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男友
許賢今年三十歲,是錦陽大學的一名教授。
他很普通,平凡,這三十年來都規規矩矩的做着本分的事情,從小學一直到考上大學,最後留校,每一樣都非常順風順水,簡簡單單,基本上沒有踏出過社會,換一種說法,在相對單純的環境中活了三十年。
但是有一件事,是他這輩子最為出格的事情!
是的,他有一個比他小七歲的戀人,是個男的。
說起許賢的這個戀人,許賢總還是不太好意思,即便他們在一起八年,許賢還是覺得害羞,害羞的心口一下下發燙,臉頰都不由自主的浮現一團酡紅。
他的小男朋友叫做曲靜憂。或許說‘小男朋友’有些不大妥當,因為就連許賢都覺得他家靜憂雖然才二十三歲,就成熟可靠的不可思議,加之身材高大肌肉精瘦,比他高整整一個頭的高度,還非常喜歡把他抱在腿上,兩人窩在一起的時候,他總覺得自己像是被抱的小孩一樣羞窘不已。
曲靜憂的名字聽起來就非常好聽,許賢私心裏覺得這是全世界最好聽的三個字了。
他的小戀人是一個混血兒,混的很複雜,以至于許賢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只知道他家靜憂那一頭漂亮的淡金色頭發像是綢緞一樣半長的時候最是好看了,偶爾發絲從額上落下,那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撥弄上去的時候,畫面簡直魅惑到不行!
那是任何模特都擺弄不出來的帥氣,許賢也總是被他家男友這些無意識的動作吸引,然後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悄悄盯着發呆……
等、等一下,那不是發呆!是……是……好吧,他想不出來更好的詞來修飾自己的确是發癡的舉動。
許賢對自己看了八年都沒有任何抵抗力的人無奈,同樣也對自己無語。
許賢的男友還有一個最特別的地方,那就是他的眼睛,許賢到現在都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見曲靜憂那雙藍紫色眼睛時的驚訝和心裏的悸動,水汪汪的眸底倒映着他的影子,像是塊兒天然的寶石……
他當時都不怎麽敢和才十五歲的少年說話,一個勁兒的壓抑心跳,但是又總是忍不住去看對方。
不過,他的小男友有點點奇怪。
許賢雖說已經不記得最開始感覺到奇怪是什麽時候了,但是這幾年來,這種淡淡的違和卻加深了許多。
具體事件,許賢一個也說不上來,但是他能感覺得到曲靜憂最近有些心情不好,甚至可以說的上很不好……
他其實挺想問問曲靜憂,最近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是關于工作?家裏的兩個老人還是其他。可是他又不知道怎麽問,因為他的小男朋友似乎不想要他知道……
對了,說起來前段時間曲靜憂還帶他去參加了一個老将軍的生日宴,很突然的帶他去的,許賢其實并不喜歡那樣巨大的場面,全部人都是上流社會的人,一個個西裝立領,讓他覺得不太自在。
他就是個教書人,很少跟着曲靜憂去什麽地方,在此之前他就知道自家男友是個比較厲害的人,可是到了場才真正明白到底厲害到什麽地步。
他不過是走在曲靜憂的身邊,就被無數視線有意無意的掃過,還好之後就沒有什麽人看他了,這讓他稍稍松了口氣。
之後連十分鐘都沒有待到,曲靜憂就又帶着他走了,男人到現在都沒有明白曲靜憂到底是想要幹什麽,帶他去那個地方有什麽意義呢?
