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江綠汀聽到這句話不由一怔。
傅明琮往後退了幾步,身子往後一依靠在桌上,臉上笑意全無:“如果我告訴你根本就沒有風冷翠這個人,你是不是就能體會到這種感覺?”
江綠汀眼眶中的淚意陡然消失,心裏的激動感動還有百轉千回的情愫仿若被一桶冰水給凍結起來。
傅明琮語氣冰冷而帶着嘲諷,“你是有多自信,會認為我被你玩弄了抛棄了還對你念念不忘,無怨無悔?”
江綠汀瞬間心寒如冰,腦中一片空明。
傅明琮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起來:“分手兩年,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這一幕。我坐在甜蜜時光裏,親手給你準備生日禮物。然後,接到你的分手電話。”
江綠汀站起來,顫抖着問:“所以,出版影視這一切都是假的,只不過是你在報複我?”
“不錯,都是假的,包括那份合同。”傅明琮抱臂冷笑:“兩年前我在這裏,就是你現在這般心情,現在原數奉還。”
江綠汀身體微顫,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仿佛看着一個陌生人。
認識了将近十年的人,原來她根本就不了解他。
她像是活在她的幻想裏,或者說,她愛的是她的暗戀。
心裏忽然間空蕩蕩的像是被人破開了一個大洞。她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聲音微微顫抖:“很好。傅明琮,我要謝謝你。”
傅明琮眯起眼眸,冷冷望着她。。
“謝謝你,讓我徹底地放下了過去。”
江綠汀說完,起身疾步走了出去。
推開甜蜜時光的大門,落日正好懸在X大一座教學樓的屋頂上。陽光斜照過來,刺得她眼前一花。
Advertisement
她快步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關上車門的那一刻,眼淚如雨般簌簌而下。兩年來的念念不忘,耿耿于懷,終于結束了,以這種方式。
車子開到半路,到了下班高峰期,開始堵車。出租車開開停停,在離酒店還有一站路的時候,又被堵死。江綠汀提前下了車,沿着街邊的人行道慢慢走着。
暮色四合,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心。她沒想到傅明琮會這樣恨她,恨到時隔兩年還設了這樣的一個局來讓她空歡喜一場,讓她來體會這種得到再失去的痛苦。
街上的汽車多的數不清,密密麻麻的堵在路上,一眼看去望不到頭。她看着車流,心裏很是茫然,本來以為已經找到了最為喜歡的道路,走到跟前,才發現是海市蜃樓,傅明琮真是知道她的死穴所在。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她拿出來,看到霍易霆發來的消息,問她什麽時候開始商談合同。
她回複道:“霍先生你明天不用和我聯系了,我明天回S市。”
發完之後,幾乎馬上就收到了他的回複:“怎麽了?”
“沒什麽,再見。”
江綠汀此刻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不想和任何人說話,也不想和任何人聯系。她關掉手機,走到路邊的商店,買了一瓶礦泉水,目光掃到旁邊擺放的煙酒,她毫不猶豫地拿起了一瓶二鍋頭。
回到酒店,她先去洗了把臉。鏡子裏照出來一張憔悴的面孔,兩只眼睛紅的像是兔子。
她吸了吸鼻子,自嘲的笑:傅明琮說的沒錯,她還真是傻。時隔兩年,竟然還以為傅明琮對她念念不忘,對她深情一片。
她爬到床上,打開電視,電視裏正在上演一部根據網絡小說改編的電視劇。這些天,她一直在夢想着《千山萬水》也能搬上熒幕,原來是一場笑話,一個騙局。
她自嘲地笑,打開了那瓶二鍋頭。
二兩應該就能喝醉吧。她舉起酒瓶,眨着幹澀的眼睛,還研究了一下度數。活到二十六歲,連酒吧都沒去過,都說一醉解千愁,她現在只想一個人大醉一場,忘掉這一切。
打開蓋子,她喝了一口,真是又辣又澀難以下咽。
電視裏熱熱鬧鬧的演着分手的戲碼,她一口一口的喝着二鍋頭,嗆得涕淚交流,一會兒咳嗽,一會兒擦鼻涕,床前的地上扔滿了紙團。
手裏的一小瓶酒被她喝掉了大半,電視屏幕上的人物開始出現了重影。她本來是斜靠在床頭,開始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很重,于是順着床頭,身子慢慢滑下去躺到了床上。
頭挨到枕頭,她舒服的嘆口氣,心口火辣辣的像是燒着一團火,她迷迷糊糊的想,這或許就是醉的感覺,什麽都不想了,只想睡過去。
恍恍惚惚中好像有人在按門鈴,離的有點遠,像是幻聽,她懶得理會。過了會兒,床頭上的電話響了,這次是真的在響,就在枕頭邊,她拿起話筒,含含糊糊地喂了一聲。
“快開門。”
江綠汀迷迷瞪瞪地問:“你是誰?”
