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步步為營

“皇上。”李貴匆匆的跑進禦書房,看到主子正在批閱奏折,連頭都沒有擡。

“言若怎麽了?”李貴沒有絲毫詫異,對于皇後娘娘的事情,主子總是能感知。

“皇後娘娘讓賢妃娘娘跪在庫房已經半個時辰了。”李貴禀告着,自從皇後娘娘醒來之後,皇上定要人時時通報皇後娘娘的行蹤。雖然現在皇後娘娘搬離泰和殿,入住鳳栖宮,皇上并沒有阻止。

“言若精神還好?”不關心其他,墨暨軒只擔心言若的身子是否吃的消。

“皇後娘娘精神不錯。”

“那就好。”墨暨軒将手中批完的奏折一扔,又是一本讓他進谏的奏折,只是他并不在意,總是會有那麽幾個大臣會唱反調。

“李貴,拟旨,讓工部的李侍郎出任刑州太守。”

“是的,皇上。”李貴明白看似被升遷的李侍郎其實是被發配了,刑州是個貧瘠的地方,沒有油水可撈,想回京城更是渺茫。誰叫他與柳大人交好,更是質疑皇後娘娘地位聲音最高的人。柳大人也算是耐着住性子的人,可是女兒在後宮受了冷遇,奪勢無望下自然不能坐以待斃。雖然後宮中女人的地位也關系到前朝,但是那些人怎麽還看不明白,在皇上心中誰最重要。1年前,因為皇後娘娘受傷,皇上全力搜捕灰衣人,更是誅滅了玉家全族。只是那些灰衣人似乎憑空消失般,再無可循。現在李貴很好奇的是,皇後娘娘會如何處置賢妃,真的很想去看看。

內務府的庫房內,一間堆滿了珍寶的房間,之前有些散落的陳設已經被宮人們重新按種類整齊的擺放。而此刻賢妃就跪在當中,她身着湖水綠百雀蓮花紋長袍,百合發髻上一只紅色的孔雀口中銜着一顆紅寶石,後方斜插着黃金寶石發釵,左右是紅寶石金絲流蘇發钿,紅玉金葉耳環挂在耳畔,細畫的眉,圓潤的眼,小巧的鼻,紅潤的嘴唇,高貴的後宮四夫人之一,四夫人,貴妃,賢妃,淑妃,德妃,而柳聘婷是除了皇後等級最高的後妃。而此時她只能跪着,因為她面前的是皇後娘娘。

言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依舊是那身淺金色的打扮,金冠上的面紗很好的将她的臉龐遮擋。

“賢妃,還有什麽辯解?”言若的視線落在柳娉婷的身上。

“本宮無話可說。”本想着是為難南宮言若,卻沒有想到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本以為完美的賬冊,撒手的權利會難倒南宮言若,繁瑣的宮中事宜,無法料理的無能與前朝父親的施壓,定能讓南宮言若知難而退,特別是在南宮言若失憶的情況下。沒有想到南宮言若如此聰慧,她并沒有去看那繁冗的賬務,也沒有去求助他人,而是去查了庫房,賬目可以做的漂亮,做的無懈可擊,但是東西是真實的,在就是在,不在就不在。她本想着,在南宮言若看賬冊的時候,她有時間慢慢将庫房的東西一一彌補好,沒有想到是她慢了一步。

“賢妃,你宮裏似乎有一尊滴水觀音,可是似乎賢妃并不喜歡拜佛。倒是聽說玉皇後在的時候,最喜歡拜佛了。”言若看似閑散的一句話讓柳娉婷一驚,這話好熟悉,曾經南宮言若就是用她奪了玉皇後滴水觀音的事情威脅她,難道她恢複了記憶?可是看着又不像。

“皇後娘娘不必多言,該受什麽懲罰,本宮受着就是。”賬冊與庫房的不匹配被發現,幾個辦事的奴才被抓住在酷刑下該招的都招了,她這次真的是失策了。

“賢妃協理六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賢妃看到言若的眼角帶着笑意,溫和的樣子似乎和從前沒有兩樣,可是就是她下令對她的宮人下令嚴刑拷打。溫柔,冷酷,美麗卻在依稀間失去美貌失去記憶的女子,她的心情該是如何的?對情是如何理解的?也許她還沒有完全失敗。

