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女人(小修)
崔觀音那些原先被她束之高閣的粉色衣服穿上後卻覺得不足以演繹她粉色巨型撒嬌寵物的角色,她又去淘了更加誇張的衣服,還弄了頂粉色長假發,那造型把她自己都給逗樂了。
她帶着酸菜在李然然家玩得不亦樂乎。兩只小別扭在她的傾情演繹下終于親了一次又一次,李阿姨大概很快就可以抱外孫了。這其中酸菜的功勞不小,她點點它的龜殼,“你是不是丘比特轉世啊,真是可憐,怎麽就變成烏龜了,自己翻個身都困難。”
崔觀音裝嫩裝上了瘾,這天她又抱着酸菜去淘誇張有趣的衣服,一路上回頭率爆表,還有不少人對着她拍照。
孫齊天正陪着新把的妹子逛街,那妹子指着遠遠走來的一個奇怪女人咯咯笑:“齊天你快看,那個女人穿得好搞笑,哈哈,好像一只大狗哦。”
孫齊天瞥了一眼,低頭摸一把妹子的小臉,“我不要看,美人在側,我哪裏有時間看別人。”
妹子一臉嬌羞,踮起腳尖飛速在他臉上一啄,随即縮回他懷裏說:“讨厭。”
孫齊天摟着她在她腰上輕撓,有些意興闌珊。
前面那奇怪女人越走越近,只認真瞧着櫥窗看衣服。她與他擦肩而過,他突然心頭一動,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她側頭一看,笑開來,“喲,是孫大少啊。”
“觀觀?真的是你。”孫齊天皺眉打量她,拉着她走到一旁,“你什麽情況,玩cosplay啊?”
“嗯吶。”崔觀音把酸菜舉到孫齊天面前,摸摸它的龜殼,說,“酸菜,叫大師兄。”
孫齊天嫌棄地推開她的手,張張口欲言又止。
崔觀音沖妹子那邊努努嘴,“又換了?”
孫齊天立馬讨好道:“逢場作戲嘛,你懂的,我心裏可就你一個人,要是你從了我,我保證看都不再看她們一眼。”
“得了吧你,哪次不是這麽說。”
孫齊天猶豫了一會兒,問她:“觀觀,那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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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觀音一愣,“你怎麽知道?”
孫齊天撇撇嘴,“人家在那邊幫女人搶項目出風頭呢,全B市都傳開了。”他見觀音臉色微變,急道:“你不會真跟他好上了吧?觀觀,你別糊塗啊,那人真的不行。”
“行了行了,我自己心裏有數,你快陪妹子去吧。”崔觀音把他推過去,自己掉頭就走。
“齊天,那人你認識啊?”妹子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嗯。”孫齊天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妹子又問:“她是誰啊?”
孫齊天一陣煩躁,抽出胳膊掏了煙出來抽,“你瞎問什麽,那是該你問的嗎?”
那妹子顯然不懂看人眼色,望着崔觀音遠去的背影一臉不屑,“人家不是在乎你嘛。那個女人纏着你是不是?看她那樣,也不自己照照鏡子。好了,你別心煩了,有我陪着你呢。”
孫齊天冷冷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你也去照照鏡子,就你,連她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說完就邁開大步越走越遠。
沒眼見力的妹子就這樣被孫大少拉入了黑名單。
崔觀音進了商場,心思卻根本不在逛街上。她對孫齊天說自己有數,其實她心裏根本沒譜,認識他不過個把月的時間,除了他自己說的那些,她根本就不了解他。唉,沖動是魔鬼啊。
最近她一直沒打電話給唐森,想着他又陪他媽媽又忙工作的,不應該去打擾他。另外也有“他不打給我,我為什麽要主動打給他”這樣一層意思。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把疑問留過夜積壓成堆,于是打了電話過去問。
他聲音聽去很累的樣子,崔觀音又是一陣心疼。他說:“沒錢的時候人家幫過我,人情總要還的。乖了,馬上就回來了。”他又說:“要不你過來看我吧?”
崔觀音放心了,嘻嘻笑道:“才不要,李然然家裏可好玩了。”
唐森佯裝生氣,壓低聲音威脅她:“你就可勁兒玩吧,等我回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崔觀音也跟着放低聲音,輕聲細語地說:“好,我等你。去睡吧,好好休息。”
挂了電話,他倚在衛生間的牆上發怔。那一句“我等你”撩得了他久久不能平靜。從前有誰會跟他說這樣的話呢,沒有,一直都沒有。
打開門,女人穿着絲質睡衣候在外面,眼神裏帶着乞求的意味。唐森沒看她,直接拿了外衣就走。
“阿森……”女人追上來拉他的胳膊。
唐森冷眼瞧她,“項目都已經穩穩裝在你口袋裏了,你還想怎麽樣?”
