。

很少有人在左雲熙這個年紀,就能有這份心性和涵養,在顧夫人看來,她兒子算是撿到寶了。

“給莊家送個信兒,莊少爺在顧家動用精神力,看在顧家和莊家多年的交情,雲熙也沒受什麽傷,我們顧家就不追究了,請他們把人接回去就是了。”顧夫人笑了笑,臉上雖然柔和,話鋒卻突然一轉,“琰兒已經成婚,莊少爺也不小了,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名譽。”

不管在什麽時代,一個世家之後,纏着一個有夫之夫,說出去都不好聽。不過莊子枘這一趟也沒白來,竟然讓顧夫人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東西。

顧琰把左雲熙當成了無害的小綿羊,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作為他們的母親,她很想看一下這個小綿羊是真的綿羊,還是披着羊皮的狼。現在她知道了,是一只聰明的小羊,她喜歡。她認可的人,便是顧家的人,她自然會護着。

顧夫人眸中閃過一道鋒利的暗芒,随後便恢複溫柔如水的模樣,她勾勾嘴角,輕笑道:“做母親的,也要能守住兒子的浪漫才行,調查一下那些貴族夫人們最近有什麽活動,特別是總統夫人,我要請她喝茶。”

“夫人的意思是……”侍女驚訝,久不問那些雜事的夫人,竟然開始插手上層的交際圈子。

顧夫人笑了笑,“不,現在的琰兒已經不需要我幫忙了。只是我常年不露面,雲熙卻身不由己,有時候不得不去參加那種場合。我要提前給她們敲打一下,省的哪個沒眼力的,欺負了他。”顧夫人說完幽幽一嘆,“我倒是想幫忙,早點把那些糟心事處理完了,讓他們去基因重組培育個孩子,這樣我無聊的時候還可以逗逗孫子。可惜兒子太能幹,用不着我。”

侍女被逗笑了,“別人家好幾個孩子,都沒咱們家少爺能幹。”

顧夫人眯起眼睛,眼底藏着幾分滿足,雖然嘴上不說,表情已經表明了一切:那當然!

樓下,左雲熙看着一臉委屈憤怒外加不甘心的莊子枘,也覺得沒什麽意思,畢竟自己的心理年齡也二十大幾了,早就過了沖動易怒被荷爾蒙操控的年紀。剛才不做點什麽也不好,畢竟自己是領了證的,名正言順,對方故意踩他他也不能認慫,現在給對方點教訓,也就算了。

他摸了摸咕咕亂叫的肚子,拉着臉色難看的顧琰,“走吧,我餓了。”

顧琰瞬間緩和臉色,強勢的把左雲熙摟在懷中,不容置喙的道:“先洗澡,後吃飯。”

左雲熙無語,人都快餓死了,你的重點能不能換一下?作為一個醫生,他都沒這麽潔癖!“先吃,後洗。”

“不洗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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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琰洗澡回來,左雲熙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正抱着碗喝湯。他才不會對不起自己的胃,沒聽說過不洗澡就不能吃飯的。

顧琰看着每一個盤子都被動過的菜,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吃飯。

“那個我吃過了。”左雲熙壞笑着指着菜,“這個被我舔過,這個被我噴過口水。”

顧琰拿着筷子的手頓了頓,擡眸冷靜的道:“你的口水我都吃過,不嫌棄你。”

左雲熙:“咳咳,湯有點鹹。”

顧琰:“你口水不鹹。”

左雲熙:“……”秒殺!

等左雲熙洗漱完了回到卧室,就發現顧琰正在床上等他,左雲熙緊張的咽了口唾沫。

顧琰勾了勾手指,眸色深深的道:“過來。”

左雲熙深吸一口氣,面容冷靜的大步走過去,往顧炎身上一趴,故意把上半身的重量全部壓在對方胸膛上,兇巴巴的問:“幹嘛?”

顧琰笑了笑,捏了捏左雲熙的腰,“累不累?”

左雲熙:“……”

下午就已經休息好了,吃飽了飯又洗了個熱水澡,感覺全身都輕松了,不過這個時候說不累,好像有點危險。說累,感覺有點對不起自己的良心。顧琰為了體諒他,自己半夜使用抑制劑,早晚都是兩口子過日子,好像一直這麽拖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左雲熙搖擺不定,糾結的不行。

顧琰沒有給他繼續糾結下去的時間,在他看來,左雲熙是他的,他們是名正言順的伴侶。他就應該早早把他的所有精力磨沒了,省的左雲熙胡思亂想,亂吃飛醋,随便來個兩條腿的人左雲熙就懷疑他和對方有不正常的關系,這完全不能接受!

“顧琰,我……”左雲熙一看要來真的,緊張的抓着顧琰的衣服,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才好。

“放心,這次絕對不會被人打斷。”顧琰翻了個身,把左雲熙壓在身下,親昵的親了親他的臉頰。

左雲熙紅着臉,他擔心的不是這個。

顧琰被他這傻樣子逗笑了,剛剛在外面的調皮勁兒全都不見,只會瞪大眼睛望着他,這雙清透醉人的眼睛,這一刻映滿了自己的樣子。顧琰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看左雲熙的眼神,是這樣的,柔和的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左雲熙也愣愣的看着顧琰,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拉進那雙漆黑的眼眸中,心跳都亂了節奏。

顧琰低頭,親了親左雲熙的眼睛,語氣更加低沉,“別怕,疼的話,你就咬我。”

陡然的,左雲熙感覺自己的心髒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從沒有人,這麽在意他的感受,也從沒有人,擔心他會疼會累,擔心他會不會害怕。心底嘆息了一聲,左雲熙忍不住伸手摟住顧琰的脖子,把對方拉的更近,把臉埋在對方的脖頸間,悶悶的嗯了一聲。

如果這一生,都注定要和這個人在一起,他選擇坦然接受。

良久,顧琰嘆了口氣,無奈的道:“小笨蛋,松手。”

“啊?”