電話裏的人深呼吸,一字一頓說:“我是霍易霆,開門。”
江綠汀握着話筒,含糊不清的說:“什麽門啊?”
霍易霆繼續深呼吸,耐着性子說:“你房間的門。”
江綠汀握着電話,想了想,才踉踉跄跄地下了床,赤着腳走到門邊,打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高挑清俊的男人。她費力睜了睜眼睛,認出是霍易霆,奇怪的咦了一聲:“你怎麽在這兒?”
霍易霆聞見了一股酒味,又看她滿臉通紅,驚訝的問:“你喝了酒?”
江綠汀此刻不想見人,也不想說話,軟綿綿地扶着牆,打算關門。
霍易霆伸手擋住了房門,江綠汀身子一歪,就往後倒去。
霍易霆迅速伸手,扶住了她。
接到她的短信,他便覺得不對勁,緊接着打電話她已經關機。還好,她早先給他發了個短信,告知了她的酒店和房間號。于是直接趕到酒店找她。房間裏入目之處一片狼藉,地上的紙團灑落的到處都是,幾乎無從落腳。
他可以肯定江綠汀一定是出了什麽事,不然不會這樣失控。
江綠汀靠在他懷裏,含含糊糊地說:“再見,晚安。”
霍易霆見她這樣,當然不放心離開,反手關上房門,将她扶到床邊,彎腰問她出了什麽事?
江綠汀軟綿綿的往床單上一趴,嘟囔道:“他騙我。”
霍易霆聽不出是男他還是女她,也不知道她說的是誰,越發着急,把她身子翻過來,接着問她到底出了什麽事。
江綠汀拍開他的手,扯過一個枕頭蓋到了自己的臉上,她此刻頭暈的厲害,不想說話,也不想聽見有人說話。
霍易霆知道,江綠汀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看上去溫柔綿軟,其實自制力很強,若不是受了重大的打擊和刺激,絕不會獨自悶在房間裏灌醉自己。
他急切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于是把她悶在臉上的枕頭拿開。
這個動作忽然就惹惱了江綠汀。枕頭被抽走,手裏空空落落,類似一種突然被人奪走希望的感覺,如同傍晚時分,傅明琮冷笑着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
她撲到霍易霆身上,搶過枕頭,便朝着他撲打過去。悶在心裏的痛苦,終于找到了發洩的途徑。
霍易霆本能擡手去擋,但看着她突然湧出來的眼淚,又放下了手臂,任由她打到疲累而住手。
江綠汀累得面色通紅,連鬓角的頭發都濕了一縷。
霍易霆正要給她拿毛巾擦臉,起身的那一剎,江綠汀突然撲過來,緊緊抱住了他。
霍易霆身子一僵,有一種電流通過的感覺。
江綠汀兩只手緊緊攥着他的襯衣,氣憤而委屈:“你欺負我。”
霍易霆緩緩将她抱在了懷裏,撫摩着她的後背,柔聲說:“我不會欺負你。”
江綠汀突然摟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霍易霆倒吸了口氣,又好笑又好氣,真是沒想到她喝醉了,這麽刁蠻厲害。
江 綠汀咬了這一口,終于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光,她軟綿綿地靠在他懷裏,斷斷續續說:“你媽說我爸爸不到四十就病故,蘭洲二十多歲就去世,她說我們家的基因都是 這種短命的基因......她還說,我爺爺我爸爸都看不起他們家,現在他們發達了,我就去倒追你.....她說除非她死了,眼不見為淨......”
霍易霆低頭苦笑,她此刻是醉糊塗了,再次把他當成了傅明琮。就像兩年前在眉山。
江綠汀伏在他懷裏,閉着眼睛說:“傅明琮,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霍易霆心裏一動,垂目看着懷裏的她。這句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但停了片刻,依舊忍不住再問:“真的不喜歡了?”
江綠汀嗯了一聲,喃喃說:“我甩你一次,你騙我一次。現在,我們兩清了......我再也不會覺得內疚了。”
霍易霆伸手摸着她的臉頰,聲音低沉,一字一頓:“那你,喜歡霍易霆嗎?”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