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鑒于商濛濛祖墳噴火被黨媒三巨頭點贊,樂奕凡直接将趙昕和房磊的臨時助理臨時司機前面的定語劃掉,将兩人安排給她。

自此她也是有助理和司機的藝人了。

周日,商濛濛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開着她的小寶馬回了家。

這個家,不是楓月灣公館,而是她和父母、弟弟生活的房子。

一進家門,就見弟弟只裹着條浴巾,坐在沙發上擦頭發,未幹的水珠順着他隆起的手臂肌肉向下滑。

“姐,你回來了!”見到她,商昱臉上露出明晃晃的笑容,幾步走過來将她手裏的東西接了過去。

十七歲的商昱開學剛高三,個子已經比170的姐姐高了大半個頭。盡管一張俊臉略帶青澀,但身材卻隐隐有了成年男子的模樣。胸肌、腹肌一個不缺,學校裏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小姑娘烏泱烏泱的。

待他将食材放在料理臺上,商濛濛接過毛巾揉着他還在淌水的腦袋。

商昱配合着彎腰,笑嘻嘻地道:“姐,你下回別買這麽多東西,我就是豬也吃不完。”

“吃不完,晚上帶回去和同學一起吃。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學習又緊張,不能大意。好了,去換衣服。”

“嗳。”

商濛濛和商昱名為姐弟,卻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商父商母結婚多年沒有兒女,于是從孤兒院領養了個兩歲多的小女孩回家作為養女。

這個女孩就是商濛濛。

三年後,商昱出生了。

多年無出的商氏夫妻自然大喜過望。有了親兒子,他們對商濛濛依然視若己出。一來,三年多的相處早已有了感情。二來,他們堅信這個兒子就是商濛濛帶來的。

商濛濛十六歲的時候,養父養母因為一場意外去世。此後,她就與小學剛畢業的弟弟相依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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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昱初中畢業後順利考上了離家僅隔一條街的市重點高中,周一到周五住校周末才回家。這個月上了高三後,則變成了每隔兩周回家一天。

商濛濛特地回來給弟弟做做飯,打掃房間或者買買衣服什麽的。

油熱放入冰糖,待冰糖融化成琥珀色後,放進剁成塊的雞肉翻炒,加調料,加水。

兩個竈眼,一個炖雞,一個煲冬瓜排骨湯。

滿屋飄香。

商昱把剛榨好的芒果汁遞到她嘴邊,商濛濛就着他的手喝了兩口。姐弟倆雖然沒有血緣,但是關系極好,尤其父母去世後兩人相依為命,商昱從沒和姐姐頂過一句嘴。

商濛濛從水果盤裏拿了只桔子開始剝皮,纖長白皙的手指在青綠色的桔皮間翻飛,很快就剝好了。

她遞給商昱一瓣,商昱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吃,酸。”

光看着這綠得發青的桔子皮,他的口水就止不住地分泌。

商濛濛從小不怕酸,吃完一個又剝了一個。她伸手去拿第三個的時候,擡頭發現弟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

欲言又止。

“怎麽了?”

“姐,你……懷孕了?”

“咳咳咳”商濛濛被弟弟的驚人之語嗆得咳嗽起來,商昱連忙給她拍背。

好一會兒,商濛濛才緩過來,使勁在弟弟鐵板似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瞪他一眼,“你別胡說,沒有的事。”

商昱明顯松了口氣,揉了揉被掐疼的胳膊,轉移話題,“雞塊要燒幹了。”

商濛濛連忙掀開鍋蓋,利落地将紅燒雞肉出鍋裝盤。

很快四菜一湯上桌。

姐弟倆都是無辣不歡,不過燕淮是辣無能,商濛濛和他在一起後,自然而然吃得少了。

“秋天燥,我沒放太多辣椒。”商濛濛将雞腿夾給弟弟,“前兩天給你轉的生活費怎麽不收?”

商昱咽下嘴裏的飯,“我暑假打工的錢足夠用,沒有了再和你要。”

他有手有腳,不能一直吸姐姐的血,尤其燕淮那個家世身份。姐姐和他的差距太大了,幾乎沒有人相信她愛的只是燕淮這個人,多少人恣意揣度她是貪慕虛榮自甘堕落的拜金女。

因為她年輕、漂亮、出身普通。

在多數人眼裏,完全不匹配的愛情,一定是有某種暗中交易。

他不能幫姐姐什麽,就更不能給她添麻煩拖後腿。

想到這裏,少年吃飯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顯得心不在焉。

商濛濛看過來時,商昱咻地一下垂臉,做出埋頭苦吃的樣子。

“怎麽了?”

