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肉類退散

張羽傑這次來還帶上了葉臻的項圈, 這枚在關鍵時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的項圈再次回到了葉臻的脖子上。

“還好有驚無險,不然別說你爹了, 我都要自責死了。”張羽傑捏捏葉臻的長耳朵。

葉臻還沉浸在薯片被吃掉了的悲傷中,整只兔子都蔫搭搭的。

“好了,今天做了你愛吃的蔬菜拼盤,別生氣了。”

顏以軒親自下場,把葉臻從桌上抱了起來。

葉臻握着小爪爪捶捶顏以軒的胸口, 顏以軒也不反抗, 任由葉臻洩憤,缺乏運動又心寬體胖的大白兔錘了一會兒便沒了力氣, 氣喘籲籲地趴在顏以軒懷裏哼哼唧唧。

屬于廚房的油煙味鑽進了葉臻的鼻子,是從顏以軒的圍裙上散發出來的。

盡管從曾經的實驗室便當就已經可見一斑, 但是當葉臻真的認知到這個事實的時候,他還是陷入了極大的震撼之中——

顏以軒居然會做飯。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可是,作為一個實實在在的窮人, 葉臻也就能做點普普通通的食物,普通到随便什麽人都會做, 做的還都比他好吃的那種。

但是顏以軒,葉臻一點都不誇大地說,如果他現在和顏以軒說想吃滿漢全席, 顏以軒可能真的能給他弄出個像模像樣的東西出來。

極大地破壞了土豪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所以你心目中的土豪原本是什麽形象?”當時的顏以軒這樣反問。

葉臻思索了好一會兒, 然後在平板寫道“吃飯洗澡全都有人服侍, 每天就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你去醫院重症病房逛一圈, 這樣的人還挺多的。”顏以軒說。

葉臻覺得自己被調戲了,他很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正欲轉身拿屁股對着顏以軒,卻沒有想到連動作都沒來及的做出來,就被已經有所準備的顏以軒給一把抱了起來。

“大一的時候家裏派了人來照顧我,不過我嫌棄她做飯太難吃,就給辭了,自己一個人生活還是很不錯的,做什麽都自由,而且現在就連寂寞都不會有了,因為有小梅花陪我。”

顏以軒見好就收,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葉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一般來說這種人做的飯是肯定不會難吃的,但是怎麽說呢,萬事都有個比較,顏以軒自己做的飯實在是太好了,所以看不上一般的料理也是挺合理的。

但是,如果因為這樣就說顏以軒矯情的話,這就不對了。

為了照顧到葉臻的飲食習慣,顏以軒很少在家裏燒重油重鹽的菜,絕大部分的時間裏,他都在陪葉臻一起吃素,在實驗室忙實驗的時候,錯過飯點就幹脆不吃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來。

雖然說對顏以軒的前半句話嗤之以鼻,但是顏以軒的後半句話還是很的葉臻的心的。

哼,知道有他在的好處了吧。

……

今天要不是張羽傑要來,顏以軒的圍裙上是絕對不會粘上這麽有煙火味的氣息的。

葉臻貪婪地吸了吸鼻子,他都多久沒見過肉了,天天吃素他早吃膩了,偏偏顏以軒還不讓他多吃零食,嘴裏都沒點味道。

一想到今天的餐桌上會有肉類出現,葉臻頓時把薯片被搶走的不甘忘得一幹二級,乖巧地窩在顏以軒懷裏一動不動,暗戳戳地在他的圍裙上擦了擦口水。

顏以軒看了眼懷裏行為詭異的大白兔,輕輕松松地看穿了他那點小心思。

于是——

“想什麽呢,你不能吃葷的。”

餐桌上,顏以軒用一根筷子打掉了葉臻悄悄伸出去的爪子。

“就是就是,從沒聽過能吃紅燒肉的兔子。”

張羽傑附和道。

葉臻眼淚汪汪地把爪子縮回來,抱在懷裏呼呼,用控訴的小眼神盯着顏以軒看。

“看我也沒用,醫生說不能吃。”顏以軒說。

雖然葉臻自稱是成了精的兔子,什麽都能吃,但事實上,來這裏的第一個晚上他就因為吃烤串吃多了拉了肚子,害得顏以軒不得不深更半夜冒着雨把他送進寵物醫院,治好了腹瀉以後又做了個全身檢查。

一通檢查以後,顏以軒得到的結果是,葉臻就和普通的兔子完全一樣,不能吃肉,不能吃人類加工的零食,蔬菜必須要和牧草混吃,水也要适量,得符合兔子的飲食習慣。

經此一遭,算是徹底斷絕了葉臻蒙混過關的可能性。

要說為什麽顏以軒還會給葉臻買薯片,大概是因為,即使檢查出來只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可是在顏以軒心目中,葉臻一直都是是特殊的。

