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變故(下)
何歡看着照片上那個攏着自己的肩沖自己微笑的男人,心裏有些疑惑,怎麽會是他呢,在巴黎的街頭都能被拍到,這也太巧了一些罷。
已經有保安沖上前去将那記者拉下臺,拖出了溫家後院,丢到了溫家大門外。
何歡聽到溫良辰故作鎮定的解釋:“不是這位朋友想的這樣,我們沒有掩飾什麽,何小姐也沒有紅杏出牆,我們只是都有彼此喜歡的人,所以才商議着要在今天向大家公布這件事兒。隐瞞了各位這麽久,對不住了!”他說這話說,正指着那第二張照片,那場景很明顯是何歡常去的A.C大廈對面的咖啡廳,圍桌讨論着什麽的三個人,也正是那天相約在那裏的溫謝何三人。
而第一張照片正是那天何歡初到巴黎找謝靈燚時,在機場外餐廳邊上Van與她相見的情景。若果不是有了溫良辰的解釋,單單這兩張照片放在一起,的确很可能被解釋成這樣:何歡與Van有奸情,何歡帶着閨蜜與溫良辰坦白,溫良辰表示無所謂,在三人的商議下,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現在有了溫良辰的解釋,情況就是這樣的:何歡與Van是戀人,溫良辰與謝靈燚是愛人,三人一起在讨論該怎麽反抗這一場政治聯姻。
無論哪一種解釋其實都說的過去,雖然對于粉絲來說更願意接受第二種,但何歡覺得兩種都是可以接受,如果這一切根本無法改變,如果結局注定還是所有人都痛苦離去,那麽哪一種都是一樣的。對于死過一次的人來說,名聲算得了什麽呢?
在何歡這麽想着的時候,突然有娛樂記者發出了質問,氣勢咄咄逼人:“那麽請問溫先生,可以讓照片中的何小姐和那位先生出來做一下證明嗎?” 這個記者胸前挂着帶有浪浪LOGO的工作牌,沒有保安敢再上去把他也拖下來。
聽了這記者的質問,何歡愣了愣,不由低聲罵了一句,毀了她一個人的名聲也就罷了,Van的名聲,借她十個膽子,她也毀不起啊。緊緊拉着自己的裙子,向着黑暗的角落移動着,心裏念着:不要有人發現我,不要有人發現我。
小心移動着的何歡,突然踩上了一個人的腳,那人還沒叫,何歡自己倒是叫出了聲,一聲“啊!”徹底暴露了她的行蹤。
燈光迅速聚在她身上,她回身看了一眼被自己踩到的人,黑色西裝,極短的頭發,正是方才還與溫良辰的父親坐在一處的謝氏掌門人謝靈安。何歡又愣了一下,轉過身認命的向臺子走去。不過在走到臺子的這個空隙裏,她覺得自己似乎正在鑽進某個陷阱中。
法國巴黎,Bartholomew家族城堡。
年輕的私人醫生跟在推着盛滿藥品的推車的老仆人的身後穿過長長的走廊,停在一扇緊閉的房門前。老仆人擡手敲了敲門,開口道:“Monsieur, le médicament.(先生,該換傷藥了。)”
片刻,門內傳出低沉的回應聲,“Entrez.(進來吧。)”
老仆人推開門,小心的将推車推了進去,便退出了房間。靠近窗子的躺椅上,年輕男人正閉着眼,似乎是前不久被人狠狠揍過一頓,他額頭上包紮着一小塊紗布,眼角和嘴角有隐約可見的青紫痕跡。
私人醫生走近男人,從小車上挑了藥品出來,突然擡手在男人肩上重重一拍,嘶——男人倒抽了一口氣,猛然睜開眼,怒瞪着醫生。
醫生沒有歐洲人的白皮膚高鼻梁淺毛發,黃色的皮膚,被刻意挑染成黃色的頭發,無一不證實着他是一個東亞洲人。他看了眼瞪着自己的男人,一邊将男人頭上的紗布取下,一邊笑道:“這麽點疼兒都忍受不了,怪不得歡寶貝兒只拿你當閨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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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戳中的痛處,男人氣呼呼的哼了一聲,不想再理會醫生。然而醫生卻似乎沒打算放過他,手中力道微微一加重,男人便又是一聲吸氣。看着即将要爆發的男人,醫生卻突然正了神色,一番正經的問道:“這麽多天了,想出可能是誰了嗎?”
男人搖了搖頭,用蹩腳的中文回道,“還沒有。”頓了頓,他又說道:“喬,我,要去中國。”
醫生一怔,聳聳肩,“你是該去了,歡寶貝兒還不知道怎麽恨你呢。”啧啧的嘆了兩聲,一邊為男人重新包紮着傷口,一邊說道:“什麽時候走?我也好久沒回去了。”
從城堡開車出來,喬星華擡手将遮陽板放了下來,不是因為巴黎的陽光有多毒辣,而是因為那裏藏着他多年的秘密。他看了一眼貼在遮陽板上的照片,嘴角也跟着彎了起來,眼中露出隐隐的期待,這麽久了,終于要回去了嗎,這小丫頭應該早就把自己忘了罷?
