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司斟順着心中感應所指之處奔去,當他停下來時,腳步已經止于藥園子之前了。他這麽個大個子立在那裏,自然不可能被守園子的藥僮忽視,一個藥僮快步上前恭敬問道,

“不知閣下是何人,來到這裏,是清旭道人有什麽吩咐嗎?”

“這裏……是師傅的藥園子?”司斟愣了一下。

藥僮聽着司斟稱清旭道人為師父,便明白了這是道人新收的小徒弟,于是,越發的恭敬起來,

“原來是小道長,不知小道長到來是為了何事?”

一般來說,練氣,辟谷,築基期的修道者,被統稱為道長。雖然現在司斟還未正式進入練氣期,但他已被清旭道人收為弟子,這位藥僮直接稱呼司斟為小道長,倒也沒錯。

念及心中的感應正是來自藥園子裏,司斟不确定的問道,

“小師傅,我可以進去随便看看嗎?”

一個藥僮笑着回答,“您是道人的徒弟,這藥園子您當是進得的。”說罷,藥僮擺了一個請的姿勢,“小道長,請随我來。”

司斟跟随藥僮的腳步來到了藥園子的入口處,藥僮拂塵向園子裏一擺,

“小道長,請。”

另一位則補充說道,“小道長,若您有需要,出來告訴我們便好。只是您現在還未學習如何采摘靈植,萬萬不可親自動手。”

司斟也明白他們說的有道理,又思及聞祿的安危,希望趕緊進去,他只能勉強帶着笑容道,“謝謝小師傅了,這些我自然是曉得的,我只是進去瞧一瞧。”

“那我們便不再打擾小道長,您請進吧。”兩個藥僮向兩旁退去,讓開了中間的路。

“有勞了。”

司斟大步流星地跨入園子,進去後,一路慢悠悠地走着,似是在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實則,他的眼睛已經在藥園子裏轉了好幾圈了,可是卻仍然沒有聞祿的身影。

Advertisement

他簡直心急如焚,不自覺地就想到了那次聞祿被劫走的場景。于是,他在心裏不停地對自己說着:冷靜,放空,冷靜……

司斟站在一株靈植旁,假裝對其産生了興趣,蹲下仔細觀察。可若門口的藥僮仔細觀察,必能發現他已經閉上了雙眼,安靜得仿佛與周圍融為了一體。

“哥哥,好痛……”

司斟“唰”的一下睜開雙眼,在那!他的目光直直的盯住了園子的中心部分。

站起身來,司斟裝作不在意地開始走向園子內部,而他急切的眼神則來回的掃視,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一顆葉片碩大的靈植下,雖有葉子的遮掩,但聞祿的奶黃色的絨毛還是露了一點出來。而這一點終于讓不懈努力尋找的司斟發現了。

司斟擡頭看看,見藥僮們都在守職地看着門,并未在意他的動作。于是,他便乘其不備,迅速的一把抓起聞祿揣進懷裏,再站起身來,什麽也沒發生一般,又随便繞了兩圈,這才跟藥僮們告別,匆匆離開。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司斟才發現不對勁。懷裏小毛球的溫度在迅速的在升高,他最後甚至忍不住這燙人的溫度,加快速度跑回了房裏。

一進門,鎖上,司斟便直接将聞祿從懷裏取了出來,放在床上。此時,聞祿已經昏迷了,身子軟軟的,這溫度高得簡直像燙手的山芋,司斟慌了。

這不用想都知道是一個極其不正常的溫度。

司斟想盡了一切辦法,他打來了一桶冰涼的井水,用濕布不停地給聞祿降溫,可是,這并不管用,聞祿身體的溫度依然在上升中。

不能這麽燒下去!在司斟的記憶裏,附近的村子,就有好幾個小時候發燒,沒治好,最後燒成智力有問題的,有甚者,也有一命嗚呼的。

望着聞祿大口喘着氣的模樣,司斟此時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清旭道人了。

拿起平時給聞祿當被子蓋的軟布,輕輕把聞祿包起來,司斟就去尋清旭道人了。現在他想不到什麽後果,但是聞祿是一只福祿鼠,清旭道人肯定會救的。

司斟并不知道清旭道人的住處在哪,他急切地敲着姚巳乙的房門,

“大師兄,你在嗎?大師兄……”

不過片刻,房門便打開了,姚巳乙露着無奈的笑容,“怎麽了,小師弟?這麽急做什麽呢?”

