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萬字

煉獄家占地面積有些大的訓練場上，一名有着由金逐漸變為紅色發色的身姿挺拔的少年正握着太刀，神情專注的看着對面與他面容相似的男人。

“杏壽郎，照着我之前教你的那樣去呼吸。”

手中提着竹刀，煉獄槙壽郎站在原地，教導着煉獄杏壽郎去使用呼吸法。

“嗨！”

認真的回答自己的父親，深吸一口氣，随後煉獄杏壽郎一個錯步沖上前去，翻轉手腕揮舞手中太刀。

星星點點的火焰自刀刃上迸濺，随即形成火龍，咆哮着朝着煉獄槙壽郎撲去。

眼底劃過點點笑意和自豪，煉獄槙壽郎轉身閃開，随後手中竹刀對準煉獄杏壽郎的胳膊用力砍下。

“碰、噠——”

刀具碰撞的聲音傳來，場地內，兩人你來我往打了起來。

在不遠處，千壽郎和瑠火安安靜靜的坐着觀望，身旁除了準備好的水杯之外，還有着一個晃蕩着小短腿抱着點心一起看戲的九嬰。

瑠火的身體狀況太過于糟糕，以至于即便是九嬰，治療起來也有些吃力，要花費不少的代價。

等到瑠火擺脫了死亡的威脅後，九嬰已經回到了本體裏面開始了沉睡。

而這一睡，九嬰就睡了數年。

等到九嬰再次醒過來，已經是三年後了。

那個時候，剛剛結束訓練的煉獄杏壽郎看到對着他揮手的九嬰下意識的跑過去，抱着九嬰不肯撒手，看的煉獄槙壽郎止不住的小聲嘀咕他情緒管理都白學了。

不過不管怎樣，九嬰醒過來就是好事。

當時，煉獄槙壽郎平生第一次，對着除鬼殺隊主公以外的人深深的彎下了腰，跪坐在地上，鄭重的道謝。

九嬰倒是無所謂，連忙拉着煉獄槙壽郎站起來，然後扭頭就在跟煉獄槙壽郎聊天的過程中達成了一致——一起訓練煉獄杏壽郎。

嗯，往死裏訓練的那種。

仗着自己速度快隐蔽值高，九嬰時不時的就給煉獄杏壽郎來點小驚喜。

上到一頭水澆下去來個透心涼，下到暗器苦無打出去來個醫療服務一條龍。

什麽反射訓練、速度訓練和偵查訓練九嬰訓練起來一點都不防水，保證把煉獄杏壽郎的戰鬥意識磨煉的足足的。

而煉獄槙壽郎更絕，提着竹刀硬是把煉獄杏壽郎打得爬不起來。

完事兒了還說是加強煉獄杏壽郎的肌肉記憶，進一步鍛煉他的戰鬥意識和本能。

回頭他更是找出了祖上傳下來的有關于日之呼吸的記錄冊，一邊教導煉獄杏壽郎炎之呼吸，一邊按着他腦袋去從日之呼吸裏面學習別的東西。

這幾年煉獄杏壽郎簡直過的不要太慘。

但是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就比如……

“炎之呼吸·二之型炎天升騰！”

炙熱的火焰騰空燃起，攀附在太刀之上，切斷了煉獄槙壽郎手中的竹刀。

看着急促呼吸的煉獄杏壽郎，煉獄槙壽郎滿意的點了點頭，停下了手。

“你做得很好，杏壽郎。”

聽到父親的話之後，煉獄杏壽郎才舒了一口氣，收起了手中的日輪刀。

十二歲就已經能夠熟練的使用呼吸法，并且戰鬥能力足夠同煉獄槙壽郎比肩。

稱煉獄杏壽郎一句天才并不為過。

随意扔掉手中的竹刀，煉獄槙壽郎拍了拍煉獄杏壽郎的肩膀，看着已經到達自己肩膀處的兒子，認真的說道：“杏壽郎，今年你已經可以去參加鬼殺隊的選拔了。”

看着自家兒子亮起來的眼睛，煉獄槙壽郎用力揉亂了他的頭發，說道：“盡管實力不錯，但是你依然要時刻記住，保持警惕。”

細微之處決定成敗，切忌不可驕傲自滿，目中無人。

重重的點了點頭，煉獄杏壽郎回答道：“我會記住的，父親。”

剛說完，煉獄杏壽郎就感覺到有物體朝着自己的後腦勺飛來，當下下意識的反手一握，掌心傳來了冰涼的觸感。

“反應力不錯嘛。”

九嬰跳到煉獄杏壽郎身側，看了看他的身高，最終打算落在他肩膀上的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看到掌心的冰塊，煉獄杏壽郎也不在意，笑眯眯的低頭看着如今比自己矮了不少的九嬰，彎腰一把抱起來她，轉身朝着自己弟弟和母親坐着的地方走去。

“嗯嗯，多虧了小九幫忙。我記得好像有西瓜，我打開給你吃點。”

