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天下午,葉雲澤頂着兩只熊貓眼醒過來,略動一動,便覺得渾身的骨頭像是散架了似的,不可言說之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薄被順着他的動作滑落,堪堪蓋在他的腹部,白玉般的胸膛上,滿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兩點紅櫻在風的吹拂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讓人忍不住想好好疼愛一番。再往上,愛-痕更為密集。
床上之人猶不自知,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緊緊地攥着被子,不斷掙紮扭動着。
這模樣落在剛剛端着蜜水進來的季琛眼中,是說不出的撩-人,瞬間,便令他口幹舌燥。
然而,到底還是疼惜人的心思占了上風,季琛将蜜水放在一旁,快步走上前,攬着葉雲澤的腰,将他扶了起來,為了讓他坐着舒服些,又在他腰後墊了個墊子,而後,探了探他的額頭。
“這熱,總算是退下去了。”
才剛做完這些,便被葉雲澤一巴掌揮開了,葉雲澤瞪圓了眼睛,此時就如一只警惕的獸一般,戒備着一切可能帶來隐患的人:“不用你假好心!”
昨天,他可是被這人折騰慘了。這人在床笫之間,一向是溫柔的,讓他倍覺珍視呵護,唯恐傷了他分毫。然而這一次,他卻像一頭不知餍足的野獸一般,一次比一次兇狠,誓要将獵物拆吃入腹。他明明已經那麽求他了,累得眼睛都睜不開、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這人還是不肯放過他,翻來覆去不知将他折騰了多少次。
葉雲澤就是再愛季琛,此時也不由惱了。
“是我的錯。”季琛溫言安撫着,這時候,葉雲澤說什麽都是對的,他絕不會反駁。
昨天,因着藥-性的緣故,他也确實太孟浪了一些,看着葉雲澤身上斑斑駁駁的痕跡,他也确實有些心虛。
“乖,不要生氣了,等你好了,怎麽罰我都可以。現在先用些溫熱的蜜水潤潤喉嚨可好?”
昨夜叫了一宿,葉雲澤嗓子都啞了,只不過說了這麽幾句話,喉嚨口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一想到這,葉雲澤又瞪了季琛一眼。在季琛關切的眼神下,他到底沒拒絕季琛的好意。
只是,折騰了這麽久,葉雲澤的手實在酸軟得厲害,連杯子都握不穩,季琛索性蹲下-身,将他半攬在懷裏,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末了,又伸出衣袖,将葉雲澤嘴角參與的蜜水擦去。
季琛緊緊地盯着葉雲澤泛着水光的粉色唇瓣,目光越來越幽深。
才剛情動過,心愛的人又近在咫尺,再起點反應也是很正常不過的事。
很快,季琛就低下頭,按住葉雲澤的後腦,雙唇狠狠地印在了葉雲澤的唇上,輾轉吮吸,似乎要将葉雲澤的呼吸盡數奪去。
葉雲澤被季琛吻得全身發軟,神色迷離,直到某處硬邦邦的東西向自己行禮致敬,他才黑着臉,将季琛狠狠推開,飛快地鑽進被子裏,只露出個腦袋來。
“滾、開!”葉雲澤咬牙切齒地說道。
季琛苦笑着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你還傷着,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看來,這一次情-事,将他先前積攢下來的良好信譽全部耗光了。
此時此刻,葉雲澤和季琛不約而同的在心裏将葉公主罵了一遍又一遍。
“你的傷……早上我已經為你上過一次藥了,現在還需要再上一次……”季琛看着葉雲澤,猶猶豫豫地說道。
不上藥肯定是不行的,昨晚他沒有節制,那處傷得有些厲害,若是不好好調理,日後怕是要吃苦頭。可現在,葉雲澤只怕不會讓他接近自己……
“我自己來!”聽聞此言的葉雲澤果然毫不猶豫地開口。
“乖,別鬧了,那種地方,你自己怎麽上藥?還是我來吧。你知道的,我現在絕不會對你做什麽。”
季琛比葉雲澤更加愛惜他的身體,哪怕為葉雲澤清洗及上藥的過程中-欲-火-焚-身,他也死死忍住,不會對葉雲澤做什麽。
葉雲澤見季琛精力旺盛,活蹦亂跳,自己卻慘兮兮地躺在床上,什麽也做不了,終究氣不過,一口狠狠咬在了季琛的胳膊上。
季琛常年在外帶兵,早已練出一身的肌肉,葉雲澤又哪裏咬得動?最終,葉雲澤自己也覺得沒意思,悻悻的松了口。
“若是再有下一次,朕定要将你治罪!”
