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你（小修）
“檀檀，今晚看電影去啊，請你吃大餐。”辛苦工作之餘，崔觀音給祝婧檀撥了個電話決定帶她潇灑一把。
“沒空，今晚捉奸，正盯着呢。”祝婧檀壓低了聲音說。
“老幹這事兒不怕被打啊？”
“沒事，又不去現場，就在附近做技術支持。哎不跟你說了，對面來了個神經病。”說着就收了線。
卧槽。崔觀音舉着手機郁悶了，孤獨如她，連個一起看電影的人都沒有。想了想撥了內線給楊柳:“楊柳，幫我訂張電影票。随便什麽，你看哪部順眼訂哪部。”一個人看電影，穿條及踝長裙換雙帆布鞋，就能裝裝文藝清新女青年了。
“媽，我以前那雙帆布鞋放哪兒了？”回家翻翻自己的鞋櫃，除了幾雙運動穿的，全是一溜兒的高跟鞋。
“門口鞋櫃呢吧，你丫頭終于開竅了，平底鞋多好啊，舒服又不顯高。”
“是是是。”她不禁想起昨晚她穿着運動鞋站在唐森邊上的感覺。
“看什麽看！”祝婧檀終于忍不住了。對面那男人坐下來也沒經過她的同意，坐就坐了，還一直笑嘻嘻地盯着她瞧。她先前還掏出小鏡子照了照，并沒發現自己有什麽不妥。仔細想一想，确實不認識這個人。別是從哪個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吧？
為防誤事，她站起來換了個離他老遠的位置。誰知那人又腆着臉跟了過來。也不說話，只笑着看她。
祝婧檀心想，不會是對方派來的人吧，他們被發現啦？她警惕地打量他。衣着随意質量卻都屬上乘，發型新潮，容貌出衆，手腕上露出的表價值不菲。難道是男方的朋友？
“你……”
“小姐好面熟。”男人終于開口。
祝婧檀白了他一眼，“是像你前女友還是夢中情人？”搭讪方式真是有夠老套。
“小姐不但長得可愛，還很聰明。在下确實在夢中見過小姐。”男人笑得一派溫和。
祝婧檀不耐煩起來，“瞎叫什麽呢，誰是小姐？麻煩您另找座位可好？我這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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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立馬順着她的話問道：“那你怎麽稱呼？”
知道對方只是來搭讪，祝婧檀放心多了，盯着電腦随口應付他：“憑什麽告訴你？”
“小姐告知芳名和聯系方式，在下就不打擾了。”
祝婧檀瞟了他一眼，然後抽了張餐巾紙，從包裏翻出筆在上面寫上名字和電話。
男人開心地接過去，随即眉頭一皺，“朱警探？”
“對，沒看我忙着呢，你別跟這呆着了，不然告你個妨害公務。”祝婧檀仍專心致志地盯着電腦屏幕看。
男人想了想，掏出手機按照紙上寫的撥過去，然後聳了聳肩膀，“打不通，朱警探。”
唉，這人不好糊弄啊。祝婧檀嘆口氣，拿過他的手機老老實實地撥了自己號碼，直到自己手機響起才遞回給他，手背朝他揮了兩下，“趕緊走。”
“改天請朱警探吃飯，我就先告辭了。再見。”男人站起來，等不到祝婧檀的回應，只好默默地走掉了。
楊柳給訂的是《白鹿原》，崔觀音捧着爆米花進場，位置選在較後排的中間，視野不錯。
崔觀音坐下來，瞧瞧左邊，瞅瞅右邊，又看看前面，卧槽，全是一對對的情侶。她憤憤地抓了把爆米花嚼得咔咔響。
電影開場，她便不再注意周圍的動靜，全神貫注看電影。她不知道在她右後方有人在全神貫注地看她。
坐在她的右後方，看到的是她的側臉。長發随意地勾在耳後，露出小巧可愛的耳垂，上面戴了顆小小的耳釘，在屏幕光影變幻間閃過細小卻明亮的光芒晃過他的眼。她看得專注，到激情處周圍情侶的心思早已不在電影上，摟的摟親的親，滿廳的暧昧。只有她坐得筆直，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屏幕，手邊的爆米花也無人問津。
他不知道電影好不好看，只在中場聽見過全場一片笑聲。散場後，他跟在她身後，看着她的長發在背後輕輕晃動。待人潮略微散去，他拍拍她的肩，對她說：“嗨，這電影挺好笑的。”
她轉過頭，驚詫地看向他，眼眶裏有淚水在滾動。細小的淚珠彙聚成行，倏忽間順着臉頰滑下。他的笑意還留在臉上，一時僵住，只看着那一行淚從臉頰到嘴邊，然後蜿蜒到下颌。他仿佛聽見啪嗒一聲，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用大拇指抹過她的眼角。
崔觀音因他的觸碰回了神，揮開他的手，低頭整理了下，“你怎麽在這裏？”
唐森把手插進風衣口袋，嘴巴微啓，笑容溫暖，“看你。”
他來電影院，不說看電影，只對着她說“看你”。崔觀音愣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作答。
