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讓人耳朵懷孕的磁性
施盛今年十四歲。
在錦州這樣的城市算得上是個讓人頭疼卻又不好惹的問題兒童。
他張揚、任性,做盡了一切他這個年紀叛逆的人會做的所有事情。
退學數次,現在又面臨了一次退學危機,原本被施父教訓了一頓,準備送到鄉下去好好體驗生活,結果沒有去成,他也死性不改的如今大刺刺的穿着睡衣就從家裏出來了,順帶拐跑了自己的發小到‘君度’裏瘋玩了一夜,又‘離家出走’到馬肅家暫住。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施盛覺得自己大概在外面玩個半個來月,他老子就會被他媽逼着過來尋他回去,等他回了家,他依然還是該怎麽瘋就這麽瘋,他還是他家的‘土皇帝’。
畢竟家裏的老人都寵他的不行,施盛的母親也只有他這麽一個兒子,打不得罵又心疼的,弄得施父再嚴厲,再恨鐵不成鋼也是拿施盛沒有辦法,畢竟施父最受不了施母委屈的眼淚,所謂妻管嚴,就是這個‘熊’樣了。
施盛他自己完全沒有以後該如何,做些什麽的概念,他現在只想着什麽游戲最帥最酷,自己兄弟被欺負就就打回去,然後就是女孩。
學校的校花是個長相清純到讓人眼前一亮的女孩。
施盛高調的送花送漂亮的項鏈首飾,還總是帶女孩出去約會,花錢毫不在乎,俨然一個風流二世祖的形象,實際上,施盛卻還沒有碰過女孩兒,這是一條線,施盛自覺的很,知道現在還不行,要是真弄出什麽事兒了,就像馬肅那樣搞大了一個女孩的肚子,怕是腿真要被自家施父打斷了。
但是施盛沒親自做過,看別人弄的場合倒是不少,可不知怎麽地,影片裏的、真刀真槍在自己面前上演的、小黃書上的,不管哪一樣,都沒有那晚給他的刺激大。
他着魔了般總是回憶起那晚聽到的聲音,耳蝸裏滿滿都是要溢出的呻吟,弄得他從耳蝸就開始發癢,一直酥麻到心裏去。
最可笑的是,他還根本沒有見過那人!
施盛沒好意思和任何人說自己心裏的別扭,自己藏着掖着,沉默着,并且覺得或許過段時間就好了,然後不甚在意的繼續和自己的那群二世祖小夥伴們胡搞瞎混,毫不在意的談論那天晚上那天一起偷聽的‘叫床聲’……
地點,自然是在馬肅的家裏了。
這天馬肅家的豪宅沒什麽人,加上施盛在這裏住着,馬紹軍因為施父的關系,待施盛比親兒子還要親,也根本不管他們,因此現在馬肅家聚集了那天聚會的那些個二世祖,超大的電視顯示屏上放着最新諜戰片,黒木的茶幾上擺放着各類精致的點心,地上也弄的亂糟糟。
是馬肅先開的頭,說起了自己真開始擔心自己老爹是不是看上自己老師了,雖說這些天沒有再打聽什麽消息,卻讓他依舊不放心。
“我的個天,你他媽別瞎操心,你爹這個歲數,玩什麽還要你過目?”有人十分不在意。
馬肅踹了他一腳,說:“不懂別瞎比比。”
“我擦!比你妹比。”那人漫不經心的繼續看自己的漫畫,好一會兒,說道,“話說你那老師叫的可真夠浪的,你爹不吃虧。哈哈哈!”
馬肅皺着眉頭說:“你他媽閉嘴!”他說不清楚什麽感覺,明明之前他還光是聽着‘同性戀’這個詞就覺得惡心的,現在卻一聽這個詞,就想起那天聽到的聲音,渾身都不大對勁了,偏偏思想覺得這樣不對,便硬着嘴說道,“如果是你爹要搞一個男人的屁眼你說惡心不?”
這話說的粗俗,讓在一邊只是聽他們說話,并不想開口的施盛喝的果汁一下子嗆在喉嚨裏,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半天才停下,卻是憋紅了眼眶,罵了句‘操’就說:“不是說等你那教古漢語的老師上課我們全部都先去看看麽?着什麽急?”
