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玩笑

考慮了那麽久,答案還是舍不得,紫色餘分自己也驚奇,他竟然願意為玄同放下驕傲,更願意對玄同服軟,只是因為舍不得離開。其實,跟着玄同,他确實見識到了許多精彩,但真正讓他流連的,是那個鮮紅的背影,是他還沒追得上的,念念不忘的目标。

玄同卻道:“接下來我要走的路,你不适合走。”一語成谶,玄同每每回想起這一幕,都會懊悔,這時候為什麽會答應紫色餘分繼續留在身邊,如果,這時候他決絕一點,之後的事,是不是就會被改變。

可誰也無法預知未來,更何況,玄同也并舍不得這個劍侍,即使這個少年沖動又自大,他卻已經習慣了有他相伴同行。

紫色餘分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我的自由要自己争取,而不是你的憐憫與施舍,總之,為你背劍盒,還是我目前的修煉。你走吧,我會好好跟着。”玄同失笑,他果然,已經習慣了身邊的聒噪,說不定,如果紫色餘分離開,真的會不習慣呢。

紫色餘分上前推了他一把,玄同搖頭輕笑:“我要走的方向是那邊。”紫色餘分又恢複了以往的直率個性:“那就走啊。”紫色餘分走在他身後,所以不曾看到玄同眼中越來越深的笑意。

說出那樣話來的少年,竟是如此可愛,玄同心間的愉悅無限擴大,他一時都分不清到底是因為素還真,還是因為身後傲嬌的劍侍。

玄同為玄嚣之死找上了銀骠當家原無鄉,卻察覺了原無鄉銀骠異樣,約下十日後的戰約。紫色餘分偷偷瞄着玄同的背影。心道口口聲聲自己追求只有劍,結果還是跑去為自己的兄弟報仇去了,嘴硬心軟的家夥。

玄同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你的眼睛長在我背上了麽?”紫色餘分立即移開眼神:“王子啊,銀骠當家真的會來赴你的戰約嗎?”玄同的聲音裏一點也聽不出着急:“等就知道了。”

原無鄉如約而至,玄同雖勝,卻不曾要他性命,紫色餘分不解,玄同道出銀骠玄解的異常,并表示要懂得聽劍,才不會錯過人以外的生命韻調。紫色餘分拔出自己的劍:“我看你是有嚴重的幻聽,你有聽見我的劍在說什麽嗎?”玄同一臉嫌棄:“滿口髒話。”

紫色餘分得意的哈了一聲:“與我在聽到你的劍調時,同樣的心情,哎呀,真是人與劍同也。”後來的歲月,玄同時常會問自己,這時候為什麽不再聽仔細一點,為什麽沒有聽到紫色餘分劍聲裏的心情。

後來,為了找出銀骠玄解異常的原由,玄同找到照世明燈,聽他說起了鑄造銀骠玄解的往事。而後,他欲尋找照世明燈所說故事中使南海沸騰的秋日之石,紫色餘分問道:“要往何處尋?”玄同不答,只負手而行。

紫色餘分偏頭:“親愛的王子,你不是要找銀骠玄解故事中的秋蟬,怎麽又回到楓葉林了?現在是楓葉會告訴你方向,還是你的劍會指引你的路?”玄同接住随風飄落的楓葉,一臉高深道:“聽劍吧。”

紫色餘分側耳:“那劍說我們要往何處去?”“漉血臺。”紫色餘分撇嘴:“真愛裝,明明先前照世明燈就已經說出漉血臺這個地點了,你還帶我來這玩我!” 聽得出,劍侍此刻十分的不滿。

走在前面的玄同終于藏不住笑意:“就因為你太愛問,不玩你玩誰啊!”他學着紫色餘分的語氣道:“接下來要去哪裏?再來呢?是不是又要問劍?”紫色餘分目瞪口呆,一時竟忘了言語。

“所以我只好如你所願,接下來,一直來楓葉林。”紫色餘分伸手長嚎:“王子啊!”你是不是有病啊!當然,這話紫色餘分體貼的沒有說出口。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玄同竟然會開玩笑。

雖然玄同在他面前會笑,也會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但還是第一次,這樣放得開的開玩笑,王子在紫色餘分心中的高冷形象蕩然無存。不過,他擡眼,玄同的背影都透着愉悅,紫色餘分也笑笑,也沒什麽不好,玄同很少會笑得如此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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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同生得好看,劍眉星目,只是平日一臉冷淡,又一身貴氣,讓人不敢輕易靠近,但他真真笑起來的時候,如秋日暖陽,耀眼明亮,卻讓人移不開眼。紫色餘分覺得自己的心裏,有什麽東西正如茂林生長,将要全部占據自己的心。

漉血臺一戰後,玄同鎖眉深思,紫色餘分毫不顧忌問道:“怎麽了?我親愛的王子在苦惱什麽?”玄同已然十分習慣他對自己的稱謂,“我沒勝過他,而是他的劍敗在自我執念了。”

紫色餘分擺擺手:“一場勝負,有必要說得如此複雜嗎?王子,你可知我的劍術為何一直勝不了你?”“請說。”“因為你太會講故事啦!”這回答,充滿了少年的憤怒。

玄同難得認真的稱贊了他一次:“你的劍悟性與定性都還不夠,否則,以你即見即學的天賦,劍道巅峰上,有你的位置。”紫色餘分絲毫沒有謙遜的意思:“是吧?我也覺得自己有點強,可惜現在的我,覺得站在你的身旁,就是我的最佳位置。”

玄同眼含笑意:“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很期待你的成長。”紫色餘分一挑眉,驕傲的看向他:“哼,不要怕我會變得比你強哦。”話音未落,他一直帶着的系心鈴不停響動,紫色餘分當即神色大變。

他放下劍盒:“親愛的王子,我的族人出了一點事情,我必須先離開你一段時間,這飛光劍盒這段日子你要幫我背好它,我處理好事情就會回來找你,等我啊。”說着人就匆匆而去。

玄同愣了愣,随後笑笑:“飛光劍盒,有人已将你視為己有了。”不過,他竟然不想反對。哎,劍侍做到這個份上,實在有夠自由了,想走就走了,真是沒有一點作為劍侍的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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