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隐藏在電腦深處的特殊标志亮起,只有兩個人的工作室中響起一個慵懶的聲音。
“正一,你去看。”
迷迷糊糊起來的紅發少年揉了揉本就亂的一塌糊塗的頭發,從自己工作所坐的椅子上面站起來,去到對面的一臺電腦前面。
“啊,是獄寺隼人,這個電話是——”他正了正因為趴在電腦桌前面睡覺而弄的歪斜的眼鏡,驚訝的說道,“聯系他的居然是沢田綱吉!”
“哦?”聽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名字,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給莫斯卡保養身體的金發少年也走了過來。
“不應該啊,”他拉開椅子,在鍵盤上面迅速的敲打着什麽,一排又一排複雜的代碼從電腦屏幕上面迅速略過。
然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停下動作,看着将手臂杵在桌子上面看着他忙碌的同伴,“陪在彭格列身邊的人是誰?”
入江正一被問的一愣,沒有回答。
見此,金發少年只能嘆氣接着工作,沒過多久,他恍然,說道,“啊,原來是巴吉爾。”
“巴吉爾?”
入江正一不敢相信的聲音拔高。
斯帕納因為他就在自己耳邊的高分貝聲音弄的一陣耳鳴,他撓了撓耳朵,将身體歪向另一邊,用實際行動表明了他的嫌棄。
“對不起對不起,”入江正一道歉之後,嚴肅的看着屏幕,“不過也可以理解,在現在本就沒有幾個人可用的情況下,身為門外顧問,又與綱吉君長期相處過的巴吉爾的确是個好人選。”
“好人選?”斯帕納因為嘴巴含着糖而聲音有些含糊,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然後一聲脆響,棒棒糖被他從小棍子上面咬了下來,然後他随手将塑料棍子扔在了地上,沒有去看。這個行為讓入江正一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雖然這個搭檔在工作的時候不拘小節,但是卻很講究,地面除了亂七八糟的工具和零件以外,是絕對不允許出現垃圾的,每次吃過飯都會直接将餐具洗幹淨,簡單來說,甚至幹淨的有點龜毛。
而現在他居然會随手将垃圾扔在地上。
當然,入江正一也想不到太多,連續工作二十多個小時,剛才就眯着了半個小時的腦袋也想不出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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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帕納的聲音在他咬碎糖果又咽下去之後再一次響起。
“正是因為長期相處過,那個Arcobaleno會同意我才感到奇怪。”
他的眼睛是冷色調的綠,再加上他總是只專注于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所以對着外人總是一副懶懶的提不起精神的樣子,這使得他顯的很不近人情。
入江正一覺得站的有些累,又回到了他的座位上面,與斯帕納背面相對的坐着。
“明明只是機械師而已,現在卻連黑客的工作都要做,我好怕我會就這麽死在電腦前面啊!”紅發的少年在坐到椅子上的時候突然抓狂地喊道。
“你可以把這個看作是Arcobaleno的信任,”斯帕納說道,“彭格列的幾個守護者個個都這麽難搞,真的是辛苦沢田綱吉了。”
“我們要什麽時候才能夠從這個房間出去啊!啊——”入江正一突然彎下了腰,痛苦的□□了一聲,“肚子好痛。”
“小莫斯卡的肚子裏面有止痛藥,你可以去拿。”
“難道不是你叫他過來更加省力嘛!”入江正一不可置信的說道,“我都這樣了,你居然還只關心小莫斯卡。”
“好吧。”看出來他疼的快要冒冷汗了,斯帕納親自将藥拿了過來,順路還去為他倒了杯溫水。
“機器人多走幾步會累死嗎……”無力的少年吞下藥片。
“入江,我想去見彭格列了,”斯帕納突然說道,并不關心面前的人被他吓的嗆了一口水痛苦的咳嗽着。
剛剛緩過來,覺得自己不會嗆水而死的少年馬上喊出了聲,“現在哪裏是去見別人的時候啊!不要忘記了上面的命令啊!”
