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劉琛和肅君彥一起策馬出宮,随身只帶了兩個侍衛,入宮一年半了,肅君彥第一次走出皇宮的大門,心情大好,馬也跑得飛快,一路來到郊外,正如盧昭儀所講,東城郊外的梅花在雪中點點綻放,如畫一般,下了馬,劉琛抓住肅君彥的手:“走,肅哥哥,那邊還有酒寮,陪朕去喝一杯。”

“皇上”一旁的侍衛攔了:“先讓奴才過去看看,如無可疑之人……”

“好了”劉琛打斷了侍衛的話:“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哪有那麽多可疑之人。”

“是。”侍衛只好作罷。

雖是寒冬,酒寮裏卻很是熱鬧,飲酒賞梅本是一樁樂事,皇城裏的達官貴人自不會錯過這樣好的景致。普通官員未見得認識劉琛,角落中一人獨飲,年紀三十上下,眉目俊朗,風度翩翩,衣着也是華貴,正是廉王岳書恒,他看到劉琛,很是驚訝,想要起身前去見禮,劉琛也正看到他,微笑着一擺手,岳書恒又坐了下來,擡眼間,看到他身邊的錦衣男子,形容俊美無匹,不覺微微一怔。

劉琛對身邊的侍衛低聲吩咐了一句,侍衛請來了岳書恒:“皇……”

“免了”劉琛道:“坐吧。”

“微臣不敢。”

“叫你坐你便坐。”

“是。”岳書恒欠身坐下,招手叫來了自己帶來的侍衛,将酒寮裏其他人等一一請了出去,侍衛們将整個酒寮護衛了起來。

“想不到廉王出門,陣仗倒是不小。”劉琛笑着喝了口酒。

“皇上”岳書恒連忙起身道:“微臣只是怕別人驚擾了皇上。”

“其實也沒什麽。”

“皇上是仁君,可……”

“不必說了,朕明白。”劉琛對拍馬屁的話從來沒什麽興趣。

岳書恒看了看肅君彥,問道:“這位是?”

“肅妃。”

岳書恒又再起身:“小王岳書恒見過肅妃。”

“王爺禮重了,君彥不敢當。”肅君彥站起來,抱拳回了一禮。

“都坐吧,別站着了。”劉琛讓人給兩人都滿上了酒。

岳書恒舉杯道:“皇上,肅妃,臣先幹為敬。”說着,一飲而盡。

肅君彥也跟着飲盡了杯中酒,劉琛只是舉杯示意了一下,又放下酒杯。

看肅君彥面色微紅着更顯俊秀,岳書恒不禁心中一蕩,那日城外阻攔,他也在人群之中,太後有命,自是不能推脫,便随在衆臣之後,并未上前,肅君彥救人的時候,他離肅君彥很近,看他看得真切,對這個神形飄逸的和尚可是不曾忘懷,現下見他已不是那時的粗布僧衣,錦衣華服讓他更添了幾分高貴,再配上那張讓人過目不忘的俊臉,在滿府男妾的岳書恒眼裏,端得是尤物一個,但肅君彥畢竟是皇妃,他心中所想半點不敢挂在臉上,斂定心神,輕笑道:“看來肅妃不善飲酒啊。”

“是,讓王爺見笑了,君彥确實不勝酒力。”

“那日小王得見肅妃出手救下簡丞相的兒子,武功高強,豪氣雲天,卻不想肅妃居然不善飲酒。”

“王爺過獎了。”肅君彥轉過頭去,對劉琛笑了笑。

“那個孩子怎麽樣了?”劉琛問。

“吓得病了一場,後來聽說是沒事了?”岳書恒道:“可簡相爺一直抱病,好像是好不了了。”

劉琛的臉色,微微一沉:“廉王可曾去勸過簡相。”

“勸過,但簡相那個脾氣……”岳書恒低頭喝酒,不敢再說了。

劉琛淡淡道:“他年歲大了,有病,就養着吧。”

外面有人喧嘩,似乎要闖進酒寮:“誰這麽大膽?”岳書恒問。

“是……林将軍,他說他想過來見皇上。”

“林賢麽?”肅君彥起身,對劉琛道:“臣妾過去看看。”

“去吧,是他的話,讓他進來。”

“是。”

肅君彥出門,果然見是林賢,一身普通士兵的裝束,笑問道:“林賢,你去哪兒了?”

