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占便宜
連着去了三天的圖書館都沒看見上回那人，程牧這下徹底放心了，很快就将這件事忘了個一幹二淨，按部就班地适應着大學生活。
三天後剛好周六，程牧從圖書館出來背着書包就直奔聚會地點，看了一下午的書他這會兒的确有些餓了，心裏對這次聯誼聚會的抵觸也少了一些。
到時候他坐在角落裏安安靜靜地吃飯就行了，想來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程牧到的比較早，這時候的烤肉店靠窗的一桌只是零散的坐着幾個學生會的新幹事，大佬們還沒來，程牧走過去沖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就按照自己先前的想法選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下，靜候飯菜上桌。
大家都是新生，對彼此還不太熟悉，所以程牧簡單地打過招呼後一時間也沒人上來騷擾他，倒是讓他落了個清閑。
大概十分鐘後，學生會的人陸陸續續來了，一時間氣氛也熱鬧起來，看着人都差不多到齊了，組織部的部長就招來服務員示意可以上菜了。
等到菜上齊後大家都吃了一會兒，這時候程牧旁邊突然坐下一個人，聲音帶着一絲勾人的磁性，莫名好聽：“抱歉，有點迷路，就來晚了。”
大佬們連說沒事，紛紛取笑他這麽近都能迷路，還讓他自罰三杯以示誠意。
程牧對周圍的熱鬧就像免疫了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看都沒看來人一眼，專心跟自己面前的蝦奮戰着，而在他右手邊的盤子裏已經堆了一小山蝦殼，看得出他對蝦情有獨鐘。
遲到的男生豪氣地幹了三杯啤酒後，引得在座的一衆叫好聲，雖然程牧也不明白養樂多大小的杯子喝了三杯啤酒有什麽好起哄的，但大家都在鼓掌，他不鼓掌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于是他不得不先暫時離開才剝了一半的蝦，附和地鼓了幾下掌，就在他準備收回手繼續剝蝦時，旁邊男生這時候突然坐下，不小心帶倒了他面前的碗。
然後，連碗帶蝦，就這麽扣在了程牧米白色褲子的裆部。
這就非常尴尬了。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由于碗是一次性的紙碗，裏面也只是裝着一只衣衫半褪的蝦，所以沒什麽重量，砸下去一點也不疼。
不然換成瓷碗，就算什麽都不裝，就這麽猝不及防地砸下去，估計小程牧怎麽着也得疼上一疼。
衆人起完哄就開始吃吃喝喝鬧鬧，由于位置偏僻，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所以一時間尴尬的氣氛只在他們兩個之間來回晃蕩着，絲毫沒有外洩。
Advertisement
程牧這回終于賞臉看了眼罪魁禍首，這一看他雙目圓睜，就像受驚的小鹿一樣，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天敵，裏面盡是驚慌失措與逃跑的欲.望。
程牧當然想逃，這人就是當初他在圖書館遇到的那個能讓他犯病的人，猝不及防之下他的心髒又開始不老實地撲騰起來，讓他一時間忘記還尴尬地扣在他裆部的碗。
莊宴俞很快反應過來，看了眼發現沒人注意到這邊後，就小聲的湊近程牧一邊道歉一邊給他清理着污漬。
拿紙巾微微用力按在小程牧上，吸掉一些明顯的油漬後莊宴俞這才松手。
看着仍舊有些呆滞的程牧，莊宴俞二話不說就脫掉紅黑格子的外套，動作輕巧地将外套搭在程牧腿上遮住油漬，莊宴俞再次道歉：“真的很對不起，同學你留個電話，回去我再陪你一條新褲子。”
程牧終于有點反應了，低頭看着搭在自己腿間的外套，他的心髒瘋狂跳動着，叫嚣着就是它，把它偷回去，偷回去！
右手有些顫抖地将外套抓起還給旁邊一臉歉意的男生，程牧用盡所有自制力才讓對手裏柔軟的布料依依不舍的手指松開，然後衣服就這麽歷經外人不知的艱辛回到了莊宴俞的懷裏。
程牧躲開莊宴俞望向他那疑惑的眼神，嗓子略幹地開口：“不用了，晚上冷，你還是穿上吧。”
莊宴俞掃了眼程牧浸了油漬的褲子，問：“那你怎麽辦？我不怕冷，一會兒散了你還是把衣服拴在腰上擋一下，回去你告訴我宿舍號，我再來拿衣服就是了。”
“不……”程牧嘴唇上下開合，下意識拒絕了他，“一會兒吃完飯天就黑了，大家一起走看不見的。”
衣服一旦被他帶回宿舍這人就別想再要回去了，所以他堅決不能接受他的提議。
莊宴俞見他堅持，無奈之下只得重新穿上衣服，禍是他闖的，所以他絕不會讓這人出醜的，不然他于心難安。
于是當大家都散得差不多後，諾大的飯桌上只剩下他們二人面面相觑。
外面就算再黑光線再昏暗，但在燈光明亮的烤肉店內，程牧想不被任何人發現就這麽走出去顯然是不可能的。
程牧自然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他坐在原位沒動，思考着自己三秒內沖出烤肉店的可能性。
莊宴俞看他一副遇到天大難題的憂愁樣有些好笑，明明圍上自己衣服就可以解決掉的事結果被搞得這麽複雜，現在好了吧，看把這人愁得，眉毛都快擰一塊去了。
程牧恨自己今天怎麽就穿了一件連帽衛衣，早知道就加件外套了，這樣就不用搞得現在這麽為難了。
莊宴俞再次提了回之前的建議，結果如預料之中的那樣被拒絕了。
無奈地挑了挑眉，心想這是你逼我的，莊宴俞下一刻背對着程牧單膝跪地，側過頭對他說：“上來吧，我背你回去，這樣大家就看不到了。”
程牧猶豫了會兒，然後看時間都快到十一點了，過了十一點宿舍門就會關閉，必須得在宿管那登記扣分才能進去。
左右思量了一番程牧終于妥協了，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是他的同學，不能偷，否則又将變成以前那樣沒人理會人人厭惡的局面。
一想到小時候自己被同學指指點點的場面，程牧臉色就有些發白，哆嗦着嘴唇趴在莊宴俞寬闊的背上，程牧閉緊眼将臉埋在對方的脖頸裏，想要借此來阻擋外界的喧嚣。
莊宴俞察覺到程牧的動作，有些不适地看了眼此時脆弱的程牧，心裏某根弦微不可查地顫了下，沒說什麽就背着人一路回了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
唉，兩人剛正式見面小莊就各種揩牧牧的油，真是我寫的最流氓的一個小攻了╮(╯▽╰)╭
莊宴俞：怪我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