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個月後,唐以山和陳谷冬結伴到了霧漠。
站在霧漠之外,唐以山有點懵,陳谷冬則是依舊一臉陰冷。
一個月前,唐以山和陳谷冬在酒樓大堂喝茶時,聽旁邊桌的人說,霧漠聚集了一堆惡棍,不知道要做什麽,肯定不會是為了什麽好事情去的。
于是,兩人都對霧漠産生了興趣。
唐以山是由于生長經歷的緣故,對于那些惡棍集聚地有天生的好感。
陳谷冬則是單純想殺人了。
殺惡棍,不用再殺前聽一堆文绉绉的絮叨,而且比起所謂的正道人士,惡棍也要幹脆的多。
兩人的想法雖然不同,但是在要去霧漠逛一逛的想法,卻撞上了同一條路。
路上,陳谷冬靠着唐以山不斷的掠奪陳谷冬原主人的靈魂力,讓其保持昏睡才能一直掌控她的身體。
因此,陳谷冬對唐以山的耐心,與日俱增。
主要原因,是陳谷冬打不過唐以山。
事實上,唐以山不煩人的時候,也是一個風度翩翩、體貼溫柔的美少年。
陳谷冬覺得自己要是再年輕個幾千年,可能會對他表達一下想要一起度過漫長未來的真心。
唐以山以為霧漠會如其名一樣,充滿了雲霧之類的東西,沒想到,真被他想中了。只是這霧氣看上去灰撲撲的,很不健康,就跟霧霾似的。
唐以山對于不健康的東西,沒什麽興趣,“這裏看上去沒什麽有趣的事。”
陳谷冬瞥他一眼,問:“不進去,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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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以山:“有很多事情,只是看看就能明白,為什麽還要去試呢?”
陳谷冬:“不要被表象欺騙。”
唐以山:“你這個想法戀愛的時候很危險啊。”
陳谷冬:“我對戀愛沒興趣。”
唐以山:“我對你對戀愛有沒有興趣這件事,沒有興趣。”
“你好煩。”陳谷冬語氣冷了許多,“來都來了,你想在這個時候抽身?耍我嗎?”
唐以山:“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陳谷冬伸出了她的爪子,唐以山後退一步,舉手制止她的動作,道:“說話歸說話,別動手動腳啊。”
陳谷冬不理他的話,繼續掏爪子,唐以山快速躲避。
兩人誰也不讓着誰,還未分出個勝負,便聽見了高高低低的腳步聲,毫不掩飾。
兩人對視一眼,停下了動作。
“哥,我們憑啥要跟着那個小白臉?”
“閉嘴!被聽見你就死定了!”
“可是……”
“閉嘴!”
粗聲粗氣的聲音自霧漠中響起,兩人朝聲源看去,隔着一層灰撲撲的霧氣,隐約可見其中兩道人影正在走來。兩人一高一矮,并肩而行,在霧氣邊緣的位置停下,蹲下身,似乎是從懷裏掏出了一根棍子,插在了地上。
“哥,這玩意兒,那小…家夥是說什麽來着?”
“你就不用在意了。”
“可是我好在意。”
“伏魔啥來着,不用在意,總之對我們沒壞處。”
“哦……”
唐以山看向陳股東。
陳谷冬也看向他。
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猜到對方的心思。
唐以山:“我來了點兒興趣。”
陳谷冬:“那就進去看看。”
那兩道身影身軀一滞,比較壯實的大漢猛地起身,朝前大步走來,破出灰霧,顯示出身形,他大喝一聲:“你們是誰!?”
“在下唐以山。”這是唐以山。
陳谷冬冷冷看他一眼,顯示出不屑于和他說話的信息。
大漢眯起了三角眼,打量起這兩人來,兩個都弱的要死,但是常年活在危險中的他,卻感覺危險。
比較瘦弱的男人,跟着跑出來,雙眼在唐以山和陳谷冬身上來回打量,片刻,落在了陳谷冬身上,出口調戲:“姑娘長得标志,當哥哥的道侶如何?”