“那娘娘打算饒了本宮?”賢妃挑了挑眉,嬌媚的眼神讓人移不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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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了你,如何向旁人交代呢?傳本宮旨意,賢妃協理六宮不利,克扣貢品,剝削宮人銀錢,無視後宮規制,卓降為才人,即日起閉門思過。”南宮言若做了最後的決斷。

“謝皇後娘娘沒有将本宮打入冷宮,這樣的話,本宮倒是願意在這裏多一句嘴,皇後娘娘該去看看梁婕妤,你們之前很是要好,不過似乎娘娘忘記了。”說完,柳娉婷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言若并不懊惱,只是一旁的映雪與小婉面露憂心之色。

處置完柳娉婷,後宮之中不再蠢蠢欲動,賢妃與淑妃被降的被降,被禁足的被禁足。所有人都知道了皇後娘娘的厲害,降後妃,嚴厲宮規,比玉皇後在時的柔軟手段,南宮皇後更加決絕,當然誰做的好得到的晉級封賞也是不少的。更不用提皇上對皇後的放任,皇後娘娘在後宮的一切決定,皇上都不會質疑。

鳳栖宮內,言若的面前擺着敬事房送來的冊子,是從墨暨軒開始當上皇帝之後的記錄。淑妃被點的次數最多,其次是賢妃,蘇貴人,夏貴人,梁婕妤,最後才是曾經的玉皇後,偶爾還有些品級比較低的後妃。但是自從一年的政變之後,敬事房上的登記就是空白,皇上再沒有招幸過後妃,連淑妃都沒有。除了9個月前的初十寫了幾個字,皇上幸,後面像是被打斷了,修長的手指敲打着那幾個字,閉着眼,回憶着。不久前柳娉婷對她說過,失憶前,她和梁婕妤交好。正想着的時候,映雪前來禀告太後命人來傳她,焦急的傳喚是不曾見過的,言若沒有耽擱的出了門。

太後小心翼翼的想要觀察着言若的表情,但是蒙着面紗的臉龐看不真切,但是無論如何,還是要告知言若的。太後說完,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又忍住了。

“言若這就去看看。”言若起身就要離開,琥珀色清澈的眼眸似乎在說,她已經明白了太後的意思了。“言若。”太後喚了聲言若,想說些什麽,卻忽然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太後不用擔心,會沒事的。”言若的回答并沒有讓太後寬心,看着走遠的淺金色的身影,似乎就要遠去,沒有留戀的離去,太後靠在了床榻上,連連哀嘆。言若自從醒來後,和之前大不一樣,不似剛入宮時的明朗,也不似成為後妃後的溫順,失去記憶對她來說也許并不是什麽壞事,只是之前刻意遠離後宮是非,現在卻不得不全盤面對,她可以嗎?她以為言若會不知所措,畢竟毫無記憶的她面對陌生的事情會下意識的拒絕逃避,但是沒有。她努力的接受着周遭的一切,學習當一個皇後。看似疑惑又充滿堅韌,不知是不是她的母親教導的好,即使忘記了前程往事,但是養成的性子是改不了的。

言若帶着侍從來到了月岚殿,遠遠的就聽到裏面嘈雜之聲絡繹不絕。加快腳步,言若在院落裏就看到滿臉汗水的章太醫,連章太醫都慌張起來,似乎情況并不好,言若攔下了章太醫,“章太醫,現下情形如何。”

“皇後娘娘,婕妤娘娘有血崩之勢,微臣已經用山參為婕妤吊住氣,婕妤娘娘拼勁全力孩子能生下,可是婕妤娘娘會…”章太醫擦了擦汗,不忍再說下去。

“好,我明白了。”言若說完就沖進了屋內,血腥的氣味迎面撲來,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床榻的人面色蒼白,汗水浸濕了寝衣。

這就是太後找她的目的,梁绮羅要生皇子了,可是出現了問題。在皇上的授意下,這件事是不該被告知言若的,但是事态緊急。太後為了皇嗣,不得不讓皇後坐鎮後妃的生産,這是祖宗的規矩,也是希望祖先神明庇佑,讓皇子順利出生。作為皇後,言若不能拒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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