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最近真是累死了, 除了上課還要實驗還要寫論文，我這吃飯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付修捷捏着眉心抱怨道, “今天算是難得有個空能好好出來吃個晚飯, 唉，我要能像你那樣不用上課也不至于這麽累。”
趙十初正在看手機，前幾天這個時間點周栖玥該給他發信息提醒他吃晚飯了。今天卻是沒動靜，而且除了早上的一條早安問候, 今天就再沒有過別的信息。
不過是可以替代的喜歡罷了，何必說得那麽信誓旦旦，故作深情。
收起手機，趙十初看向付修捷，“就算你像我一樣不用上課, 未必會比現在輕松。”
付修捷眉頭松開，“說的也是，跟着老楊做實驗, 确實比上課修羅一萬倍。哎哎哎，菜上來了, 吃飯吃飯！”
趙十初吃飯時不多話, 付修捷偶爾會問一些關于實驗的問題，趙十初便回答。氛圍同下面那桌熱熱鬧鬧的年輕男女截然不同。
趙十初并無興趣再關注下面的人, 但他們的談話聲也會自發傳入他的耳朵。
“希月現在有男朋友了嗎？”一個栗色頭發的男生忽然問。
秦蘇葉沒想到同伴會這麽直接, 這時才想起來，這麽長時間他都忘了問這個問題。
周栖玥進食的動作頓住，咽下嘴裏的食物, 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秦蘇葉的心也随着她這回答前的時間提了起來。
“還沒呢。”周栖玥說。
那男生聞言笑容更大，沖秦蘇葉使了個眼色，秦蘇葉避開他的眼神不予理會。
“我關注學校美女這麽長時間，居然遺落了你這麽一位女神人物，你平時一定很低調吧！”那男生繼續說。
秦蘇葉皺了下眉，沒好氣地輕嗤：“行了，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男生聳聳肩，“啧，聊聊天也不行咯。行行行，我閉嘴，我吃飯。”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周栖玥旁邊的一個女孩子也對她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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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些都是秦蘇葉的助攻了。周栖玥挑了下眉，思索着怎麽回答，要說有吧，肯定立刻就傷了秦蘇葉的心，還可能讓他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要說沒有吧，他們定然要無休止地助攻下去。
周栖玥沉默的時間，秦蘇葉以為她不想回答，便立刻出聲解圍：“好了你們，我好不容易把人約出來，你們別吓着人家。”
“哎呀秦蘇葉，平時沒見你這麽細心體貼吶。”
秦蘇葉被打趣有些尴尬，尤其是在心儀的女孩子面前，更怕出糗，微紅着臉轉移話題，“好了好了，你們看還有沒有想吃的東西要加。”
悄悄瞥了一眼周栖玥，她臉上始終帶着恬淡的微笑，看上去沒将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秦蘇葉松口氣的同時也有些疑惑，有沒有喜歡的人，為什麽會猶豫那麽久呢？
同樣的疑惑趙十初也有，不，他應該不是疑惑。只是愈加覺得周栖玥對他說的話諷刺得很，如果真的那麽喜歡他，又怎麽會在別人問起有沒有喜歡的人時顯得這麽難以回答。
不應該果斷地說有嗎？
“十初你怎麽了？臉色不是很好。”付修捷出聲問。
趙十初緩了緩神色，“沒事，有些吵。”
“害，今天電話打晚了，沒訂到包廂。但離學校近一點的餐廳也就這家味道還不錯了，将就一下，吃完我們就走。”付修捷探頭看了下面一眼，笑了笑，“好像也是我們學校的人，看到個熟面孔。”
趙十初微微挑眉：“你認識？”
“那個漂亮女孩子旁邊的男生我見過幾次，是中藥系的一個學弟，也是學霸級別的人物，挺厲害的。”
那一桌有三個女孩子，付修捷說到漂亮女孩子，趙十初第一反應便是周栖玥。那付修捷認識的人，應該就是跟周栖玥頗為親密的那個男孩子了。
“如果有人說過喜歡你，轉身又和別的男生一起吃喝談笑，這算什麽？”趙十初忽然問。
付修捷還在看下面那桌人，聞言脫口道：“海王，渣女。”
這詞對趙十初來說有些陌生，“什麽？”
付修捷收回視線：“就是海王啊，釣魚呗，看誰上鈎就愛誰啊。”
趙十初還是聽得似懂非懂，這怎麽能跟海王沾上邊了？
“怎麽突然問這個？有人這樣對你了？不可能吧。”
趙十初神色自若地搖搖頭：“今天手機新聞彈出來的垃圾文章，随口問問。”
“我就說嘛，應該沒人敢也沒人會這樣對你，要我看那些女生哪個能把你泡到手的話，那得愛到死去活來，鐵定是渣不到你身上去。”
趙十初扯了下唇，不欲繼續讨論這個話題，看了眼時間問他：“吃好了嗎？”
