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回到了酒店的銀發少年解開了襯衫的第一顆扣子,然後坐在沙發上面緩解着自己的疲憊與情緒,他已經失眠太久了,一直都睡不好覺,讓他的身體更加疲勞,而去應付這些不喜歡的人,讓他覺得自己的忍耐就快要到達極限了。

“kufufufu,被一個女人吓的逃了回來,還真是狼狽啊。獄寺隼人。”

熟悉的聲音在房間裏面響起來的時候,銀發少年就已經擡起了頭,看向自己的正前方,碧眸像是一汪深不可測的泉水,立面泛起了波瀾,但是表面卻依舊平靜,任誰都無法輕易的看出裏面的起伏,可是……

偏偏出現在這個房間裏面的,是狡猾又善于玩弄人心的彭格列十代霧守,只要他想,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隐藏住自己的心。

“你來這裏做什麽?”他面無表情,甚至是帶着厭煩的這句話很好的表現了主人對于這位外來人員的不歡迎。

可是六道骸卻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他當然不會不知道自己的人緣不好,但是他真的一點點都不介意,甚至可以說,看着這些人不喜歡他卻還是要忍耐的表情,讓他覺得內心更加舒暢。

“山本武去了日本,這件事情你知道嗎?”直接投下一個地雷,并且引爆了它,六道骸從來都知道這群守護者的內心的弱點是什麽。

果不其然,聽到他的話的一瞬間,這位一直坐在沙發上面不動聲色的看着他的少年就激動地站了起來。

“你說什麽?!山本武那個家夥——”獄寺隼人知道山本武一定會去找十代目見面,而且之前那個家夥也通話告訴了他,他有過阻止,但是卻沒有絲毫用處,兩個人距離這麽遠,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飛去德國揍那個家夥一拳,只是因為一直都沒有時間,所以才沒有實施。

但是當時聽山本武的語氣,他以為山本那個家夥短時間以內是不會動身的,畢竟在reborn先生委派的任務沒有完成之前,他就算想要離開德國,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看來你知道些什麽?”在銀發少年因為突如其來的想法而微微停頓的幾秒鐘,就已經被六道骸看出了端倪,而且還被毫不留情面的問了出來。

雖然一直看六道骸這個動不動就出現在十代目身邊、辦公室、卧室的家夥不滿許久了,但是私人恩怨是一回事,在面對正事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會因為彼此之間的一點矛盾而耽誤信息交換的時間。

獄寺隼人的思緒轉了轉,然後就煩躁的扒拉了下頭發,在沙發的前面走上了幾步,似乎是在宣洩他的煩悶。“我不知道,不對,應該說我不知道他會這麽快就去日本,他之前有和我說過這件事,我以為至少要是三個月以後,因為他之前都和我說過三個月之後,是他答應了reborn的最後一個任務。”

“Arcobaleno居然會允許他私自往返日本,”六道骸陷入了沉思,不過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而已,并沒有讓獄寺隼人察覺到什麽。

“不知道他有沒有對十代目做什麽……不行,”思來想去,還是放不下心的獄寺直接拿起手機,也不管德國那邊是幾點,山本武是上課還是執行任務或者是睡覺,電話就這麽直接撥通了過去。

“哈哈哈果然是獄寺,”山本武很快就接通了電話,一如既往的笑聲從那邊傳來,無不昭示着他的心情有多好,“我就在猜,第一個給我打電話的人一定是獄寺呢。”

“你為什麽突然就去日本見十代目了?”沒有功夫和他閑聊的獄寺直接說了重點,他的怒火顯露無疑,就算是隔着大洋,通過這小小的機器,山本武也能夠明白他有多憤怒。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山本武想要做的事情,還沒有人阻止成功過。

“因為我想他了啊,”所答非所問,山本就是故意的,他在故意激怒對方,“想他就去見他,我和獄寺不一樣。”

六道骸因為銀發少年開了免提的關系,所以也聽到了這句話,然後發出了頗具有個人特色的笑聲。

“kufufufu,山本武,你的意思是我們都是懦夫嗎?”他的語言尖銳,好不留情面。

“原來六道骸你在獄寺那邊啊,”沒有想到另外一個人會在獄寺的身邊,不過這不影響山本武的行動,在這一次之後,他真正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正是因為他們這群人的躲避,才會全部落入到一個如此被動的境地,reborn的确有說過日本禁止,但是他們完全有理由不聽,他們這群十代,包括阿綱在內,都過于聽從彩虹之子的指揮了,其中尤以reborn最甚,基本上可以聽從的命令他們都會遵從,這一次雖然他已經得到了reborn的允諾,告訴他半年之後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可是時間未免太長了。

這一次和阿綱的見面讓他再一次了解到沒有人會站在原地等待,阿綱那麽好,就算不是京子,也會有其他人喜歡他,他會和新的同事說說笑笑,會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樂,這些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也許你會覺得我莽撞,但是獄寺……那個火炎的抑制劑我已經用了。”