被遺忘了的煉獄槙壽郎嘴角一抽，當下瞪着自家兒子的背影說道：“喂喂喂，我呢？”

臭小子，竟然不說給你爹我分一些嗎？

聽到自家父親的話，煉獄杏壽郎扭頭，很認真的說道：“父親你可以自己打啊。小九還小，需要照顧。”

原本正在憋笑的九嬰：……我說了，我不小了！

心肌梗塞的煉獄槙壽郎：果然是個臭小子！

旁觀看戲的瑠火和千壽郎：今天依舊被杏壽郎堵回來了呢，戰鬥力真弱啊，槙壽郎/父親。

被堵了一次，煉獄槙壽郎扭頭就要去找瑠火，試圖尋找一下心理安慰，然後，他就看到那個小短刀坐在瑠火身邊跟他媳婦說話。

瑠火完全沒注意到他呢。

煉獄槙壽郎：？！

一邊捧着西瓜小口小口咬着，九嬰看着沮喪的額頭前的頭發都有氣無力的耷拉下來的煉獄槙壽郎，吞下嘴巴裏的果肉，內心暗道：活該。

她可是很記仇的。

熔刀之仇，她能記好幾年。

三日過後就到了煉獄杏壽郎前往藤席山參加鬼殺隊選拔的日子。

看着站在門前的自家兒子，瑠火抱了抱煉獄杏壽郎，不多說，一切全都在這個溫暖的懷抱中。

煉獄千壽郎看着他的大哥，恍惚的好像看到了曾經意氣風發的父親。

“大哥，我們會等你的。”

最終，煉獄千壽郎對着煉獄杏壽郎如此說道。

微笑着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煉獄杏壽郎說道：“好。”

最後，煉獄槙壽郎給了自己兒子一個擁抱，湊在他的耳旁說道：“你一直是我的驕傲，杏壽郎。”

“嗯，父親。”

父子兩個人擁抱過後，煉獄杏壽郎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人，随後拿着自己的日輪刀，義無反顧的踏上了斬鬼的道路。

路上，九嬰仗着此刻自己是虛影狀态沒有重量就趴在煉獄杏壽郎的肩膀上，戳了戳他的臉頰，跟他聊天。

“小九，到了藤襲山以後你不要出手。”

因為并不确定九嬰對鬼是否能夠造成傷害，再加上這是屬于他的選拔考核，煉獄杏壽郎并不希望九嬰參與到這次的戰鬥中。

“好的，我都記住啦。”

也明白煉獄杏壽郎的想法，九嬰拖長了音調答應下來，心裏面也在思索着這個世界鬼的情況。

既然是鬼怪的話，身為靈刀，總能造成一些傷害的吧？

就在九嬰跟煉獄杏壽郎聊天聲中，藤襲山逐漸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真漂亮啊。”

望着大片大片紫藤花組成的猶如瀑布一樣的壯麗景色，九嬰雖然知道這是為了阻止鬼，但是還是忍不住為之驚嘆。

察覺到了有其他人到來，九嬰匆匆向煉獄杏壽郎說了一句“加油”後就回到了本體中。

将短刀放好，等到試煉考核時間到達時，煉獄杏壽郎禮貌道謝過後提着自己的日輪刀走進了藤襲山之中。

幽暗不見陽光的樹叢深處，時不時的有凄厲的慘叫響起，伴随着沉重的低吼和喘息聲飄蕩在黑暗裏，回蕩在煉獄杏壽郎的耳畔。

原本該是讓人覺得恐怖的場景，煉獄杏壽郎面上平靜的神色未變，只是朝着自己選定的方向走着。

“吼——”

左側的樹叢微微晃動，接着一只惡鬼陡然出現，朝着煉獄杏壽郎撲了過去。

在它尖銳的犬齒即将觸碰到煉獄杏壽郎脖頸的時候，一道雪白的刀光仿若驚雷，劃破了幽暗迷霧，濺起一陣血色。

斷裂的鬼頭咕嚕嚕的滾落在地，瞪大的眼睛裏面還有着迷茫和不解，似乎是在疑惑為什麽自己的身軀分成了兩半。

殘軀緩慢的化作黑色的灰塵消散，煉獄杏壽郎甩掉刀刃上的血漬，平靜的收起自己的日輪刀，繼續擡腳朝着東方走去。

藤襲山上這次來了個不得了的家夥。

這個消息在藤襲山上的鬼中間飛速流傳。

山中的鬼并非只剩下捕獵的欲/望，不少的鬼仍然保留着意識，也因此，它們會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而煉獄杏壽郎一路上沒有任何回避，直直朝着東方走去，遇到的鬼盡數被斬殺。