“吃好了吃好了，走吧，我還得回宿舍繼續趕論文。”付修捷說。
“嗯。”
與此同時，周栖玥這邊也吃好了。秦蘇葉去結完帳回來對大家說：“走吧。”
“接下來什麽安排啊？去唱歌嗎？還是酒吧？”有人問。
秦蘇葉第一時間去看周栖玥：“你還想做什麽嗎？”
周栖玥搖搖頭：“我不去了，想回去睡覺。”
“那我跟你一起回學校吧。”說完又對幾個同伴說，“那你們去玩兒吧，我和希月回學校。”
“好哦好哦，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我們先走啦。”
餐廳門口就剩周栖玥和秦蘇葉，秦蘇葉在手機上打車，司機離得有些遠，快接近三公裏了。
“叫到車了，要等一會兒，還是進去坐着等嗎？”秦蘇葉溫聲問。
“不用，就站這兒等吧。”
周栖玥留意到身旁的男孩子手指不時地蜷起松開，這是緊張局促的表現。想了想，拿出手機點出秦蘇葉的微信對話框，打出“周栖玥”三個字發給他。
秦蘇葉拿起手機一看，愣了愣，不解地望向她。
周栖玥彎了彎唇，解釋道：“我的名字，這樣寫的，上次沒有糾正你。”
“啊，”秦蘇葉有些窘迫，沒料到喜歡了這麽久的人連名字都給人備注錯了，“抱、抱歉，我以為……”
“沒事，是我當時沒糾正你。”
秦蘇葉想問為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小心翼翼窺探了一下周栖玥的臉色，猶疑着問：“你是有話想跟我說嗎？”
“唔，”周栖玥沉吟幾秒，“其實也沒什麽，就很開心交你這個朋友。”
“我、我也很開心。”
“但，只能是朋友了。”周栖玥直視他的眼睛，語氣溫柔，“你明白吧？”
秦蘇葉一怔，消化了一下她話裏的意思，澀然地眨了下眼，“明、明白。能當朋友也很好，我本來就是說要跟你交朋友，你願意跟我當朋友我也很開心了。”
周栖玥從他的語無倫次裏聽不出開心，瞧着他明明很難過又強撐着笑的模樣，周栖玥有一瞬心軟。有那麽一瞬想着，要不是現在是在任務的世界裏，和這個男孩子談一段戀愛也未嘗不可。不是因為喜歡因為愛，就是覺得心軟了一下，想起自己如今的狀态也同他差不多，所以更加能理解了愛而不得或是求而不得的感覺。
周栖玥從前拒絕別人都是幹脆果斷甚至冷漠的，這會兒想說點什麽安慰這個男孩子還真不知道怎麽說。
“所以，你是有喜歡的人了嗎？”秦蘇葉輕聲開口問。
周栖玥回過神，默了兩秒回道：“有在追求的人。”
有追求的人，但沒有喜歡的人。
不過停在秦蘇葉耳裏，那就是有喜歡的人了。
眼裏的落寞藏也藏不住，秦蘇葉不想讓自己模樣狼狽，但從未有過的低落心情瘋狂襲來，抵擋不住。
好在司機适時打了電話過來，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以至于沒有立時失态。
“車到了，我們走吧。”秦蘇葉說。
“好。”
……
“十初，你還沒走啊？”付修捷上完廁所出來，看到餐廳大堂的趙十初，疑惑問道。剛剛接完帳兩人就道別了，他去上廁所，以為趙十初已經走了，沒想到還在。
“嗯，正準備走。”
走出幾步的周栖玥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趙十初的名字，回頭看去，只看到餐廳門口一個陌生的男子背影。不是趙十初，看來是自己聽錯了。
“行，我車到了，先走了啊。”付修捷晃晃手機，擡步先離開。
趙十初走出餐廳，望了一眼在馬路邊正上車的那一雙男女，抿了下唇角，握着車鑰匙朝自己車位走去。
他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沒想到下來就瞧見兩人站在門口。不想讓周栖玥看見自己，只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至于聽到她說有在追求的人之後為什麽自己心情好像順暢了一些，大概是覺得她也還沒那麽無可救藥吧。趙十初這樣告訴自己。
上車之後，趙十初沒立刻發動車子，而是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海王”的詞條。
科普是這樣說的：海王是指暧昧關系衆多經常以廣撒網捕魚為中心指導思想撩妹的渣男，與“中央空調”同義，源于“本以為游進了哥哥的魚塘，沒想到哥哥是個海王”。
性轉一下，意思相同。
趙十初眉心微擰，周栖玥剛剛已經拒絕了那人，說明那人不是她釣的魚，所以，她應該也不是海王吧。
旁邊一輛車子駛過，喇叭聲讓他回過神，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些什麽，立刻将手機扔到一旁，發動車子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海王的科普來自百度百科hhhh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