“大師兄,你知道師父在哪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師父!大師兄能帶我去嗎?”姚巳乙剛說完,司斟便一口氣問出他想問的話。

看着司斟的樣子,貌似卻有急事,姚巳乙的表情也嚴肅起來,不多耽誤,抓着司斟的手腕,就說,“跟我來。”

清旭道人的洞府處于環繞山谷群山中的一座山裏,山谷一般只是給元嬰期以下的弟子或者一些閑雜人等居住,當然醫仙谷的大多數藥園子也位于山谷中。因此,清旭道人的住所離司斟所在的地方還是有些距離的。不過,幸好,姚巳乙已經是金丹期修為的修士了,自是有一些本事,他抓着司斟不一會兒就使着一把靈劍,來到了清旭道人的洞府前。

兩人站穩後,姚巳乙這才抱拳向洞府內傳音道,“師父,請原諒徒兒們不親自來,小師弟有要事相見!”

話音落下沒多久,洞府大門緩緩開啓,裏面傳來清旭道人的聲音,

“司斟,進來吧。”

“小師弟,師父喚你呢,快進去吧。”

司斟看了一眼姚巳乙,感激地道,“大師兄,謝謝你。”說完,便跑進了洞府內。

清旭道人的洞府內像個小型的鐘乳石洞,裏面各類形式的鐘乳石随處可見,壁角放置着兩個架子,一個上面擺滿了各種曬幹的靈植,而另一個上堆滿了大大小小,不同質地的盒子。

但這些對司斟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他挂念着聞祿的安危,一進洞府,便直奔清旭道人面前。

“師父!”

清旭道人正在整理靈植,并未太過在意,“怎麽了?慌慌張張的?”

司斟把包着聞祿的軟布輕輕掀開,朝清旭道人跪下,然後把聞祿舉過頭頂,整個暴露在清旭道人的視線之下。

“求師父,救救他!”

司斟的舉動讓清旭道人愣住了,再看一眼,司斟手中捧着的,竟是一只奶黃色的小鼠。

“起來吧,這有什麽。來,你過來把他放在這裏。這是你養的?沒想到你這麽大個,還喜歡這種可愛的小東西,我也就這樣才能感覺道你還是個孩子,小孩子就應該做一些小孩子做的事,像你整天那麽深沉,做什麽?”清旭道人一眼并未發現聞祿的不對勁,只當是一只普通的小鼠,還因此,調侃起了司斟。

可當清旭道人的手接觸到聞祿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對勁了。普通的小鼠病了,怎麽可能會有這麽高的體溫?他迅速認真起來,仔細的翻看起聞祿的身體,然後盯着奶黃色絨毛中隐現的一些金色,沉默了。

“這是福祿鼠?……”

“是。”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麽好解釋的了。

“等會再找你算賬!”清旭道人瞪了司斟一眼,又仔細地檢查起了聞祿地身體。

這一檢查,清旭道人簡直驚呆了,這小小的福祿鼠身體內竟然蘊藏着大量的靈力,現在全部糾結在體內無處可發,因此才會以高溫的形式緩緩消耗,可這樣下去肯定會給身體帶來不可想象的傷害。

清旭道人皺着眉頭問司斟,“你給他吃了什麽?!”

“我并未有喂六六,只是今天早晨,他沒聽我的囑咐偷偷跑了出去,等我尋着他時,他已經暈在師父您的藥園子裏了……”看着清旭道人皺眉的模樣,司斟心裏跟着也皺了一下。

“你!真是胡鬧。靈植的香氣對于成長期的福祿鼠是最不可抵擋的,你們屋子後面便是我的藥園子,他怎麽可能乖乖呆在屋子裏抵擋靈植的誘惑!”清旭道人簡直要氣的跳腳,這福祿鼠小小一只偷溜進藥園子,還不知偷吃了多少,他這小身子哪裏能承受的住。

“六六,平時都很乖……”司斟确實也無話可說,都是因為他把聞祿一個人丢在房裏了。

“道人,道人!不好啦!”

正當清旭道人煩心着呢,洞府外卻突然傳來藥僮慌慌張張呼喊的聲音。

兩個小藥僮“撲通”一下跪在清旭道人面前,“道人不好了,園子裏的九仙草少了兩片葉子,覓闌花少了一片花瓣,……園子裏好多靈植都有被啃食過的痕跡!”

“什麽?!”清旭道人怎麽想都沒想到,這一只小小的福祿鼠居然胃口那麽大,幾乎啃遍了他所有的靈植。他并不是心疼那些靈植,只是光這九仙草的兩片葉子,都夠一個金丹期修士修煉好幾天了。

可這聞祿現在居然一次性吃了這麽多,這後果不可想象啊!

同類推薦