“你這麽嘞着我,我怎麽動?”

左雲熙趕緊松開,尴尬的說:“……那,那你,随意。”

顧琰失笑,“随意?”

左雲熙漲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解釋道:“也不是,那個意思,其實……唔……”

還沒說完的話被一個炙熱的吻堵了回去,漫長的夜,才剛開始。

……

第二天一早,左雲熙還沒睜開眼,就能感覺到緊緊貼在自己後背上的人幾乎把上半身都壓在他身上,隔着單薄的布料,緊實的觸感和溫熱的體溫,都讓人回想起昨夜種種,左雲熙把臉埋在枕頭裏,不想擡頭,耳尖有泛了紅。

他一動,身後的人覺察到了,一只大手落在腰間,輕輕的揉捏了一下,顧琰在他身後問:“疼不疼?”

“……”

左雲熙紅着臉,不想讨論這個話題,從醫學的角度上來說,男人的身體不适合承歡,可是在這個世界,向導的體質和原來的世界不太一樣,再加上他們兩人的精神力太容易融合在一起,強烈的生理刺激再加上精神上的撫慰,讓他除了腰酸和困倦,并沒有其他不适,一想到這個,就有些羞恥。

然而,他忘了,他身後的人是個喜歡究根究底的強迫症患者,他想知道的東西必須要探究到底。

顧琰揉着左雲熙的腰,再次詢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左雲熙憋住一口氣,“……沒。”

顧琰這才作罷,把人往懷裏摟的緊了些,用下巴蹭了蹭左雲熙的頭頂。雖然已經有了親密接觸,可他們并沒有徹底标記,因為這兩天很不巧,是他們信息素最低的這幾天,所以等到信息素重合的時候,他還要帶他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休假,得提前安排好時間才行。這讓他第一次感覺,他的時間不夠用,工作太多,陪左雲熙的時間太少。

左雲熙不滿的用胳膊肘搗了一下身後的人,貼的太緊了,怎麽這麽黏人!“顧琰,天亮了。”

顧琰在左雲熙脖頸處蹭了蹭,顯然還沒睡夠。

左雲熙翻了個身,勾起嘴角摸了摸顧琰的頭發,平日裏工作忙,顧琰早就習慣睡幾個小時,或者找個時間眯一覺,就能工作一整天。沒想到現在竟然也能睡的這麽踏實,睡着之後臉上冷硬的線條都柔和起來。左雲熙看了一會兒,覺得倆人一起賴床也不是個事兒,剛試着要起來,又被顧琰摟緊,聲音低沉的道:“再睡一會兒。”

“母親那裏……”

“沒關系,她不會在意這些禮節。”

左雲熙掙紮無果,也跟着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顧夫人覺得兒子平時太忙,好不容易休息幾天,吩咐人不要去打擾,任小兩口一覺睡到九點。

在莊園又住了幾天,過的都是醉生夢死的悠閑日子。左雲熙覺得應該頒給顧媽媽一個星際絕世好媽媽獎,這幾天幾乎把他們當小孩子一樣寵,說他們在外面太累,回到家就要卸下所有的擔子,別計較什麽禮儀成規,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這讓從沒有感受過母愛的左雲熙,第一次感覺到家的溫暖。

也讓他想起自己的媽媽,心口酸澀的想,對方知道他出事的消息後,會是什麽表情?會不會偶爾也會放下她的研究,想一想他們在一起時那少的可憐的回憶?

————

半個月之後,顧琰終于想起自己還是這個聯邦的頂梁柱,在總統發來三張催促信函之後,終于決定回去工作。

左雲熙也已經在網上提前預約的十幾個患者,倆人都是各自的事情要做,不得不離開這個莊園。

臨別時,顧夫人送給左雲熙一個紫色的小盒子,催促道:“打開看看。”

長輩送的,不好推辭,左雲熙接過來打開,發現裏面是一枚複古的男士指環,有點寬,上面印着一個哥特式的十字軍花,看起來十分炫酷,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戒指。

左雲熙下意識的看顧琰,啥情況?

顧琰臉色也頓了頓,有些驚訝,母親竟然這麽早就把這東西拿了出來?

“給你就是你的。”顧琰拿起那枚戒指,抓起左雲熙的手看了看,戴在了婚戒一旁的中指上。戒指上有個暗扣,輕輕一扣,戒指嚴實合縫的扣在這根白皙纖細的手指上,和無名指的婚戒挨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突出。

左雲熙看了看,當着顧夫人的面也沒問這是做什麽用的,乖巧的道了謝,跟着顧琰上了飛行器。

左雲熙跑到窗邊,擡起自己的手,對着陽光分開五指觀察那枚戒指,“哇,裏面好像有個東西!”本來什麽也看不出來,被陽光一照才發現,在十字軍花的那裏面好像有個圖形。“顧琰,這枚戒指是做什麽用的?裏面怎麽有個狼頭?”

顧琰緩緩的道:“那枚戒指印着顧家的家徽,是顧家下一代家主夫人身份的證明,你戴着就是。”持有這枚戒指的人還可以動用顧家百分之三十的家産,調動顧家的私人部隊,這些顧琰沒有說,因為他知道,左雲熙知道後沒準會吓得的還給他。

左雲熙也沒多想,繼續研究那個像水印一般帥氣的狼頭,腦海中突然靈機一閃,“顧家的家徽是狼,你的量子獸,是不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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