以施盛為首的小跟班也覺得該這樣,說馬肅別着急。
可是他們誰都沒想到,他們準備集體‘參觀’的某人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都沒有來學校,随意的簡直像是這個學校都是他家。
而這期間施盛也被他家老子給逮了回去,繼續在他家當他的小霸王,似乎随着時間的流逝,施盛早早的忘記了自己想要見見那個勾引馬肅他爸的老師,完全的與那人的生活沒有任何的交集。
他們家似乎得了什麽大人物的提點,産業做的越來越大,卻開始偏離錦州這個城市,按施父的話說,這很好,不出五年他們施家會比現在更讓人惹不起,但是似乎過段時間,他要被送出國留學了,施家也要整個搬家到鄰市。
如果就這樣下去,施盛大概永遠都不會和許賢見面。
在一個人的刻意推動下,一切原本應該發生的事被生生斬斷了。
比如施盛在上輩子,他去了鄉下,在一個叫‘雲溝’的地方,遇見了他的許賢,然後至此開始長達十年的單戀。
然而現在,一切都被改變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施盛就要告別這裏,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開始他自己與上輩子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可是,總有事情是意料不到的不是麽?
一個月也總是會發生很多的事情,也足夠讓好奇心害死一只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貓了……
只是這也是後話。
說起許賢沒有去學校的這一個月,其實是因為那兩個可憐的被他們撞了的孩子其實傷的很嚴重,許賢心軟,常常帶着愧疚和曲先生一起看望他們兄妹,并且慢慢知道了他們的身世,開始動起了一點點從來沒有過心思……
“靜憂,我們可以領養他們麽?”許老師剛從醫院出來,上了專車,眉間還染着不忍,一雙黑曜石般的眼溫柔的看着身邊俊美到不像人類的混血青年,“他們好像是沒有家了。”
曲先生輕輕的捏着男人的軟軟的手,看着男人帶着詢問和期待的眼,一慣的淺笑挂在嘴角,聲音充滿讓人耳朵懷孕的磁性,說:“老師,你覺得我們這樣的關系可以領養小孩麽?”
男人一愣,眼裏的期待瞬間消散了,說:“我……都忘記了,規定是不允許我們這樣的人領養小孩兒的……”
可是許賢心裏還是很難過,他怎麽都忘不掉自己第一次來看被這對兄妹時,哥哥睜着水汪汪的眼就這麽定定的看着他,妹妹的小手怯怯的抓住他的手,哭着對他說:
“求求你叔叔,別讓我哥哥死,我只有他了。”
許賢這個年紀,将近三十的歲數,如果說結婚的早的話,大概就有一個這麽大的孩子,只不過很可惜,許賢是個天生的同性戀,并且有曲先生這樣隐藏屬性占有欲變态的戀人,于是不管是親生的還是領養的,他大概不知道,他這輩子都不會有小孩喊他爸爸了。
許老師失落的模樣被曲爺看着,曲爺從容的把許老師撈到懷裏,既不說什麽安慰的話,也不打算許諾男人什麽,更不可能告訴他家的許兔叽,法律在他這裏根本是沒有用的,他只是吻了吻許賢的發,又親了親男人軟軟的被保養的嫩嫩的手背,一雙被陰影遮擋的偏深藍的眸底藏着無盡的深意……
好半天,等許賢自己調整好了心态,就頗有些撒嬌的求安慰意味靠在曲先生的懷裏,詢問似的說:“那可以給他們找一對夫妻領養他們麽?”
曲先生垂眸,濃密的呈簇狀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大半,他這次點點頭說:“好,我讓人去辦。”
許老師獎賞般給了曲先森一個香吻,輕輕的一點,微微紅了臉,說:“靜憂,謝謝。”
在前面開車的李叔聽着後面曲爺和許賢的對話,從腳到手都是冷的,他知道那對兄妹活不久了,可是卻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許賢知道曲爺是個什麽樣的人後還會不會這樣軟乎乎窩在曲爺懷裏說着甜膩膩的話來,一邊紅着臉一邊毫不保留用眼神述說愛意。
但是也可能是李叔自己多想了,其實他倒是希望是自己多想了,畢竟有的事情是會殃及無辜的,很不湊巧,他就是‘無辜大軍’中的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