“還不都是因為你。”林賢見他也跟來了,先是高興,馬上就黑了臉,“就因為禦花園那件事情,我爹打了我一頓還不算,把我調到這兒來守城門,晚上都得站着,累死我了都,皇上在這兒嗎?快讓我進去,我得請皇上給我求求情。”

“在,皇上在,你快去吧。”

林賢擠進酒寮,一步跨過去,跪倒在劉琛面前:“皇上,救救末将吧。”

劉琛早知道他被罰守了城門,一見他這身士兵打扮,滿頭的雪花和通紅的一張臉,笑道:“起來吧,這是你活該的。”

“是,是,末将活該,請皇上大發慈悲,讓太尉大人收回成命吧。”林賢說着,把頭磕在了地上。

“皇上”肅君彥也跪了下來:“是臣妾的錯,卻讓林賢受了這樣的罰,皇上還是和太尉大人說一聲吧。”

劉琛道:“你起來,別陪他跪着。”

“是啊,肅妃,地上涼,起來吧。”岳書恒過去,拉起了肅君彥,手指輕輕抖了抖。

“你守了多長時間城門了?”劉琛喝着酒問。

“半年了。”

“嗯,也罰得夠了。”劉琛道:“這樣吧,等會子朕喝夠了酒,賞夠了梅花兒,跟你去一趟太尉府。”

“謝皇上,謝皇上。”林賢頻頻磕頭。

“起來吧,地上涼,坐下喝酒。”

“謝皇上。”林賢坐下,不客氣的連喝了三杯,他和劉琛一起玩大,甚是親近,雖也懂君臣有別,但沒有其他臣子那麽小心翼翼,此時喝了酒,暖了暖身子,也覺着酒寮外的梅花越發的漂亮了。

“肅妃”劉琛道:“去折幾只梅花兒,朕答應昭儀的,回頭給她送去。”

“是,臣妾這就去。”

“末将也去,保護肅妃娘娘。”

林賢追着肅君彥跑了出去,岳書恒喝着酒,笑得頗有意味。

白雪紅梅中,林賢跟在肅君彥身後:“哎,你這臣妾臣妾的也叫順嘴了吧,聽說你也挨了打,還被禁了足,連婦德都背了,沒少受苦吧。”

“給我閉嘴。”肅君彥瞪他一眼:“你倒什麽都知道。”

“那是,聽說你住在玉貞宮了?”

“這你也知道。”肅君彥把折下的梅花塞到林賢的手裏:“拿着。”

“身邊有高人吧,誰啊?墨蓮?”

肅君彥沒理他,只把又一束梅花扔給了他。

“聽說你專房專寵了?皇上住你那兒,你受得了嗎?皇上可搜了不少好玩意兒等着折騰你呢?我都見過的。”

肅君彥臉一紅,咬牙道:“再說一句,這花兒我就讓你叼着,你信麽?”

“你敢……”

這敢字話音剛落,一把花枝子碎在了肅君彥的手裏,全都堵進了林賢的口中,林賢嘔吐似的咳了起來,手上的梅花兒也灑在了地上,肅君彥全然不理,又在旁邊的樹上折了幾束梅花兒下來,轉身回了酒寮。

“他怎麽了?”劉琛看了看林賢。

“沒事,他嘴癢。”

岳書恒呵呵笑道:“看來肅妃也不是好惹的。”他說着,不經意似的看了劉琛一眼。

劉琛臉一沉:“肅妃還要林賢護衛玉貞宮麽?”

