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艾曉藍。”
艾曉藍看到我們絲毫沒有吃驚，只是淡淡的擡頭看了我們一眼。
“怎麽，看你們的架勢，是想要圍堵我，還是想來嘲笑我。”
“艾曉藍，其實你懷的不是我的孩子，是嗎。”
艾曉藍看我一眼，“是啊，看樣子郁天然把你該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還來問我幹什麽。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求證一下，那你求證完了嗎？季先生。”
“艾曉藍！”
“亦塵。”我拉着季亦塵的胳膊。
“艾曉藍，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季亦塵的眼睛裏布滿着血絲。
“就是不願你們幸福！”艾曉藍嘶吼着。
初秋夜晚的街頭，風嘶嘶的打在臉上，艾曉藍的話語慢慢的弱了下來，“我就是不想你們幸福，不想你們幸福，不想。”
“艾曉藍，你真的太自私了，為了你自己，就算傷害他人，你也無所謂。”
“是啊，我就是這麽自私，所以現在一個人漂泊在街頭，無處可去。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很可憐，嗯？我告訴你們，我一點都不可憐，可憐的是你們！”
“艾曉藍，你不要再這樣了。”
“郁天然！你閉嘴，這裏最沒資格教訓我的就是你了。是你，是你，我的生活才會變成這樣！你最不該擁有幸福的！該擁有幸福的應該是我！如果我的生活沒有你們的介入，現在我一定和金璟彥很幸福！”
“艾曉藍！夠了！”季亦塵看着她。
“怎麽，我只是對她大聲了一點，你就心疼啦。”艾曉藍拭去臉上的淚水，“季亦塵，你的真心從來都在郁天然那裏，就算我在你身邊呆了兩年，即使不是真心，你也從來也沒有給過任何人機會。所以我就更恨她，恨不得她不得好死！”
“艾曉藍！”
“看你的樣子，是不是又因為她，想打我，來啊，來啊！”艾曉藍抓起季亦塵的手往自己臉上打去。
“艾曉藍，你不要瘋了！”季亦塵甩開艾曉藍的手。
“亦塵，我們走吧。”
“不要走啊，你們和我好好敘敘舊啊。”艾曉藍看着我們，“我們好好聊聊以前，今晚再把金璟彥叫出來，還有米楚。哦，對了，我忘了米楚早就死了。”
“艾曉藍，米楚已經不在了，你就放過她吧。”
艾曉藍笑着，“不，郁天然，不是我不放過她，而是她不放過我。她總是占據着金璟彥的心，我進不去，你知道嗎，我進不去。”
“愛情不能強求的。”
“不，我認定的愛情就必須是我的。”
“天然，不要再和她糾纏下去了。我們走。”季亦塵牽起我的手，留下艾曉藍一個人，她的嘶吼，她的哭泣，她的寂寞，她的傷痛都淹沒在車水馬龍中，卷在了風中，刺入了自己的心中。
回去的路上，我們誰也沒有再開口，許是過往的傷疤再次被揭開，許是曾經的美好一去不複返，許是我們都沒有那種挑明的勇氣。
車子的輪胎在地面上劃出長長的痕跡。季亦塵雙手緊緊地握住方向盤，怒氣輕易可見。
沉默良久，我終是決定先開口。
“亦塵。”
“不要說。”
在漆黑的夜空，天空上挂着幾顆星星，在黑黑的夜空裏，它們不吵不鬧，安靜的享受着靜谧的時刻。
我看向季亦塵，可是季亦塵卻沒有什麽反應。
“你的手機一直在震動，沒什麽事嗎？”
“天然，對不起。”
“嗯？”
“剛才我對你的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沒關系，我知道你心裏的怨，心裏的怒。”
季亦塵将我摟入他的懷抱，“天然，我氣，我怨我自己，當年讓你這麽傷心，在你已經心力交瘁的時候，我非但沒有陪在你的身邊，還放開了你。”
“季亦塵，但我們現在在一起啊。我也傷過你的心，而且我傷你的很深，那你恨我嗎？”
“愛和恨比較的時候，才覺得恨實在微不足道。”
我破涕為笑，“那今晚還要補習嗎？”
季亦塵緊緊地抱着我，“今晚我們都放假。”
我點頭應允。
漆黑的房間，漆黑的眼眸，艾曉藍拖着疲憊的身體，打開電燈開關，自己就無力的癱軟在玄關處。
自己能望見的只有眼裏的淚珠，以及雜糅在淚珠裏的睫毛。
艾曉藍靜靜地躺在浴缸裏，任冰水漫過自己的頭……
季亦塵看着手機上發來的信息，來自金璟彥。
漆黑的夜晚，一切正在慢慢走向黎明，在太陽下化成泡沫，随風飄去。
“安霈。”
安霈一開燈，就被敷着面膜的代悅琳吓了一跳。
“這麽膽小，哈哈。”代悅琳想笑卻不能大笑的樣子把安霈逗樂了。
“如果要笑的話，這樣最好了。”安霈話一落，面膜就躺在了他的手心裏。
“啊！”代悅琳爆發了河東獅吼的威力。
安霈立刻把面膜貼在了代悅琳的臉上。
“安靜點。”
代悅琳生氣的丢掉面膜，“這樣還能用嗎？你這個老男人！”
安霈松松襯衫的扣子，“我老？”
“是啊，跟我比，你可老多了！”
“嚯嚯，跟我比老，你怎麽不和我比身高啊。”安霈低着頭看着代悅琳，确實，一個半頭的長度對于代悅琳來說可不是容易超越的。
“你，你……”
“你，你，要不是你那什麽馊主意，我們現在怎麽會在這裏？”
“那你可以住別的地方啊。”
安霈搖頭，“不要，我出錢買的房子，憑什麽讓我走？”
“安霈，我現在才看清你，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摳鬼。”
“是嗎？那你需要我展示我摳的一面嗎？”
代悅琳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安霈，心裏止不住的發毛。
“你今天說的是什麽意思，我想問這個來着。”代悅琳覺得乖乖轉移話題才是最好的抉擇。
“你說假懷孕的事？”
代悅琳點頭，“這幾天，我爸一直催我，說要帶我去一老中醫那，我都不敢去。”
“那你去啊。”
“安霈，我跟你說正經的呢。我覺得爸好像知道了，要不然他怎麽會一直要帶我去別的地方，都不到你這來啊。”
“是有這個可能。”
“啊，那你說怎麽辦啊。”
“涼拌啊。”
代悅琳抓起枕頭砸向他。
“安霈！”
整幢樓都在代悅琳的威力之下顫抖着。抖掉了天空中隐隐出現的一顆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