他朝前邊努努嘴，淡笑道：“走吧，去吃點東西。”
“哦。”她轉身走在前面。
他亦步亦趨地跟着，穿着長裙和帆布鞋的她沒有了平日的盛氣，只覺得恬靜婉約，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坐在電影院旁邊的燒烤攤上，崔觀音還有些神思恍惚，沒有完全從電影中走出來。半晌，她說：“一點都不好笑。”
“啊？”唐森愣了一會兒才想起她在說什麽，“哦，我沒怎麽看……”
“真慶幸生在這個時代。”她拿起一根牛肉串，咬了一大口，辣味蔓延了整個口腔，她頓時高興起來，張開嘴扇着風說：“辣死了，你去買點飲料來。”
唐森乖乖站起來去旁邊的小超市買冷飲，走着走着不禁笑出聲來。她使喚他使喚的還挺自然，比叫他“唐總”的感覺要好多了。
崔觀音邊吃邊說：“這家胖子燒烤很好吃，我和朋友經常來。”
唐森神色不明，“小的時候看別人家小孩吃饞得很，那時候窮，我媽就說這東西很髒，吃了會生病，生病就等不到爸爸回來。後來自己掙錢了一口氣買了許多，嘗過之後卻又覺得不過如此。”
他語調平淡，像是說別人的事情，崔觀音卻是聽出些許哀戚來。唐森看她一眼，輕輕笑了一下。
崔觀音莫名地被那他那笑震住，不知道怎麽生出些慌張來。轉而一想，或許是覺得有些可憐吧。她父母康健，家庭和樂，并不能切身體會他那種心情。
這晚，兩人不談工作，也不談感情，就這麽相對而坐吃着燒烤喝着冷飲有一搭沒一搭地像朋友一樣交談。
“楊柳，今天還有什麽安排？”
“晚上六點和經銷商有個飯局。”楊柳猶豫了一會兒，說，“唐總問您需不需要他一起去，他說作為總經理見見經銷商們也是應該的……”
崔觀音頓了一下，擡眼笑着看她，“做傳話筒的感覺怎麽樣？”
“副總……我……”楊柳咽了咽口水，猶豫片刻梗起脖子豁出去一般，“其實唐總也是擔心您。”
崔觀音靠在椅背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兒，“不過是公事，你緊張什麽？還是說你做了什麽心裏有愧？”
楊柳攪着手指不說話，臉頰紅了一片。
崔觀音不緊不慢地問道：“我去健身館的消息，是你放給他的？”
楊柳低着頭不敢辯駁，交握的雙手出了不少汗。
崔觀音又說：“昨天看電影的事也是你跟他說的。”她用的是肯定句。
楊柳頭低得更低了。
小姑娘就是不經吓，崔觀音看得好笑，輕笑一聲，“行了行了，我又沒怪你。這樣吧，你就跟他說以後工作之外的事情直接問我，別讓你在中間難做。”
“副總……這話您是不是也直接跟唐總說比較好……”
崔觀音被逗樂了，“行啊你，在我面前就這麽機靈了。”見楊柳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她揮揮手，“好了不難為你了，你去吧。”
待楊柳出去後，她撐着腦袋嘆口氣。這男人，還真是學不會公私分明啊。
崔觀音坐在椅子上，腳尖在地上點啊點轉起圈來。直到轉到腦袋都暈了，才拿起電話撥到總經理辦公室。“唐總，你要不要過來一下。”
雖然看不到臉，卻能感覺到電話那頭藏不住的笑意，“怎麽，想我了？”
崔觀音冷哼一聲，直接挂了電話。不一會兒聽見敲門聲，她正正身子，翹起二郎腿說：“請進。”
唐森推開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笑得意味不明。崔觀音皺了眉，他這才關上門走進來坐在她辦公桌前。
崔觀音把桌上的文件推過去說：“你看看吧，晚上的飯局一起去。”
唐森擡手按住她推過來的手，慢慢收緊，拇指指腹輕輕撓着她的手心。她越是掙紮，他抓得越緊，最後幹脆直接拉過來抓在手裏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把玩。
崔觀音又羞又氣，霍得站起來，将手掙脫指着他，“你！”
唐森微微搖了搖頭，“一到公司就變了臉，還是晚上的你可愛些。”說着便眼神迷離起來，仿佛想起了什麽香豔的場景。
真是夠了！崔觀音恨恨地咬咬唇複又坐下來，低聲警告他：“你說話注意點！讓人聽去像什麽話！”
唐森嘴角上揚，“哦？崔總的意思是，出了公司就可以随便說什麽話了是嗎？”
崔觀音鼓着腮幫子狠狠呼了兩口氣，兩眼望天。她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這種無賴了，比孫齊天那個白癡還煩人。
唐森見她那無可奈何的樣子，心情不由地飛揚起來。他飛快地湊過去在她臉上輕啄一下，随即直起身看着愣怔在那裏的崔觀音說：“好了不逗你了。”說罷拿起文件欲走。
崔觀音忽而想起叫他來的目的，忙說：“等等。那什麽，以後我的私事你別跟公司裏的人打聽，要說什麽問什麽直接找我。”
唐森笑笑，“了解。晚上見。”他眨眨眼，然後一秒鐘恢複人模狗樣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