“沒,沒有。”

本來商濛濛就随口一問,但商昱不會說謊,一說謊就心虛一心虛就結巴。

“到底怎麽了?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商昱的動作一頓,抽了張紙巾擦擦嘴,正色道:“姐,你和燕總鬧別扭了?這次回來都沒聽你提他。”

商濛濛突然發現最近兩年弟弟幾乎都是客氣又疏離地叫着燕總。

她和燕淮剛在一起時,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偶爾會一起打個籃球。燕淮籃球打得好,還以G省省理科狀元的身份考進A大最王牌的經濟系,男孩子都敬服強者,沒多久商昱就親昵地叫他淮哥。

可是,不知什麽時候,淮哥就變成了燕總。

商濛濛夾起一塊排骨放進弟弟碗裏,只說了句,“快吃吧。”

家庭的變故讓商昱早已從一個站在父母墓前默默哭泣的小男孩,長成了比同齡人更成熟穩重的少年。

他能感覺到姐姐不太開心。

“姐姐,你放心,我成績還不錯。老班說再努力一年,考上R大不成問題。我想學金融,我會努力掙錢,掙好多好多錢。你想做什麽盡管去做,我都支持你。”

少年望着她,清潤的眸中是滿滿的認真和篤定。

商濛濛心頭一暖,像小時候一樣揉了揉他的頭發,“真乖!那姐姐等着你明年拿到R大的錄取通知書。”

商昱下午五點前就要回學校,商濛濛給他裝了好幾盒吃的。又拿過他的手機将轉賬領了,“我剛接了個廣告,有錢,給你你就拿着,別委屈自己。”

商昱攥着手機沒說話,轉身回卧室拿出一個巴掌長的盒子遞過來,“姐,下周三是你生日,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她的生日?!

對哦,9月22日,當年她被送進孤兒院的日子。

她不是被父母遺棄的,而是被人販子拐賣的。人販子抱着她在六裏橋長途汽車站準備乘車時突發心髒病,被送進醫院後搶救無效死了。警察查到人販子根本沒有家小,并且不是頭一回幹這喪盡天良的勾當。

可他一死線索全斷了,兩歲多的商濛濛在汽車站派出所被好心的警察叔叔阿姨帶了一個月,最終還是被送進孤兒院。

她長得聰明伶俐,一張小嘴巴可甜了,又沒有任何先天疾病,半年後就被商氏夫妻領養。

“謝謝!”商濛濛開心地接過來,輕輕晃了晃用深紅色禮品紙包裹着,正面還鄭重地打了個蝴蝶結的盒子,“是什麽呀?”

“口紅套盒。”商昱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就是你之前念叨的那款國內斷貨了的,剛好我同桌他媽媽去國外出差,我讓他媽媽幫忙代買的。”

邀月別墅E棟,位于星城房價最高的別墅區內最好的位置。

晚上六點,水墨風的開放式客廳燈火通明。

茶幾上放着新鮮水果和女孩子愛吃的各種小零嘴,寬敞的真皮沙發上坐着三個女人。傅庭蕙穿着丁香色中式改良旗袍,妝容精致的臉上挂着禮貌的淺笑,招呼着對面的一對母女。

“婉伊,來吃草莓,昨天我去朋友的草莓園裏親自摘的。”

李婉伊接過草莓,大大方方道了謝。

李父和燕松南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她今年剛從星大金融系畢業,女承父業管理家族産業。

燕淮從私人花園的觀景橋上走下來,一眼就看到客廳裏其樂融融的場面。

他眉心一蹙,腳下不停。

李母的座位正好面對客廳出口,看到燕淮,她笑容滿面地誇贊:“小淮回來了。哎呦,小淮越來越有他爸爸當年的風範了,虎父無犬子呀!”

傅庭蕙謙虛道:“你可別誇他了,一年到頭我都見不着他幾面。兒子哪有女兒貼心,我都後悔當年沒再生個女兒。”

燕淮走進來,懶洋洋地道:“媽,即使你當年再生一個,也有一半的可能還是個兒子。沒準比我小時候還調皮,把你氣得皺紋都要多出好幾條!”