陳谷冬一個閃身,到了他面前,手如閃電,剎那掏出他的心髒,微微勾唇,說起了情話來:“好啊,這樣你就能永遠忠于我了。”
唐以山雖然見識過她一路來,一言不合就掏人心髒的風采,因此這會兒也沒覺得意外,只是覺得被掏心髒的人,實在不幸運,青天白日,遇到了這麽一個嗜殺的人。
那名大漢僵直了身體,一時間沒能發出聲來,只是愣愣的看着她手中的心髒。那顆鮮紅的心髒似乎沒意識到自己死了,還在掙紮着跳動,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濺出了一朵小花兒。
弟弟…死了…
下一個,會是自己!
大漢猛地深呼吸了一口氣,往後倒退好幾步,冷汗自額角流下,呼吸還不太順暢,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可怕的人。哪怕是現在老大,他也能過上幾招,但是面對眼前的少女,他做不到,一招都撐不住!
“你、你想做什麽!?”
陳谷冬扔掉了手中漸冷的心髒,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一邊擦手,一邊用陰冷的眼神盯着他。
唐以山上前,走到陳谷冬身邊,朝他微微一笑,道:“我們想要去霧漠看看。”
“什、什麽?”
只是去霧漠看看?誰會相信啊?
大漢并不相信,但是他還是立刻說:“這裏沒有邊界,你們可以随時進去。”
唐以山問:“你們所說的老大是誰?”
“邢塵!”
唐以山點頭,“你可以走了。”
大漢咽了口口水,控制了一下自己發軟的四肢,轉身跑了。
他還沒跑出一步,就被陳谷冬掏了心。
大漢體積比較大,倒下的聲音也響的多。
陳谷冬煩惱的又掏出了一塊幹淨的手帕。
唐以山走到灰霧前方,仔細瞧了瞧,發現這些灰霧是非常細密的水珠。他伸手掏了一把,手上沒什麽感覺,霧氣随之而散,空出的部分,很快就被填滿,有種緊密相連的特性,就像果凍,會流動,但是抓不到的果凍。
唐以山湊到跟前聞了聞,沒什麽味道,再見手臂伸進去,抽出來,白衣上也沒染上任何顏色。
他這才轉身看向還在擦手的陳股東,道:“走吧。”
陳谷冬上下看他一眼,陰冷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種看神經病的神采。
唐以山對此,采取了無視态度。
唐以山和陳谷冬走了大概十來米,才穿過了那層厚厚的灰霧,眼前視覺明亮了起來,雖然還有霧氣,卻稀薄了許多,可以看清周圍五米之內的一切事物。兩人又朝前走了百米,看見一道高牆,高牆是用石塊胡亂堆砌之後,将邊緣切割而來的牆壁,雖然看着挺有藝術氣息,也挺整齊,但是不堪一擊。
陳谷冬是個相當暴力的人,她過去一腳踢在牆壁上,踢出了兩米寬的道路。
唐以山不禁想起了一句話: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陳谷冬一個人,可以頂一百個。
陳谷冬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往前走,沒有什麽可以阻擋他。
唐以山跟上,恍惚間想起,自己好久沒動手做些需要武力值的事了。
牆壁內霧氣更加稀薄,可以看到百裏之外,地面上種着的青草生出黃色小花,成片過去,讓人看着很舒心,遠處有低矮的房屋和正在建築的高樓。
“來者何人?”
一道男性聲音自遠處傳來,清透的穿過兩人的耳膜,留在了腦中。
“啐!”陳谷冬撇了撇嘴,“裝神弄鬼。”
唐以山報了姓名。
一道黑影自遠處而來,落在兩人面前,黑衣人三十出頭,一身風度儒雅溫潤,猶如君子。
唐以山不禁目露欣賞。
陳谷冬十分不給面子:“啧,小白臉。”
黑衣男嘴角抽了抽,雖然這兩人看着修為十分低微,卻能在自己的威壓之下,行動自如,并且态度如此自信,不加掩飾,不是有所依仗就是來找死。
他們看着不像是會找死的,少女的身上還殘留着血腥味。
他認為,這兩人是來找茬的。
回來找茬的,一般都是有所依仗的。
所以,他沒有立刻動手。
陳谷冬開門見山道:“我看中了這個地方,你滾吧。”
黑衣男臉色沉了下來,“我邢塵也不是那麽好惹的,既然你們要來送死,那我就如了你們的願!”
“哦?”陳谷冬拉長了聲音,別提多不屑了。
邢塵手中出現了一把大刀。
陳谷冬冷冷看他,卻沒把他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