“你果然——你這個家夥!”獄寺隼人被徹底的惹怒了,這是他心中的一道傷疤,他一直不想要讓其他人傷害到十代目,所以對于這群心知肚明抱着什麽心思的人他一直有嚴令禁止他們不準靠近十代目。

六道骸看着少年眼睛都要氣紅了的樣子嘴角勾笑,卻沒有引來他的注意。

“聽我說完,獄寺,”山本武告訴了他自己的看法,“我的火炎失控的程度并不算嚴重,或者是因為我一直在關注自己的身體變化,所以在剛剛感受到火炎的失控的時候,我就注射了抑制劑。”

“而且在這之後,一直到我第二天晚上離開,都沒有再一次失控的症狀。”

聽了他的話,最感興趣的反而是六道骸,他坐在沙發上面,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獄寺的手機。

“雖然是我的猜測,但是會不會在注射了抑制劑的,并且将它代謝出去的這段時間裏面,我們是安全的,亦或者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為自己內心的猜測暗暗心驚,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這個火炎的失控,只會發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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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朗,又是美好的一天,只不過對于要起床的兩個人來說,就很痛苦了。

昨晚炎真哭了太久,所以直到綠間真太郎來敲門叫他們下去吃早餐的時候,兩個人也是賴在被窩裏面不想起來。

“綠間,我們不吃了,”綱吉嘟囔了一聲之後,也不去管門外的人有沒有聽見,就翻了個身繼續睡,甚至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的時候拉高了被子,将自己的眼睛蓋在了下面。

和他一樣的還有炎真,因為昨晚實在是太晚了,再加上他的情緒突然失控吓到了綱吉,所以他還是留在了這個房間裏面,和綱吉擠在一個被窩裏面,并且在綱吉溫暖的懷抱裏睡去。

這也導致他的眼睛腫的厲害,如果說綱吉是因為陽光不想睜眼睛,那麽他就是因為眼睛痛的睜不開了。

頭昏腦漲,炎真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像是感染到了對方的睡意一樣,也面對着綱吉,再一次的睡了過去。

站在門外的綠間真太郎已經從這漫長的時間裏面感受到了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把他們叫起來了,如果是沢田綱吉一個人還好,他可以進去屋子把他拉起來,但是有了一個并不熟悉的陌生人以後,這種失禮的事情就不會去做了。

所以他也阻止了想要進去的黃濑涼太。

雖然黃濑涼太不是很高興的撇嘴,但是還是知道輕重,他們也能夠想到對于一個很久沒有見面的好朋友的那種感情,知道他們或許是因為聊的太晚亦或是打游戲打到太晚,所以才會起不來床。

紫原敦已經開始催促他們吃飯了,所以黑子哲也打了聲招呼之後就下樓了。

“還是把他們的那一份留出來吧,”黑子哲也說道。

“等到他們起來的時候再做吧,反正我今天哪裏也不去,”紫原敦毫不客氣的包攬了兩位沒有起床的人的早飯,然後一邊咀嚼一邊說道,“這些東西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看純粹是因為你想要吃吧,”綠間真太郎推了推眼鏡,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紫原敦這個家夥想要多吃兩份早餐的措辭而已。

“才不是呢綠仔,”終于把東西全都咽了下去的紫發少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又端過來了自己的那一份早餐,“如果我想要多吃的話,只要多做幾份就好了,反正廚師就是我,我想要吃多少都可以。”

他又一次将烤的酥脆的面包塗上了果醬,樣子看起來就讓人非常的有食欲,所以他忍不住咬了一口才接着說下去。

“我是真的關心綱仔啊,”紫原敦覺得自己很冤枉,他怎麽會不關心綱仔呢,明明在這幾個人裏面,每天最關注綱仔飲食的就是他了,當然,起居方面像個老媽子的人就是綠間真太郎,黃濑涼太沒事就會黏黏糊糊的往上湊,也不去管人家會不會覺得困擾。

“好了,”赤司征十郎雖然無所謂別人每天談論什麽,也不會去管曾經的隊友,現在的室友的生活習慣還有拌嘴的日常,但是此時卻不得不阻止,因為他知道,如果就這麽放縱幾個人說下去的話,一會兒就又要拉他來評理了,因為黑子哲也總會在這之前就消失不見,悄悄地離開這裏,而唯一在他們心中的公正又不會偏袒的人就只剩下他一個了。

