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往事如炸毛的兔子

葉臻整只兔子都傻了。

他本來是來聽顏以軒的八卦的,結果聽着聽着把自己都給聽了進去。

對,對象是祁封?

難那那不就是說……

“卧槽,祁封?就是你和我說過的那個祁封?”張羽傑驚訝極了:“這,這麽巧啊?”

“就是這麽巧。”顏以軒說。

“我的媽,這也太巧……太可惜了。”張羽傑的表情有些複雜,仿佛不知道該先表達哪一種情緒比較好一樣:“難得遇到一個彎的,居然還名花有主了,采花人還離你這麽近,可怕,真的可怕。”

“我也是碰巧發現的。”

顏以軒擺弄了一下手機,翻出一張存着的照片,遞給張羽傑:“一個學妹發的。”

張羽傑還沒來得及接呢,葉臻就已經把手機搶了過去。

真的是搶,大白兔一把抓住顏以軒的手機,整張臉都貼了上去。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朋友圈的截圖,內容是“今天在路上看見了一對超有愛的小哥哥”,下面配圖一張像素可以但是清晰程度不怎麽樣的照片。

昏暗的路燈下,一個高一些的男人摟着個矮一些的男人,高一些的男人手裏拿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矮一些的男人明明自己也拿着咖啡,但他非要湊過去喝別人的,高個的男人一臉無奈,但還是寵溺地把手裏的咖啡遞了過去。

照片只照到兩人的側顏,光線不好,再加上冬日裏呼出的暖氣,白茫茫的一片,但是,這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都無法阻止葉臻認出這兩個人的身份。

至少,他自己的身份。

嗯,他自己。

照片上的那個稍稍矮一些的,就是他本人。

他身邊的那個高個子,自然是祁封。

這張照片具體的由來葉臻已經沒什麽印象了,看拍照的角度比起光明正大的拍攝更有可能是偷拍,大概是他和祁封吃完飯回學校的時候不小心被那種有奇怪愛好的小姐姐拍到了。

這也就是說,顏以軒說的那個學弟……就是他本人。

确切地說,是七年前的他。

葉臻抱着手機的爪子都在抖。

張羽傑并不在意手機被半道劫走,顏以軒就更加不在意了,不過他有點好奇葉臻的反應怎麽會這麽大。

顏大佬默默地在自己心中的小梅花觀察日記上記了一筆。

沒了手機和兔子,兩人只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過了一會兒,葉臻把手機放回顏以軒手裏,默默地跳到桌上面對牆壁懷疑人生。

一分鐘前,他還在對顏以軒的八卦興致勃勃,恨不得抓一把瓜子一邊聽一邊嗑,一分鐘後,他什麽都不想說,甚至想把耳朵堵上。

“實在是太可惜了,要不然你可以等上一段時間,說不定他們沒幾天就分手了呢。”

葉臻把腦袋抵在牆壁上。

不好意思,他和祁封的感情異常堅固,或者說是他單方面堅固,直到他發現祁封和一個女人談婚論嫁之前他一次都沒有想過分手。

“難。”顏以軒居然還真的和張羽傑讨論起了這個令葉臻難以言喻的話題:“你是不知道祁封學長有多會做人,和他談戀愛的人,不被哄得團團轉才是奇怪。”

葉臻艱難地把一對長長的耳朵扯下來捂住。

一點都沒錯,他和祁封交往了七年,連祁封是什麽時候變心的都不知道,祁封做事向來滴水不漏,要不是那次意外的争吵,他根本就不會發現祁封出軌的事實。

“哦,說起來,我好像還見過這個人。”張羽傑點了點照片上的的高個子:“之前一直沒把臉和名字對上號,現在總算是知道了,他以前是四眼那個社團的,退了以後偶爾會去看一看,上次聚餐的時候,有個學妹喝醉了,還是他主動提出要把人送回去的,我們都以為他對人家有意思。”

“祁封學長确實從來沒有提過他有個男朋友。”顏以軒的語氣有些無奈:“深櫃倒也挺常見的,但這事兒到了祁封身上,總讓人有不好的猜測。”

“還不好的猜測呢,最壞的猜測都能有。”

“也不至于……”

“這麽看來,你看上的這個人也不怎麽樣啊,至少腦子不怎麽樣。”張羽傑指指太陽穴。

“沒辦法,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當局者迷,何況對象還是祁封。”

葉臻拿腦門撞牆。

撞牆發出的聲音不是砰砰砰而是嘤嘤嘤。

“話說,其實我剛剛就想問了,他從剛才開始都在幹嘛?”張羽傑的視線落到不遠處的葉臻身上。

“我也很好奇。”

顏以軒掐着葉臻的小肚腩把他從牆角處拖了過來,挑起他的下巴,在脖子下面揉搓兩下:“怎麽了,反應這麽大,你認識這個人?”

