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于

裴金玉那兒才決定要跟她爹致敬,這就有人送上了門。

還真真是一打瞌睡,就有人給遞了枕頭。

對于這麽一個會找虐的人,裴金玉表示其實自己真的很無辜,本來就沒她什麽事啊!

她娘的娘的表姑母過壽,這是一表表千裏,按理說跟她真沒什麽事,就是不用拽身份,也壓根兒都不用去的好嘛!

可是她外祖母不知道發了哪門子的神經,發了話,他們一家大小,會走的,不會走的,就是爬也得給她爬去。

裴天舒哪兒敢不從他丈母娘呢,就是裴金玉也不敢不從她爹啊!

這就是必須得去的節奏。

壽宴這天就是年初六,年酒都還沒喝完呢,就得抽個空去給人祝壽。

裴金玉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什麽人啊,需要如此勞師動衆。

她自是不知,其實祭酒夫人這是預備着帶了王爺女婿,還有長公主外孫女回她娘家,跟人唱對臺去。

這與她一向端莊大度、知書達理的祭酒夫人形象實在不相符!內裏的個中緣由,還得從她沒出嫁前說起。

洛西有二劉,美麗又嬌俏。說的就是祭酒夫人劉悅君和宰相夫人劉曼柔。

很多人都知道祭酒夫人和宰相夫人是同族又同宗,卻不知二人年幼之時家住很近,門對着門。

人常言遠親不如近鄰,更何況這兩家不僅是遠親,還是近鄰哩。兩家起初好的就跟一家一樣,直到劉曼柔和劉悅君先後出生,且一眨眼長到了可以說人長短的年紀。

虐緣的起因是祭酒夫人劉悅君的娘是個填房,前頭已故的那個姐姐留下了一子一女,算是嫡出。按理說,劉悅君也算是嫡出。

別看劉曼柔表面上和劉悅君好的穿一條裙子,可背地裏卻是不大能看的上她的。無他,不過是嫌棄劉悅君這嫡女嫡的不那麽正,誰讓她上頭還有個異母的姐姐是嫡長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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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心裏想的什麽,只要擱在心裏,誰也攔不住。

壞就壞在了那一日。那是劉曼柔的嫡親表姐來做客,三人玩了一會兒,劉悅君就說家裏有事,要走了。

走就走吧,帕子卻忘拿了,這往回一拐,就聽見了劉曼柔正跟她表姐說“她可跟咱們不一樣,她是什麽嫡女啊,她姐姐才是呢,她不過是個填房的女兒”。

劉悅君只覺自己晴天遭了霹靂,被霹的體無完膚,說好的手帕之交去哪兒了?

偷偷退走,私下抹淚,可不是劉悅君能幹出來的事。她當下就冷笑了一聲,出現在了劉曼柔的面前,不顧劉曼柔驚愕的表情,拿起她失落在案幾的帕子,從中間一扯,撕成了兩半,其中的一半狠狠地砸在了劉曼柔的臉上,而後轉身離去。

至此,兩人正式結下了冤仇。

不久,那劉曼柔的爹爹小升一級,置辦了一所大房子,這就搬出了劉悅君所居的那條胡同。

若是兩人至此能老死不相往來,這算是虐緣善了。

可偏偏二人的容貌皆上佳,長到成年,就被族長靈光一閃想出來的“洛西有二劉”的營銷廣告,給捆綁銷售了。

二人皆嫁到了世家大族,不失為一件美事。

可後來偏偏劉曼柔的夫君肖恩祿做了太常,而劉悅君的夫君只是個祭酒,這就生生被壓了一頭。

這還不算完,到了給兒女們說親的年紀,劉曼柔家的熊孩子肖白鶴看上了劉悅君的女兒楚心妍,要是兩家能結為兒女親家,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可熊孩子要是不熊也就不能叫做熊孩子了,肖白鶴不知打那兒聽說了自個兒親娘和心上人的娘親不怎麽對付,怕他娘不給他提親,自己找了個私媒上楚家提親去了,結果又被劉悅君給打了出來。

可不,祭酒夫人一肚子的怒火無處發洩,心道,年輕那會兒那劉曼柔就看不起她,到老了,還讓兒子上門來羞辱。

據說,肖白鶴那一頓挨的頗不輕。

劉曼柔也惱了,她委委屈屈地和肖恩祿過了半輩子,可不就是為了這一雙兒女。

兒子被打,劉曼柔轉臉就回了趟娘家,給兒子定下了娘家的姑娘做兒媳,還特地說了祭酒家的姑娘給她做兒媳她都不要,就相中了老劉家的姑娘。

這就又傳到了祭酒夫人劉悅君的耳裏,又氣了個半死。

到如今,祭酒夫人就想,劉曼柔有一個太子妃的女兒怎麽了,有一個宰相夫君又怎麽了。她還有王爺女婿,王妃女兒和長公主外孫女呢。

至于,太子妃以後是不是皇後,誰敢說太子以後肯定就是皇帝!