季琛轉念一想,笑眯眯地點頭:“好,就治臣一個‘欺君’之罪!”欺負帝王,可不是該被治個‘欺君’之罪麽!
葉雲澤琢磨出了他話語裏的意思,一雙眼睛險些又要噴火:“季琛,你不把朕氣死不罷休是不是!”
“臣哄陛下高興還來不及,怎麽舍得氣陛下呢?”季琛親昵地捏了捏葉雲澤的臉:“好了,陛下若是還氣的話,不妨将公主打一頓如何?畢竟,臣和陛下有今日,公主功不可沒啊。”
“說起公主府的事,我就生氣。皇姐她叫你去,你就傻乎乎的去了麽,也不知道派個人跟我說一聲。”
“這不是沒來得及麽?”季琛就是在宮門口被截走的,葉雲澤又怎會不知道?
只是,那個時候,不管是季琛,還是葉雲澤,都沒有想到葉公主行事會如此沒有顧忌。
“好了,日後不管她邀請我去做什麽,我一律拒絕,這樣總可以了吧!不過,你就不好奇,我和她安排在更衣室中的婢女之間發生了什麽?”
說到這個話題,葉雲澤反倒正經起來:“你不會給她可趁之機的。”
這個她,說的也不知是那受命而來的婢女,還是葉公主本人。
雖說見季琛與誰走得近了,葉雲澤偶爾會吃點無傷大雅的小醋,但在原則性的問題上,他是十分信任季琛的。所以,明知道季琛在公主府被下了藥,他也沒有問過哪怕一句。
他知道,季琛不會做背叛他的事。
他與季琛都非尋常人,在不涉及到彼此的事情上自制力極強,他們要是不想做什麽,哪怕別人再怎麽引誘他們,也沒有一點兒用。
季琛聽聞此言,俊朗的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一口親在了葉雲澤的額角:“陛下這麽信任臣,臣很高興。”
葉雲澤側過頭:“別以為這樣朕就不罰你了。”
話是這麽說,但經過了剛才的推心置腹,他就是想對季琛冷着臉,态度也硬-不起來了。
……
上藥的過程是十分艱難的,季琛費勁千辛萬苦,才替葉雲澤上完了藥。
葉雲澤也不好受,他的身體似乎對季琛的碰觸十分敏感,在季琛為他上藥的時候,他也不免起了些反應。簡簡單單一個上藥的動作立時升級為酷-刑。好在季琛動作快,這酷-刑沒多久就結束了。當季琛的手指離開的時候,葉雲澤不知怎麽,還有點小小的失落。
“阿澤,你姐姐她會有昨日之舉,只怕并非是驸馬起了什麽心思。你回宮後,開始小心些為好。”
季琛看着葉雲澤的眼神有些心疼。他自己自幼失恃,并不懂父母與兄弟姐妹之間的親情該是什麽樣的。但是,怎麽也不該像徐太後和葉公主一樣,處處謀劃,步步算計,細細算來,竟沒幾分真情。
葉雲澤讀懂了季琛的心思,淡淡一笑:“別為我難過,自成事起,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日。高處不勝寒,天家無親情,幸而我也不是一無所有的——”
他伸出手,與季琛十指相扣:“我還有你。”
“你知道嗎?我無比感謝上天把你送到了我的身邊,與得到的相比,失去的,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季琛動容:“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對于他來說,葉雲澤也是他此生最珍貴的收獲。
葉雲澤将他的手攥得更緊了些:“這話我記住了。”從他們握住彼此的手開始,就沒有再給對方預留後路,骨子裏,他們都是霸道而占有-欲-極強的人。
兩人惜別了一陣,葉雲澤才戀戀不舍地走到了将軍府門口。
盡管他心裏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恨不得天天住在這裏,但皇宮那個地方,他還是不得不回去。一夜未歸已是極限了,若是多幾日,哪怕他有再多理由,也只會惹人懷疑。
季琛站在門口,目送着葉雲澤離去,直到葉雲澤的馬車不見蹤影了,他才轉身回府。
近日沒什麽要事需要處理,季琛難得得了些清閑。許是今天有些心浮氣躁的緣故,他盯着往常愛不釋手的兵書看了半響,卻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季琛放下書本,手指輕撫上自己的太陽穴,只覺得那兒一跳一跳的,似乎有什麽事情會發生。
許是他多心了吧?季琛搖了搖頭。
還沒等他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就見門口的小厮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将軍,不好了,皇上在回宮的半道上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