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溫暖

其實權至龍根本不是想要喝醉,只是宿舍裏面勝膩和冬永裴把酒都藏了起來,他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想出去走,只能發呆和抽煙。到了夢裏,可以随心所欲了,他又不想喝烈酒,就想享受一下微醺的感覺。家裏靜悄悄的,他還以為她不在。沒想到,她居然出現了,還如此豪爽。只是聽到她的話,他的心情有點兒微妙:她應該是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了吧。他靠向了沙發背:“我以為……”你已經離開了。

“你以為我已經走了?”韓惠妍在旁邊的沙發坐了下來,拿起白酒,倒了兩小杯,輕輕晃動着酒杯,看着那清亮透明的液體,輕輕開了口,“權至龍xi,如果你沒看見我倒的東西,你會知道這裏面是什麽嗎,甘甜的水,醇香的酒,或者是涼爽的汽水?”

權至龍看着她沒有說話,只是拿過了旁邊的抱枕輕輕地揉搓着。

韓惠妍微微一笑,仰起頭幹了一杯,皺起了眉頭:“哎一股,怎麽這麽烈。權至龍,你該不會是以為我要安慰你吧。可是你想多了,其實我最不會安慰人了。我只是想問你,在夢裏老是見到我,不會害怕嗎”

要坦白了,然後就會離開了吧。權至龍心底一片細細的疼痛,搖了搖頭:“最開始的時候,會有點兒疑惑,也會有點兒好奇,心底裏還是有點兒毛毛的。不過,自從你在咖啡店整了我那一次之後,我就完全沒有這樣覺得過了。我想,上天既然安排你進入了我的夢裏,那總有他的含義。也許你會需要我的幫助也說不定!”這樣一番新奇的體驗,他為什麽不欣然接受呢?他剛說完,就看着韓惠妍閃着亮光大踏步走了過來,雙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權至龍,我從沒發現,你居然如此聰明!”

權至龍:“……”他應該感謝她誇自己聰明嗎?可是這話為什麽聽起來那麽不對勁呢。他擡起頭,清了清嗓子:“一般的人看到一個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三次的話,都會大概猜到應該是有事找自己吧。只是,你現在找我,估計會所托非人了。”現在,他連自身都難保。

“如果我說,除了你,我從沒進入過別人的夢呢?你覺得那意味着什麽?”韓惠妍覺得對抗沮喪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被迫休息的權至龍有點兒事情做。她輕輕拂了拂他肩上并沒有的灰:“這表示,全世界只有權小爺能夠幫助我。”

“權小爺”權至龍重複了一下這個詞語,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這個小爺,是我?”這是什麽鬼?

“叫權小爺或者權大爺都沒關系,反正能夠幫助我回到現實世界的就是好權少年。”韓惠妍眼裏仍舊滿是期待。

怎麽又出了一個權少年。權至龍對于韓惠妍這跳躍的思維,覺得自己腦袋有點兒不夠用了。等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維,瞬間心底浮現出了一股苦澀:這是想要切斷和自己的最後一點兒關聯吧。心裏雖然百絲千結,可是他面上卻絲毫沒有露出來:“如果不是我,是入別人的話,只要是幫助了你的人,也是好少年吧。”

韓惠妍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當然了。”不過,她随即就微微撅嘴,做出一股在聞的姿态:“這是醋味嗎?這麽酸酸的,是誰家的醋瓶子倒了吧。不過,也不一定是好少年。”

“嗯?”

“萬一人家是少女或者是大叔呢?”

權至龍覺得自己的心塞不會再好了。

逗他歸逗他,但是韓惠妍随即就十分認真地看着權至龍:“如果我能夠回到現實世界裏,那麽,權至龍你一定要認出我。因為,我記得你的那句話,所以,你也一定要記住我的話。不然……”韓惠妍嘿嘿一笑,又仰起脖子幹了一杯酒,挑了挑眉。權至龍忽然覺得自己脖子背後有點兒涼,不禁在想:自己是怎麽想着要追這樣一個妹子,并且現在還覺得欲罷不能的?

醒過來之後,權至龍細細回想了一下這個夢,越想越覺得心裏有一種自己想想都可怕的猜測。于是,第二天晚上他早早就把家虎洗好蓋上被子睡覺了。韓惠妍看着他那閉上眼睛興奮的模樣,繼續在房間裏面散步溜達着消食。晚上冬永裴親自下廚煮拉面,她陪着權至龍餓了一中午,晚上一不小心吃多了。冬永裴煮的拉面真的是她吃過最好吃的了,就是這具身體吃拉面太不方便了,滿嘴都是油!

韓惠妍終于溜達完剛就睡着進了他的夢,還沒站穩就被權至龍壁咚了。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裏閃着熠熠的光:“你昨天說的話的意思是什麽?你記得我說的話的意思是,你記得我哪句話?”

雖然被困在了角落裏,身高也被鄙視了,不過韓惠妍卻絲毫沒有慌亂。她先是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境況,雖然自己處于劣勢,不過也不是打不過的處境。權至龍這句話沒頭沒腦的,她有些莫名其妙:“什麽,什麽話?”