不是因為他會說人話,還擁有高等教育下的思維模式,更加重要的是,他的生理特征非常接近人類,盡管顏以軒搞不懂原理,但他的實驗報告無比清晰地說明,葉臻的存在就是為了造福這個實驗,為了Santituber。

不過,不會有不良反應的薯片也就算了,一吃就拉肚子的肉類,顏以軒是絕對不會讓葉臻碰的。

“嘤嘤嘤。”

葉臻快要哭了。

鮮嫩多汁的紅燒肉,放在眼前卻不能吃,簡直比沒看見還要痛苦。

顏以軒的神情沒有半點動容。

半夜送醫院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在到達醫院之前的那段煎熬的時間,大腦控制不住地往最糟的情況上想,每一分鐘都無比漫長,這樣的經歷顏以軒實在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張羽傑還是第一次見葉臻哭唧唧的樣子,有些新奇。

新奇的同時,還有些手癢。

于是張羽傑夾起一塊超級大的紅燒肉,放到葉臻眼前。

“熱氣騰騰的紅燒肉,看,這汁水都要淌下來了。”

葉臻紅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紅燒肉,不由自主地伸出爪子去拿。

說時遲那時快,在葉臻碰到紅燒肉之前,張羽傑迅速地收回了筷子,手腕一拐,就把紅燒肉送進了自己的嘴裏。

由于咽得太快,張羽傑成功地噎到了自己。

“咳咳咳咳——”

“賤。”

旁觀了全過程的顏以軒如此評價道。

張羽傑咳地撕心裂肺,還要面對着對顏以軒的毒舌,他用一根手指指着顏以軒,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最後還是葉臻看不下去了,跑過去拿了一張紙巾遞給張羽傑。

“還是你好,小梅花,你看看你爹,真是太過分了。”張羽傑滿臉的悲戚,仿佛是在唾棄自己當年交朋友的眼光。

葉臻贊成地點了點頭。

顏以軒看着一人一兔的互動,冷笑一聲。

一人一兔頓時如臨大敵,張羽傑戰戰兢兢地回到原位喝了口水,葉臻則屁颠屁颠地跑到顏以軒身邊蹭蹭,直到把對方的哄得神情緩和了下來,一人一兔才終于松了口氣。

所以說平時不生氣的人突然生起氣來才是最可怕的啊。

葉臻和張羽傑不約而同地想。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寒假。

盡管對于大佬而言,放不放假也沒什麽差別,沒放假呢他就放着實驗室不管出去租了房子,就連校外的實驗基地都準備好了,最近葉臻又仔細地查了一下顏以軒的賬務情況,然後明确了他大部分的錢都用在了校外的基地上。

想想也是,學校裏就這麽點地方,不可能花掉那麽多錢。

這段時間的經歷讓葉臻對于Santituber事件有了一個更加直觀的認知,脫掉了有色眼鏡以後,許多模棱兩可的事情也慢慢地清晰了起來,七年後顏以軒宣稱研發出Santituber的團隊,當時葉臻以為就是他胡謅的,現在看來,說不定是真的存在的。

值得探究的是,為什麽這個由顏以軒一手創辦的實驗基地會莫名其妙地搬到國外去,還有,最關鍵的一點,為什麽Santituber會落到華教授手裏。

解鎖了交流技能以後,葉臻做事方便了許多,顏以軒甚至給他綁定了一張副卡,方便葉臻網上購物,餘額,反正葉臻從來都沒遇到餘額不足的情況。

現在的葉臻其實已經可以從顏以軒嘴裏套話了,關于華教授的事情,關于祁封的事情,關于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有什麽關聯的——他姐姐的事情。

但是葉臻沒有這麽做,他沒有去套顏以軒的話,就算是在平時的打趣中,他也不會特地提到和實驗有關的話題。

其中一個原因,自然是葉臻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顏以軒的智商有多高葉臻不清楚,但是他一點都不懷疑,只要他露出了一點點馬腳,顏以軒絕對分分鐘就能把他的馬甲扒得幹幹淨淨。

除此之外,便是情感上的問題了,葉臻不想利用顏以軒的信任,做出這種可能會傷害到他的事情。

每次提到祁封或者華教授的時候,顏以軒總是一副不欲多言的樣子,通過那些為數不多的話語,葉臻能清楚地感受到其實顏以軒對這兩人的态度其實是有些暧昧的,至少,不是完全的厭惡,真要這樣他早就撕破臉單幹了。

關于他姐姐,或者他“本人”的事情,就更加是這樣了,自打那一次具體的談論過後,顏以軒就再也沒有表現過他對“葉臻”的關心或者在意,至少他的朋友圈裏沒有出現這個人。

——當然沒有。

要知道,七年之後的葉臻甚至不知道顏以軒是他的校友,還是直系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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