但是曲靜憂想要做的,許賢總是會滿足他的。
許賢這個人死板又迂腐,文人的那點兒溫吞和死心眼全部在他這裏得到體現,因此,他喜歡一個人就把什麽都給了對方,自己一點兒都不要,還傻乎乎的覺得幸福慘了。
更何況曲靜憂待他也是好的沒有話說,因此許賢總是想着,自己可能可以陪伴曲靜憂要更久更久一點,一個又一個八年。
男人現在有空在這兒胡思亂想,一來是沒有課,二來就是昨晚上被弄的狠了些,到現在還直不起腰,撅着屁股在床上側躺着動彈不得。
話說昨天,八周年紀念日,許賢思來想去真的是沒有什麽禮物是可以送的了,他家靜憂也好像什麽都不缺,于是……
他把那套壓箱底的毛茸茸的睡衣拿出來,猶豫着猶豫着還是穿上了。
那套睡衣是曲靜憂不知道從哪裏買回了來的,上身薄薄的,某些地方很透明,褲子卻是超短的毛茸茸的短褲,後面綴了個兔子尾巴,還有一個長長耳朵的發卡。
天啦,他到底是為什麽要穿那個,現在想想都覺得太羞澀,當時他剛穿好,曲靜憂就回來了,他能聽到曲靜憂上樓找他喊他的名字,然後來開門。
男人反射性的去堵住門,瞬間就有些不知所措,聲音緊張着,帶着不自覺的軟綿綿:“靜憂……我、自己開門,你別進來。”
他想要把身上這套太破他下限的睡衣脫掉,奈何他身體一不抵着門,門鎖就‘咔噠’一聲開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一秒才立馬撲過去,捂住青年的眼,結果被青年一把抱住,在耳邊低低笑說:“老師,你這個禮物我收下了……”
之後親密的愛愛,身體被弄的亂七八糟,都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許賢并不熱衷身體的交流,更喜歡和曲靜憂安安靜靜的呆在一起,那種無形之間兩人互相影響的氣氛,讓他沉迷,性愛有時候會讓他覺得過于激烈,有種窒息般的懼意。
但是如果是曲靜憂給他的,許賢還是覺得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甚至無法抗拒,連那些不受己控制的懼意都剎那間變成了甜蜜。
許賢一覺睡到了十一點多,他記得自己七點多醒來了一次,和有事情需要出去一趟的青年道了聲‘早安’後就又睡着了,他賴床了好一會兒才掙紮着扶着腰起床,剛紅着臉把已經碎成破布‘壯烈犧牲’的睡衣扔掉,就接到了青年的電話,那邊的小戀人聲音溫柔的叫他喝點東西暖暖胃,然後等中午出去一起吃頓飯,下午看場電影。
很老套的約會模式,但是卻是許賢最喜歡的。
許賢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只是簡單應着,然後站在廁所扒開臀瓣看鏡子裏,自己後面腫成什麽樣子,一邊看着還一邊小心翼翼的用手碰了碰……嘶,疼……
“老師,幹什麽呢?不說話?”電話一直沒有挂,被許賢開了擴音放在一邊,青年的聲音就這麽放了出來,在廁所封閉的空間顯得有些回音。
許賢頓時心虛的松開扒着臀瓣的手,然後又反應過來自己做什麽對方也都看不到才緩了緩,說:“沒,沒什麽,準備洗漱了。”
“是麽?”那邊傳來的聲音忽然帶上點兒笑意,直叫許賢覺得自己好像暴露了,沒由來的緊張。
“那個……靜憂,沒什麽我就挂了,中午見面再說吧。”許賢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看着那滿身屬于別人的痕跡,看着其中顏色尤為深的大腿內側的痕跡,那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臀肉上去的吻痕,心裏滿滿都是說不出的飽漲感,對着始作俑者都聲音軟軟的,“中午記得接我。”
“呵……老師記得自己再擦一次藥,乖一點,可以看看電視,給小不點兒喂些東西食物。”
這樣老夫老妻的對話許賢已經習慣的不行了,很自然的問:“恩恩,知道,我等你回來。”
“嗯。”曲靜憂那邊似乎有汽車駛過的聲音,旁邊有誰要說話,但是又生生頓住。
兩人膩歪了一晚上,到了現在打起電話來還舍不得挂掉,許賢其實已經說了許多遍‘沒什麽事情就拜拜’之類的話,但是說着說着兩人又聊了起來,曲靜憂話不多,因此總是許賢在說一些瑣碎的小事,那邊的青年沒有半分不耐的聽着,時不時的說一兩句。
等說道昨天遇到一個人在廁所找他借紙時,才發現已經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連忙問:“靜憂,你在忙麽?”
曲靜憂淡淡說:“沒有,我很閑。”
青年面不改色的忽視掉了偌大會議廳裏十多個面色嚴肅或老或少的等待他開會的人,輕描淡寫的說瞎話,毫不掩飾自己對電話那頭人的寵溺。
但是電話那頭的男人還是用那有些沙啞的聲音說要挂掉了,曲靜憂簡直能想象他家老師一心不能二用的光和他打電話,然後什麽事都沒有做成的可愛模樣。
真是……
時時刻刻都讓他不得不放在視線裏,不然‘又’被人偷走了怎麽辦?
曲靜憂聽到電話終于挂掉後響起的忙音,他彎了彎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來,卻是叫在場十幾個人背後竄起一股涼意。
“一紹,舒家和施家的小孩都盯着麽?”
于一紹坐在靠近曲靜憂的地方,是個和曲靜憂年紀相仿的年輕人,長相與曲靜憂一比顯得格外普通了,就只有那雙眼顯得十分銳利。
于一紹答道:“都找人看着的。”
“我說的話還記得麽?”曲靜憂聲音淡淡的,沒了笑容的看着坐在長桌右邊的屬下,無形的氣勢壓的人幾乎喘不過起來。
于一紹很明白的點點頭,說:“記得,永遠不讓許老師和他們見面。”
青年點點頭,不置可否挪開了視線,但是眸底越發陰沉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最後卻被淺金色長長的睫毛掩蓋了去……
這次,有一些東西和上輩子不太一樣,最大的改變是他做的,所以引起一系列的蝴蝶效應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不要太過分才是,不然,他也控制不了自己會做些什麽恐怖的事情——曲靜憂陰戾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