“斯帕納,你要冷靜。”
“啊,”他拿出了一個新的棒棒糖放在嘴裏,“我很冷靜,要不然就不會坐在這裏了。”
被反駁的入江正一不知道要怎麽勸說這個搭檔,卻還是想要盡力試一試,“在被委以重任的時候,你不可以任性,斯帕納。”
他緊緊的注視着金發少年的面容,不敢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可是看到的就只有對方吃着棒棒糖的面無表情的臉。
斯帕納沒有再說話,而是回到了剛才忙碌的位子上接着忙碌。
就在入江正一以為對方不會再緊抓着這個問題不放的時候,對方的下一句話突然響起。
“正一你在接到任務之前,去見了白蘭吧。”他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了讓紅發少年頭皮一麻的問題。
大腦快要空白的入江正一看着斯帕納背對着自己的身體,面色煞白,他咽了口唾沫,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更加自然。
“啊,沒錯。”
金發的少年搗鼓着小莫斯卡,神情專注,似乎剛才的問題只是随口一問,并不關心答案。
入江正一看出來了對方沒有再問話的意思,便也轉回了身子,看到映在屏幕上的自己的臉肌肉僵硬的樣子,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不發一言的開始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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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飛快的前進着,綱吉被不認識的下屬送到機場,他接過那個人手上的巴吉爾為他準備的裝滿了各種零食的背包。
雖然疑惑為什麽巴吉爾沒有親自來送他,但是卻也沒有多問,畢竟他知道巴吉爾是爸爸的下屬,沒有道理一直圍在他身邊打轉的。
“boss,請登機。”
“啊,好,”他拿着不大的背包,登上了這架飛機。
他之前與守護者們的出行,都是要乘坐私人飛機的,因為私人飛機除了提供更加便利的出行條件以外,配置也要比頭等艙更加的高級,舒适度也更優,而且更是機主身份的象征。
所以綱吉只是習以為常的走上臺階,并沒有去注意飛機的外觀,自然也就沒有發現機身上面可以彰顯身份的圖案并不是彭格列的族徽。
年輕靓麗的機組人員接過他手中的東西,引着他來到座位。
可是綱吉剛剛走近寬敞的沙發,就愕然發現這架飛機上面并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乘客。
“小綱吉!”三天以前一起共患難的金發少年看着綱吉,開心的站了起來,修長筆直的腿幾步就跨到綱吉的面前,拉住了他的手,如果他有尾巴的話,一定是在瘋狂的搖擺,“我聽小赤司說今天還會有一個人和我們回去東京,沒有想到會是小綱吉,我好高興!”
“我也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黃濑君,”綱吉雖然高興于在一次見到黃濑涼太,卻也對現在的情況一頭霧水。
好在端正的坐在對面沙發上的修養良好的赤發少年站了起來,并且及時給了他解釋:“初次見面,我是赤司征十郎,感謝你對黃濑涼太的幫助。”
綱吉擺擺手,“我是沢田綱吉,你好。幫助什麽的,這次本來也是——”話還沒有說完,從剛才起就握着他的雙手的力氣突然加重了一點,不疼,卻拉回了綱吉的注意力。
“雖然飛機出了故障,不過我們好歹也是安全着陸了,航空公司已經回收了飛機,我想他們會有解釋的。小綱吉不要擔心。”黃濑難得沒有教養的插了話,并且在褐發少年吃驚于他的話的同時俏皮又帥氣的給了他一個wink,并且背對着赤發的少年做出個‘他們教我說的’的口型。
本來因為他的話而稀裏糊塗的綱吉秒懂,可以說是對于彭格列處理各種麻煩的後續有了很好的認識,經驗豐富。
“啊,嗯,其實我并沒有幫到黃濑君的忙,是你謬贊了。”
飛機內部的空間很大,過道也寬敞,金發少年直接就拉着綱吉坐在了自己的身邊,對面便是赤發少年。
赤發的少年看着就是那種很有教養的大少爺,他的氣勢也影響到了綱吉。
自我介紹以後,靜默了一小會兒,尴尬的氣氛便又回來了。
還沒有等最為健談,同時也是最為聒噪的金發少年打開話題,赤司征十郎便開了口。
他看出來了少年的拘謹,找了可以讓他們關系拉近,并且能夠改善當前這個氣氛的話題。
“你我的父親是很好的合作夥伴,”在綱吉擡頭驚訝的看過來的時候,赤司露出了稍顯親近卻不會讓人覺得被冒犯了的微笑,“早有耳聞沢田董事長有一位優秀的兒子,今天能夠與你見面,我感到很榮幸。”
沢田……董事長?
