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病
敖烨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整條龍在蛋殼裏縮成一團。柳無涯叫他幾聲都沒得到回複，不禁憂心忡忡。
“不行，”柳無涯猛然站起來，“得去問問醫仙。”
敖烨愣住，糾結了一下，最終沒有開口，因為覺得太丢龍了！他原本想說他沒有感覺到蛋殼裂縫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麽影響，現在只是因為覺得自己外表看上去很醜所以心情低落，但是說出來肯定會被笑吧，堂堂龍族太子居然因為這點小事難過什麽的……
唉，做龍好難，做一個還沒破殼的龍崽更難。
敖烨不說話，柳無涯自然是覺得蛋殼裂縫對小龍崽的身體有影響，想到蛋蛋現在可能因為難受而說不出話，很是心疼，火急火燎地抱起龍蛋就往百草園飛去。
龍蛋依舊是被他用法術縮小了揣在懷裏，柳無涯禦劍高速飛行，不忘擔憂地問：“蛋蛋，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說出來，別憋着。”
敖烨聽着呼嘯的風聲，感受着柳無涯溫熱的懷抱，頭暈乎乎的，腦裏像是在放煙花。他紅着臉想：無涯叔叔可真是太好了。
“沒有不舒服。”
小小的聲音從懷裏傳出，在烈風聲下，聲音顯得更加細微，像是要飄散了一般，但這逃不開柳無涯的耳朵。他聽見後，嘆了口氣，說：“蛋蛋，不要逞強。”
敖烨：……
敖烨：“我真的沒有不舒服！”
他加重了語氣，極力想讓柳無涯相信。然而現在柳無涯的心裏，敖烨就是一個明明很難受卻不想讓他擔心所以強裝沒事模樣的懂事孩子，頓時更加憐愛他了。
“蛋蛋真乖，”孩子一片好心，柳無涯當然不能戳穿，安撫着說到，“不過還是去醫仙那裏看一看比較好。”
敖烨是個聰明的崽，聰明的崽聽出了柳無涯壓根就沒相信他，憋屈地閉上了嘴。反正他是真的沒事，無涯叔叔早晚會知道的，他現在說的再多，在無涯叔叔看來都是逞強。
很快就到了百草園，醫仙正在處理園子裏枯掉的靈植，見柳無涯來了，連忙迎接：“不知仙尊又來所為何事，難道是我這園子的事情有了新進展？”
“園子一事雪松君已經上報仙帝，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專門負責此事的仙來處理，我這次來，是為了私事。”柳無涯從懷裏抱出龍蛋，将縮小的蛋恢複體型，指着那條裂縫給醫仙看，“這是龍子敖烨，他的蛋殼裂開一條縫，我擔心對他的身體有影響，便想麻煩醫仙你幫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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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醫仙接過龍蛋，用法術細細查看一番後，說：“在我看來，龍子并無大礙。”
柳無涯皺眉：“可他剛剛确實是很痛苦的樣子。”
醫仙遲疑着說：“龍子是龍，我對龍不甚了解，可能存誤。仙尊不妨去龍族問問。”
這倒有可能，醫仙畢竟是人族修道得道成仙，龍族的毛病不一定能看出來。柳無涯便告辭，轉身又朝着龍族飛去。
敖烨心累，他算是明白了，有一種病叫無涯叔叔覺得你有病，他怎麽說“沒事”都不願意相信。
但敖烨還是得解釋：“無涯叔叔，我沒有逞強，我沒有騙你，我真的覺得自己身體沒有任何毛病。”
既然蛋蛋這麽說了，柳無涯選擇相信，但保險起見，他還是覺得要去龍族一趟。
“我相信蛋蛋沒說假話，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去一趟不會花費多少時間，我們快去快回就是了。”
那好吧。敖烨默默地窩在柳無涯懷抱裏，被源源不斷的暖意包裹。
龍族的族地較遠，飛了好一會才到。仙界大概沒有不認識青光仙尊的，他剛到龍宮門口，守門侍衛看見他，就畢恭畢敬地請柳無涯進去，同時派人去報告龍族大長老。