哼,誰知道呢!

這就是一定要和宰相夫人劉曼柔唱對臺了!

宰相夫人那兒也一個心理,特地囑咐了女兒要和她一起回娘家給她的表表姑母祝壽。

這位,表的是更遠。

太子妃那兒得了母令,還得去跟太子請假啊。

太子帶口問了一句,去的都有誰?

太子妃想起了她娘的話,也就順口說了一句,好像會有長公主。

太子一聽,精神百倍,鄭重其事地囑咐太子妃道:“白華,你定要和長公主交好。就算一時不能與她成為知交,也得确保給她留下好印象。切記,萬萬不可将她得罪了。”你是不知道那丫頭在她爹心裏的地位。

關于朝堂上面的事情,太子不好跟太子妃細說,且他覺得像他們這種地位的人,吃個飯都能和政治挂鈎,就算沒玩過它,看也看會了。

是以,太子一心覺得自己沒說完的話,知情知趣的太子妃一定懂。

誰知道,太子妃肖白華就是個沒訓練好的半成品。

什麽叫做半成品呢?說起來話也很長。

話說那肖白華還特別小的時候,皇帝還是衛單那個禽獸,宰相夫人哪裏會舍得将女兒送給禽獸去糟蹋。只想着她将來能夠嫁個尋常世家,這就重點兒培養了她怎麽宅鬥。

等到肖白華又大了一點兒,皇帝的位子換了林青巒來坐,可他就是個既不選秀女,又不玩美女的苦行僧。那會兒就是能夠看到如今的太子和趙王,誰又能想到有一天藩王能會成為正統呢。

最後,等到如今的皇帝成了皇太弟,宰相和宰相夫人才慌忙訓練女兒的各種技能,恨不得開兩挂,只為她能夠短時間晉級成為終極女BOSS。

可時間始終太過倉促,其結果就是,太子妃肖白華是一個宅鬥經驗豐富,宮鬥經驗湊合,政治鬥争還純屬只通一竅,剩餘六竅還塞着的滿心思情愛多過其他的普通女人。

這就是壓根兒沒聽懂太子的潛在意思。

太子妃還稍一聯想,外間傳的代王如何如何喜歡長公主,就是趙王至今不娶,也有人傳言和長公主脫不了關系,該不會長公主真有什麽過人之處,也被太子看上了吧!

如果萬一真是,如果萬一成了事實,那以長公主的身份,這太子妃的位子還能跑的了!

到時她該怎麽辦呢?

太子妃的危機感瞬間爆發,自然而然的醋上了。

又一想方才太子說起長公主時輕柔的語氣,哎呀,羨慕嫉妒恨陡然走遍了整個心頭。

外加她爹除夕才出完的醜,找不到原因又想推卸自身的責任,就非說是中了裴天舒的招兒。

哎喲,這下可好,舊仇撞上了新恨。

太子妃是本着沒事找事,沒碴找碴的心思,去赴的壽宴。

上趕着找虐去了。

且找虐的還不止一人,還是組團去的。

太子妃給皇後問安之後準備出宮,恰好碰見了剛剛禁足完畢,放出來的宜陽公主。

宜陽公主的禁足令一直到除夕才算借故取消,憋的那麽久沒有到處走動,死活非要跟着太子妃一起出宮。

這兩人本沒有什麽交情,可當太子妃說起長公主,宜陽公主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的憎恨模樣,一下子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這是姑嫂聯手,準備大展身手。

對于這種不怕死的人,裴金玉向來也是不怕她們死的。

一大清早,就被她爹從熱被窩裏掀出來的裴金玉,心情委實不好。

可她有氣也不能朝着她爹、她娘和她可愛的弟弟們撒啊。

嘉榮和佳柔打了賭,就賭誰能不長眼睛沖撞了長公主,從而成功晉升為長公主的撒氣桶。

一旁的裴天舒還下了二兩銀子做賭注。

撒氣桶的人選五花八門,有不長眼的門房,有不小心的婢女……連裴天舒也想不到,這一把他女兒一挑二,同時玩壞了皇帝的女兒和兒媳啊。

真是對不起您了,皇上。

看來,裴天舒還真是教女有方!可悲催的他想:女兒啊,咱能不能打個商量,下回坑了別人的同時,能不能別連帶着你爹也一塊兒坑了!

想他女兒坑爹已經坑出了世界級的水準,一般人根本無法超越。

難道這就是他女兒在向他致敬?

這法子也太特別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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