一陣嗡嗡聲響起,拿過手機,只看了一眼屏幕,喬星華臉色便冷冽起來,似乎方才那溫暖的笑意是幻覺一般,他接起電話,“是。沒有異常。”猶豫了一下,在對面将要挂掉電話時,他還是将話說了出來,“Van說他要去中國,我......我也想跟着回去。”
最後這一句,甚至帶了些請求的意味兒。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麽,但很明顯是請求得到了同意,年輕的醫生眼中突然升起亮光,語氣是抑制不住的驚喜,“是,謝謝父親。我一定會做好的。”
豪門間的恩怨糾葛向來是最我們這些普通人難以想象的慘烈,個中故事也不是三兩句話能說得清道的明的。不過一般來說,對于恩怨,大多數豪門家都會選擇私了。何家人也不例外,所以對于何歡被綁架的事情,哪怕知道了是誰所為,也沒有去大使館請求幫助制裁。
L.O.L.E與YL,一個是服裝品牌、一個是建材精英,在生意上幾乎沒有什麽往來,何家與Bartholomew家族并沒有什麽交集。即便是這樣,何歡被綁架過的事情,也萬萬不能就這麽算了的。何樂咬咬牙,極不情願的向某個他極為不願意相處的人讨了人情,借着人家生意的由頭,約見L.O.L.E的CEO也就是Van的父親。
這一切進行的十分悄然,就連何歡都不知情,更遑論此刻正坐在巴黎飛往S市客機上的Van。
Van将電話打到何歡手機上時,何歡正與處理好公司事務後暫時空閑下來的何望宏換了班,才拉着浮绡從醫院中出來剛坐上去餐廳的車子。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何歡大腦有一瞬的空白,就在她猶豫着要不要接電話時,一旁的浮绡早就将手機搶了過去接了起來,笑得有些猥瑣,完全不像是高大上的神仙,“Hello,猜猜我是誰!”
電話那頭Van沉默了一下,試探着問道:“女神?”
浮绡哈哈笑了兩聲,“餓死鬼,你中文怎麽還這麽差,一點長進都沒有!”
Van:“......呵呵。”
手機回到何歡手上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鐘了。挂斷電話,何歡臉色凝重起來,Van說他才剛從巴黎飛過來,并且身邊還有個絕不會說謊的喬星華可以作證,那綁架她是誰?那天出現在訂婚典禮的是誰?被關了兩天最後消失了的又是誰?這一切沒有那麽簡單。
何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這一次全部都變了,沒有一個人與先前是一樣的,事件雖然類似,卻也有着不同之處。她想着想着,皺起眉來,心裏罵了一句遠在不知道哪一處的某帝君,連帶着只是受了帝君威脅的無辜的司命君:死神仙真無聊,重寫命格都不知道寫的簡單一些!
她想的入神,浮绡喊了她兩遍她才回過神來,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怎麽了?”
女神仙翻了個白眼,有些抓狂,“到地方了,你看溫溫他們都在等我們了。”何歡抱歉的笑了笑,下了車,剛走了兩步,突然又聽到某神仙的嘀咕聲,“我說了一路的話,你該不會一句也沒聽到吧?”
何歡眼角抖了兩下,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餐廳內,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裏,溫良辰與謝靈燚并排而坐,一旁還坐着個金色頭發的人,大大的眼睛裏似乎盛了一片星海,小巧的唇,和時而茫然時而沒了下巴的大笑,分明就是個嬌羞的小蘿莉。若不是何歡早就認識他,這時恐怕也要把他當作小姑娘了。
但這位疑似蘿莉的朋友,卻正是何歡身旁這位女(shen)神(jing)仙(bing)的夫君,天界大名鼎鼎的尊神,西鑍帝君祈戈。
因為正不知道因為什麽話題而笑的正歡快,見到何歡與浮绡走過來,祈戈只是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何歡也笑着點了下頭,算是回禮,浮绡卻不管這麽多,只一屁股坐在自家夫君身旁,很快就加入了他們剛才的話題。大夥笑的不亦樂乎。只有何歡在一旁覺得有些尴尬。
終于溫良辰最先反應過來,咳了兩聲,将話題引上今天的正題,“我們不是來分析歡歡被綁架的事情的嘛,就不要再說別的了哈。”
話題一旦被引上正軌,氣氛便微微凝重起來,浮绡和祈戈除了問了兩句怎麽回事兒之後便堅決閉口不語,只道是“天機不可洩露”。
溫良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把話頭扔給了謝靈燚,謝靈燚沉吟了一會子,開口說出了自己的分析,“我并不覺得是Van做的,首先,我與他認識很久了,不敢說很了解吧,但是一個連殺條魚都會做好幾天噩夢的人,怎麽會有膽量去幹綁架的事情?”
“恩,并且剛才Van給我打過電話了,”何歡接過話來,“他說,他剛從法國趕過來。這樣的話,先前那個人,就一定不是他了,時間對不上。”
“怎麽一定能證明他才從法國過來,一通電話,很容易造假啊。”閉口不言的某神仙突然忍不住插.了一句。
何歡忙說道:“因為星華學長在他身旁,也與我通過話了。”
“星......喬星華?!”溫良辰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眼前突然出現那張總是挂着痞痞笑意的俊臉來,露出一個像是痛苦的表情來,他驚呼道:“他,那妖人,他竟然回來了!”
S市機場內,剛過安檢出口的年輕醫生突然沒緣由的打了個噴嚏,前面頭上還帶着包紮紗布、五官分明的混血兒男人回過頭來,有些關切的望着他,“喬,你感冒了?”
喬星華用手按了下鼻子,搖了搖頭,嘴角噙起一抹壞壞的笑意,“哼,肯定是那小子知道我回來了,在罵我呢。”
雖然深谙中國易經風水神話,但是對于這樣民間的俗語,Van還是聽不太懂,他眨了眨眼,“什麽?”
喬星華笑了笑,“沒事兒,等會兒就能見到了。”
頓了一下,似是喟嘆般的,“還有歡寶貝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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