說完,他的視線才落到李家母女身上,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李婉伊長得頗為清秀,見到他,白皙的臉頰暈了點微紅,眼睛亮晶晶地叫了聲:“淮哥哥,好久不見。”

燕淮微一點頭,淡聲道:“婉伊,好久不見。”

“淮哥哥,不好意思啊,去年春節你外婆八十大壽,我恰好去了瑞士滑雪,沒能到現場,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系。”燕淮垂眸看着她,語氣平直無起伏,“我外婆年紀大了,很多無關緊要的客人根本記不住。”

李婉伊:“……”

看着一臉尴尬的李家母女,傅庭蕙連忙出聲打圓場,順便狠狠瞪了兒子一眼。

燕淮無所謂地扯了扯嘴角,大喇喇地問:“媽,什麽時候吃飯,我餓了。”

“早好了,就等你回來。你去書房叫你爸和李叔叔出來吃飯。”

今晚的菜肴格外豐盛,天上飛的水裏游的地上跑的擺了滿滿一桌子。兒子幾個月才回家一趟,有好幾個菜都是傅庭蕙親自下廚。

燕松南已過了知天命的年紀,目光明亮器宇軒昂,略瘦的一張臉帶着不怒自威的嚴肅。

父子倆簡單的幾個對答之後,燕松南少不得又談起了公事。

傅庭蕙佯裝生氣,嗔怪道:“你看看你,什麽事不能吃了飯再說,老李一家難得來家裏吃飯。”

燕松南聽了,不好意思地和李父道:“是是是,我啊操心操習慣了。”

李父非常爽朗地哈哈笑了兩聲,看着燕淮的目光透着贊賞,“長江後浪推前浪,還是放手讓年輕人去幹吧,咱們啊就在後頭把着點大方向就行了。”

燕松南連連點頭,“說的是。婉伊,肚包雞是你伯母的拿手菜,從早上就開始炖了,你一定要嘗嘗。”

說着,看向兒子,“你別只顧自己吃,幫婉伊夾菜啊。”

瞬間,一桌子的人數道目光都落在燕淮身上。

燕淮心裏不耐煩,卻還是給老頭面子,用公筷給李婉了加了塊雞腿肉。

“謝謝淮哥哥。”李婉伊眼睛一亮,含笑咬了一口。

李父李母相互對望一眼,露出會心的笑意。

吃過飯,燕松南又叫燕淮帶着婉伊到周圍轉轉。

燕淮沒說一句反對的話,擡腳走了出去,李婉伊叫着淮哥哥跟上。

李父和燕松南望着他們的背影,笑着說:“這倆孩子和小時候一樣要好。”

別墅區一共只有二十二棟,隔着一大段距離才能看到另一戶的燈光。相應的,一到傍晚就會顯得格外安靜和空曠。

燕淮有點想商濛濛了。

他這次行程很是順利,可以提前兩天回去。明天她看到自己,一定會驚喜地撲過來吧。

一定會的。

她那麽喜歡自己。

從不掩飾。

借着路燈的光,李婉伊看着燕淮明顯彎起的嘴角和眼尾,有點呆住。

“淮哥哥,你心情很好嗎?是不是有高興的事,可以和我說說嗎?”

思緒被打斷,燕淮有點不悅。

“你怎麽還跟着我?”

李婉伊原本通紅含羞的臉一下泛白,“是,是燕伯伯說讓你帶我四下轉轉的。”

燕淮啧了一聲,“李婉伊,如果不是老爺子叫我一定回家,我今天已經回帝都了。如果我知道他安排了這一出,今晚我是不會回來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哪個少女不懷春,燕淮就是李婉伊懵懂少女時期牽挂的那個對象。此刻,她也顧不得羞了,瞪着一雙水汪汪的眼兒,一臉受氣小媳婦似的望着他。

“淮哥哥,你要是覺得我不好的地方就告訴我嘛,我可以改的。”

李婉伊其實長得不錯,又正是雙十年華的美妙年齡,癡情地和男人說自己可以為你改變,十個男人裏有九個都會心軟頂不住。

偏偏她今天碰到的就是那個例外。

燕淮面色沒有任何變化,“首先,我不喜歡小時候哥哥妹妹的稱呼,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剩下的,等我有時間給你列個表。”

李婉伊:“……”

還沒等她消化,男人無情的話不要錢的往外倒,“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別說什麽青梅竹馬的情分。我想你應該明白男人是什麽樣的生物,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放着喜歡的人在眼前十幾年,碰都不碰一下。”

“除非,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喜歡她。”

作者有話要說:  燕狗雖然狗,但不渣。如果又狗又渣毫無閃光點,那濛妹又怎麽會和他在一起三年?

應該周四就能寫到文案的分手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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