龍族大長老接到報信後匆匆趕來，知道柳無涯的來意後，臉上不僅毫無憂慮，反而驚喜萬分。
龍族有好幾位大長老，此時來接見柳無涯的大長老是龍君的心腹，龍君陪伴鳳皇涅槃去後，也是這位大長老把持龍族事宜。
他摸着胡子大笑：“好事，這是好事啊。仙尊你有所不知，龍蛋的殼乃是世界上最堅硬的物質之一，僅憑萬煉隕鐵，只砍一刀是絕不可能裂一條縫的。太子殿下這個情況，是表明他快破殼了。”
柳無涯愣住片刻，是他想岔了，沒想到事實竟是如此。随即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柳無涯說：“原來如此。龍子總算要破殼，想必龍君和鳳皇知道之後會很高興。”
“我會将此事傳信告訴給陛下。陛下将小殿下托付給仙尊，實在麻煩仙尊，有勞仙尊費心了。”
柳無涯擺手，溫和地說：“龍子十分乖巧懂事，我很喜歡他。”
大長老拿了不少對敖烨有益的東西，柳無涯收進芥子空間，揣着龍蛋悠悠回了仙尊府。
把龍蛋放在軟墊上，柳無涯再次拿出靈石圍着龍蛋擺了一圈，看着龍蛋乖乖地吸收靈氣，越看越歡喜，用手指戳了戳他。
突然被打斷的龍蛋：“無涯叔叔？”
柳無涯開口就是一頓誇：“我們蛋蛋真棒，快要破殼了，真厲害。”
敖烨又沒忍住紅了臉，小聲地說：“沒有的，我不厲害，我出生五百年才快破殼，和我差不多時候出生的龍都快成年了。”
“可是龍族破殼用的時間越長，出生後的天賦越強。”柳無涯又用手指戳了一下龍蛋，看着龍蛋搖了搖後把自己擺正，輕笑一聲，柔聲說，“蛋蛋就是因為太厲害了，所以才用了這麽久的時間破殼。蛋蛋以後一定是全靈玄天最厲害的龍。”
敖烨被誇得不好意思了，卷起尾巴擋住自己的臉，很土的“蛋蛋”二字從柳無涯嘴裏叫出來也那麽好聽，感覺自己已經能接受這個小名了，當然，僅限柳無涯使用。
敖烨紅着臉想，仙尊都這麽厲害嗎，太會蠱惑龍心了，他一個龍崽怎麽把持得住！無涯叔叔真是全靈玄天最好的人！
“不過，說起來，蛋蛋你之前為什麽那麽難過呢？”
柳無涯這句話一問出來，原本喜滋滋的敖烨立刻僵住了。
“……”
柳無涯見龍蛋沉默了，猜想蛋蛋大概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也是，小孩子嘛，總有點自己的小心思，便說：“蛋蛋不想說就算了。”
柳無涯平平常常地說出這句話，敖烨卻愧疚了，心想無涯叔叔對他這麽好，他卻連這點小事都要瞞着，真是不應該。他怯怯地說：“我說了，無涯叔叔不要取笑我好不好？”
“不會，我怎麽會笑你呢。”
敖烨悶聲說：“因為我覺得蛋殼裂開一條縫肯定很醜，所以有點不開心。”
柳無涯驚愕，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連忙把龍蛋抱起來，安慰地說：“怎麽會，蛋蛋的殼是我見過最好看的龍蛋殼了。”
雖然他總共就見過敖烨這一個龍蛋，但他相信，不會有龍蛋的殼比蛋蛋的殼更好看了。
“真的嗎？”敖烨小聲問。
“真的！”柳無涯斬釘截鐵地說。
得到柳無涯确定的回複後，敖烨高興起來了。哎，他不應該瞎想的，他早該知道，無涯叔叔不是那麽膚淺的人，不會以貌取龍。再說了，不過是一層蛋殼，敖烨堅信自己的龍形是很好看的，絕對在龍族排前列。等他破殼了，無涯叔叔肯定會喜歡他的龍形。
想到龍蛋竟然是因為這點小事垂頭喪氣，柳無涯覺得他真是太可愛了，沒忍住親了一下蛋殼。
“咔”，敖烨渾身僵住，像是被人用了石化法術一樣。他難以置信地想，他沒看錯吧，剛剛無涯叔叔親他了？！
反應過來後，敖烨無聲尖叫了。
啊啊啊啊！無涯叔叔親他了，無涯叔叔真好看，我好喜歡無涯叔叔！但是為什麽隔着一層蛋殼？！不高興。我一定要快點破殼！
柳無涯當然不知道自己随心的一個舉動讓敖烨心裏像是放了只打鳴的公雞，他把龍蛋放回軟墊上，讓他繼續吸收靈石的靈氣。
柳無涯鼓勵道：“加油啊，蛋蛋。等你破殼了我就帶你逛仙界。”
聞言，敖烨加倍努力地吸收着，握着龍爪熱血沸騰地想，他一定會早日破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