并且，只需要一刀，不需要任何呼吸法的輔助。

速度太快，有些鬼甚至是都看不清楚煉獄杏壽郎出刀的速度。

這種堪稱恐怖的戰鬥力讓遠遠看到那副場景的鬼感到戰栗，不敢靠近。

也因此煉獄杏壽郎所在的地方一時間成了藤襲山上衆鬼避諱萬分的堪稱為禁區一樣的存在。

一時間，煉獄杏壽郎倒是成了藤襲山上最悠閑的劍士。

擡頭看了看遠處的天色，煉獄杏壽郎感覺到太陽已經快要升起了。

在心裏面估計了一下剩下的時間，煉獄杏壽郎發現只剩下兩個小時不到，當下準備加快腳步。

然而，剛走了沒幾步，突然煉獄杏壽郎頓住了。

好像有一種濃稠的，難以形容的讓人嘔吐的氣息纏繞在他身旁，挾裹着惡意，讓煉獄杏壽郎有些生理上的不适。

“咔嚓……”

輕微的骨骼摩擦的聲音響起，在這種氛圍下更顯得讓人毛骨悚然。

“是鬼嗎？”

低語着，煉獄杏壽郎第一時間拔出了日輪刀，戒備的朝着聲音傳出的方向看去，臉上的表情第一次變得凝重了起來。

黑暗裏面，有猩紅的眼睛張開。

“沙沙——”

身軀帶動樹葉的聲音響起，逐漸朝着煉獄杏壽郎靠近。

森森白骨裸露着，造型奇特的骨質生物手中拿着各式的刀出現，周圍有着淡淡黑色霧氣萦繞着，散發着讓煉獄杏壽郎感覺到惡心的氣息。

目光落在煉獄杏壽郎身上，這群怪物就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樣，不發一言，握緊手中的刀直接沖了上去。

眼孔微微收縮，煉獄杏壽郎下意識的使出了呼吸法。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腳下用力，煉獄杏壽郎整個人好似同火焰化作了一體，朝着打頭的身形高大的異形沖了過去。

刀刃與刀刃碰撞，迸發的火星與煉獄杏壽郎的火焰融在一起，映亮了這一小片的天地。

激烈的交鋒把短刀裏面補眠的九嬰給驚醒了。

而緊接着，空氣中彌漫的異常熟悉的味道讓九嬰睜大了眼睛：“時間溯行軍？！”

來不及思考為什麽時間溯行軍會出現在這裏，九嬰聽到外界的刀刃碰撞的聲音和煉獄杏壽郎有些沉重的喘息聲後，下意識的直接沖了出去。

外界，煉獄杏壽郎此刻的處境不太妙。

因為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不只是有時間溯行軍，還有鬼。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煉獄杏壽郎總覺得自己的體力消耗的有些太快了，快的不正常。

就在此刻，身材嬌小速度奇快的魚骨形狀的溯行軍找準了機會，朝着煉獄杏壽郎的後背刺下，刀刃閃過幽幽寒光。

“锵——”

短刀和苦無相交接，九嬰握着本體憑空出現，站在煉獄杏壽郎的後面，眼底寒芒閃過，凜凜殺意浮現。

“哇哦，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們了，這可真是巧呢。”

看着似乎有些呆滞的時間溯行軍，九嬰語氣透露着笑意，面上露出和往日并無二致的柔軟微笑，但是卻沒有了之前的無害甜軟，有的只是屬于刀的淩冽鋒芒。

“葬身在這裏吧，肮髒的東西！”

低聲怒喝一聲，九嬰腳下用力，身形快到根本看不見，手腕翻轉之間短刀的刀刃已經悄無聲息的劃開了面前溯行軍的身軀。

溯行軍甚至是沒有來得及發出半點聲音，身軀整齊的斷成兩半消失在了黑暗中。

微微屈膝，九嬰壓低了前身，閃身出現在了煉獄杏壽郎身前，先他一步砍下了太刀溯行軍的頭顱。

“杏壽郎，這些家夥你不用管，專心對付那些鬼就好。”

一腳踩在橫空砍來的大太刀的刀身上，九嬰反手捅傳了身側一只蜘蛛模樣溯行軍的身軀，短刀反射出的白光于黑暗中一閃而逝。

“小九？”

有些驚訝的看着她，煉獄杏壽郎看着九嬰幹脆利落的解決掉了兩個敵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笨蛋。”

嘆了口氣，九嬰趁着溯行軍猶豫的片刻微微側身，看着煉獄杏壽郎，臉上露出個略帶狂氣的笑容來。

“你之前不總說我們兩個是搭檔嗎？那麽，好歹也要對我有點信心啊。”

唇角上揚，九嬰握緊了本體，橫架在身前，扭過頭盯着蠢蠢欲動的時間溯行軍，繼續道：“你的後背就放心的交給我，不用分心。”

煉獄杏壽郎眨眨眼，随即也緩緩笑了，緩慢握緊了手中的日輪刀。

後背交給她嗎？

本應如此！

明亮的火焰纏繞着日輪刀的刀鋒，映亮了煉獄杏壽郎的眼瞳。

“好，那麽，一起上吧，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