權至龍眼裏的光瞬間灰敗了不少:“原來你都是逗我玩的嗎?就是你說,如果你能回到現實世界的話,一定會記得我的話什麽的。關于你回到現實,我不是和你做過一個約定嗎?”

韓惠妍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不過還是繼續裝傻:“什麽約定”

權至龍總覺得韓惠妍是絕對記得的,但是,在追妹子的時候,他這點兒臉皮當然還是有的。他輕輕靠近了韓惠妍的耳邊,聲音低了許多:“如果你能回到現實世界,那你就做我女朋友的那件事情。你昨天不是說,會記得嗎?”

“哦,這件事情啊。”韓惠妍一臉恍然大悟,湊近了權至龍的耳邊,低低地用氣聲回答道,“當然,記得啊。”說完這句話,趁着他不注意,她瞬間頭一低,就輕輕松松地脫離了他的包圍圈。察覺到權至龍看過來的視線,她回頭微微一笑:“少年,我看好你哦。”

權至龍只覺得自己的心撲通撲通都要跳出來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簡直深谙推拉之道啊,自己果然喜歡被領導。但是等他想到自己現在事業的情況,心裏的激動又平靜了少許。但是,随即他心裏又燃起了熊熊烈火。不管是音樂還是愛情,他都不會放棄的。那個誰,你等着,我雖然現在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但是以後你會有一個名稱叫權太太的。想想那天,他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那麽難熬了。

權至龍這邊的壓力算是有一個舒緩的途徑,可是,姜大誠那邊,韓惠妍真的不知道從何下手。姜大誠也沒有反鎖門,只是整天坐在自己的房間裏面,哪裏也不去。韓惠妍去看過她,也到他的旁邊賣萌引起他的注意,可是姜大誠完全沒有注意到,一直在發呆。姜大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所有的人都很急,可是又沒有辦法。姜大誠本來就是喜歡自己自己消化心事的人,嘴是撬不開的。平時就是如此,更別說這種非常時期了。

在這種情況下,韓惠妍絞盡腦汁,只想出了一個辦法。當天晚上,權至龍又早早睡下準備去夢裏和妹子約會,韓惠妍無力吐槽他了。等他睡着了之後,悄悄地溜出了房間,溜進了姜大誠的房間。

姜大誠毫無睡意,躺在床上睜着眼睛。他不敢閉眼睛,只要一閉上似乎就能看見那天救護車那刺眼的紅光,一聲一聲的聲音,似乎都重重地敲擊在他的心髒上。一行眼淚緩緩從他的眼角滑落。他是殺人犯了嗎?那個人真的是因為自己而離開這個世界的嗎?姜大誠根本不敢去想這個問題。周圍再熱鬧,他的心裏都是一片空洞。和生命比起來,自己真的好渺小。

忽然,他聽見了悉悉索索的小聲音。可是他根本沒有動,還是保持着發呆的姿勢。一個暖暖的軟軟的東西觸碰到了他的手,姜大誠仍舊沒有什麽動靜。又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覺得胸口一沉,接着,他的視野裏就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熟悉的狗頭。姜大誠還以為是冬永裴。因為往常他都能感覺到冬永裴進來看自己的聲音。今天,沒想到是家虎啊。他輕輕地伸手抱住了韓惠妍兩只小胳膊,低聲地道:“家虎,你怎麽不睡覺呢?”由于長時間沒有說話,姜大誠的聲音都有點兒沙啞了。

韓惠妍心裏一酸,可是還是難得地低下頭,低低地汪了一聲,然後轉過了頭,再轉過頭的時候,嘴裏叼着權至龍給她買的一個玩具溜溜球,是自己最喜歡逗她用的。不知道為什麽,姜大誠看着這樣的韓惠妍,忽然眼裏一熱,瞬間哽咽了,将自己的腦袋埋到了她的頸窩處,低低地哭了起來。這個眼淚,從出事到現在,他就很想要哭出來,為那個人,為那個人的家庭,也為自己。明天對于他已經是很奢侈的東西。自己好像一直是在拖組合的後腿,是不是,只要自己消失的話,大家都會比較不那麽的為難。可是,在他以為全世界都不再需要自己的時候,家虎還記得自己,還記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和她一起玩了。原來,自己并不是一個毫不被需要的人。為什麽家虎在這種時候,就這麽貼心呢?當封閉的內心被鑿開了一條縫,那些被壓抑着的害怕擔心恐懼茫然就蜂擁而出,全部化成了淚水往外奔騰。他好累,真的好想哭一下。

韓惠妍感受着他的淚水,心裏微微嘆了一口氣:雖然沒懂為什麽他們都喜歡将頭埋在自己的頸窩處哭,但是那裏真的有點兒癢。在他們悲傷的時候,憋笑也是一種本領。她本來是一只有節操的狗狗,只是,暫時犧牲下自己安下姜大誠吧。這個孩子也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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