“可不可以不要走?阿森,我離不開你。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只要你陪着我說說話就好。或者,或者你來做我的總經理,只做總經理就好了。”女人緊緊拽着他的胳膊,眼眶裏蓄滿淚水。
唐森毫不憐惜地甩開她,眼裏閃過一絲狠戾,“你別得寸進尺,這些年我做的夠多了,平心而論,我真的欠你嗎?”他握住門把猛地推開,外面的風瞬間灌進來,吹得人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你是不是有人了?”女人站在風口簌簌發抖。
唐森冷冷看她一眼,哐的摔上門絕塵而去。
躺在自家那張破舊的動一動就會咿呀作響的木板床上,唐森一手蓋住眼睛,身體一動不動,仿佛睡着了一般。
有時候他忍不住懷疑,自己做的一切到底有什麽意義,怎麽就到了這般境地,他怎麽就成了這樣一個人。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很不喜歡。
想到那個被自己欺騙着的女人溫聲說等他,他就更加厭惡起自己來。她又有什麽錯呢,憑什麽就要受自己的欺騙。憑她傍自己老板不是正經女人?還是憑她有個勾引別人丈夫的母親?呵,他自己又如何,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還不是跟了一個比自己大了六歲的女人好些年。
夜色漸濃,他掖好被子淺淺睡去,暖意席卷了全身,半睡半醒之間仿佛回到了母親還在的時候,晚上擁着他哄他入睡,早晨拉開窗簾鋪滿一室陽光。
他睜開眼,卻是一片黑暗。
女人來找他的時候,他正打算回去A市,機票都已經訂好。
她求着他說:“阿森,我跟你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次!這個項目對公司很重要,如果不成,如果不成我大概只能把公司賣掉了。這公司也有你的心血啊,你忍心嗎阿森?”
唐森冷哼一聲,哪次不是這麽說,她的最後一次永遠不是最後一次。本想嚴詞拒絕,但想到狗急跳牆說不準她會做出什麽來耽誤他的事,便應了下來。
這一忙便是大半個月,無暇顧及其他。想那丫頭也是沉得住氣,這麽久都不會打個電話來問候一下。不過多說多錯,人不問他也就作罷,想着回去再好好安撫一下。比較之下,更覺那女人的糾纏令人作嘔,跟條鼻涕蟲一樣甩都甩不掉。
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他打了電話給沙隽琏交代給他一些事,便馬上飛回A市去抓人。
崔觀音剛下班,偷偷摸摸在車上換了裝束,剛開到公司門口就被人堵住。來人一把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扣好安全帶幹淨利落地發號令:“開車。”
崔觀音心虛地看他一眼,“往哪兒開啊?”
“掉頭。你上車都不鎖車門?不知道有人專門搶你們這種開車的單身女性嗎?”
崔觀音一哆嗦,打彎打得慢了些,差點撞到後面上來的車。她一路服從指揮規規矩矩地開車,偶爾瞄一眼一副老板派頭的唐森,心道剛回來就板着臉教訓人是什麽意思啊。
眼見着路越走越偏,越來越多的樹遮擋了光亮,太陽也漸漸落山,風吹得樹木簌簌作響,其中還夾雜着不知名動物的叫聲。
她猶疑地朝唐森看去,“那個……你不是要殺人滅口吧?”
唐森面無表情地回看她一眼,随即又擺正了腦袋目視前方,淡淡說:“你知道的太多了。”
崔觀音脖子一梗,大有視死如歸之态,“好吧,唐僧肉下死,做鬼也值了。”
“停車。”崔觀音猛地一腳踩下去,挂了P檔,身子還沒穩住就被唐森摟過去狂吻。
崔觀音一個哆嗦,突然叫她停車就為了吻她麽,這是有多饑渴啊,可憐的孩子。她摸摸唐森的腦袋,更加熱情地回應他。
車內溫度一下子飙高了好幾度,崔觀音已然被吻得七葷八素任由他揉圓搓扁了。唐森卻停了下來,沖一臉迷茫的她壞笑,“這麽饑渴啊,回去咱再繼續?”
“喂!到底是誰饑渴啊!”崔觀音極不服氣,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猛地起步飛奔起來。
唐森又在邊上笑她:“還說不饑渴,車開那麽快幹什麽?”速度慢下來吧,他又說:“這要爬到什麽時候去,還是你想停下來在路邊來一發?”鬧得她快也不是慢也不是,靠!這人去了一趟B市回來,是越來越變态了。
直到兩人站在一棟外表毫不起眼內裏別有天地周圍落英缤紛的房子前,崔觀音不禁想起李白的《山中問答》——問餘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閑。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
說人話?特麽的,唐總着實有情調。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