“不用了。”肅君彥暗道不妙,忙道:“林将軍少年有為,是朝廷重臣,怎可一直護衛臣妾,太大材小用了。”

說着,林賢已然回來,還在不停的咳嗽,他指着肅君彥道:“你……”

“住嘴。”劉琛厲聲道:“君彥是皇妃,怎容你如此冒犯,守了半年的城門,規矩不懂了麽?是不是要再守半年才想得起來。”

林賢吓壞了,撲通跪地:“末将知罪,肅妃大仁大量,寬饒了末将吧。”

“快起來。”肅君彥待要拉他,聽劉琛道:“你也跪下,身為皇妃,居然在這麽多人面前打鬧,成何體統。”

“皇上恕罪,臣妾知錯了。”肅君彥伏地磕頭,沒有起身。

“這……”岳書恒道:“皇上息怒,這天寒地凍的。”

“起來。”劉琛發了話。

“是。”林賢起身,肅君彥卻沒有,林賢剛要去拉肅君彥,看劉琛瞪他,趕緊縮回手。

“你再要跪,就別起來了。”

聽劉琛語氣不善,肅君彥慢慢站了起來,低頭不語,握着雙拳的手,微微抖着。

“你去”劉琛對林賢命道:“去弄輛馬車,肅妃剛才騎馬累了。”

“是。”

林賢不知道從哪裏弄了輛馬車,肅君彥上了馬車,簾子拉得緊緊的。岳書恒看馬車走遠,從地上起來,拍拍膝上的雪,低聲笑道:“這小皇上也是癡情種啊,可憐了那小和尚。”

進城去往太尉府,劉琛騎着馬,對一旁車裏的肅君彥冷冷說道:“日後肅妃出門,不得騎馬,必要坐車才好。”

“是,臣妾都聽皇上的。”

“再若讓朕看你這般與他人調笑,朕就罰你去冷宮待着。”

“是,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和林将軍熟識。”

“熟識也不行。”

“是,臣妾不敢。”肅君彥伏跪在車裏,不敢擡頭。

劉琛勒住馬的缰繩,對一路跟着小跑的林賢道:“你再去守半月城門吧,回頭再去羽林軍裏當差。”

“是,臣領旨謝恩。”林賢不敢再說了,戰兢兢跪在原地,兀自出了一身的冷汗。

回到玉貞宮,肅君彥本想恭送劉琛回軒寧宮就寝,卻被劉琛大力推入房中:“今日朕哪兒也不去,還是肅妃來侍寝。”

“皇上不是說了要召幸昭儀娘娘的嗎?”

“不了,你來侍奉。”劉琛鐵青着臉去扒肅君彥的衣服。

“皇上,這樣不好”肅君彥跪地勸道:“昭儀娘娘說不定已經在皇上寝宮了。”

“朕就要你。”劉琛拉起他來,将他推倒在床上,命道:“脫光衣服,跪着侍寝。”

“皇上……”

劉琛一掌打在肅君彥的臉上,恨恨道:“你再多說一句,朕就殺了林賢。”

肅君彥心中大驚,不敢再說,雙手解淨衣衫。劉琛讓太監拿了東西站在帳外,一件件的好生折磨了肅君彥一番,肅君彥跪在床上,哭叫不止,他羞臊難忍,也熬痛不過,終是躲到一邊,流淚道:“臣妾再不敢和人逗笑了,皇上饒了臣妾。”

看他哭了,劉琛心也軟了,他拉過肅君彥,裹在被子裏溫存起來,興致盡時,劉琛緊緊抱住肅君彥,忽道:“肅妃哥哥,朕不許你和別人要好。”

“臣妾沒有。”

“告訴朕,哥哥心裏只有朕一個人麽?”

“是,臣妾心裏只有皇上一個。”肅君彥不想答也不敢不答。

劉琛累了,把肅君彥的頭按在胸前,打起了鼾聲。

門外黃岑前來:“皇上,昭儀娘娘還在寝宮等着皇上呢!”

劉琛已然入睡,哪裏聽得見了,肅君彥披衣出來,心下歉然,也有些惴惴,對黃岑說道:“公公能對昭儀娘娘說……就說皇上有急事要辦麽?”

“哎”黃岑嘆氣:“娘娘那裏倒好說,只怕太後那裏……”

“請公公幫幫忙吧。”肅君彥回屋拿了把金葉子,放到了黃岑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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