到時候不管理在誰那裏,都會吵鬧的他頭疼,所以還是從一開始就掐斷這個苗頭比較好。

果不其然,紫原敦在火氣還沒有上來的時候被阻止了之後,也就不再反駁了,而綠間真太郎也不再去挑他的毛病了,餐桌上面又一次的恢複了安靜。

可是吃着吃着,黃濑涼太還是沒能夠忍住說話的欲望,他看了看已經安靜下來的幾個人,小聲說道。

“你們都不好奇小綱吉的那些朋友嗎?”他問,在他看來,不管是之前突然出現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養出來的金發男子,還是那個吵鬧不停,但是渾身上下還是能夠看出來一種小少爺氣場的愛哭的小孩子,亦或者是……昨天突然就找來了這裏,雖然看起來唯唯諾諾,但是整體氣場卻很奇怪的紅頭發的少年,每一個人都散發着一種……該怎麽說呢……

黃濑涼太想了一下,然後努力的形容了一下自己的感覺。

“我總是覺得,他們和我們不一樣。”

非常抽象的形容,說的話等于沒有說,人和人之間本來就不會一模一樣,更何況是那幾個一看就知道是外國人的面容呢。

就連唯一一個有着東亞面孔的少年,也因為眼睛的花紋和他們拉開了界限,反正就是看起來就不一樣。

“大概是因為在意大利讀書的關系吧,”黑子哲也回答道,“外國人的生活習慣和我們不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黃濑君想得太多了。”

黑子哲也未必不清楚黃濑涼太的意思,應該說,曾經和黃濑還有綱吉一起去過法國的黑子反而是最能夠明白黃濑涼太的意思的人,畢竟他們一起經歷過那件被安放在心底裏面的事件,雖然兩個人回來日本以後都很有默契的從來沒有提起過,也沒有去多問綱吉幾句,但是這不代表就是遺忘,那麽印象深刻的事情,一件讓他們真真正正的切身體會到自己與那個少年是兩個世界的人的記憶,就算等到他們垂垂老矣,只能夠坐在搖椅上面慢悠悠的回憶過往,他們也絕對不會忘記。

黑子哲也覺得自己大概能夠想到黃濑涼太說這句話的背後的意思,目前在場的幾個人裏面,除了當時看到過綱吉君的可能完全讓他們想象不到的背景的他們之外,唯一有可能對這一切有着更深的了解的人就是赤司君了。

可是這種話要怎麽問出口呢,無論怎麽說都有可能會覺得心虛,所以只能這樣旁敲側擊的詢問。

但是在黑子看來,赤司君未必就不明白黃濑君的意思,現在他的話,能夠回答這個問題的人,只有赤司君一個人了。

“有可能是他的父親生意場上的熟人的孩子吧,”果然,赤司很給面子的說了一句,但是卻毫無重點,不過這并不怨赤司,因為就連他也不知道綱吉真正的身份,對外能夠知道的消息僅僅只有他是蛤蛎財團的掌權人的兒子,而這個掌權人的兒子的身份也不是人盡皆知的,畢竟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小鎮的少年,從來沒有顯露于人前,倘若不是自己的父親與沢田家光的關系非同一般,就連他也絕對不會想到就這樣一個随處可見的,平易近人又溫柔的少年會是那一位的孩子。

不管他是否是作為繼承人所培養長大的,在赤司看來,他都有資格成為自己的朋友,而每個人都會有一些屬于自己的秘密,他尊重朋友的隐私,所以不會有任何的不滿意,也不會去放大自己的好奇。

“唉!”黃濑涼太覺得自己白問了,搞了半天小赤司也什麽都不知道,他看得出來小赤司說的是真心話,所以也就變得有些垂頭喪氣,“感覺小綱吉好神秘啊,一點都不了解他。”

見識過那種超自然現象的黃濑涼太要比其他人更加的好奇與忐忑,好奇于綱吉真正的身份,忐忑于有一天沢田綱吉離開了自己的身邊,然後就可以掐斷與自己的一切聯系,然後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面。

他努力地想要變成一位成功的模特,想要擁有一個別人所沒有的特殊身份,這樣才可以不弄丢重要的人,才可以一直站在那裏看着他。

“你每天都要黏在他的身邊,小心會被讨厭,”綠間真太郎可不是一個會對黃濑涼太這樣子的騷包模特嘴軟的存在,他收拾好了自己的餐具,一邊擦着手,一邊對他說道,“他現在雖然已經不上學了,但是工作也是很忙的,總是打擾他的話,被讨厭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好過分啊,小綠間,”黃濑涼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喝着牛奶,然後像是又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

“不過小綱吉為什麽要突然休學去工作呢,明明家裏條件也很好,不差這幾年啊。”

這是他從小綱吉剛剛告訴他自己要搬走的時候,他就已經出現的疑問了,只不過因為害怕,所以一直沒敢當面問出來。

而且直到那個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與小綱吉之間的聯系是多麽的脆弱,只要對方搬家,換個電話號碼,他就可能再也找不到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在這裏,80并沒有告訴其他人reborn說的半年之約。

請注意六道骸。

小天使們記得就可以啦,後面都會有将解噠,不耽誤觀看噠~~

再一次感謝各位留言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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