葉臻舒服得……都想爆粗口了。

媽的,何止認識,這就是他本人好不好。

從剛才開始,這兩個混蛋就一直當着他的面說他壞話!

心中雖然波瀾萬丈,發出的聲音卻是委委屈屈的“嘤嘤嘤”。

沒辦法,在祁封的事情上,葉臻現在比任何人都要直觀地感受到曾經的自己是多麽多麽多麽地蠢。

蠢得他自己都不忍直視。

剛一進大學他就向祁封表白了,他完全沒有想過祁封會拒絕他的可能性,事實上,确實沒有,他們在一起地太順理成章了,仿佛蓮花在盛夏開放一樣理所當然。

深櫃是祁封提出來的,那是他們才剛交往,熱戀期的他從來不拒絕祁封的任何請求,不,甚至在七年後,不管在外面他有多橫,等回到了家,他依然像小時候一樣對祁封言聽計從,在他的心目中,自從父親離開以後,唯一能給他安全感的人,除了他的姐姐,就只剩下祁封一個人了。

後來姐姐出嫁,他更是把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祁封身上,他把祁封看作是他在世界上最後的依靠,同過去唯一的聯系。

直到祁封親手斬斷這一切的那個晚上,他都對祁封至死不渝。

現在再回憶起來,葉臻自己都在懷疑,他到底是愛着祁封,還是一直都把他當作超脫于愛情之外的什麽東西,要不然的話,為什麽在得知他出軌的時候,比起被背叛的絕望和氣氛,更多的,卻是一種被全世界抛棄的寒冷和疲憊。

“小梅花經常會對一些特定的人有反應,上次祁封過來的時候他也很激動,說不定是真的認識。”顏以軒說。

“很有可能啊,成精了都。”張羽傑突然想到了什麽,大驚失色:“卧槽,說不定小梅花根本就不是實驗室的兔子,那那那這玩意要不要去打疫苗?”

張羽傑舉着自己手指上已經閉合的小傷口不知所措。

顏以軒笑了:“你趕緊去,說不定去晚了就……”

話音未落,張羽傑一蹦三尺高。

“草草草我記住你了混蛋,我特麽這就去,你記得給我報銷醫藥費!”

顏以軒微笑着把剩下半句“就自己好了”給咽回了肚子裏。

“慢走不送。”

張羽傑迅速把東西收拾好,風一樣往外沖,踏出實驗室之前,他突然回過頭來:

“那那啥,說起來,你真的不去試試嗎?”

“試什麽?”

“那個學弟呗。”

“人家都有男朋友了。”

“不是,雖然說挖人牆角不好,但……”

張羽傑欲言又止。

這要是換個人,他還真不會出這種讨打的馊主意,但這是顏以軒,他認識顏以軒這麽久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顏以軒對一個人表現出丁點的興趣。

在這之前,顏以軒不是沒有狂熱的情緒,但是從來都沒有對人類表現過,他寧願給一只兔子做一日三餐外加下午茶和夜宵的便當,都不會施舍投懷送抱的女人或者男人哪怕一個眼神。

這不行,這真的不行。

在他們這個圈子裏,高冷的人本來就少,就算有也不是這麽個高冷法,人家那是外冷內熱,顏以軒倒好,從裏到外都像一塊寒冰一樣堅不可摧,捂都捂不化。

說真的,他要是真的把顏以軒看上一個有夫之夫的事情和四眼說了,四眼還真有可能一邊罵他不識好歹,一邊和他一起出出主意看看有沒有可能。

“你想太多了,本來我也沒有那種意思。”顏以軒撸着葉臻的毛毛,像是回憶起了什麽值得留戀的往事,就連目光都變得溫柔了起來:“祁封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是個不錯的戀愛對象,他連周圍的人都能兼顧得到,又怎麽會傷害他喜歡的人呢?”

“拉倒吧,一直活在謊言裏還不叫被傷害?”張羽傑對他的邏輯嗤之以鼻。

“他不會發現的,他和老師太像了,除了自己喜歡的東西以外,別的什麽都看不見,而且,就算有人要把他從祁封身邊帶走,那個人也不會是我。”

顏以軒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我答應過他的姐姐,絕對不會出現在他面前。”

“行吧行吧,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

張羽傑無可奈何地離開了。

徒留顏以軒……和一只炸毛的兔子。

葉臻這次不僅是心态炸了,就連物理意義上都炸了。

這這這怎麽還能牽扯到他的姐姐,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葉臻:顏以軒你老實交代,你特麽是不是早就開始觊觎我了!?

小劇場

七年後

葉臻:說好的再也不出現在我的面前呢?

顏大佬(嘆氣.jpg):我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來拯救你的人,只能自己親自上了。

葉臻(叉腰.jpg):哼,我不信。

顏大佬:好吧,我只是認出了我的兔子。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