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幾日過後,剛過寅時天色還未曾亮,葉染自溫府騎馬出發,馬蹄聲噠噠在巷間響起。
靖洲城裏格外的安靜,待葉染出城後隐約察覺身後有人跟蹤,随即指間施法隐去身形。
那灰色道袍匆匆跟緊,道姑眉頭緊皺望着不停轉動方向的法盤,“豈有此理,怎麽會不見了?”
葉染暗自立于樹林間略微搖頭,而後悄然往遠去深山林方向飛去。
待一輪薄日自遠處天際逐漸亮了起來,溫子衿懊惱的捧着湯碗再三詢問:“娘親,葉姐姐怎麽天沒亮就走了?”
溫母望着自家孩子一臉糾結的神情,不禁笑出聲道:“葉姑娘從前便是游歷四方的修士,大抵有急事不得不早些出發。”
“可是子衿都還沒有來得及出門相送。”溫子衿手裏握着湯勺,小小的眉頭糾結成一團。
“葉姑娘自是不會在意這等小節,你再這般念叨下去,為娘都要以為你是對葉姑娘上心了。”溫母未曾多想的打趣道。
不料溫子衿卻莫名臉頰紅了起來,低頭喝着熱湯,硬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這是上心麽?
待用完早飯,溫母自有事務要打理,溫子衿便回了自己院子。
日頭越大便越熱,內室裏備有冰盆,溫子衿挽起長袖抿了口冰鎮酸梅湯,目光瞥見那一旁擺放的藥瓶喃喃道:“八日,其實也不長的。”
可才第二日,溫子衿就覺得有些難熬的緊,早晨朗誦詩經會突然的發起呆,練字時走神的将文章段落摘抄出錯。
大抵,若是溫子衿多看些有關才子佳人的話本,便會知道這等反應,分明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大暑臨近的時節格外的悶熱難耐,就算是在內室裏人也極易沒有精神。
大清早溫子衿從溫府裏出來,讓家仆備轎去學院向老夫子請教功課。
學院的老夫子教書極嚴,稍有分神那便一戒尺,敲人可疼的很,自然應該就不那麽容易分神。
往日裏學員衆多的學院,這時安靜的很,溫子衿松了口氣,心想果然讀書還是要在學院裏才好。
未曾想上回院試未過的學員也在,秦宇可憐的抱着書哀嚎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大早上被人趕出來補習功課,子衿你居然還主動來。”
溫子衿研着墨應:“那你還不努力,否則下回院試又過不了。”
學院老夫子講課極好,不知不覺間時日便過了六日,午時回府溫子衿坐在轎子裏,一數日子,眼眸禁不住浮現笑意,“總算只有兩日了。”
黃昏之時街道上已然沒有什麽人,不過噪雜地聲響卻突兀地響了起來。
“外頭發生什麽事?”溫子衿掀開簾子詢問。
家仆候在一側應:“小公子,好像前頭書齋裏鬧鬼,正有道姑在裏頭捉鬼呢。”
溫子衿想起那整日待在書齋裏的女鬼,捉鬼,多數都是把鬼邪之類的給殺掉吧。
那女鬼雖然狡猾,可好像也不害人,溫子衿猶豫地出聲:“停轎。”
“是。”
書齋外頭圍着一群人,溫子衿邁步走過去,只見這書齋裏頭密布符紙,而女學者則是一臉怒意的擋在道姑身前。
道姑眉頭微皺地問:“這裏頭有惡鬼,女施主為何要攔貧道?”
女學者神情嚴肅道:“我的書齋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闖入。”
“那就算裏頭有害人的惡鬼,女施主也要包庇嗎?”
外頭圍觀的百姓有人囔囔道:“難怪我總覺得這書齋炎炎夏日裏總是陰深深的。”
更有甚者附和道:“這道姑可是在城裏抓了不少鬼邪,看來這掌櫃的是存心包庇啊。”
一時衆人議論紛紛,女學者出聲說:“鬼邪那都是江湖術士用來诓騙人,讀書人怎麽會信這些荒謬之論?”
道姑一手輕揚拂塵,那女學者被強行擊打一側,手腳像是被咒法束縛全然無法動彈。
外頭看熱鬧的人更是敬佩這道姑高深的法力。
女學者臉色蒼白喊道:“你要做什麽?”
“鬼邪作亂人間,貧道自然是要替行道,收了藏匿在裏頭的鬼怪!”
那道姑手持法盤往書齋深處行進。
溫子衿眉頭微皺只覺得這道姑實在是太過蠻橫不講理,既然女學者都說了不需要,怎麽還能強闖呢?
“哎,小公子?”家仆忙着看熱鬧,一轉身忽地發現自家小公子竟然往書齋裏頭去了。
道姑望着圓盤的指針飄忽不定,眼眸閃過得意,一手握符紙便随時準備收了這妖。
待判定目标,數道符紙便如同箭支一旁飛去,溫子衿肉眼能辨別鬼邪,自然也知道是那是女鬼的藏匿之處。
只見那符紙厲害的很,頓時化成火焰附在女鬼身上,看着便是疼的緊。
尋常百姓看不見,只覺得這火奇怪的很,可溫子衿實實在在的能看到女鬼的痛苦。
“救我……”女鬼身形越發虛弱,看向溫子衿說求助。
溫子衿上前将那些符紙撕了下來,掌心也被燒的疼了起來。
這哪裏是捉妖,分明就是欺負鬼!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今天7個可愛讀者默默點着收藏支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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