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莊深在梁家住了快三個月,主宅占地很廣,除了負責打掃畫室和他客房的女傭人之外,也只有管家和他略熟,但大多話題也不過是詢問他三餐想吃什麽,他是臉皮薄的小地方人,白住在別人家已覺添麻煩,自然有什麽吃什麽,若不喜歡也只是放着不吃。

他那金貴的胃在這裏養得還算不錯,管家是個面面俱到的人,三五回就摸清楚了他的口味,又兼梁琰同他打過招呼要好好照顧這位客人,所以莊深的胃藥是許久不碰了。

梁琰雖然事多但只要不出差晚上都能回來陪着他說說話,他擺出十足的紳士架勢,又恰到好處的給與一些暧昧,吊得莊深魂都勾走了似的,每天坐在落地窗邊畫畫之餘也盯着窗外瞧,瞧見梁琰的車開進來就無心畫畫了,随筆亂糟着紙,數到一百二十差不多梁琰就推門進來了。

數九寒天,畫室的暖氣壞了,梁琰早晨出門前特意去客房把他鬧醒,叮囑他今日不可去畫室久待,要是無聊就去他書房尋點書看看,莊深頭發亂糟糟散在枕頭上,睡眼惺忪的‘嗯’了一下,梁琰被他這迷糊樣惹笑,手指崩了下他的腦門又快速在痛點上給了一個吻,撫摸他溫熱的耳垂:“睡吧。”

床邊回彈,關門聲輕響,腳步漸遠,莊深閉着眼,把半張臉慢慢縮進被子裏。

臨晚梁琰回來,莊深果然聽他的話在書房待着,看一本武俠小說書看迷了,裏頭有個反派,年輕時殺害了無辜嬰兒,後經大師點化出家忏悔,但他依舊難以放下心中業障,莊深看了只覺這人可惡又可憐,還想再看,被梁琰抽走了書。

桌上擺着已經涼透的飯菜,梁琰問他看什麽看得這麽入迷飯也不要吃了?莊深這才驚覺天都黑了,他被書中故事牽動,梁琰同他說什麽他都恹恹的,晚上洗了澡躺下,又惦記着那反派的結局,跑去梁琰房間借書。

梁琰正要睡,見他衣衫單薄就跑來,蹙了眉頭掀起被子,拉他進被窩,二人同枕,梁琰側身摟着他:“你要看哪段,這麽念念不忘?我說給你聽。”

莊深躺着不敢動,梁琰只穿了條內褲,手臂的溫度隔着一層棉布清晰的傳導到他腰腹上,整個人都熱乎起來:“你記得?”

“嗯。”

梁琰講故事時聲線清朗,他記性極好,這本書以前是梁文隽的,小時候梁致看見哥哥喜歡這本書,就也想要,但梁文隽還是把書給了梁琰。

反派死了,在幫助主角與外敵對抗中受了重傷,最終也被嬰兒的母親原諒。

“故事講完了,”梁琰看他悶悶不樂,收緊手臂:“能睡覺了吧。”

莊深瞧着天花板,呆呆的點了下頭,忽道:“那他算是好人還是壞人呢?他活着我覺得他該死,他死了我又不那麽想他死了。”

話裏帶着幾分稚氣,也不知是問自己還是問梁琰。

梁琰本想說人性難辨,好與壞大多糾葛着無法理清,但想了想還是沒說,躺在他身邊的少年不過十八九歲,太嫩了,思想也單純,但他注定是被他帶進梁家這個染缸的,不必急在這一時,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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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吧。”梁琰把他摟緊,鼻梁貼在他的發絲裏,深深一嗅:“你快閉起眼睛,我同他可不一樣,是最不擅長放下屠刀做聖人的。”

莊深:“什麽聖人?”

梁琰笑笑,關了燈在他脖子上嘬出一塊吻痕,直把他弄疼了才心滿意足的躺下,肅然道:“柳下惠。”

隔日早晨,莊深還在睡,梁琰就已經穿衣出了房間,周楠昨天晚上接到通知,因而一大早就來老板家裏報道,梁琰洗漱完下樓的時候就看見二叔正與他的私人助理熱聊,旁邊坐着一個美豔的情`婦,以及他那百無聊賴正盯着樓梯的表妹,程韻。

梁琰同她彎了彎嘴角,她的眼睛瞬間亮了,明眸皓齒的姑娘多少有些動人,但梁琰絲毫不眷戀的錯開目光,徑直朝梁文博走去,梁文博攬着美人靠在沙發上,俨然一家之主模樣。

“二叔。”他恭敬道。

梁文博低頭摸着美人的手,起身去餐桌:“來吧,吃早飯。”

程韻似乎想和他說說話,但他沒給她機會,借口穿件衣服,随即帶着周楠上樓,壓着門縫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又輕輕帶上房門,低聲叮囑:“看着他,別讓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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