綱吉一頭霧水,姓氏的确和他一樣沒有錯,他第一時間以為這個代稱指的是他的爸爸,可是‘董事長’這個稱呼是怎麽回事?
正當他猶豫着想要問問對方是不是認錯了人的時候,當事人很貼心的及時給了他解釋。
“蛤蜊集團與赤司集團合作多年,我們的父輩也保持着良好的關系,這一次家父應沢田董事長的請求,将你在東京的生活托付給了我。”
聽到‘蛤蜊’兩個字的瞬間,饒是綱吉是個榆木腦袋也明白了這就是他的家族彭格列沒有錯了,在幾年前他偶有聽聞過彭格列私下的一部分産業是以‘蛤蜊’命名的,但是冷不丁聽到這個詞,他還是覺得……名字起的真是奇葩,他猜這裏面一定也有水産業。
不過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集團的董事長居然是爸爸,身為門外顧問這個部門首領的爸爸原來手底下還管理着更加多的東西嗎。
對于這個問題只能獨自猜測的綱吉并不敢多說什麽,他雖然身為彭格列的下一任boss,但是這幾年接受的教育中卻并沒有包含對于財政的部分,所以不了解自己手下的産業也是正常的。
本着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的原則,綱吉不太自然的說道:“你能夠把我送回東京,我就已經很感謝了,又怎麽好意思給你添亂呢。”
貴為赤司財團的繼承人,赤司征十郎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他們之中有為了利益而巴結他的商人,有為了他的身份貼上來的政客,更多的,卻是因為他這個姓氏背後所代表的權利與財富而放下臉面只為了求他多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年輕男女。
不同于父親完全剃掉了糟粕的交友圈,哪怕一直都是在高等學府度過自己的學生生活,周圍人的素質也都是參差不齊的,赤司征十郎因為受到的貴族教育而溫和有禮,卻阻止不了他內在的自傲所帶來的對于這一切的厭惡,或許十年之後的他會像他的父親一樣能夠處理的游刃有餘,但是此時的他卻還擁有着這份少年人的脾性,愛憎分明,不會委屈自己去做他所讨厭的事情,他之所以會答應父親的要求,是因為他一直都想要見一見這個蛤蜊集團的繼承人。
蛤蜊集團歷史悠久,在他所涉及的每一個産業都處于龍頭地位,與赤司財團不相上下,只不過大部分的公司總部都設立在歐洲,而赤司財團則更多地都設立在亞洲。
做到他們這個份上的企業,對于中型公司所喜歡的吞并其他公司的擴張方法早已不屑一顧,他們更多地是把眼光放到開拓創新其他并未被人所涉及、或者是已經出現的産品的更新一步的研發之上。
這也是兩個財團合作的原因。
所以哪怕對面坐着的這個褐發的少年表現出了不符合他這個蛤蜊集團的下一位領導者的特質,顯的弱氣又溫和,一點也看不出來其父身上的雄獅般的特質,赤發的少年也不會對他有一絲一毫的輕視。
“怎麽會是添亂,”他彎腰為少年倒了一杯熱茶,輕放在他的面前,“若不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你,我們早就應該認識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